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不多,也就五千两而已。还好我家大业大,也不在乎那些。”老人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就像在说五两银子似的。
引得围观的人惊呼不断。
老人等人们惊叹完,这才接着说“重要的是下面的事。”
而他们症状又恢复到先前,还是整天迷迷瞪瞪,浑身无力,睡不着觉。
“那你们?”洛鑫奇怪的看着老人,他和车夫面色红润,讲话中气十足,完全不像有问题。
老人哈哈大笑“那是我们运气好。”
他告诉洛鑫,他们继续迷迷糊糊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了泸州茅岭郡,幸得遇上茅岭巫,才全好了。
“你们不知道吧,”那老者压低声音“你们确实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不过不是妖,是鬼怪作祟。”
“你们路上是不是在外夜宿过,睡下去之前还是片空地,早上醒来,发现是块坟地?”
建树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似乎精神都来了不少。
“全中,郎君,全说中了。”
洛鑫也吃了一惊,这老者也遇到上了?
那老者神秘的点了点头,就是这个鬼地方闹得。
他指了个方向“你们往回走,再有个七八天,就能到茅岭郡,你们就有救了。”
“七八天啊……”洛鑫心里盘算了时间,估计自己和侍卫们都走不到那么久。
赶车的车夫脱口而出“郎君,咱们不是还有些药……”
洛鑫和侍卫们都渴望的望着他俩。
车夫又连忙摆手,显得非常为难的样子“不行、不行,那些是留给小少爷的。小少爷身子弱,到现在还没好透呢。”
他说着,撩开马车帘,里面有个孩子,正在呼呼大睡。
老者也犯了难,接二连三的叹气,一声比一声长“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咱们又是同乡,更应该帮一把。”
他看着洛鑫和侍卫们的脸色,仿佛有些说不下去,可又不得不说的样子,似乎着实为难。
“这些药可是我拿一万两银子换的救命药,如今小孙子还没好透,给了你们,我怕他万一再有个不好,可怎么办呐?我倒是不要紧,熬一熬没事,可这孩子怎么办?”
车夫拉拉扯扯的劝他“郎君不能给啊,这一万两银子是你贴身藏着的银票,才没被偷走。全部拿来换了药。药给了他们,万一路上小郎哪里不好,咱们连请大夫的钱都没有。不妥不妥。”
洛鑫连忙说道“我买、我买!”
老者摇了摇头,嗔怪道“你把我当什么人啦?我家住京城北边的大宅子,能差这几个钱?”
洛鑫又说了半晌,三番五次感谢老者救命之恩,一定要拿钱买。
老者推辞不过,这才说道“这样吧,这药我们也吃过不少,要不一万两银钱太黑。你给我一千两,勉强够我们回京的费用即可。”
“郎君,我们还要去墒州探望二郎君,这点钱哪里够?”车夫有些不悦,嘟嘟哝哝“到墒州少将军那里,紧紧巴巴的,也得三千两呢。”
“墒州驻边少将军是您……”洛鑫吃了一惊。
没看出来,那个闻名云锦国的少年将军,竟然是老者的儿子。
老者谦和的笑着,摆了摆手“不可说,不可说。”
“这样,我出五千两,请您一定收下。”洛鑫再次作揖,诚恳请求老者收下他的钱。不为别的,单说少将军保家卫国多不容易,怎能让他爹紧巴巴的去找儿子。
老者无奈,拿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两三粒药丸,很歉意的表示,得留两三粒给小孙子,剩下的都能给洛鑫。
建树下马去拿钱。
事情告一段落,众人皆大欢喜。
卫长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雨多身边,笑着看老者和洛鑫互相客套。
见到建树要给钱,这才出声“大弟子,心够黑的呀!”
大弟子?
稽康言和雨多吃了一惊,仔细盯着老者看了又看。
雨多醒悟过来,顺手锤了稽康言一拳。
难怪看着眼熟,真是他。
茅有方扮成的老者看见卫长卿,眯了眯眼,却压不住话语里的愤怒。
“这位小娘子是何人?又在喊何人?”
稽康言嗤笑着上前,围着马车转了一圈,指着马车后的黑手印直摇头。
这黑手下的够多的,都快没干净地方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茅有方看都不看稽康言。
稽康言挑了挑眉,这人比自己还无赖,被拆穿了还死不承认,真当自己没办法?
他指着茅有方眉头硕大的瘊子“大弟子,不管你扮成八十岁还是八百岁,你的瘊子怎么也遮掩不掉的。”
茅有方咬了咬牙,压着脾气“物有相同,人有类似,长个一样的瘊子,有什么奇怪的。”
洛鑫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敏锐的直接告诉他,这事不简单。
他悄悄摆手,制止建树去拿钱。
稽康言不理茅有方,扭头看向洛鑫“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泸州茅岭郡茅岭巫首席大弟子……”
他顿了下,扭头看向茅有方“你叫什么来着?”
茅有方鼻子都快气歪了,还在强撑。
咬着牙催促洛鑫快去拿钱,不然就把药还给他。
“懒得跟这些泼皮无赖说话,我要先行一步。你们自己去找茅岭巫救命吧!”
“别急着走呀。”卫长卿笑着上前,示意洛鑫把药给自己一粒。
事情一波三折,洛鑫觉得自己脑袋已经跟不上节奏。
他看着一个小娘子眉眼带笑,迎面而来,还冲自己眨了眨眼。
这小娘子还不到自己的下巴,看着瘦瘦弱弱的,却让人有说不出的安心和舒适。
他也笑着看着眼前的小娘子。
卫长卿等不到洛鑫的动作,又伸了伸手“给我呀。”
茅有方一把抓住洛鑫的手“不行,这是我的药,我不让给!”
洛鑫此刻反应慢的一塌糊涂,一个让给,一个不让,他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给。
卫长卿也不是很在意,笑着转头问周围看热闹的小二们,谁家有薄荷。
“谁先拿来一杯薄荷水,今天这个商队就入住谁家。”
小二们一哄而散,转眼跑个干净,腿脚快的,瞬间拎着茶壶递到卫长卿面前。
卫长卿接过茶壶,转手递给洛鑫“敢不敢喝?”
洛鑫想也没想,拿过来就往嘴边递。
建树一把抢了过去“我来!”
他举着壶,咕嘟咕嘟灌了一通,放下茶壶,瞪眼问卫长卿“喝了怎么了?”
卫长卿笑眯眯的反问他“想睡觉吗?”
话音还没落,建树站在原地打起鼾来。
洛鑫吃了一惊,惊异的看着卫长卿。
卫长卿笑着解释“你们不是中了什么妖魔鬼怪的妖术,而是被人下了药,睡不着觉。”
“至于你们那些症状,都是好多天没睡觉的后遗症。根本不是妖术、鬼怪作祟。”
“恰巧我知道,薄荷能解。药性解除,他困的太狠,自然睡着了。”
“睡足了醒了就好啦。”
洛鑫看了看手里的药,如果先前被人下药,那对方什么目的?
他又看了看茅有方,又看了看手心值五千两的三粒药丸。
“一派胡言!”茅有方甩了甩袖子,朝车夫使了个眼色。
局被人破了,赶紧撤。
药也不准备要,转身要走。 有巫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