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在拉扯间松散,最后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倾泄下来,铺满了绣着鸳鸯的红枕。
宁惜摸到滑落在枕头下面的银簪,急中生智,握紧了就往伏在自己身上的男子的背后狠狠刺下!
霍毅东霎时痛呼出声。
“你这个女人!”他蓦地捏紧她的下颌,双眸几欲喷火,“你在找死么?”
宁惜梗着脖子,呸他一脸,“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你哥还没死,你却来做这种事,简直是畜生不如!”
霍毅东眼底的神色变了变,终是冷哼一声,从她身上跌下来,伸手将背后的簪子拔出来,过程却痛得他呲牙。
这死丫头,刚才那一下可谓是十分用力,拔出的半截簪子带了血。
宁惜拉拢好自己的衣襟,偷眼看他,心里暗道好险。这一簪扎下去,倒把他的欲念给扎没了。
“愣什么?去把医药箱拿来!”霍毅东瞪她。
宁惜双手环胸,“不。痛死你算了!”
“你再说一遍……”他眼神森冷,透露几分危险,好像只要她再多说一遍,他就要扑上来了似的。
宁惜自认是个能屈能伸的好女子,当下不敢再惹他,满脸不情愿地去找来医药箱。
霍毅东捏着一支止血膏和一块白纱布扔到她面前,言简意赅,“包扎。”
“你是残疾人还是怎么,没手?”
“宁、惜!”
见她不为所动,又看后背血液温热,他咬咬牙,只好自己动手。
宁惜倒了杯凉茶给自己压惊,杯沿刚送到嘴边,门外突然响起绿莺的声音——“大少奶奶,您睡了没有?”
宁惜托着杯子的手一抖,也顾不及喝茶,三两步来到霍毅东身前,将正坐在地上包扎伤口的他一脚踢到床底下。
“你……”话未出口,就被她的小手捂住。
“少奶奶?”
门外还在喊。
“来了来了。”她一边应着,一边按着霍毅东的腰,塞进床底。
最终被塞进床底的霍毅东:“……”
想他堂堂霍家少帅,此时此刻竟见不得人般地被踹入床下?
这个仇,他记下了!
绿莺进来后就四处张望,说:“少奶奶,我刚刚好像听到您这屋里有什么动静。”
宁惜刚想说是她听错了,绿莺就突然惊叫出声,指着地上的一团染血纱布和一只医药箱,“少奶奶!这、这是谁的血……”
宁惜瞧着那块血布,脸颊狠狠一抽,方才还没看到地上有这东西,肯定是那姓霍的扔出来的!
他既存心不让她好过,那么她也没必要给他脸面。
于是她笑了起来,“这些脏东西啊,是一只又脏又肥的野猫的。刚才他从窗户跳了进来,身上带了伤,我就帮他处理了。”
床底下的某人听到这个形容,牙齿咬得咔咔响。
“是吗?”绿莺到底年纪小,好哄骗,“大少奶奶真是好人!”
宁惜叹气,“那只脏猫也是个没良心的,救了他,还朝我龇牙咧嘴呢。”
“它走了吗?”
“对,把它放出去了。”
那床底下塞了霍毅东这么个体格庞大的,长时间弓着身,怕是不好受。宁惜状作无意地瞥了床底一眼,心想让他在里面再蹲会儿,最好蹲到他腰酸背痛,双腿发麻,看他还怎么横。
于是她跟小丫鬟拉起了家常,“你们家大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说到霍衍洛,绿莺脸颊微红,小声说:“大少爷是个风度翩翩,十分温柔体贴的人……”
宁惜顿时就斯巴达了,能被小丫鬟一脸怀春地评价为“温柔体贴”,莫非她这位丈夫,还是只风流的花蝴蝶? 贺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