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博闻又朝众人抱拳道歉。
“各位父老乡亲,我这弟妹二人称巫,父亲曾多次教训。今日再次言明,他二人根本不会巫术,所学所会的都是我葛家流传下来的医术。请父老乡亲做个见证,不要再相信这二人说的会巫的鬼话。”
葛老太爷瞪了两人一眼,朗声道“谁发现他们再称巫,直接打一顿送到府上来,我葛家有赏!”
“阿爹,不要啊!皇帝都崇尚大巫呢,说不定……”葛博学和葛搏雨苦着脸求情。
他们看着周围兴奋异常的人们,感觉前路一片黯淡。
葛博闻趁机教训弟妹。
“让你们好好学医,你们不肯,非要当什么劳什子巫。你看看围着皇帝的大巫,有哪个有好下场?阿爹这是保你们的命呐!”
“你们不要再歪心思,好好学医,给人看病,这才是正经。父亲说了多少次,你们就是不听!这次在不听,在外被人打死,我们也不去找人家麻烦。”
“大哥,我们好好学医就是。”
当巫的路被堵死了,两兄妹表示一定学好医术,再不接触那些歪门邪道。
卫长卿见此,回头示意雨多。
雨多颇有些不情不愿的“这可是好东西啊,给了没良心的文四郎那么多,就剩下五粒,还要分给别人。”
葛博闻刚说她粗俗,粗俗也是被葛家逼的!
她走到葛博闻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三丸药塞给他。
“喏,这个给葛老太爷吃,一半内服一半外敷,去腐生肌有奇效。”
葛博闻不知该不该收,自家就是巫医,父亲的医术十里八乡都有名,这收来路不明的药做什么?
他为难的看了眼葛老太爷。
“不收还我!”雨多巴不得他不收“甄怡留下的方子呢,你当谁都能做出来的?”
葛老太爷一听甄怡,连忙示意葛博闻把药揣进怀里,这可是好东西,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争取把方子研究出来。
葛博闻得了信,眼疾手快,末了还冲着雨多呵呵干笑了两下“这个、都是误会……”
卫长卿朝雨多招呼了下,指了指里面。
“卿娘!”雨多叫着蹦了几下抗议,却还是乖乖进里去了。
卫长卿有些无奈,雨多被自己惯的脾气大的很。
可她还没忘,在场还有一个人。
只是今天的事不是误会,是陷害,有预谋的陷害。
虽然现在自己不能说话,但是也不是让人能随意陷害的。
她抬手指着卫长萱。
卫长萱混在人群中,见她指向自己,面上瞬间挂起忧虑之色。
“不知是谁要害卿堂妹,竟然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法。先告诉你葛家兄妹是大巫的事,然后又装扮成你去葛家闹事……”
她说着,捂着嘴,看向人群中唐二娘藏身的方位,面露惊恐之色,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唐二娘?!”葛家两兄妹一眼就从里面看到唐二娘。
唐二娘正躲在人群后看热闹,冷不防自己名字被提及,下意识的答了句。
“干嘛?谁喊我?”唐二娘话一出口,就觉得要糟。
果不其然,葛老太爷一下子指着她“就是这个声音!”
葛博学冲上去,扭住她就要送官。
唐二娘从没想过要把自己陷进去,她只是听了卫长萱的话,过去打了打酱油而已。
她伸手朝卫长萱求救“萱娘救我,你昨天让我去说,我才说的!”
众人看向卫长萱的眼神不对了。
这里头还有她的事?
卫长萱惊讶的捂住嘴,向后退了一步。
“唐二娘可别随意攀咬,昨日我是拜托过你,可不是让你去害人啊。”
“我说如果见到卫长卿,一定记得告诉她,葛家老太爷极为厌恶巫,不许后人当巫。”
她怕众人不信,特意补充。
“这事我还拜托给好几个人,让大家见到卿娘都这么说,不信,可以去问!怎么就你说的不同?”
“莫非你和卿娘有仇,私自串改了口信,祸害卿娘不成,又来害我?”
众人怒视唐二娘“太可恨了,这种两头嫁祸的人最可恨,还蓄意伤人,送官、送官!”
他们里面不少人前几天亲眼看着唐二娘把自己骗人的把戏拆穿,又被揭穿是昨晚行凶之人。
这种人坏透了,肯定是她两头嫁祸。
唐二娘还想辩驳,被人推推搡搡送去官府。
葛家人是苦主,自然要跟着一起去的。
“等会、等会!”雨多风风火火的从里面冲出来。
她手里拿着一张纸,塞到葛老太爷手里。
“找了好半天才找到的,方子你收好,药放心吃。”
原来卫长卿怕他听说是甄怡的方子,舍不得吃药,索性让雨多把方子一并给他了。
雨多还是不开心,说这些也气鼓鼓的。
稽康言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回来,笑嘻嘻的塞给她一块点心,她才眉开眼笑起来。
“这……”葛老太爷不知说什么好。
“卿娘说了,你不用介怀,你是大夫,你儿子也是大夫,方子给了你也能传承下去,让更多的人受益,放心收着吧。”雨多吃了点心,心情好了很多。
葛博闻肃整衣冠,朝卫长卿端端正正施了一礼。
葛博闻客气,雨多的话也多了起来。
“你别这么客气,这也不是卿娘第一次给方子出去,她先前还给过卫家治小儿软脚瘟的方子呢,泽小郎君的腿已经好了大半。”
众人很是惊讶,更多的是惋惜,多好的小娘子啊,竟然变成女魔头了,都是被巫给气的。
这会儿不犯病的时候挺好的,刚才犯了病的模样真可怕。
以后万不能在她面前提巫了。
卫长萱趁乱回到卫家。
关了门,气呼呼的发脾气。
“葛家那帮蠢货,有人打上门了,他们还只会跟人像疯狗一样乱咬,一点儿真本事没有,活该这么些年成不了大气候。”
其他人被远远的谴开,紫莲颤颤巍巍的端着一杯茶送过来。
卫长萱皱了皱眉,沉声问她“昨晚射伤稽家老头的时候,你和唐二娘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现在事发,唐二娘那个蠢货被拉出来顶罪,你不老实说,她供出你来,我可保不了你周全。”
紫莲听见这话,抖的更厉害,还没到跟前,茶杯就摔碎在地上,茶叶水溅了卫长萱裙摆上都是。
她扑通跪在地上,膝盖下都是茶杯的碎瓷,似乎没有知觉,一味的哭求卫长萱救她。
“救你也简单。”卫长萱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小口,看了眼郑娘子。
郑娘子点点头“我有个主意,就怕你自己不肯。”
“我肯,我什么都肯!”紫莲连连叩头。
“从前天开始你已经没在人前出现过了,只有我见过你,你没和其他人打过照面吧?”郑娘子审度着紫莲的表情。
“没、没!”紫莲惊恐万分,有什么说什么。
“那就保你没事!”郑娘子也放了心,笑盈盈的接着说“葛家昨日才出的事,如果能证明你从前天开始已经在别处了,唐二娘的话自然更加没人信。”
“我和管家已经说好了,偷偷安排送你到庄子上去,对外就宣称管家侄儿对你思慕成狂,将你掳了去。沫娘顾及你的颜面,只是悄悄让我寻找,一直不曾对外宣扬过。” 有巫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