“诶?”
“嫁给季诺皇子,成为安国的皇子妃。”空气中熏香的味道。香到发腻。
卫梨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她?联姻?“皇奶奶…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让名声那么臭的她,去联姻?不会让安国觉得看不起他们么?难道不是很容易引发战争的么?“再怎么说,也是该让六妹或者九妹……”
“季诺皇子说的,见你倾心。”太后感慨了一下,似乎回想到了从前,“这种感觉,哀家以前也有过……”
放屁!!!卫梨心中狠狠骂了一句,真会装啊。
“当年,哀家也是对先帝一见倾心……眼中,就再也容不得他人了。”
太后开始回忆起了以前的美好往事,卫梨只感觉头皮发麻,可脸上还是装着很认真的听着。
等她讲完他们的过往,跪坐着的卫梨,已经双脚发麻了。以为此事已经告一段落了,没想到,还没讲完。
讲完了自己的,反而开始讲起了贤妃的事。“你父皇要纳你母妃时,朝中的人,都在反对。因为不知你母妃的来历,那时,你母妃已经有了溯儿。可就是你父皇…执意如此。哀家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没谁拆得了。就像哀家和先帝,待她去时,你父皇,还执意想让她葬入皇陵。”
“那母妃她…葬在皇陵么?”深的皇宠之人,最后,还是被捆绑在了这个宫中么?
太后摇头,“你母妃…葬在离这十里开外的青山之中。”
晶莹的泪水,划过脸侧,滴落下来。她反应过来时,泪已湿了脸颊。明明不难过,可为什么会流泪呢?
最终,母妃还是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这个捆绑了无数人念想的皇城。
想来,比起冰冷的皇陵,还是有鸟语花香的地方,会更好吧。
他们都说,母妃受到无限恩宠,连着太子和她,也受着皇帝的宠爱。若不是她染了疯病,该是会在宫中,不会错过贤妃的最后一面。
最终见到的,只是冰冷的尸体。
“傻孩子,东启始终是生养你的地方,是你的家。”太后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泪,“既然季诺皇子心仪于你,你嫁到了安国,也不会受人欺负。”
敢情前面都是要她嫁去安国做的感情戏铺垫么?她不知,季诺究竟跟太后说了什么,让她竟然这么撮合。可是,她不会去安国,也不能去安国。
“皇奶奶可是说错了,云硕嫁到安国,必会受得欺负。云硕养男宠之事,谁人不知呢?嫁到安国,让他们知道东启国竟嫁了一个名声狼藉的公主,只会让他们觉得在搪塞他们,并无交好之意。他们又怎么可能不会欺负我呢?有这样一个皇子妃,也只会让季诺皇子受得他人的白眼和指点。”她稍稍顿了一下,“九妹心仪季诺皇子,此事,皇奶奶该是知道的。莫不是舍不得九妹,反而舍得把云硕推出去?”说着说着,语气不自觉就凌厉起来了。
太后猛地一拍桌子,“胡说什么呢?哀家待你们,一向是一视同仁。”
“季诺皇子心仪是重要的,那云硕呢?皇奶奶可曾想过,云硕早已有了心仪之人?”
她的话语间渐渐染上了哭腔,梨花带泪的模样,倒是让人心生疼惜。
对此,太后也是语塞,叹了口气,“是谁?你心仪之人?”
要说出来么?说出卿卿?可若是给他带来了麻烦可怎么办?太后想把她塞给季诺,赶走卿卿怎么办?
就那么一瞬间,她脑子里思绪千转,“是凉玉公子,楚夜。”
“……”她皱紧了眉头,上回宫宴见过,楚夜生得好,容貌俊俏,凤眸红唇,比上姑娘们可得媚上几分。那笑起来时,更是不知能勾走多少姑娘的心。
他不过是个琴师,得了赐名,就能换掉他低贱的身份么?
从刚刚装哭的时候,她就感觉泪水真是一种好用的东西。有时候一用,可以避免掉很多东西。如果她刚刚语气再继续差下去,太后大概会想着各种办法把她打包送到安国吧。
因为…碍到她的威严。
为什么选择说是楚夜?她不想卿卿有什么事,而她府上,最能挡下这些事儿的人,就是楚夜了。
彼此作为对方的挡箭牌,就要好好利用起来,卿卿为人正派,可楚夜不是呀。他若是想留下来,有一百种办法。可卿卿…是想逃离她。
太后的语气冷了下来,“云硕,那等卑贱之人,做了男宠便罢,可你若是想同他成亲,哀家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皇奶奶……”这么喊着她,她的泪水,又在眼眶中打滚。
“莫要再说了,哀家不会同意的。”她冷声道。
卫梨上演了一出与心爱之人被强行拆散的戏码后,伤心欲绝的回去了。
马车上,路上她翘着二郎腿,咬着糖葫芦,太后想乱点鸳鸯谱,可这谱最后决定的,是皇上啊。
真是没一件顺心的事儿。
拉了楚夜来当挡箭牌,她心里还是不愧疚的。毕竟他们之间,也只有利用。麻烦的就是那个季诺。明明卫枫兒是天天缠着他的,他居然还有闲情来搞事儿?是不是卫枫兒缠得不够啊。她心下捉摸着,有必要的话,她是不是该…推波助澜一把?
卫枫兒如果嫁到安国,对她而言,等于少了一个小炸弹。
马车驶到街道上,突然穿过车帘,砸到马车里的东西,一瞬间爆开了。
卫梨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砸到马车里的东西。一股臭味就飘了起来,她忙捏住了鼻子。居然是臭鸡蛋啊!
“公主!没事儿吧?”云碧慌忙回头进来,看了她一眼。
看到地上的东西,闻到那馊味,一愣,“这……”
“没事,快回府吧。”她入宫的道路上,一般都是三人,一个车夫,一个侍女,时而是云碧,时而是灵音。再来就是她了。今日是,到了云碧。每日入宫,已经快成了习惯。
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诶。”车夫应下,赶马。可这是在街道上,人潮拥挤,也没法快起来。
卫梨刚撩起车帘,看向车外,一颗臭鸡蛋又丢了过来,还好没从窗户里扔进来,而是砸到了马车厢上。
此时有人喊了起来,“东启之耻!东启之耻!”
那些百姓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奇怪。甚至开始直接议论起来了。“那就是云硕公主的马车,里面就是那水性杨花的女人。”
水性杨花……怎么说话的。想是这么想,眼下却是没有闲情去思考了。
那喊着‘东启之耻’的声音,越来越多。砸过来的臭鸡蛋和臭水果也越来越多。
人家潘安出门是收了一车子的鲜果回去,她是要收一车的臭鸡蛋么?她自嘲的笑了下。
“东启之耻!!!”一声尖锐的叫声,越来越近,突然一阵撞击,马车颠簸了两下。
她听见了云碧的声音,“放肆,一群刁民,你们可知这是谁的马车?”
没人回应她,马车厢传来了被敲打的声音,她的心收紧了,这…究竟是想做什么? 帝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