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卫玉柔的声音骤然拔高,她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殿下已经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没有空余妃位,姐姐跟着她只会没名没份。”
她顾不得这些话是不是她能说的,殿下那里没办法,要从卫长卿这里找突破,她那样性子的人,没名没分的跟着一个人,断然不肯。
“卫伯父,妃位很快就有了,相信我。”
话是冲着卫宝瑞说的,眼神却深情款款的看着卫长卿。
卫长卿咧嘴一笑“有件事你不知道,你卫伯父曾说过,我的婚事自己做主,还专门写了告示,估计还在告示栏贴着。”
“我也曾有言在先,河道不改,我誓不嫁人。”
说完敷衍的行了个礼,带着雨多去探查河道。
屋外的雪沫子已经变成小雪花,这会儿再不去,被雪一盖,又要耽误几天。
“等会!”卫宝瑞从刚才听到萧文晓当众表白就开始震惊,一直没回过神来,这会儿侧妃之位四个字他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他女儿是侧妃,升迁之事必然势不可挡。他拉住卫长卿的胳膊“你在家陪殿下,河道上我去!”
卫长卿默默看他半晌,看的卫宝瑞心里都慌了,才开口“你会?”
卫宝瑞不做声,松开了卫长卿的胳膊,却紧随其后,催着卫长卿快些将河道弄好。
“好了我也不嫁他。”卫长卿提醒她爹,卫宝瑞选择性失聪,只顾催促卫长卿再快些。
“阿爹!阿爹!”卫玉柔喊不住卫宝瑞,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出神。
萧文晓眼睛扫过她,假装没看见,也笑眯眯的跟着出了门。
这个小狐狸,还是被她坑到了。
*
夜静无波
卫玉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满脑子都是萧文晓倾身而来的动作,鼻子里甚至还有他身上特有的男性的气息,还有他对自己的笑,还有他伸手帮自己撩头发的温柔。
这些像魔咒,一遍一遍在她脑海里循环,搅得她心慌意乱。
她坐起来,摸出那张填好的九宫格,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西小院西面正屋几间房,原本是她住的,萧文晓来了之后,她就让给他住,自己住在最里面的一小间。
“谁?”她刚出房门,院子里响起扇娘子的声音。
扇娘子晚上会各个院查探一番,虽说她是母亲的管家娘子,可让她知晓,卫玉柔也觉得没脸活。
幸亏是月初,月亮不是很亮,她往墙根贴了贴,藏在暗处,扇娘子没发现异样,又转身回去了。
卫玉柔松了口气,又暗自鼓了鼓劲,没几步就摸到了萧文晓的房间。
闪身进去,正好对上壹拾的刀刃,吓得她差点尖叫。
壹拾撇撇嘴,似见惯了这样的场景,收了刀,隐没到暗处。
“柔儿这么晚来,所为何事?”萧文晓话音起。
百果悄无声息的点了灯,火苗调的极小,只有豆大,灯光昏黄幽暗。
可是借着这点光,卫玉柔还是清醒的看到萧文晓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坐在床上,衣衫半敞,被子只在一条腿上搭了个角。
大半个身子在外面,展露大片,很是勾魂。
卫玉柔的脸瞬间涨红,眼睛都无处安放,慌乱的四处扫视,可越看越觉得自己看到些不该看的。
她甚至都忘记自己为什么而来。
萧文晓半撑着头,斜斜的看向卫玉柔,在等她的回答。
“我……”卫玉柔的脸红的能滴血,她索性低下头,将九宫格递上去。
百果悄悄接了过来,转给萧文晓,不慎碰到他的手,凉的吓人。
他诧异的看了眼床上,刚才盖的好好的被子杂乱的堆在一边,穿的好好的衣衫也被扯开,随意挂在身上。
再看卫玉柔,身上虽不凌乱,确是穿着单衣,头发也是散乱下来,一副就寝的模样。
他往暗处又退了退,缩了缩脖子,感觉冬夜格外冷了。
“殿下,这是甄怡书库的消息。”卫玉柔鼓起勇气,抬头看了眼萧文晓,却一眼看到他的前襟,敞得的似乎比刚才更大了。
萧文晓听闻此话,一下子坐的笔直,把纸凑到等下看。
他白天以为卫玉柔是听说了只言片语,却不料她是真的有消息。
看了半晌,还是不懂,疑惑的看着卫玉柔,等她解释。
卫玉柔脸已经红的不行,只敢低头看脚尖,一动也不敢乱动,却不肯解释九宫格怎么解读,只顾说着其他。
“我知道殿下对姐姐一往情深,可我对殿下也是同样。”
“姐姐在修河道,无暇他顾。而我找寻甄怡书库许久,现在又有大的进展。”
“只希望殿下不要这么早决定,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证明我是可以……可以……”
虽然她有胆子找萧文晓,可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萧文晓从床上跳下去,光着脚,三两步走到卫玉柔面前。
将折好的纸塞回她的手心,让她握好,这才怜惜的握住她的手“柔儿对我的心意,我现在才知晓。”
“只要柔儿找到甄怡书库,侧妃之位,就是你的。”
双重保险的事情,他还是很愿意做的。
他把卫玉柔的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暖了暖“瞧你冷的,我来给你暖暖。”
幸福突然奖励,卫玉柔难以置信的看着萧文晓,任他将自己的手又搓又揉,半晌还是很冰。
萧文晓索性从捞起被子,将卫玉柔团团裹住,再吩咐百果将她悄悄送回房。
“柔儿,我等你。”
萧文晓半开着门,忍着哆嗦,面带微笑,目送卫玉柔离开。
见她进了房,才懒洋洋的对着暗处说了句“别藏了,壹拾发现你了。”
雨多抱着罐子,傻笑着从暗处钻了出来“挖坛酒被这么多人惦记。”
她手上摊子上都沾着泥土,房间隐射的灯光下,还可以看见泥土混着的冰碴子微微有些光。
“你酿的?”萧文晓想不出埋酒干嘛,不怕冻成冰了。
说起这事,雨多的就兴奋起来,话也滔滔不绝。她打算从酒的选料开始说,然后才能讲明白为什么这坛酒埋在土下冻了才好喝。
萧文晓连忙制止她,他已经冻透了,长篇累牍的话等听完,他得冻得跟那坛酒似的。
“给我驱驱寒。”他示意壹拾接过来。
雨多的东西,他都垂涎。
雨多扭扭捏捏不肯给,这个可是她费了不少劲才弄出来了,就这么一点坛,给卿娘和卞夫人一人一半,连她自己都没有。
“这样,我下厨,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雨多跟他谈条件。
“白天跟你说你不应,非要晚上看了殿下,你才肯应。”百果阴阳怪气的出现在一边,他已经把卫玉柔送回了房,抱着被子回来,赶忙给萧文晓围的严严实实。
萧文晓缩在被子里,裹成一团,还是很冷,原地蹦跶取暖。
“呵呵。”雨多干笑两声,百果以来就让他下厨,被她各种理由拒绝。
此刻被人抓了现行,送上门来当厨子,也不怪百果心里不爽,随他说两句,反正不疼也不痒。 有巫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