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鸣激荡,狂风不休,谢晋被几人联手逼退半尺有余,又听对面有人冷酷叫着:“谢晋,你当真不怕门中降下雷霆之威?”
谢晋冷笑一声,手中青霜一扫,泛着涟漪的薄暮暮然喷发:“能耐我何!”
他话音还未落尽,如水的剑幕便逆风抵过,其中一名修士不查,被卷入剑幕之中,一阵轻微的撕裂声,然后虚空传来低沉的闷哼,一滩血液飘散在风中,浓烈的血腥味卷过,众人这才一惊,心生惧意的看着他。
这些门中弟子,虽然平时耀武扬威,但大都是娇生惯养,血腥味也见得少,原以为有门中长辈庇佑,对方只是虚张声势,却没有想到,对方犹如亡命徒一般不死不休,若是在横加阻挠,便就真的要在此地流尽血液。
那名被剑幕击中的青年修士虚弱的躺在地下,整个胸前被切割出约莫半指宽,两指长的狭长伤口,伤口血流如注,又有一名修士惊叫:“师弟!”
他走向流血修士面前,先是帮对方止住流血之势,继而又化出一道真息没入伤口处,待片刻后,方才虚弱回道:“谢晋,你…你当真敢…”
他话还未说完,又听一道冷酷的喝声:“冤有头债有主,今日我只找秦烟楼,若是还是不知死活,那便来吧,我不在意剑下多几条亡魂!”
剑刃透着光泽,指向秦烟楼,这一瞧,秦烟楼哪里还有往日冷静,神色慌张的向着一旁几名修士喊道:师弟,他这是罔顾宗门之令,我若绝命于此,你们以为门中会让你们好过吗?别忘了,你当初是怎样拜入内门的!
“不屑你说!”那名持双短枪的修士冷哼一声,既而又看了看躺在地下的师弟以及另一名持剑同门,几人交换眼色之后,便再次聚来。
“你先走,回去向真人汇报,我们来挡住他!”剑修弟子回声应道,继而再道:“卓青师弟,你我左右两路,先困住对方再说。”
卓青点点头,看着躺倒在地的谷召南一眼,随即冷喝一声:“去!”左手短枪瞬间掷去,右手枪尖泛起一点寒芒,急速掠去。
看他动了,持剑的南松子便也急忙跟上,剑光分化而去。
而秦烟楼却准备拔腿向着后方逃去。
谢晋哪里能如他意,剑刃一挥,几道极小的六叶雾花显化而出,对着侵掠而来的南松子,卓青奔去,他二人哪里知道繁花的威力,只感觉有股冻彻人心的寒意蕴含其中,不愿硬接,接连抽回去势。
秦烟楼正欲抬脚,一股三尺薄暮从眼前划过,消失在无尽的狂风之中,他心有余悸的呆滞在原地,浑身被惊吓的生出冷汗,砰的一声瘫倒在地。
谢晋眼中不屑,执着剑缓慢的走了过去,便在谢晋即将接近的时候,他这才回过神来,眼神阴狠,一咬牙,攻了过来。
眼见无法逃去,便只有击杀面前此人方有生机,他心中大怒,方才一击竟然他有一种距离死亡如此之近的感觉,作为一名分识境修士,他的尊严已经被践踏的丝毫不剩。
“师弟,杀了此人!”一声暴喝,秦烟楼运掌拍来,后方两人也已经反应过来,不消他说,便对谢晋后背刺来,前后夹击,眼看形势危急,谢晋却一点也不着急,先是分出一道真息没入剑中,剑刃徒然一阵清啸,威势更大,接着,双脚默然旋转一个半弧状,手中剑刃寻着轨迹勃然喷发,一道巨大的月牙剑光以谢晋所立的周身扩散而去。
接连三道交击声响起,剑光被挡,谢晋抽身向着前方猛然一踏,一股地裂的脆响蹦出,刹那间风起云涌。
谢晋身形掠去的同时,不知怎得,有一股极为心悸的力量再也压制不住似乎要破壳而出,豁然,虚空中传来低吟,一道尖锐气势直贯云霄。
终于在这一刻,压制多日的杀意透体而出,形成一股实质的慑人气势,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眼窝已悄然变化,化为无尽漆黑深邃的意志。
秦烟楼呆了,眼中只有那一抹好似不属于人类的目光,身形再也没法移动半分。
身后卓青,南松子二人只是感受到这股不同寻常的意志,震的心中发麻,又见秦烟楼怔住不动,继而惊呼。
他听不见,五感六识好似被封住一般,眼中定格住的画面,除了无尽深邃的目光之外,还有那一道嘶啸而来的剑光,剑光如水,化而为惊艳的长虹。
谢晋嘴角露出一股诡异笑容,眼看剑刃便要把对方碎裂,却在这时,他心中又是一震,感觉方才身体像是失去了掌控一般,念头神游虚外,感受到无尽的阴寒之意。
来不及多想,顺着剑势而去,在几道惊呼之中一闪而过。
“师兄……”南松子不敢置信的惊呼,只见天际中一大片血液洒下,接着一只鲜活的手臂从肩上齐齐断裂,跌落在碎石地下,手指还在轻微的张合。
秦烟楼眼神呆滞的向后仰去,若非是方才谢晋重新掌控自我意识之后,他哪里能及时醒悟过来,堪堪躲过这索命的剑光,虽然失了一条手臂,但至少命还留着。
“谢晋…你…你你你….”南松子口中慌乱的喝道。
“我什么?”谢晋回首一笑,心中恨意也消了大半。
“好大的胆子!”
从远处传来一道极为惊怒的喝声。
南松子二人听见声音,连忙转过头看去,见一道青色人影急速窜来,待片刻后方才看清面容,继而惊喜喊道:“大师兄!”
陈登没有理会,窜来的身影并未停下,腰中长剑飞出,在空中一个跳跃,化成青色游龙席卷而来,席卷的路径之内无数道罡风抵着崖面嘶啸,无数碎石被卷入其中。
感受到这股极为庞大的剑势,谢晋从容而笑,心底全部真息化入剑内,同时一道粗壮的白虹匹练生出,念头在动,一股冰冷的意志扩散开来。
剑意显化,这是他第二次主动化出这股意志,对着来势凶猛的青色游龙猛然撞去。
一声轰鸣,两者搅在一起,陈登的剑势不断蚕食,而谢晋的剑势之上有的只是单纯的冰冷意志,便在青色游龙被齐齐冻住的同时,那股冰冷的意志方才渐渐消散。
门中都传,陈登的修为已至内观境界,但就从这一手简单的剑势来看,至少也已经摸到了定神境的边缘。
意志消散,谢晋身体一顿,一股疼痛感传来。
口中溢满的血液自天蓝色的衣领缓缓流下,谢晋冷冷的抹去口中血液,眼中一股寒意:“好神通!”
他说完,方才感觉念头越来越疲惫,好似要睡去一般,强忍着咬了咬舌头,这才抵住身子。
“你可知此次犯下了何种罪行!”陈登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谢晋笑了,笑容中全是睥睨的狂意:“好!好一个“罪行”!”
“来吧!我的…玄照大师兄!”
他执起剑刃狂笑道。 驾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