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洛从来不知道,原来鱼水之欢也可以这么美妙。
与宁惜,他并不是第一次,但却是唯一的美好。
他的童子身,给的不是谢婉这个旧情人,而是他的前妻沈婵儿。
只是,在洞房花烛夜,他刚进入,那女子便死在他身下,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一般,死状吓人。
自那以后,他对床笫之欢提不起兴趣。那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影响,他甚至想着,没被吓阳wei算是好的了。
此后,他虽流连烟花之地,风月场所,与那些妖艳的女人跳贴身热舞,亲密接触,他都提不起兴趣来,也产生不了生理反应。
初见宁惜时,惊艳于她的美。
原先,家里人给他找了个命格相符的女子,这女子还是来自乡下,他便做好他的妻子是个皮糙肤黑,举止粗俗的女人。
正是因为心里有了主观,所以在见到她本人的时候,惊艳得好像看到月亮和太阳的相碰撞。
他平生见过的美人还真不少,见识过交际花的美艳,青楼头牌的勾人,小家碧玉的娇柔,世家小姐的清雅,女子学院里校花的清纯……他见过种种美貌,唯独没有见过宁惜这种美得脱俗的。
她就像天仙,让他一个贪恋红尘的凡夫俗子,忍不住想要亵渎她,将她压在身下蹂躏。
他的欲望被她唤醒。
但在此之前,他对她,也仅仅是对她身子的占有。至于她的心尖人是谁,和他二弟毅东有过肌肤之亲,他并不是很在意。
就是因为不在意,所以她掉下池塘时,他没有很紧张,立刻下去救她。
还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狼狈。
他的袖手旁观,不单单是出于不爱,还有得知她是羲族女的事实,他便知道这个女人不是独属他的。
她注定会三夫四侍。
既然她不是独属他的,他何必需要那么紧张她,爱护她?以后,自有其他男人来疼惜她。
她的皮肤白嫩得好像能掐出水。她不用上妆,素颜便能美到极致,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当真是美如不食烟火的天仙。
然而对于他这样风流肆意的人来说,仙子美则美矣,但也太无趣了点,她也只是除了一张脸能看,其他的还有什么优点可言?
可日渐相处,他才知道,她的内心与外表是截然不同的。
她不是呆板无趣的天仙,她是娇俏的小野猫,也是狡黠的小狐狸。她比他,见过的每个女人都有趣。
所以,花园里的万紫千红,他愿意对她情之独钟。
……
霍衍洛不知道那枚堕胎的西洋药,对宁惜的身体伤害有多大,关于子嗣,以后也很难再怀上。
他为了能让她再次怀上孩子,昨晚便折腾了她很久,便是身有傲骨的她最后痛哭求饶,他也不肯轻易放过她。
所以第二天,宁惜一身“伤痕累累”,连起床都不能了。
看她恼怒他,对他一阵恶骂,霍衍洛的心情倒是很好。
从他抬了谢婉进门之后,他们便开始冷战,他们互相不搭理,感情就此僵冷。
直到她流产,他才惶恐,才后悔,才醒悟。
可当他围在她身边,百般讨好,千般宠爱之时,她却已不稀罕,对他冷冷冰冰的。
现在还能见到她对自己发脾气,霍衍洛很是舒心。
不管她对自己无休止地怒骂,问候了他十八代祖宗,他捧住她的脸,给了她一个法式长吻。
“唔……”宁惜拍开他,“我没漱口……”
“无妨,为夫不嫌弃。”他眼角眉梢荡漾着笑意。
让仆人备了热水,将浴桶搬到屋里来,霍衍洛将宁惜从床上抱起,放到浴桶里,亲自替她洗澡。
擦拭后背,毛巾便来到她身前。
宁惜想避开他,阻拦他,然连抬手都没什么力气,便也顾不得羞涩,任由他帮她洗了澡。
“很久没出去走走了,不如趁着今天天气好,就到花园赏花吧?”他提议。
宁惜的确很久没出过梨苑了,是该出去活动活动的。再看窗外暖阳照耀,她不禁露出微笑。
真好,下了好几天的雪,终于停了,外面是个很难得的艳阳天。
但……
她看了看至今还有些酸痛的腿,冷哼道:“你干的好事,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出去‘走走’?”她咬重了最后两字,伸手就掐住他的胳膊。
霍衍洛佯装疼痛不已的模样,眼里则掩不住笑意。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一言一行,娇嗔痴怒,都是与他亲近的表现。
霍衍洛找来了轮椅,扶她上座,说:“夫人既然行动不便,那么为夫就推着你吧,就也不用你走路了。”
这个倒是好!
不用走路,有人推着去赏花,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真是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走在路上,每逢遇见仆人,瞧见他们惊奇的目光,宁惜心里就不舒适。
尤其是听到他们关切地问:“大少奶奶腿脚怎么了?”
想到昨夜的放纵,热意便直冲到脸上,她咬咬牙,瞪了罪魁祸首的某人一眼。
霍衍洛轻笑一声,对那仆人说:“这几天下雪,她膝盖冻着了,走不动路。”
“原来是这样,大少爷您可要好好照顾少奶奶呀!”
他笑,语气意味深长,“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她的。”
“你还笑?”宁惜看他这张脸,心里就窝火,呸了他一口,“色胚!”
霍衍洛不理会她的谩骂,反正今天醒来,她就没有停止过骂他。
他也知道她恨不得他去死一死,索性就让她骂个够,发泄完了这件事就能翻篇了。
弯腰摘下一朵绽开的白玉兰花,他俯身,细枝穿入她的发鬓,乌黑柔顺的发与洁白的花朵相应,十分地赏心悦目。
“你真美。”
听到这句夸赞,宁惜有点不太好意思,飞快地瞥了他一眼,说:“我当然是不丑的。”
霍衍洛笑声清朗,推着她在花园慢慢游览,别有一番雅趣。
走到一个秋千下,便遇到霍毅东站在那里。
他穿着蓝灰色的军装,头戴军帽,可见他正准备去军营的。
“你今天,不去政厅了?”他问兄长。
其实,霍毅东一早便看见他们了,旁观略有一段时间。可他没有主动上前去给兄嫂打招呼的勇气。
他们夫妻二人,看起来是前所未有的和谐融洽。
就算他站在秋千架后,距离他们百米,也能闻到一种恋爱的气息,让他觉得不适。
霍衍洛走到他面前,说:“我今天就不过去了,你找个人,帮我把后续工作都交接了吧。”
霍毅东看了宁惜一眼,问:“特意陪她?”
“嗯,特意陪你嫂子。”
嫂子?霍毅东心中暗嗤,往前走了两步,说:“你认真的了?”
霍衍洛微笑,“不管是身,还是心,我都已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而她就是。”
霍毅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他想不到,惯来游戏人生的大哥,此时竟认真地爱起一个人来,而且这个人并不简单,于他们三人是一种纠葛。
霍衍洛明白他的想法,回头看了眼安静地坐在一边的宁惜,郑重地说:“你当初既嫌她家世贫贱而不娶,那么我娶了她之后,她就是你的大嫂,也希望你从此能遵守叔嫂之礼,不要逾越,如此我对你与她的过去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他反复念了这句话,愈发好笑。
“大哥好宽容。”丢下这句似是而非的话,他转身离去。
他想,他也不是非她不可的。所谓叔嫂之礼,他又怎会逾越? 贺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