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康言却没了底气,大哥要来对峙了,这可怎么办?
情况对小可怜不利,要不要先带着小可怜逃出去躲起来,躲过这阵子再说?
可这么多人,选那条路跑出去的几率大些呢?
雨多显然和他一个想法,两人交流下眼神,神色不安的四下张望,想找出人少的那条路。
卫长卿不知道他俩的想法,一门心思在等稽康恒来。
“他来就好,我在这儿等着他。刚才还在担心你们会自说自话,不肯让当事人出现呢,现在看来,我不用担心了。”
她站的更直,既是受人蛊惑,定然会有端倪,小心应对,拆穿这一切。
“卿堂妹也不用太担心,姨祖母说要打杀你,只是你做的事太让她老人家伤心,并不是真的要你死。”
卫长沫眼角瞟到紫叶的身影,柔和的笑着安抚卫长卿。
“你和稽康恒的事,也不是想抹就能抹掉的。家里婢女听说你们约定,你胜了,他就来当众求亲。他今日若来,一句话都不说,就能证明你和他确实有私。”
求亲?
这话都编得出,卫长沫为了抹黑自己,真是不遗余力啊。
卫长卿摇摇头,不打算多做辩解。
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只有稽康恒来了,事实摆在眼前,才真有用。
卫长沫貌似关怀的看着卫长卿,嘴里还问着她们怎么认识,怎么交往的细节,说的细致入微,跟真的不相上下。
引得不明真相的看客,眼光嗖嗖扫视。
卫长卿一言不发。
这会儿你多用力抹黑我,被拆穿后,做始甬者就要承担多大的后果。
“稽康恒来了!”随着一声惊呼,大家把目光投向人群后面的稽康恒。
是他吗?究竟他和卿娘真的有私情,还是和卫家一起诬陷卿娘?
不管是哪一个,他这个人都不可原谅!
稽康恒莫名其妙,这些人都怎么了?
他们在看什么?
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奇怪。
人群注视着他,自动让出一条小道,容稽康恒通过后,又注视着他缓缓合拢。
稽康恒想起卫家婢女来找自己的事,她说卿娘得胜,但是众人以为她是旁支小娘子,定然学不到这些本事,认为她成绩造假。
她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说情,想来想去想到稽家郎君也是庶出,却也能学的一身本事,而且为人正直善良,想请他去以身作则,说明人虽然是庶出,可也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学到本事。
“你不知道卿娘有多努力。”那个婢女说着哭了起来。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从没有一天休息过。每天天不亮就气,月亮老高了还在挑灯夜读。她那么辛苦,那么努力,还要被人质疑……我真恨自己没本事,说的话没人信……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大家看,看我说的是真的。”
她说的稽康恒都信,真的要这么努力,才能取得一点点成绩。
而这样的成绩,大多还要被人冠上嫡庶的分别,真的不公。
“卿娘此时真的万分艰难。唯请郎君拿着这端砚给众人看,这是卿娘日日所用,磨损痕迹十分明显。郎君也是用功之人,你定然知晓,不是日日下苦功夫,砚台不会磨损至此。”
稽康言听的很不适滋味,自己已经经历不公了,此时那仙子一般的人物,竟然也要跟自己一样,经历这样不堪的遭遇么?
不、我要帮她!
可此刻,这么多人看着,稽康恒又有些迟疑,几番想开口问却又忍住,他想起那婢女再三交代的话。
“稽大郎,若非万分艰难,我也不会求到你面前。只求你过去举着砚台站一站,可千万千万什么都不要说,谁问你什么一个字都别说。人言可畏,就怕你的好心被人曲解,你和卿娘的名声都被人说不得。切记切记!”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卿娘遭到怎样的责难和围攻,自己都不会退缩!
“你瞎掺合什么?还不快回去!”稽亚天大呵一声,怒斥稽康恒。
祖父不是向来不在乎嫡庶么?怎么连他也要呵斥自己?
那卿娘的境况肯定比看到的还要糟糕。
稽康恒站直了身子,不行,我是她最后的希望,我要帮她!
卫长卿站在台上观察稽康恒,他顶着压力,丝毫不惧,似乎知道自己来做的是件艰难的事。
雨多看见稽康恒,跳起来要跟卫长沫拼命“你陷害卿娘,你找他来陷害卿娘!”
“雨多,不要胡闹。”稽康言出声制止。
他怕大哥在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诱导说出让人误解的话来。
他这会儿什么也不说,时候反而好周旋。
卫长沫无声的笑了起来,为止?你看看众人的眼神,怎么为止?
紫叶干的漂亮,他稽康恒果真来了。
听说卿娘有难他就来了,要说你们没私情,谁信啊!
只不过没有私相授受是真的,可这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过是帮你们推波助澜罢了。
当不了卫家巫,让你和心爱的人得偿心愿,也算我这做堂姐的,对得起你了。
唉,真是可惜,自己真想开口助你一程。
只是雨多咋咋呼呼的,自己开了口,倒真像她说的那样,是陷害你的。
你自己做下的丑事,我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对,就这样,一句话都不用说,要说的话,我之前已经替你说过了,你这样站着就好。
卫长沫面带微笑,看向稽康恒。
她笑了。
稽康恒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跳的快了起来,他不自觉跟着笑。
她还是那么美。
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不管是阳光还是火把下,还是那么好看,像降临凡间的仙子,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这么美的人,怎能遭受这样的责难?
看来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稽康恒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
稽康言一把抓住了稽康恒的手“大哥,你疯了,你来做什么?!”
雨多满怀希望的看着稽康言,你哥肯定疯了,一定要拉住他啊!
又要被搅局了吗?卫长沫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有些失望。
不、卿娘报了这么大的希望,怎能让她失望,怎能丢她一个人在这万劫不复之地?
稽康恒一把甩开稽康言的手,大步上前。
卫长卿稳稳站着,也是不惧。
不是自己做的,有什么好怕呢。你稽康恒会说,我自会拆穿你。
在众人的倒吸气中,稽康恒大步向两人走去。
自从稽康恒出现,卫长卿的眼神就一定盯着他。
他自始至终没有往自己身上看一眼,不管是心虚的目光,还是厌恶的目光,佯或是爱慕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 有巫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