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恪的落选,引发的悲伤气氛影响了很多人。
谭默非宋睿二人心有戚戚,虽然早就知道他很有可能会落选,也知道他落选后,会很伤心,可谁也没料到,他会这么伤心。
看着横躺在树上借酒消愁的离恪,宋睿安慰道:“前辈,不当正夫也没什么,你看我们大家都一样,依然是宁惜的夫婿……”
“你懂什么!”离恪看也不看他,仰头灌了一口烈酒。
谭默非拉开欲言又止的宋睿,对离恪说:“我知道你很不甘心内心很委屈,毕竟你一开始便以正夫自居,私下做了很多的努力,促进了事情的发展,你无非就是不甘自己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
离恪沉默着。
谭默非继续说:“再不甘又能如何,到底是你太过一厢情愿。你想一下,倘若你成为正夫,你觉得是否有那个能力管束其他人,打理好后园内宅的务事?你本就贪玩,只怕占了正夫这个位置后,便成为甩手掌柜,要让其他人来帮你尽职。如此,哪能令其他人信服呢?其他人若不信服,最后纠结的,烦恼的还是宁惜。”
“小谭!”他抬起眼来,扁嘴又哭了出来,“连你也要来教训我,欺负我了!”
谭默非叹气,温和地说道:“我不是教训你,只是在给你讲道理,分析情况……”
“你说的道理,我、我都懂,”他鼻子酸酸,眼泪冒了出来,抽噎道,“可是、可是我好不甘心啊,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宁愿正夫是你,也不要是陆江!”
看他哭得那么伤心,谭默非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哄道:“好了,快下来吧,你咽不下这口气,我想办法帮你出气。”
离恪抽抽噎噎,听了这话顿住了,红着眼眶,泪水盈盈地看他,“真的?”
“自然是真的,”宋睿也附和道,“我们帮你出气。”
离恪真真是个孩子心性,袖子一抹,擦了眼泪便不哭了,从高高的树上跳下来,巴巴地望着他们俩,带着浓重的鼻音,问:“你们要怎么教训他啊?”
他心里暗想,难道是要用麻袋把陆屌毛蒙住,然后踢打他,打得他哭爹喊娘,再扔到荒山喂野狼?
这么想着,他觉得很解气,不禁笑出声来。
谭默非一看他紫眸骨碌碌地转,就知道他又打起坏主意来了。
这时候,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是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
虽然已经退伍了,但每天还总是搞制服诱惑,整天穿军装的,除了霍毅东也是没谁了。
离恪抬高下巴,用鼻孔看着他,嘲讽道:“霍叛徒,你怎么还敢来?”
“为何不敢?”他语气淡淡。
“你就不怕小爷一拳打爆你的头?”离恪眼中燃起了怒火。
他武功高强,在场的各位夫郎,谁也敌不过他。
霍毅东平静地说:“你不要再生气了,陆江真的比你更适合当正夫,选他并没有错。”
离恪扭头,不想听他废话,“别跟我说这些,你滚!”
霍毅东站着不动,声音有点不太自然,“上次没有直接跟你言明,是我对你不住。”
“你们两兄弟都是一路货色,”离恪冷笑,“亏我那些天还围在你们身边巴巴讨好,只为求得一票,结果到好,热脸贴冷屁股,还倒打一耙!总之,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你滚吧!”
关系闹得这么僵是真的不好,毕竟此后大家都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霍毅东服了软,“要怎样,你才能消气?”
离恪刚想说他绝不会消气,话到舌尖,他想起了另一个事,狡黠一笑,“要我原谅你们也可以,你们帮我做一件事,办成了这笔账就揭过!”
直觉告诉他,这家伙要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偏偏他明知是坑,还得硬着头皮往下跳。
“你想要我做什么?”
“在成婚当天,设法把陆江装进麻袋吊在郊外的树林里,他的新婚之夜,由我取而代之!”
宋睿谭默非霍毅东一脸震惊:“什么!”
“怎么样,你们帮是不帮?”离恪跳到树上去,荡着脚尖惬意地说。
宋睿迟疑,“这……”
“犹豫什么,你们只需要告诉我,帮不帮我就成了,别的我都不想听!”
霍毅东沉着脸,“如果我不能帮呢?”
“不能帮?”离恪拉下脸来,“不帮,我就天天哭给你们看!”
谭默非顿时一阵头疼,讲真他哭起来真让人招架不住,比女人还难搞。
他与宋睿对看一眼,“只希望不要玩太大了,如果单是把他拐出洞房,倒还可以一试。”
离恪就盯着霍毅东看,非要他表态。
霍毅东很是为难,“这么做,太不厚道……”
离恪哼了一声,讥讽:“你背叛我时,怎么没想到厚道不厚道?总之一句话,帮不帮?不帮你就永远是叛徒!”
两人僵持着,良久,霍毅东败下阵来,说:“我帮。”
“哼,你自己答应的,跪着也要帮到底!”
霍毅东谭默非宋睿:“……”
既然敲定了计划,离恪收敛了颓丧之态,又恢复了之前的龙虎精神。
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众人纷纷暗松口气。
只有陆江一个人觉得有点诡异,好像哪个地方不太对劲。
听说离恪是个酒量好的,他特意抱了一坛好酒去请他,他本意是想跟他和解,毕竟大家以后都是要生活在一起的,闹太僵不好看。
顺便,他要探探离恪的底,看他在搞什么。
离恪那厢正暗搓搓地在策划方案,可没工夫去应对陆江意味不明的酒席。
于是让人给推了。
陆江被拒之门外,这结果既是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他有没有什么话要你转告的?”
仆人恭敬地答:“慕容公子没有说什么。”
陆江想,他莫不是还在气头上?既然余恨未消,那么不愿见到他也是正常的。
如此一想,他就释然了。
……
后园的修建差不多快两个月了,昨天,那批工匠就从财库那边领了工钱就离开了。
族长领着宁惜来参观园子。
“姑娘你看,这个园子,整个都是你的,也是专门为你而建的,等大婚举行完毕,你就和夫郎们就可以搬进来啦。”
宁惜心里不是不感激的,“多谢族长为我事情的操劳,辛苦你了。”
“哎呀,怎么会辛苦?”族长摆摆手,笑眯眯的,“这些都是老夫的职责呀。”
说着,他领着宁惜去看房间。
“这一整排,便是各位夫郎的房间,以后你想去哪个房间过夜都可以!”
宁惜嘴角轻抽,默数了一下,问:“怎么是十二个房间?”
“哦,这十二个嘛,最前头的一间,就是你的主卧,最后的那一间,则是婴儿房,是特意为姑娘的孩儿所留的。”
宁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剩下的十个呢?”明明,她的夫郎只是六个,完全用不着十个房间……
族长咳了一声,小声说道:“姑娘未必只有这六个夫郎,说不准日后还会再添加几个呢?比如说我们家西洲……”
“不可能!”宁惜打断,皱着眉说,“这六个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怎能再添新人?”
族长还想再说点什么,忽然有仆人来报,说霍公子要求一见。
宁惜也不问是哪个霍公子,霍大还是霍二,便挥挥手,“不见。”
仆人立即去回话了。
“姑娘为何不见?”族长不解,“不管如何,他都已经是你的夫郎了。”
宁惜嗤笑,“你当我那么喜爱他们?有些人,我并不喜爱,然而他们的进门,不过都是情况使然,迫不得已。”
“姑娘何必口是心非?”族长了然一笑,抚着须说,“你心里自然还是有他们的位置的,只不过还对当年的事情不能释怀,所以做不到坦然面对他们。”
宁惜一惊,“那些事情,你都知道?”
见族长点头,她也不追问原因,羲族的异术,是个很玄幻的存在。
踱步走到一株桂树前,拈了细小的花蕾,凑到鼻间轻嗅,桂花的香味,在夜里尤为浓重,她闻着这香甜的味道,想起了桂花糕的美味。
嘴巴不禁有点馋。
“霍毅东,我放不下对他的成见,”因为她的初夜被他所夺,所以她记住了他,记住了他夺她清白而不娶,这一印象太深刻,所以她做不到放下成见。“霍衍洛,若不是他后来的那些红颜知己兴风作浪,说不定就没有今天的六夫一妻。尽管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还是忘不了他后来的三妻四妾,放浪形骸……”
“其实,老夫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告诉姑娘,”族长期期艾艾地说,“只希望你听了之后,不要太生气。”
宁惜挑眉,有点兴味,“你究竟做了什么?”
族长在她真挚的目光下,有点说不出口。
看着向来雷厉风行的族长此时如此吞吞吐吐的,眉一蹙,问:“你做的那些事,与我之前发生的事有关对么?”
族长惊了一下,便知今天无论如何都是要说出来的了,否则真要影响她和那两位夫郎的感情。
他索性一口气说完:“其实当初,霍大公子之所以纳妾,与你情感分离,都是人为!”
“是何人所为?”
“咱们族里的大祭司呀……”
宁惜不可置信,“萧景琰?你说,是萧景琰破坏了我的姻缘?”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只有把真相全盘托出了。
“唉,这个……也不能全怪祭司。因为你身份的特殊,所以不得已要从中作梗,让你得到休书,离开京城,然后往长夏寻来。”族长苦口婆心地说,“你是咱们羲族的圣女,本就命犯桃花,生来就是多夫的命。霍大公子固然是出色的,但你不能守着他一人呀,总要寻个契机,回到族里来。”
宁惜神色恍惚,“这么说,当初他不断纳妾,不惜伤我的心,也都是……你们所为?”
“也不是我们所为,”族长有点心虚,“只是促进了事态的发展……”
她冷声逼问,“我倒想知道,你们怎么促进发展!”
族长脚步外斜,一副准备随时偷溜的样样子,小声道:“我让大祭司催眠他的心智,让他做出……”
“做出伤害我的事?!”话落,宁惜抄了门前的扫把,追着老头子跑。
族长虽年过八十,然他不是一般的老人,小短腿跑起来可快呢,他麻利地绕着桂树跑了几圈,一边躲避着宁惜的扫把,一边大声喊道:“可是,这些都足以证明,当初那样伤害你,都不是霍大公子的本意呀!姑娘,你可以释怀啦!”
听了这话,宁惜脚步停了下来。
是啊,一切都被说破,她介怀的那些都不是他的本意。
但这样,真的能释怀了吗?
“姑娘,他自己恐怕还不知道当初是受人把控才会伤害你,于是他自责悔恨,以为都是他鬼迷心窍,全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实际上,你不能释怀的事情,他也还在介怀,除非你原谅他的无心之过,与他重新开始,他的心结也才能打开。”
对于族长现今的‘补救’,宁惜并不领情,冷哼一声,“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从中作梗,也不会生出事端!”说完,抡起扫把继续追着他。
夜风清冷,发丝随着她的奔跑而飞舞,年轻的心在胸膛中跳动着,那些蒙蔽已久的阴郁迷雾终于散去,眼前豁然开朗。
十月廿八的婚期转眼而至,部落里忙碌一片,大家在族长的指挥下,赶忙挂上红灯笼,贴上红对联,铺了红地毯,门前窗前,贴着囍字,四处一派红火,喜气洋洋。
而宁惜的嫁衣也早就做好了,贾姑欢欢喜喜地把嫁衣抖开展示,“瞧瞧,是不是很惊喜,很满意?”
只见这嫁衣,又是羽毛编织而成的,只不过这次不是黑色的了,而是被染成了红色。
“穿这样的嫁衣,不会很奇怪吗?”
贾姑呔地一声,“怎么就奇怪了?这叫独特,叫创新!”她把衣服凑到宁惜跟前比划了一下,促狭地笑,“这嫁衣穿在你身上,跟你拜堂跟你洞房的陆公子可是大饱眼福喽!”
宁惜一想到那个画面,脸色腾地红了,这时她才发现,这嫁衣根本就不是传统的红嫁衣,而是……而是一件稍微保守点的情.趣服装……
她干笑着跟贾姑打商量,“咱们能不能换一身普通点的嫁衣?”
这一件太独特她完全不敢穿!
贾姑微笑脸,“姑娘有所不知,每一任的圣女成婚时,嫁衣都是这样的,没得挑哟。”
宁惜:……难道她真要穿上这件露肩露背隐隐露大腿、而且还是用鸟羽制成的红裙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就算贾姑同意换另一件嫁衣,然而时间紧迫,已经来不及重新赶制了。
于是宁惜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婚礼是晚上举行的,她不用一大早被人从被窝里捞起来。这天她一觉睡到自然醒,期间没谁来打扰她的睡眠,让宁惜十分满意。
主要是新娘子要养好精神,晚上才能应对冗长的婚典。
宁惜以为离恪会闹,几位夫郎会黯然神伤,正欲去陪他们一会儿,就看到他们几个凑在一堆,似在商议着什么,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宁惜有点生气,干脆掉头离开。
傍晚六点,有婆子进来帮她换衣裳梳头打扮。她坐在凳子上,任由她们折腾着。
待穿上红色的缎面绣花鞋,她便走到西洋镜前瞧瞧装扮。
这一看,她大吃一惊。
想不到这件裸露的鸟羽嫁衣,穿上去没有她想象的不伦不类,效果会是这样的。
这嫁衣设计很贴身,将她曼妙的身材完整地勾勒出来,惹火性.感,却不见淫.荡。
“知道你会不好意思,所以另外给你准备了红丝绒披风。”贾姑笑着,将温暖的丝绒披风围在她肩上。
宁惜感激道:“谢谢。”
贾姑一边帮她戴上金灿灿的头冠,一边说:“只盼姑娘成婚后,能早些为本族诞下子嗣啊,咱们一族的血脉传承,就靠你了。”
宁惜默默地想,说得好像生子嗣很难似的,她如今有六名夫郎,怎么说,都容易怀上的吧?
思及此,她想到另一个问题,似乎她与他们发生关系后,也没有吃避子汤,怎么她的月事从未断过,没有怀孕?
她带着这个疑问,琢磨了一路,被婆子们牵引到圣坛上。
头上披着一层薄薄的红纱,是以她能看到围在台下欢呼雀跃的族民……当然,还有顾西洲、谭默非、霍家两兄弟等人。
陆江难得穿一身红色,整个人看起来愈发英俊帅气。
他伸出手时,宁惜便毫不犹豫地握住,两人携手走到高台上,根据祭司的指引跪拜天地、各路神明。
婚典的尾声,即是身为大祭司的萧景琰要陪圣女夫妇读诵经文,经文念完,婚典就算结束了。
可他就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这是最后一个环节了,怎么还不快点进行?”族长催促萧景琰。
萧景琰面无表情,定定地看着那对红色的身影,忽然开口说道:“我也是她的夫郎之一。”
“你说什么?”
“我也是她的夫郎,”他慢慢地转过头,望着族长说,“您说过,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人,便有机会参与正夫之选。虽然我不奢求正夫之位,但我也想留在她身边。”
族长惊异,向来冷静的萧景琰,是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你还是先进行下个环节吧,有什么事等婚礼结束了再说。”
萧景琰不为所动,坚持道:“我要成为她的夫郎。”若是不给一个承诺,他绝不会进行下一个环节,辅助他们完成婚礼。
两人在台上僵持着,半天没动静,顿时引得台下议论声起。
萧景琰背脊挺得笔直。
族长无奈,“等婚典结束,老夫再与姑娘说说看,她若同意,你就搬进后园。”
“如果她不同意呢?”
“如果她不同意,老夫也没有办法。”
萧景琰面色一肃,“我希望族长能够帮我。”
看来,入住后园他是势在必行了。族长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要挟。
连西洲的事他都解决不了,更遑论是曾经与宁惜有过节的萧景琰了。
然而目前,除了答应下来,别无他法。
得到族长的保证,萧景琰这才肯进行下一个环节,领着新人读诵经文。
婚典宣告结束,有人抬了坐撵来请宁惜回后园。
新娘子既入了洞房,身为新郎的陆江就要面对大伙们的灌酒。
他酒量好,也不怕被灌醉晚上办不了事,是以他非常大方地接过一个又一个的酒盏。
族民们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夸他好酒量。
面对他们的敬酒,陆江几乎是来者不拒,然而离恪来敬他一杯时,他却迟疑了。
离恪挑眉,嘲笑道:“怎么,怕我下毒?”
“下毒倒是不怕,”陆江勾唇一笑,语气低了下来,“就怕酒里面有迷.药,有软骨散这类东西……”
话落,座上的谭默非霍毅东宋睿三人心提了起来。
陆江的警惕心竟然这么高!
离恪心里卧了个槽,面上沉着气,说:“我原是真心祝贺你,没想到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要我喝你这杯酒也可以,我跟你换一盏,如何?”
说到底,陆江还是不信他。
离恪气结,“换就换,不换你还当我下.药了不成!”
他把自己的杯盏推给陆江,自己喝了那杯有蒙汗药的。他恨恨地想着,喝就喝,反正他内力深厚,就算把酒吞下了,他还可以逼出来。
陆江这才放心喝下他的酒。
“好了,你的酒我也喝了,我该去招待其他人,失陪!”
“等等!”离恪哪里甘心就这么算了?咬牙说,“喝一杯怎么够?男子汉大丈夫,没喝个十杯算什么好酒量?”
当离恪强行把第二杯酒强行推给他的时候,陆江也没推拒,在众位夫郎炯炯的目光下,生生地把那杯酒让给了一个男仆。
“这杯酒,就当是我赏你的吧。”陆江语气淡淡,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那男仆受宠若惊,“谢陆公子赏!”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陆江!你……”离恪大怒。
“先失陪了。”他微微一笑,握着自己的酒杯离开。
宋睿小声说:“看来计划失败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大不了就强行把他绑了!”离恪愤怒地捶桌。
“不必。”一个清冷的嗓音徐徐飘来,“我方才施了法,把你酒壶里的酒调换了。”
回头,恰是冷面如霜的萧景琰。
众夫郎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有点厉害……” 贺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