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洲本身就是一个力量感很强的人,然而一直以来他都十分地内敛,刻意压抑着自己体内即将爆棚的力量。
如果说之前沉默忠诚的顾西洲是一只被驯服的大型犬,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一头被禁锢已久终于冲破牢笼的野兽。
以往的忠诚不再,已被无孔不入的侵略感取代。
这让宁惜感觉到危险。
她下意识转身就跑,不想她才迈出两步,手腕便被人抓住,用力一拉,她整个人被拽入一个如岩石般坚硬的胸膛。
“放开我!”她怒目而视。
顾西洲面无表情,“如今我已不是你的护卫你的下仆,恕我不能遵从你的命令。”
说罢,他将她打横抱起,走下了山。
宁惜双脚乱蹬,像一尾鱼般地扭动扑腾。双手也不闲着,捶打着,推搡着,“你要带我去哪,放我下来!”
顾西洲皱起了眉,“你等下就知晓。”说完,手臂收紧,她的腿便蹬不动了。
她的手被迫缠上他的脖颈。
宁惜满心憋屈,气自己的手无缚鸡之力,受制于人;气他态度强硬,惘顾自己的意愿;也气他……气他……气他什么呢,她忽然又不敢想下去。
下了山,看他往古城的反方向行去,宁惜一慌,揪住他的衣襟,“你究竟要带我去哪?”
“去客栈投宿。”
青钟寺是在沙漠之外,离凡俗的喧嚣很近,是以方圆几里之外,有客栈有民居林立。
“为什么不回古城,要去客栈?”隐隐猜到他的意图,她的心跳频率瞬间乱了,试图挣扎,“我要回去、回古城!”
顾西洲抱着她,步伐坚定,脚步不停。
“顾西洲!”她害怕了,睁着的眼睛禁不住流露出恳求,“你别强迫我……”
他一顿,低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前行,平淡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是你逼我这么做的。之前我以为面对心爱的女人,只要无条件地支持她,不管她得意还是失意都默默陪伴在她身边,做她忠诚的守护者,终有一日她会被自己感动,从而接受。现在我才知道那错得离谱,女人……不能总惯着,偶尔还是要强势地强迫一下。”
也不知道他这歪理是从哪听来的,宁惜想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好半晌,她说:“你若敢强迫,你必会后悔。”
“若不强迫,我才会后悔。”说话间,已经来到一家客栈,他直接丢了一块玉佩过去,招呼都不打就上了三楼的住房。
掌柜的眼力极好,一看这玉佩的成色就知是好玉,赶忙吆喝小二去服务那位壕客,自己喜滋滋地拿了玉佩研究估算价钱。
小二给顾西洲推荐了上等房间。
他抱着宁惜直接进了房,木门反手一甩,将还欲介绍业务的小二隔绝在外。
顾西洲在进客栈的时候,就点了宁惜的哑穴,为的就是怕她进客栈会叫喊哭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小心地将宁惜放在床榻上。
看她干瞪着的眼睛里透露着愤恨的神色,他拿了两指宽的丝.带蒙上她的眼。
他开始脱了他自己的衣衫,然后脱了她的。
感觉到手下的肌肤在微微轻颤。
他因常年习武,生了厚茧,有些粗粝的手覆上了她,薄厚适中的唇吻了上来。
他嗓音略微沙哑,平板无波中含情脉脉,“不要怕,我不会让你痛苦。毕竟这些年来,我所学的所有技艺,都是为了你,包括这房中之术。”
话音落,身.下人身躯一颤。她不敢相信,他竟连取悦伴侣的那一套也学习了。
顾西洲知道她是不能说话的,是以也不期待她的回答,自顾说着:“那么今天就由我来伺候你好了,以免这些年学的技艺都白费。”
语毕,他压上了她。
之后,他觉察到她的情动,便取下她眼前的丝带。
霎时,他看到她波.光迷离的眼。
还有因为压抑,而咬得泛红的唇。
他解了哑穴,于是,听到那悦耳动听的声音。
让他难以忘怀,再不能克制。
……
日头西落,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顾西洲晓得不能在外过夜,今晚必须要回去的,是以他不敢贪恋这床笫之欢,披衣下床,到楼下打饭送到房间。
他再次进门的时候,床前坐在一抹纤细的身影,宁惜醒了。
她的眼睇了过来,就让顾西洲想到早先她在他身.下的婉转承欢的模样,他下.腹不由一紧,喉咙发干。
宁惜顿时瞥见他的某种反应。唇角轻勾,慵懒地说:“技术不错,比起陆江,也不遑多让。”
这是她对他这一次的服务的点评。
顾西洲心里升起了难堪,却还是问道:“以后,我还有机会再服务你么?”
宁惜哪会不知他的试探?当即就说,“入住后园,按排序服务吧。”
她的语气着实无谓,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摸不准这话的真假。
看他愣住的表情,宁惜嘲讽道,“不是讨要负责,讨要名分么?现在就可以给你。”
幸福来得太快,他有点眩晕,需要反复确认:“此话当真?”
她轻嗤,“当真。不过是后园再入住一人,身体再多一人睡而已。”
“宁惜……”顾西洲这时反应过来,她不得已接受他了,只是对他的“强迫”心怀不满,对他所作所为怨愤生气。
他强行将她搂入胸怀,轻抚着怀中单薄瘦弱的身子,低声说:“我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是好的。若是我连身都得不到,那么就会注定失去,而我……害怕失去。”
他嗓音里透着浓浓的疲倦苦楚,宁惜的心瑟缩了一下,慢慢地、伸手抱住他的腰。
顾西洲觉察到她的动作,心跳剧烈,狂喜至极,悄悄然地、眼角不禁湿润。
上天待他,也不算太薄情,终于让他等到了。
两人在月上中空的时候回了城。
宁惜看着四下宁静的氛围,有点奇怪,“我消失那么久,怎么都没人着急寻找?”
顾西洲答:“我当众悔婚,所有人都知道我去寻你。那么晚不归,想必你就待在我身边。依凭我的武功,护你周全也是绰绰有余,所以大家无需担心。”
宁惜睨了他一眼,别人哪会知道,他究竟干了什么事情?
顾西洲被她看得不自在,仗着身高的优势,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低低的,“别生气了,是我不好……”但他以后还是会那么做的。
这时,有掌风从耳边扫过,他眉峰一动,将宁惜送到安全之地,然后与来人缠斗起来。
这人的身手快如闪电,任是武功高强如他,对打起来还是很吃力。
而且他手法凌厉,招式夺命,让他应接不暇,根本就看不清这个强劲对手是谁,只觉眼前一片紫色身影快如疾风,晃得让人眼花。
当他迫不得已,伸掌去探这人武功的深浅时,触及那强大深厚的内力,他登时知道他是谁。
猝不及防,一掌击中胸膛,他被震出十米外。
半屈身,他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
紫袍少年长身玉立,收了掌负于身后,傲然地抬了下颌,说:“武功真差劲。”
一旁的宋睿嘴角抽了一下,就算是天下第一的武功高手跟他过招,也打不赢他。要知道离恪身怀两甲子的内功,谁能比得过他?
私以为,顾西洲的武功造诣已经很高了,只是面对离恪这样的“变态高手”不得不甘拜下风。
当离恪出手的时候,另外几名夫郎也都现身,拉住宁惜在一旁观看这场免费的打斗。
宁惜看到顾西洲被打得吐血,心下一紧,挣脱了霍衍洛的手,要去查探他的伤势,谭默非抬手制止她的行动——
“没事的,离恪不会把他打成重伤。”
宁惜:……都打吐血了,还说不成重伤?
觉察到宁惜担忧的视线,顾西洲转过头来,朝她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要担心。”
他当然明白离恪无缘无故的一顿打是为了什么。所以这顿打,他挨得心甘情愿。
他现在的形容,还别说,看起来有点惨,看得宁惜心揪揪。
她侧头看她身边这几位安静如鸡的夫郎,发现他们神色淡定,一点也不同情顾西洲的惨样。
“你们这是……合伙欺负他么?”
听到宁惜的质问,谭默非轻咳一声,“没有,你误会了……”
宋睿干笑:“我们这是欢迎他的一种方式。”
霍衍洛意味深长::)
霍毅东耿直:“每一个入侵者都该打。”
听到霍毅东最后那句,宁惜瞬间了然。敢情,狂扁顾西洲,是为了泄愤?
可不就是泄愤?离恪咬牙切齿地说:“这傻大个只受了我一掌,已经很便宜他了!我相信要是陆江在,说不定要在他身上打个洞!”
顾西洲的加入,就意味着日程表要改动了,他们的日程必定要再减一日!所以,这口怨气叫他们怎么咽得下?必须泄愤,打一顿再说!
果然如他们所料,第二天在饭堂,族长和贾姑又拿了一卷日程表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老夫今天是来给大家带一个好消息的。”
众夫郁卒:……好消息个鬼。
当然这对于族长来说,就真是个好消息了。看到他家西洲如愿以偿了,他老人家心中的那块大石也终于落下。
他捋须说:“老夫彻夜研究,终于在天亮之前,把新的日程表……”
众夫打断:“说重点!”
族长也知他们心情不太好,他嘛,也表示理解,毕竟人一多了,能分到的蛋糕就少了。
他虽然理解他们,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为他家西洲高兴啊哈哈。
收到四面八方投来不善目光,族长不敢太嘚瑟,忙敛了笑意,“咳,众位公子……此后的日程便改作三天人,七人共二十一天,另外有六天是姑娘的休息日,最后剩下的那三天……”族长讨好地冲陆江笑笑,“这三天就给陆公子,当是正夫特有的福利吧。”
陆江晓得这老家伙打的如意算盘,无非就是希望正夫的他,能关照一下顾西洲,免得他受其他夫郎的欺负。
他嗤笑一声,想不到这老家伙对那个顾西洲还挺爱护的。
陆江坦然地受了,悠悠地说:“想要他入住后园可以,但同房的日程,等下个月再实行!”
也就是说,新规则下个月再实施。旧条规才实行半个月,就想走后门玩插队?还是老实排着先!
族长嘴唇嚅嗫,想说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只好看向他家西洲,“西洲啊,你看……”
“我同意陆大哥的安排。”顾西洲没有意见。
离恪听到这句陆大哥,眉毛挑得老高了,不爽地说:“改口改挺顺溜啊。”
陆江瞟了他一眼,心道这个顾西洲还挺识时务。
于是,后园新增成员的事就这么敲定下来了。
起初,顾西洲总被孤立,然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接受了他的存在。
宁惜暗暗观察着,悄悄松了口气,还好没搞什么手段教训顾西洲,看来这几个男人,还是蛮有风度的。
“你躲在这干什么?”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上响起,宁惜吓了一跳,直起腰来,便不小心撞到某人的下巴。
是霍毅东。
宁惜见他贴着自己这样近,有点不适,退后一步,状作自然地说道:“看宋睿跟顾西洲两人在做什么。”
此时她躲在院子的假山后面,看着宋睿和顾西洲两人在交流武功心得。
“看完了么?”他问。
“???”宁惜一脸懵地看他。
霍毅东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你知道今天是谁的日程么?”
宁惜哪会去关注日程表?反正轮到谁,都会有人来通知她。而昨晚,她是宿在霍衍洛房里的,也不知道她在霍衍洛房里待过几天了,她没注意……
眼下看霍毅东的表情,她心里有个不太妙的预感,难道……难道今晚……今晚轮到他了??
“是你……?”
看她迟疑地吐出这两个字,霍毅东心情就不好了,伸臂将她抵在假山后,低头看她,语气危险,“你说呢?”
宁惜霎时腿软。 贺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