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去出城转转对不对?你喜欢出城看看其他地方对吧?”司韶突然想到了郎纲当初求着叶幸要与她一起出城的事情,“若是你喜欢,以后我只要出城,就带你一起好不好?”
带着自己出城?叶幸很想在心中冷嗤一声。
这又是试探吧。
父亲当年任苍顺城的外出使臣的时候,可是时时刻刻在大公子与城主大人的监视之下,不得信任。
就连大公子娶自己,不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生下孩子让父亲的牵绊更多一层吗?
自己若是说想出城,怕是会正中他的下怀吧。
证实了自己乃至整个叶家确实对苍顺城有二心。
他会觉得他一直以来对叶家的猜忌并没有错,一定会更得意。
“谢谢大公子好意,只是——苍顺城就是我的家。没有任何地方会让我感觉比在这里更开心了。”叶幸低着头答。
“那就是说,你并不想和我一起出去了?”司韶丝毫不掩饰他的失望。
叶幸暗忖:果然,因为自己看穿了他的想要套话的意图,让他落了空,所以他才失望啊。
可是,司韶现在所想与叶幸完全不同。
司韶见叶幸拒绝与自己一同出游,一颗心像是被她摘了下来一样难受。
本以为,自己在她心里,至少与郎纲想必是不同的。
郎纲是个来了没多久的外人。而自己,至少是看着她长大的哥哥,现在,还是她的夫君,是与她最亲密的人。
没想到,她也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自己。
“那,既然这样,”司韶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落,不自在的笑了笑,“我们回一趟岳父那里如何?回到你家,你一定会开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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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郁闷的司韶的分割线
叶府,叶幸父母的房间。
叶幸与司韶成亲不久,他们两人遵照从古时就传下来的习俗——这新郎官应带着新媳妇回趟娘家住几日。
司韶带着叶幸与良清等侍从回了叶家。
眼下,叶幸被母亲拉着,问着一些她羞于开口回答的问题。
“你,服侍的大公子还满意吗?”
“应该,是满意吧。”叶幸支吾着。
“夫人对你说过子嗣的重要吧?这些,不需要为娘教你了吧?”
“恩。”叶幸的脸已经红得要滴下血来,她十分希望母亲不要再追着问了。
可惜,叶夫人并没有因为女儿的害羞就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那天,为娘教你的。你都照着做了吧?”
那天,娘亲好像只教了自己一件事:放空自己、停止思考。
“嗯。”这句话不算说谎。
自己,确实是照着娘亲说的做的。
娘亲听了,一脸喜色。
“哎,说不定,你现在肚子里,就已经——”
等等,娘亲这是在说什么啊?
叶幸觉得自己不能再打太极了。不能再让自己的娘亲胡思乱想下去了。
“娘亲,大公子——我——哎”叶幸的嘴唇几乎没动,声音也几乎低不可闻,“没圆房。”
“什么?!你们到现在还没有圆房?”叶幸娘亲的声音虽然压低了,可是心中的惊讶疑惑却压不下。
叶幸满脸通红,虽然羞于启齿,却也只得低着头答“是。”。
叶幸娘亲正色道:“那,大公子对你可好?”
“大公子,他,对我。很好。好得,陌生。不像以前的他。”
在于叶幸成婚前,叶幸眼中的司韶就是稍嫌冷淡的世家公子。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对自己体贴入微,温柔相待。
可悲的是,这一切,只是为了控制爹爹而表现出来的假象。
“这也奇怪了,大公子之前并不亲近女色。身边丫鬟侍妾一个也无。也没听过有相好的姑娘。成婚前如此可以说是洁身自好。可是你们大婚已经过了这么些天了——”
“夫人,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用膳了吗?”姚黄在屋外隔着门轻声提醒。
“咱们先去用膳,别让大公子等久了。这事,得让我和你爹商量商量。”
叶幸一家三口并司韶四人未做于饭桌前准备用膳,姚黄站在一旁侍候。
司韶在等叶翟开口,而叶翟在等司韶开口。
其他人见迟迟没人宣布开始用餐,也都沉默着。
时间久这么慢慢过去,叶幸见菜品上的热气都好似少了不少,便试着开口道:“这四喜丸子看着真是不错啊,我来给大家盛吧。”说着便示意姚黄把汤碗递过来。
叶幸接过汤碗,先盛了一晚递与司韶。
司韶伸手轻轻把它推回叶幸眼前,“这道菜,要趁热吃才好吃。你先吃吧。”
这,夫君还未动筷,自己哪能就这么张口开吃,于理不合啊。
叶幸正为难时,司韶又开口了:“姚黄,你先为你家大人和夫人盛汤用菜吧。”
叶翟坐不住了:“大公子不先用,我们夫妻怎能用在大公子之先呢。”
司韶微微笑道,“今天,我只是叶家的女婿。让岳父大人先用餐才是晚辈该做的,”说着又瞥了眼叶幸,见她还未动筷,语气里带了丝不悦,“阿幸,你怎么还不开始用菜?”
“这,大公子——”
“你若不吃,我便也不吃。”司韶正色道。
叶幸无法,只得微微张口,咬了一口碗中的丸子。
司韶这时脸上才挂了丝笑。
“叶大人,咱们用膳吧?”
叶翟心里老泪纵横;大公子终于开了口,这下自己这把老身子骨不用再挨饿了。
叶翟急忙对姚黄道:“快,帮大公子盛汤。”
姚黄手里早已端了一碗汤,正打算按司韶的吩咐先递给叶翟,谁知叶翟又让她递个司韶。晃神间,这碗中的丸子滚到了地上。
这,这四喜丸子是按人头一人一个的。若是自己没有先吃,把自己的那份给司韶就是。
这下——总不能父母把他们的那份拿出来吧。
不比叶幸的慌乱,叶幸娘倒是十分镇定,一边吩咐姚黄清理地面,一边忙道:“只是个丸子,不打紧。大公子,还有呢,”说着就要拿起司韶的碗为他从大汤碗里重新盛。
司韶微微抬手示意:“不必如此麻烦。这桌子上的菜品如此之多,也不缺这一个丸子。若是这丸子真如此美味不尝可惜,那我与阿幸吃一个就好。”
哈?当着亲人的面,与大公子交换口水?
这种事,叶幸怎么也做不出来。
“这,这四喜丸子普通的很,只是我家厨房姐姐做的,比不上城主府里的——”叶幸结巴着开口,想阻止司韶将要进行的让她为难的行为。
没等叶幸说完,司韶又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府里的东西早吃腻了,有点想尝尝别的厨子做的了。”
叶幸无法,只得把那碗盛着自己咬过的丸子的汤碗举到司韶嘴边。
司韶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汤碗,就着叶幸咬过的地方就是一口。
末了,不忘加上一句:“果然,这叶家的美食确实是与众不同。”
在场的其他人似乎全都被司韶这有点惊世骇俗行为的吓到了。母亲和姚黄满脸惊讶,而父亲看司韶的眼神——
叶幸不知道怎么来形容。
她只知道,这眼神不同于以往父亲看任何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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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幸望着睡在身侧的司韶,他的睡着的表情安详又沉静。
依这么看——大公子,应该睡得甚是香甜吧。
与之相反的,叶幸经过经过司韶这一“惊吓”,午间小憩根本不能合眼。
中午的那一幕不停地在眼前浮现,挥之不去。
这感觉,有镇静,却也有丝有激动。但是,好似,自己,并不像从前那样讨厌。
叶幸苦笑,明知大公子目的不纯,也许,这只是做戏给父亲看,但自己对此的感觉,竟然没有一丝反感。
自己不是应该对大公子这一番故作姿态作呕吗?
一边作呕一边冷眼看着他一个人在那里演得起劲,那才是自己该有的心态啊。
为什么,自己,竟没有呢?
自己的感情,也渐渐不被理智所控制了吗?
不对,一定是从来没有人对自己做过这些事。
自己好歹也是个正当青春的少女,大公子又是人中龙凤。自己的春心会有一丝丝的悸动,是正常的。
再加上——自己现在,毕竟是大公子的妻子了。有一些些对自己的夫君产生一丝带着桃花色的情感,一定是因为从小就被城主夫人和娘亲教育的原因。
作为妻子,要全意以夫君为重什么的,自己从小就是被这么教育的。
一定是这个原因。一定只是因为潜移默化的影响自己才不像刚刚知道真相的时候那么反感大公子——
“阿幸,醒了吗?大人想见你。”门外姚黄的声音轻轻响起,打断了叶幸方才纷乱的思绪。
许是母亲把事情都告诉父亲了吧。正好,自己也有事情想要问父亲。
叶幸蹑手蹑脚地起身,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避免惊醒司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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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幸一进入书房,就看见了神色复杂的双亲。
姚黄识趣的失礼退下,为叶氏一家关上房门。
叶翟主动开口:“我已经吩咐过魏紫,若是大公子醒来找你,他会速来通报。你不必担心。”
叶幸娘也开门见山:“那件事,我和你父亲商议过了。你父亲说,他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我瞧着今日中午这个情形,大公子对你如此亲近,这样子,可不像是一对没圆房的夫妻。”
“许是,他想做样子给父亲母亲看吧。”
“说的不错,他是做样子,可是,这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叶幸打住话头,瞥了一眼母亲,向叶翟示意。
她不确实母亲是否知道父亲的复杂身世。
叶翟看懂了叶幸的暗示,坦然道:“我与你母亲之间,没有秘密。但说无妨。”
“他为了让父亲不起背叛之心吧。”
“可能,是有这层意思。”叶翟无奈的一笑“因为我是外乡人,城主总是不能十分信任我。”
“城主,只是不想有事情脱离他的控制吧。”叶幸喃喃道。
“阿幸,你成婚前,我嘱咐过你。安心做大公子的妻子,尽好妻子的本分。如若大公子迟迟不与你——,也不要心急——”
叶幸涨红了脸:“我并没有心急。而且,我也不知道大公子的心思,若是他娶我只是为了拉拢父亲,我还要付出真心吗?”
“阿幸,我从来没有想背叛苍顺城。既然如此,我们就顺着城主与大公子设好的路走,有什么不可以呢?这是两方皆喜的事情。”
“就算韩氏的人来找你吗?”叶幸忍不住脱口而出。
叶翟脸色一变:“这你都知道了?不可能是大公子告诉你的,他不可能,城主也不可能——”
“我,我无意中听到的——”
叶幸娘也一脸担忧的望向父女俩。
叶翟深吸一口气,正色一字一顿的说:“我现在姓叶,不管别人如何想,自从韩氏当权者要对我赶尽杀绝时,我与他们就已无任何关系了。我的家人,从前,是你和你娘亲。现在,还多了城主一家。咱们才是亲人。”
叶幸担心道:“既然,大公子的目的是您,那我——”
“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你尽管放心,大公子使重情义之人,必不会薄待你。至于其他的,日子长了,你自己自会发现,我现在与你多说也无益。”
门外姚黄的声音响起:“大人,魏紫方才来说,大公子醒了,急着见少夫人呢。”
叶幸无法,只得结束这场密谈.
叶幸走到门口,似是下决心般的回头对双亲说道:“从小到大,父亲都是真心爱护我。父亲母亲断不会像其他人一样送孩子去当棋子,对吧?”
“卖女求荣那种事,我从来不屑。”
叶幸得到了保证。对双亲行礼告退。
确定叶幸离去后,叶幸娘略带担忧的问自己丈夫:“按你从前所说,大公子是喜爱咱们阿幸的,可是到现在迟迟不圆房——”
“他在等。”
“等什么?等圆了房,这小夫妻还不是越来越甜?”
“他的骄傲让他现在只能先忍着了。你看今天中午这情形,这么些日子吃不着肉,只能先喝点汤解馋了。”叶翟说着说着就觉得好笑,“这一陷入情爱,就连一向似个冰人似的大公子,也会如此急切啊。” 公子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