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和少将军都提过你，就是刚才一下子没想起来，您见谅。”她不好意思的陪着笑，他应该不是文四的人，刚才误会了。只是，这么大年纪，可别被自己气出好歹。

　　文昌曜更不开心了，连翻嘟哝“哪个学堂给她启蒙的啊。”

　　承智无奈的看了卫长卿一眼，连忙提示。先生的名气不说声名远播，读过书的都知道啊。启蒙书里还要学几篇先生的文章呢。

　　“我没进过学堂，都是跟着家里人这学一点，那学一点的。”连忙解释，自己真不是故意当做不认识的。

　　许是她态度好，又礼又拜又承认错误的，让文昌曜心里舒服了许多。

　　见他面色缓和，卫长卿小心翼翼的把他往外送。

　　“嗯，日后你要勤勉精进……”文昌曜任由卫长卿扶着往外走，还满意的嘱咐几句。

　　承智更担忧，找个空悄悄带先生去瞧瞧大夫吧，看样子，病的不轻。

　　“先生，不能走，正事还没说呢。”这会儿回去，先生反应过来又要不开心。

　　文昌曜这时也反应过来，甩开卫长卿的胳膊“你说你这孩子……”

　　两句话就把他往沟里带！

　　啊，自己竟然也被带沟里去了。

　　真气人！

　　卫长卿很纳闷，我做了什么了？

　　“听说你让知府把河道改了？”文昌曜决定自己掌握主动权。

　　卫长卿更纳闷，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啊。

　　“给我说说，你怎么办到的？”文昌曜盯着卫长卿，这是他最想知道的事。他说了那么久都没成的事，究竟差在哪里？

　　卫长卿干笑两声，这事又不是多光荣的事，不太想说。

　　文昌曜倒吸一口气，抚着胸口。看着卫长卿吓了一跳，心里却暗自发笑。小丫头片子，刚气我两回，还不说实话，我让你知道老人家不是这么好气的。

　　他面上气愤不已，呼吸急促起来。

　　承智吓坏了，连忙上前帮忙倒茶抚背“哎呀，你快说呀，把先生气出好歹怎么办？”

　　卫长卿也没想到，自己能把文昌曜气成这样，有些慌乱。

　　“我会点医术，快让我把脉看看。”她的手还没伸出去，被文昌曜拍开了。

　　承智刚想劝文昌曜，却感觉腰上被人掐了一下。他话头一转“先生这么大年纪，顺着他点，你赶紧说啊。”

　　“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卫长卿的话还没说完，文昌曜咳嗽起来，越来越剧烈。

　　卫长卿慌了手脚，一代大儒，可别被自己气死了“我说、我说，我做了沙盘，模拟了河道决堤，让他们亲眼看了。”

　　文昌曜咳嗽缓了不少，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表示不信“我也要给他们做演示，他们压根不看。你在之前是不是做过什么？”

　　卫长卿脸红了，毕竟不是真的年纪小，干了这么丢人的事，还要说出来，很难为情的。

　　文昌曜又猛的咳嗽起来。

　　雨多看的很忧心，这个咳法，肺要咳出来了吧“我们行李里还有些贝母，要不我给你熬点梨汁贝母润润肺？”

　　文昌曜顿了顿，很快摇了摇手，指着卫长卿，光咳嗽不说话。

　　卫长卿看出来了，不由失笑，这位老先生究竟有多想知道这事啊。

　　“你别装了，我都告诉你还不行嘛。”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文昌曜不装咳嗽，喝着茶，听得津津有味。

　　末了对着承智啧舌“你瞧瞧，现在的小娘子，胆子多大，竟然把少将军门口的树竟然给炸了。”

　　承智满意的不得了“干得漂亮！”

　　文昌曜有问“灵活、多变，胆大，有智有谋。要不，就她吧？”

　　“不默守陈规，不走寻常路，我看行！”承智看着卫长卿，不住的点头。

　　“最主要的事，这孩子跟那个叛徒完全不一样，她品性好！”

　　卫长卿没看懂两人的哑谜，也不去打问。

　　“我想起来你像谁了。”文昌曜很开心，准备给卫长卿解惑。

　　卫长卿和雨多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都凑到跟前去听。

　　“你像我的关门弟子！”文昌曜拍案而笑。他一直想收一个关门弟子，把毕生所学尽数交给他。先前总在男的里面找，总是没有合适的。没想到，今日见到这个连续气了几次的小娘子，竟然这么合眼缘。

　　“哈哈哈哈哈，天意，天意不可违！”文昌曜笑的合不拢嘴。

　　承智也很开心，连忙招呼卫长卿“师妹，快来给师傅行礼敬茶。”

　　卫长卿有些受惊吓，两句话的功夫，硬塞给她一个师傅。她不干，伸手把他们两人手里的杯子一并抢了回来。

　　文昌曜又要咳嗽，见卫长卿不为所动，索性坐直身子。

　　“看来为师不露两手，你不会心甘情愿了。”他指着桌面上散散落落的纸张“你喜欢玩九宫？

　　卫长卿点头，她面前放着不少纸。上面有完整答案那三张，已经被雨多揣怀里了。剩下的这张卡了好几天，愣是没推演出来。

　　文昌曜看了一会，指着卫长卿手边上空格“填4”。

　　卫长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仔细的算了算，兴奋的落笔。

　　这里果然是4，确定了这个数字，剩下的也就迎刃而解。很快，她又填了一张新的出来。

　　“四张啦？”雨多见出现新的结果，兴奋的连麻花也不吃了。

　　“那能推算出来了吗？”她小心翼翼的吹干，和另三张收在一起。

　　卫长卿摇摇头“最少还要一张。”

　　她起身，对着文昌曜施礼“多谢先生指教。”

　　文昌曜摆摆手，这算什么，他指着九宫格“你们还要再填几张？”

　　“多多益善嘛。”卫长卿见文昌曜露了那一下子，连忙凑上前，端茶倒水。

　　自己填了三张之后，思维都僵化了，再也推演不出新的变化。现在有人能指点一二，那再好不过。

　　文昌曜很受用，他抿了口茶，笑呵呵的断言“一张也填不出了。”

　　“你已经有三张，我帮你推演出第四张。这个格局，再也出不来其他答案了。最多四张。”

　　卫长卿有些傻眼。四张让她怎么办啊？什么信息都推演不出呀。

　　“四张有何不可？顶多可能性多一些，一一排出，剩下的那个自然是你要的答案。”

　　文昌曜看着卫长卿，不禁有些得意。玩九宫，没人是自己的对手。

　　卫长卿两眼放光，兴奋不已“求老先生赐教！”

　　文昌曜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拜我为师。”

　　卫长卿向后退两步，摇头。自己要干的事太容易树敌，就现在，不少大巫就扬言要干掉自己，还有些甚至去玉江城找稽家的麻烦。幸亏玉江城的人们都不信巫，才能保得住稽家平安。拜他为师，会给老先生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不行。

　　文昌曜见自己都露一手了，还不能说服卫长卿，有些急“不拜师，我真的不教你。”

　　承智也跟着劝，不知多少人挤破头想当先生的弟子，束脩高的吓人，先生也不为所动。现在倒贴着，小师妹还不肯。

　　怎么劝，卫长卿都不肯点头。 有巫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