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啊。”她叹道，“会不会很难爬？”

　　老大娘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说：“要是我们村里人，当然好爬，谁不是从小在这山里混大的。可看你的样子，娇滴滴一小姑娘，怕是不容易。”

　　“曾经有人摔下来过吗？”肖西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老大娘想了片刻，回答：“你这么问起来，好像还真有过。”

　　肖西的心倏然收紧，连忙追问：“真的，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记不太清了，好多年了吧。记得是有背包客从山上摔下来，伤得好重，我家老头子还去帮忙救过人。”

　　“啊？那大爷在家吗？方不方便我们去家里坐坐聊聊？”肖西问。

　　“我家老头子？早几年得了病，不在了。”老大娘说。

　　“这样啊……”肖西眼中闪过失望之色，“那村里还有谁当年也去救过人，大娘，能不能带我们过去问问？”

　　老大娘重新审视地打量肖西：“姑娘，你老打听这个做什么？”

　　“其实，我们是来寻找恩人的。”一直旁听的洛冰这时开口道，“我叔叔曾在西山遇过险，被人救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很记挂救他的恩人，委托我们来表示一下感谢。可毕竟时间太久了，也记不清到底是在哪个村子附近被救的。大娘，您能不能帮忙带个路？”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两百元钱，塞到老大娘掌心，说：“就当是帮我们完成一下心愿，大娘，劳烦您了！”

　　老大娘连忙缩手推辞：“哎哎，年轻人，不用不用。”

　　“要的要的。”洛冰坚持，“再说，很可能大爷当初还帮忙救过我叔叔，这点心意，实在不足以表达我们的感激。”

　　老大娘捏着钱，明显有些不好意思：“这……这怎么好呢！……我想想啊，好像……好像老村长也去了……要不，我带你们去他家问问？”

　　“好的，谢谢了！”洛冰微微弯一下腰，回道。

　　老村长家就在入村不远的地方，几人去时，一位老者正在小院里和一中年男人摆开架势下象棋，对战双方一个撸着袖子向前倾身，一个捏着棋子一只手扭到身后，正争得面红耳赤。

　　“我就是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放错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撸袖子抢棋子的老者抱怨道。

　　“你都悔了多少棋了？我马上就将死你了，你可别想再悔。”中年男人寸步不让。

　　“老村长，有人来找你了。”老大娘冲着老者说道。

　　“我说了这步是不小心！还给我！把我的马还给我！”老村长执着于棋局中，对老大娘的话恍若未闻。

　　“老村长，有人找你！”老大娘提高了音量。

　　“等会儿！”老村长头也不回，对中年男人说，“你这样小气以后谁还跟你下棋！”

　　“不下就不下，你这臭棋篓子也就我还肯陪陪你。”中年男人还嘴道。

　　“这棋要输了。”洛冰走到棋盘前，语气平静地陈述事实。

　　老村长马上跟被踩了尾巴的猴子似的，跳脚道：“谁说输了！哪里输了！”

　　洛冰没有反驳，静静想了想，从明显居于劣势的红方棋子中拈起一枚，变换了位置。

　　对弈的两人目光都聚向棋盘，中年男人微皱起眉头，迟疑地将一枚棋子夹在指尖，犹豫一番，又放下，再拿起另一枚，大拇指和食指在棋子表面摩挲一阵，落向棋盘。

　　“是不是走这步？”洛冰点一点另一枚红子，虚指向棋盘上的一个位置。

　　老村长稍加思考，马上果断地落棋：“对的，我正想走这步呢。”

　　几个回合后，局势有了变化，红黑双方陷入胶着状态，似乎谁也不能轻易取胜了。

　　“唉，算了算了，别人找我有事，我让你一回，平局算了。”老村长挥手道。

　　中年男人不服气地拖长尾音“嘁”了一声，然后抬眼看看几位来客，倒也没有坚持，默默地开始收拾棋盘。

　　“庆芳，找我什么事啊？”老村长看向老大娘，又看一眼洛冰和肖西。目光经过洛冰时，着意多停留了几秒，同时拉过院中的几把椅子，示意大家坐下。

　　老大娘抱着孙子坐下来，然后说：“老村长，你记不记得，好多年前，有人在咱们附近山上摔下来，你还领着人去救过？”

　　老村长眯缝起眼睛，微侧着脑袋回忆，一旁收拾残局的中年男人却插进话来：“是有这么回事，庆芳婶，那年我刚刚高考完不久，还去帮忙抬过人呢。”

　　又忍不住地损人：“我叔年纪大了，脑子笨，早想不起来了。”

　　老村长马上虎起脸：“你才笨脑子呢。我怎么想不起来？我这不正要说嘛，你就在旁边多嘴多舌的。当年是有人摔下来过，那时路也没修，我们把人抬了好一段路，才送到救护车上。”

　　“摔下来的，是几个人？”肖西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有些哆嗦。

　　“两个，一男一女。”老村长回答。

　　肖西不自觉地攥起了手，紧抓着衣服下摆：“老村长，能不能具体讲讲，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是……？”老村长疑惑地问。

　　“他们的叔叔曾经摔下山，被人救过，这次是特意来表示感谢的。”老大娘介绍道，“就是不记得是不是咱们这里了，想打听打听。”

　　老村长摸摸下巴：“八成是了。这附近山上摔死人的事，十几年了，我也就碰上这么一遭。”

　　然后脸转向洛冰：“摔下来的是你叔？”

　　洛冰点头。

　　老村长“啧”了一声，叹道：“那回可真是凶险得狠。”

　　“当时，我正在自家菜地里忙活。”老村长看向老大娘，“突然，你家建国慌慌张张跑过来，说有人在西边峰上爬山，不小心摔下来了，好像伤得很重，让我赶紧带几个人去救人。我一听，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扔下水瓢就跟他出了菜园子，一边走一边问情况。”

　　“建国说，摔下来的是两个人，听说已经不能动了，估计得往山下抬。我想，这么赤手空拳去可不成。就让建国去多找几个人手，到我家集中，又喊了这小子，帮忙准备担架。”老村长说着，指指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接话道：“嗯，我当时正在家睡觉呢，听到我叔喊，赶紧就起来帮忙。我们找了两副门板，用结实的粗木棍子绑上，做了两副简易担架，然后跟建国叔陆陆续续找来的几个人一起，一阵风似的往出事地点赶。” 我若回头，你便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