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幸的眼泪一开始只是无声的默默淌下。可渐渐——越流越多。来势越来越凶。
司韶渐渐看不下去。在理智阻止自己之前,自己的口就像不受控制般,开口唤了她。
开口后,司韶就开始暗暗后悔。姑娘家的事情,自己多什么嘴?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现在马上转身离开。
她为什么哭——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司韶这样对自己说。可是,双脚却纹丝未动。身体,像是背叛了自己。
好吧好吧——自己的内心,还是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抱着一堆字纸哭得如此伤心。
此时的叶幸,显然也并没有将自己的心事告诉不明来历的陌生日的想法。
“没什么,让您见笑了。只是些小事。。”
“那——”司韶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话来安慰叶幸。他向来很少与女子打交道。不知道在这种情形下,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那——那我便先走了。眼下日头毒。你——你若无事,也回去吧。”
司韶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很多余。叶幸所在的地方恰恰被树荫遮挡,日光一丝也未透进来。
“多谢关心。倒是您。回去路上日头毒。您走好。”
这下,真的,应该走了。
司韶下定决心:不再躲在暗处偷看她。
司韶转身离开。
此时的叶幸,被司韶一打扰,刚才那股悲痛哀怨的心情,少了大半。
眼泪不再流了,抽噎也止住了。
叶幸继续刚才的工作,把那些课业重新放回铁盒子,再把铁盒子放进刚刚挖好的土坑。盖上土。
再三确认土已经盖严实了后,叶幸松了口气,站起身,在那片土上踩了踩。
确实压实了。
就这样告别吧
叶幸长呼了一口气,离开。
池塘边的这一方小天地,恢复了原先的宁静。
除了风声鸟鸣,再无其他声响。
可是,没过多久——
咔嚓,咔嚓。
靴子踩碎落叶的声音响起。
有人去而复返。
司韶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叶幸,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
自己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是,每走一步,叶幸抱着字纸对着土坑默默洒泪的样子就更清晰一分。
一定是因为她是自己的表妹吧。
可是——她与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血脉相连的亲戚。只是当初父亲为了拉拢叶翟连宗的亲戚而已。
心里的一个小声音反驳道。
那——一定是她太可怜了,自己,只是看不过去。另外,若是她想不开——她恰好在池塘边——做了傻事,没办法像叶翟交代。
一定是这样。
可是——心里的那个小声音这次又提出了反驳意见。
你知道叶幸并不是那等鲁莽的孩子,她是不可能做傻事的。
两个声音吵得司韶很是烦躁。
等等——
刚刚——她并没有认出自己,自己这么贸然的再去——会惊吓到她吗?
一个新的问题又涌了上来。
自己,要让她知道。刚刚那个“牧园的来回事的”就是自己吗?
如此想着,脚步却并没有停歇。走回了刚刚的池塘边。
依旧是平静无波的池塘。还有树下明显的被重新填好的土。
独自抽泣的少女早已离开。
司韶顿时觉得自己方才的种种猜想,种种自我纠结,都显得有些可笑。
刚刚挖的土坑已被填平。
看来,真的没什么需要自己多操心的了。
自己,真的应该离开这里。
可是——心里如此想,身体却不自觉的走到了叶幸方才蹲着的地方。
像是重复叶幸的动作一般,司韶也将身子蹲了下来。 公子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