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儿,去御花园里玩会儿好么?
——母妃哪儿都不会去的,你一回来,就能看见母妃。
……
——姚妃娘娘服毒自尽了,留下了遗书,说了,此前曾在贤妃娘娘酒中下药的,便是她。
“你这丫头!”说什么大话,“东启现在的一切,也是进行杀戮,掠夺而来的。从来没有国家,会是真的愿意依附一个虚假的国度。”云非反驳道。
她慢慢抬起手,指间的银针,直直的对着他,“可现在,是你们在破坏平衡。”
“嗬!!!”
那冲来的男子,不顾一切的眼神,令云非心中一紧,每一剑都是那般用力,金属撞击的声音,真是相当刺耳。
即便是再英勇骁战,刚刚被打了这么多回,如今也已经有些无力了。可他却是越来越有力,一剑刺中他的左肩。“你……”
“将军!!!”那御马冲来的人,大刀就向她劈了过来,卫牧初一个转身,将她拎了起来,让她坐在身前,随后,先离开了那个地方。
“你当真是不要命了?”他低声呵斥着。腰间的痛楚在放松之后,传了过来。
她却没有反驳,在瞥见他的表情时,一怔,“莫不是伤口裂开了?我说过了你现在还太勉强。”
他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她却笑不出来。“卫牧初!”
卫牧初的手拉着缰绳,慢慢收紧,怀中的人,带着些许药香。“无心,赢了之后…我想看你的脸。”
“你是不是傻,什么时候了还在想那种事?你现在伤口裂开了,再跟那个人打会很吃力。”
“会赢的。”马匹穿过乱战的人群,他望向远方的眼神,带着几分志在必得。
“……”他们…还有后招么?
发出退兵的信号,全军再退到营帐,攻翁州的这一战,暂且告一段落。
且说这方楚夜守城,贺王带领军队,兵临城下。以为,还会是布满机关。谁知,却是谁也不在,唯独一人在城墙上弹琴。
这是放弃守城了么?
他让士兵喊着,“淮州是不要了么?”
对面的琴声却是更加激昂。坐在城墙上弹琴的男子,平静而淡然,弹琴也很稳。
“呵,小心点,以防有诈。”他叮嘱着将士,看他们列好阵型,撞城门的,撞城门,准备射箭的射箭。
“还真是…镇定自若呢。”他感慨了一声,弓箭手都准备好了,他一声令下:“放箭。”
密密麻麻的箭齐齐射向城墙上的那个人。可却是听琴音一转,空气中似乎一股震动,还未到城墙上的箭,全都震了一下,然后齐齐落下。
“!”所有人都呆住了,还…还能这样?
公良景几乎要咬碎一口牙。楚夜……
琴声悠扬,那妖孽坐在那,唇边笑意不减,手指还在灵活地动着。随后又换了一个调子,那些撞城墙的人,听了这琴音,如同油炸的蚂蚁,焦作不安,随着油锅热度高起来,噼里啪啦响着。脑中都要炸开了,“啊——”
唯独公良景,不受琴音控制。他冷冷的看向他,“你……”
是陷阱么?还是…只是他一人虚张声势?
可不管是哪种,只他一人镇守城上,他们竟无法靠近半分……这是多大的讽刺啊。
一支浩大的军队,却都在他的操控之下,成为了他的傀儡。这个男人…到如今,还是这般的卑鄙啊。
另一方面,卫牧初和云非是杠上了,裂开的伤口被她重新包扎后,他便要再次回到战场。为什么…会拼到这种地步呢?
“伤口重新变大,你可能会死。”就在他出营帐前,她冷冷的道。
他握紧了剑,道:“我不会死的,我还要回来见你,还要回东启。”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去。
——我不会死的。
那个曾经被她视若一切,对她这么说过的人,却死在她怀中。
都是骗子。
不正是要去赴死么?
重赴战场的人,以一挡百,奋勇杀敌。无数次挥动剑刃,溅上了无数鲜血,依旧御马奔腾在这个人间炼狱。
而终究是再一次拉出了庆国的大将。
或许人生便是如此,有赌局,有输赢。没有赌注没有筹码,注定是会失败。他便赌上性命,拿下翁州。没有舍弃些什么,是无法得到的。
他们现在能做到的,唯有救治那些受伤被抬回来的士兵。
楚夜,你想让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世界么?
唯有亲临,才能看清。
可面对这样的世界,我又能做出什么呢?她只想复仇,只想让仇人失去一切,生不如死。想得到帝位,也不是因为什么伟大的理由。这样的她,即便是得到了那个位置,也只会让底下的百姓痛苦啊。
几处的战斗持续了半日,迎来了各自的终结。
淮州城下。
公良景不肯退兵,可身后的将士们,都被琴音折腾得受不住了,也不敢跟他说退兵。
“楚夜定是在虚张声势,你们给我撞开门,把淮州攻下来!!!”他下了令。
楚夜也是弹得累了,回想着自己刚刚有没有弹些什么重复的曲子。下面的士兵已经拿了巨木,准备撞门。
谁想,楚夜竟是一挥手,淡然的让将士开了城门。
随着‘吱’的一声,城门打开,放眼望去,没有一个人。
“……”风吹过时,刮起地上的落叶。还有种诡谲之感。
身后的将士相当犹豫,“王爷…这…恐怕有埋伏。”
他也是这么想的,抬头看着墙上的男人,他已经站起来,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王爷,不进么?”城门开了啊,管他是不是陷阱,先把淮州打下来。
他在犹豫,万一所有兵马都埋伏城中,准备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王爷!!!”将士还在叫着。他握紧了拳头,艰难的说出了两个字:“退兵。”
“!”身后的将士不解,“王爷,这等大好机会都要退……”在接受到他怒火直烧的眼眸时,渐渐没了声。
他现在赌不起。倘若真是瓮中捉鳖…他不能因为一次联军的战役就丢了性命。按目前来看,这个可能性…很大。
只见楚夜一人,那么说埋伏就是很有可能了。
“这……”
“没听到么?退兵!!!”他怒吼道。
这才收了兵马,随着他慢慢退去。
淮州的城门慢慢关了起来。秦易到了城墙上,望着大军远去的身影,感慨:“公子,能用一座空城,把敌人吓回去,恐怕也没别人了。”
他勾唇,“公良景多疑、惜命。这一局,赌的风险太大了。”事实上,若是用他的琴音,只能挡得住一段,若是他们那些没中琴音的人,毅然攻城,那么淮州早就被打破了城门。
但公良景是个多疑,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纸上谈兵的功夫倒是厉害。
所以这局胜利是必然。 帝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