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娇燕想了想“姨娘当时也问了,好像是山洪的什么款吧,有十几万两,具体我也不知道。姨娘说阿爹让她务必想办法撑过这一段,说以后辰州金山怎么了,家里就不用靠外祖家撑着铺子的生意,就不愁了。”
“外祖家不帮忙,姨娘也是没办法,找我哭了好几回,回回都说这件事。”她能想到多少说多少了,只怕卫玉凝不肯帮她。
正说着萧元隆从外面黑着脸进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下连卫玉凝都吓了一跳,她只想着讨点把柄送回去给她爹,却不料正说这话被萧元隆听个正着。忙在一旁解释“娇燕不忍看陛下被她爹蒙蔽,特意来检举齐大人的。”
“对!”齐娇燕生怕萧元隆不信,连忙赌咒发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如有假话,天打雷劈!”
萧元隆黑着脸又走了,回去正好看到齐锦鹏的折子,上书卫睿晨隐瞒辰州金库谋私不报,请求严查。上面条条框框明晰清楚,证人证据一应俱全。
越看越发觉得头晕目眩,眼前黑了一阵,萧元隆捂着心口憋了半晌。竟然有无耻成这样的人,若不是亲耳听见他亲生女儿的话,光看着这些条陈,肯定就信了。
此刻再看,只觉得齐锦鹏狼子野心“叫……”张口却喷出血来。
吓得高提连忙宣了太医,太医看完只说气急攻心所致,开了些调理的药,也就下去了。
“去悄悄的叫稽康恒来。”萧元隆吐了血,也舒畅多了,悄声吩咐高提。人证物证是吧,我也给他来个人证物证齐全,看他到时候如何辩驳。
他一直在悄悄观察稽康恒,虽然是兵部属官,日常上朝都没资格,只有大朝会的时候在殿外站一站。可他发现经了稽康恒的手,事情就条理明晰的多。
高提也颇为赞同“听说梁仆射私下让他做了不少兵部的事,是个稳妥的。”他知道喊稽康恒来查什么,这边安排小內侍去找人。
稽康恒查的很快,或者说齐锦鹏的漏洞太多,不止辰州贪墨,但凡他经过手的均有贪墨。
朝野上下震怒,齐家被查抄,齐锦鹏被斩首。唯一让人侧目的是齐家庶女齐娇燕因检举有功,被封为“明美人”,因她的关系,齐家女眷逃脱了发配教坊司的命运。
高高在上的齐尚书,顷刻间分崩离析。
听到这个消息唯一不吃惊的是萧文晓“因他七弟和四弟的死,给我找了多少麻烦,据说他还要弄死卿卿,呵呵呵。”
百果照例跟在萧文晓屁股后面,笑嘻嘻的“那俩假巫本就是自作孽,齐尚书不在自家身上找问题,偏把罪责怪到他人头上,也是他活该。话说,卿娘也不知到哪儿了,应该到京城了吧。”
萧文晓挂着标志性的笑容“她不会委屈自己的。”现在的他连侧妃都给不了她,还不如等事情办妥了,在一并给她惊喜。
“咱们得去做正事了。”手里有真的甄怡书库,他得想办法让皇上实现说过的话了。
卫府卫睿晨可谓春风得意,对他威胁最大的不存在了,下一步要想的就是怎样把齐锦鹏以前的肥差都捞到自己怀里。见到萧文晓,更是眉开眼笑“殿下,正要去找你,咱们里边详谈。”
而宫里的卫玉凝正帮萧元隆顺气,他这些日子气不顺的很“都是那个齐锦鹏气的,陛下再喝口汤。”
“嗯,也就是你这里喝口汤,才觉得心里舒畅些。”萧元隆越发宠爱卫玉凝,什么话都愿意跟她说。瞧见她手边同时摆着两本书,好奇之下拎起来一看,乐了,正是卫玉凝自己仿造的甄怡书库和他给的那本
卫玉凝佯怒“两本都是假的,陛下给我的,还没有我自己编的真呢。”
萧元隆在卫玉凝进宫后就仔细研究过书了,发现是假的,也未曾多想“毕竟是大郎那个别有用心的侧妃弄出来的,把我们都糊弄住了。”听了会,略加回想“好像还是你堂妹吧?”
“我惹事的堂妹多了去了,只要陛下不怪我就好。”卫玉凝揉了揉额头,又给萧元隆盛了碗汤。今天的汤里放着巫丹,萧元隆每次喝完气色都很好。
趁着萧元隆心情好,卫玉凝问出了一直想问的“甄怡书库到底是什么,陛下当初怎么就想到说那个话了?”当初酒后说出谁找到甄怡书库就立谁让皇太孙,不只是真的玩笑,还是他却有此打算。上次问说是玩笑,却转眼就要给她过继孩子,想来也不是说的太随意。
“当然不是随意说的。”萧元隆想起皇太孙的人选,也很头疼。
两个孙子间的剑拔弩张的氛围他也感受到了,可是大郎做事狠辣,他不敢想江山落到他手上会变成什么样。四郎太犟了,谁的话都不听,若是当了皇帝,岂不是更听不进谏言。
“至于甄怡书库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萧元隆牵着卫玉凝去了寝宫,拿出一封写着奇怪文字的信给她看“这是甄怡当初留给先帝的,所以不光要甄怡书库,还需要真正懂它的大巫。能看懂它,就能找到甄怡书库。”
卫玉凝没看懂,甚至根本没见过这种文字“巫大巫懂吗?”大巫祠还有一个皇帝信任的人,不知道他懂不懂。
“他也不懂。”萧元隆有些怅然“或许等我到地下见到甄怡,能亲自问问她吧。”说了会话,觉得身上越发有些吃力。
卫玉凝想叫太医,让萧元隆止住“没事,去你那儿歇一晚就好了。”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萧元隆果然精神不少,也趁着精神头问了大家对工部和吏部主事怎么个想法。以前齐锦鹏在的时候,工部和吏部主事的是他,他没了之后,事情虽然下面的在做,可很多事也堆积成山,急需主事之人。
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朝堂上犹如水进油锅,各种意见都有,噼里啪啦吵成一团,谁也不肯让谁。
“稽康恒,你怎么想的?”隔着重重人群,萧元隆点了名。
稽康恒连在屋角站的资格都没有,殿外老远候着呢,皇上说了什么,都要靠內侍传话才听得见,听见问自己,顶着各种目光,穿越人群,走了半晌才走到殿内皇帝面前。
“臣微末,不敢妄言。”稽康恒稳稳答道“但臣被举荐进是因为在家时做过一件事,那时有人要教九宫教算学。可一人之力实在难以完成,时间紧任务重,她就找到臣。用她的话来说,最紧急的时候就找学的最快的做的最好的人。”
说道已经有人准备等他话音落就弹劾他了,哪有人这么赤裸裸的说自己的,太不要脸了。
“臣认为万事皆如此。”他话锋一转“岭南长史张寿龄张大人曾任中书侍郎,此等用人之际,臣认为他就是那个学的最快最好的人。”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出来赞同,但也有不少反对的。
萧元隆却点了点头,张寿龄被贬完全是受牵连,此次正好可以启用。 有巫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