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幸的父亲,必然有不少珍宝,而他能拿出其中最贵重的那件作为心爱女儿的及笄礼,也说得过去。
像是一片一片散落的拼图在小蝴蝶的脑海被拼了起来,她感到右侧脑仁有一股剧烈的疼痛,她差点就想夺门而出。
她强忍着,一遍一遍的深呼吸,让自己镇静下来。
她叫过一直在身旁服侍的枫露,在她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
枫露听到了小蝴蝶的吩咐,也是露出了一脸诧异,但是她知道不能对主子多问,便只是对小蝴蝶微微屈膝行了一礼,便急速地跑了出去。
宴会持续进行中。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
宾客们大多以酒足饭饱,都开始离开座位去找其他人攀谈。
枫露还没有回来。
此时的桓羽生,已经举着酒杯走到了庞太医面前。
“庞太医您老人家看去气色真好,若我没记错,您今年,该有七十高寿了吧?”
庞太医把他雪白的胡子捋到嘴边,举着酒杯对着桓羽生道:“桓大人好记性。两个月后,便是老朽的生辰。到时候,还望桓大人一定要赏光。”
桓羽生笑道:“一定一定。”说完,便将杯中的酒举到唇边,一饮而尽,“庞太医有了年纪,这酒,您随意就好。”
庞太医笑道:“多谢桓大人。我今天带着家里这几个后生来,一是为了让他们出来见见世面。而来,也是为了让这些年轻人替我这把老骨头挡酒。来——”庞太医笑着回头招呼他身后的年轻人向桓羽生见礼,“这位是正四品督察院掌院桓大人。”
桓羽生面上挂着友好的微笑看小那几个气质出众的白衣青年,就好像在看自己家的亲弟弟一样。(虽然他并没有弟弟。)
三个青年,其中一个一脸英气,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皆是武家风范,桓羽生依据自己多年练武的经验判断,此人的武艺,不在自己之下。另一个一脸玩世不恭,神色却显出几分傲慢。桓羽生看去,这人,武艺平平,可是,能摆出这种神色的人,身上必有能配得上这傲慢神色的本事。就如他的好友冷立林。
最后一个,桓羽生感觉,此人浑身被一股清冷之气包围。他以为,这青年的眸子必定也是那般清冷无波的。可没想到,那青年看自己的眼神,远远不是看一个普通的不认识的官员那般简单。
那白衣青年的眼里,仿佛有火苗一闪而过。
桓羽生不禁开始在脑海拼命思索,自己,是见过这青年吗?自己,可是对他做过什么事情?
搜索了许久,桓羽生得出的答案是:没有。
桓羽生身边的侍从将他的酒杯填满,桓羽生举杯对三个后生示意。
三个后生,看上去,对他的态度,不像其他贵族青年一样讨好巴结。
三个青年只是礼节性的也举杯一饮而尽,并略带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场面话。
桓羽生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那有清冷气质的青年,与自己对饮时,带着种恨恨的意味。
桓羽生意识到了自己在这里恐怕不会再受到更热情的欢迎,便笑着向庞太医告别,举着杯子,向老谢的方向走去。
桓羽生走时,庞太医教训后辈子侄的声音还有几句飘到他的耳朵里。
“你这小子,跟你说了几次了!对着这些大人,给我放恭敬点!咱们家能在太医院立足,靠的课不仅仅是因为咱们医术过人——”是老太医絮絮叨叨的声音。
“砰砰!”声音听起来像是老太医拿着随身带着的拐杖敲了青年的脑壳。
“三爷爷!”青年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委屈,桓羽生听出来,是那位带着倨傲神色的青年.
“我又没有说什么——“青年小声嘟囔。
“不需要你说什么,你摆那么个神色,谁不会看?!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天分,老天爷赏饭吃。就这么个狂样!”
又是一阵拐杖敲脑门的砰砰声。
桓羽生内心有些想笑。
果然是青年后生。
还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
自己曾经,也是这样的不畏强权,不惧权势。
桓羽生笑了笑,停止回忆那个少年意气的自己,去和老谢讨论今后如何在军队中削减开支的问题了。
这时,枫露回来了。
她很小心的猫着腰快步走回小蝴蝶身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都打听清楚了?“小蝴蝶小声问道,她将嘴唇的动作放到最小,双唇几乎没怎么活动。
“是。”枫露的气息还有些不稳,她将双手深入腰间放东西的暗袋,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愁袋。那绸袋上面还绣着精美的百蝶穿花图案,甚是精美。
而那布袋看上去,有些圆滚滚的,里面,似是放了个拳头大小的圆球。
蝴蝶将布袋接过,打开看了看,确认了里面的东西,“很好。”
小蝴蝶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夫人,您——”枫露欲言又止,“您可千万别冲动。”
“你上次说的人呢?”小蝴蝶没理会枫露的担心,继续问道。
“人我带来了,就在门口候着呢。”
“好,你附耳上来。我吩咐你。一会儿,若是——”小蝴蝶将樱唇靠近枫露的耳朵,对她说出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的命令。
此时,众人都还在三三两两,扎堆交谈,没什么人注意到小蝴蝶与枫露这里。
除了一个人,陆青青。
这时候,宴会的另一边,左相也已经从座位上走下来,走到了叶幸与司歆面前。
“之前,老朽并不知道两位认识我这女婿。招待不周,还望两位贵人多多见谅。”左相的脸色已经发红,话语间,也有了一丝醉意。
“左相大人对我和嫂子的这般招待,我们已经很感谢了。若是这还叫招待不周,那我还真不知道,周到的招待是如何了。”司歆笑道。
“两位既然和我女婿是好友,咱们的关系又近了一层啊。我这女婿也是,他人是二公子与少夫人这等贵人,竟然连点些微的口风都没露过。”左相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责备,也有几分推脱。 公子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