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西院的仆人已经下工很久了,现下四处寂静,凉风扑面,头顶上月光照人。
宁惜与霍衍洛并肩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
眼看寝室的门就在近前,宁惜心跳剧烈,突然出声:“我……我想,想去沐浴。”
霍衍洛停下脚步,负手看她,瞧见她额角有薄汗,眼神闪烁,不由轻笑起来,“夫人说句话都结巴成这样,紧张了?”
宁惜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就僵着身子立在原地,不肯向门迈进一步。
霍衍洛也不为难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说:“你去吧。”
宁惜如蒙大赦,转身就要往浴房去。
那浴房就在后花园的假山后,那里开辟了一个人工浴池。
“等等,”霍衍洛又叫住她,听得宁惜心下一紧。
他声音低柔慵懒,“夫人可别洗太久了,为夫就在床上等你……”
……床上?宁惜脚下一个踉跄。
“这路灯不甚明亮,夫人走路可要小心了,用不用我领你去浴房?”他声音含笑。
宁惜忍无可忍,提起裙摆飞奔到浴房去。
浴房里,有老妈子在烧水,看见宁惜的到来,行了礼就要伺候她沐浴。
宁惜不习惯被伺候,就让她退到外面去。
“少奶奶,若有什么事叫我就是,我在门外守着呢。”
宁惜应了声,就开始解开衣襟上的盘扣。
忽闻老妈子惊愕的声音,宁惜问:“怎么还不出去?”
“我、我这就出去了!”老妈子望着眼前俊美的男子,拍了拍胸口,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到了。
他竖指在唇间,示意她噤声。
老妈子会意地点点头,撩起厚实的帘子出去,一张老脸火辣辣的,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儿。
宁惜不觉,慢腾腾地褪去衣裳,露出莹白瘦削的香肩。
衣裳轻轻滑到脚下。
霍衍洛呼吸一窒,望着眼前的活色生香,只觉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平日里她穿着松软的袄裙,看不到丝毫春色。想不到脱去端庄的服饰,她的身材竟如此惹火诱人。
宁惜抬脚,沿着光滑的地砖小心翼翼地下了浴池。
她一下水,那曼妙的身子就看不到了,只瞧见那纤瘦的美背,和一头垂直如瀑布的乌发。
霍衍洛有点失望。
这时候,宁惜朝外说道:“兰婶,给我拿块香皂来。”
门外的兰婶憋着气,不敢应声。
宁惜听不到应答,又喊:“兰婶?”
就在兰婶忍不住要去给她递香皂的时候,霍衍洛便接近浴池了。
宁惜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时,懵了——
这不是……男人的手吗?
不想,这只手移到她的后背,微凉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脊线,宁惜颤了一下,僵硬着回头。
触及他灼热含情的眸子时,她脑中嗡地一声,短路了。
“夫人,为夫伺候你沐浴可好?”他嗓音低哑,满含柔情。
“不……”她话未落,他的吻便从脖颈印下,急促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请夫人原谅为夫的猴急,对着你,我忍不住了……”
说着,他脱去白色的褂子,下了水,朝她拥来。
宁惜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别、别过来!”
她往后游移,手捂在胸前,挡住外泄的春光。
水淋湿了他的发,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前,那两道乌黑的斜眉,此时轻佻地上扬,看起来魅惑邪气。
看着她不断地后退,他忽然潜入水中。
偌大的浴池瞬间没了他的踪影,只余水面上烟气升腾。
宁惜心里发慌。所谓她在明,敌在暗,看不见,摸不着,危机感更浓重,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变作惊弓之鸟。
忽见水面上泛起了波纹,来不及辨认是不是他,沉在水中的脚踝蓦地被人握住,往后一扯,她就被拉下水!
“咳咳,”宁惜被温水呛得好不狼狈,双腿乱蹬,往他踹去,“霍衍洛你个王八……!”
霍衍洛将她圈在怀里,垂眼凝视她含怒的水眸,生动娇艳的容色,只觉喉咙一紧,调笑道:“夫人尽管骂我,你越骂,我越是喜欢。”
“你这个无耻的小人!”宁惜气恨得要咬碎一口银牙。
“我自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摩挲着手下细腻的肌肤,心中荡漾,揶揄道,“夫人可要看好了,为夫接下来要做更‘无耻’的事情了……”
“唔!”
随着最后一个话音落下,他头一低,密密实实的吻砸了下来。
恰在这时,帘子外面响起兰婶惊慌失措的声音,“大少爷!有人来报,您院子里养的鹦鹉死了!” 贺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