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城,去往京城之前,好像……是真的答应过族长,待回来后,就遵从他的安排,在族民们的见证下大婚。
看宁惜纠结地皱起了眉头,族长忍不住说:“姑娘不会是想否认吧?你的婚事万不能再拖延了,这次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把婚事办了!”
“我没想否认,也不是要推辞。”宁惜看了身边的宋睿一眼,问族长,“你看他怎样?”
族长扬了扬眉,上下将宋睿打量一番,乐呵道:“长得不错,就是身子板有点弱,这性格,也不大适合做正夫。”转头看向宁惜,“姑娘要知道,只有正夫才能与你成亲,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正夫。且不说这身世背景,第一个就是,他要有服众的能力。显然,这位宋公子并不符合条件。”
宁惜眉一拧,冷静地说道:“这夫婿只要是我喜爱的人就够了,根本就不需要其他条件来加持!”
“姑娘不要怪我太苛刻,也不要认为我对宋公子有所歧视。”族长缓缓说道,“我是为了姑娘日后后园的安宁所考虑。你要想想,若是这位正夫不能够让另外几位夫侍信服,日后要如何管理内宅,打理好家中务事?”
这么说,似乎也有些道理。宁惜环胸斜视他,“所以呢?”
“所以这正夫的人选,还是由我推荐给姑娘。”族长微微一笑,“这个人姑娘已经见过了,就是西洲。”
说来说去,这老头还是想推荐他自己培养的人。
“我不允!”她果断拒绝。
族长赶紧罗列这位候选人的种种优点,“首先,我们西洲样貌生得俊,不比夫侍们迅色。其次,西洲武功高强,不仅能护姑娘平安周全,还能帮你压制住没规矩,脾气爆的夫侍。第三,他是受过特别训练的,他这一生只忠于圣女一人,姑娘若叫他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他将无条件,绝对地服从你的指令……”
宁惜听得嘴角抽搐,每次说起这个西洲,族长就要吹得天花乱坠。这般形容描述,宁惜下意识将他与某种忠诚的动物联系在一起。
她真想告诉族长,她是要一个夫婿,而不是一只爱宠啊……
“去把西洲叫来。”族长不顾她的意愿,叫人去请来西洲。“姑娘啊,你与西洲快两个月没见到了,他心里是想念你得紧的。”
宁惜无语:“……我与他也只有一面之缘,跟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他怎会记挂我。”八成又是这老头瞎扯的吧。
“不信?你等下问问他。”族长有时候也很爱较真,西洲刚走到门前,他就心急火燎地把他拉进来,指着宁惜,问他:“西洲,你老实说,在圣女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想她?”
西洲纯净的黑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宁惜,点头。
族长笑了,捋了长白须,对宁惜说:“西洲对姑娘果真是情深义重的。”
宁惜:“……”
“西洲,来跟姑娘握个手吧,从今天起,你就可以一直跟随在她身边了。”
西洲眼眸绽放了光彩,黝黑的脸庞洋溢着欢喜,他迈开脚步,向宁惜走来。
“站住!”宁惜退后一步,伸手抵挡他,“不准靠近我!”
他顿时定住了身形,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下来,垂下眼眸,低声说:“是。”
他体格高大,虎背熊腰,光是站在那,就能挡掉大部分阳光,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而今他低垂着头,像一头做错事等待惩罚的大型犬。
宁惜看着,狠话一时说不出来,但她知道不能妥协,不能心软,谁叫他是族长的人呢。
“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擅自来到内阁!”
“……是。”
宁惜转过头不再看他,“好了,你退下吧。”
西洲没再说话,半跪下来行了礼,就出门去了。
族长有点生气,“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宁惜淡淡说道:“这婚我会结的,只不过正夫人选就不劳烦你老人家举荐了。”
“难道你真要跟你身边的宋公子成亲?”族长不可置信,“还请你三思,综合所有条件后再慎重选取啊!”
宁惜不敢看宋睿,“自然不是他,我心中早有定夺。”
族长松了口气,“不是宋公子就好……咳,并非我看不起宋公子,而是他难担大任。既然姑娘心里另有人选,那么就把他带来,让大家看看吧!”
“现在他被事务缠身,等他闲下来了,自会带他来给大家看看。”
到了这个份上,族长也无话可说了,妥协道:“好吧,还希望姑娘不要谎骗,族民们都盼着你早日成婚,传宗接代呢。”
宁惜应了声,送族长出去。
再回房里,宋睿就问:“你心中选定的那个人,是谁?”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选谁,刚刚所说的都是糊弄族长的罢了。”宁惜看着他,满怀歉意,“对不起,我没能让你成为夫婿,要委屈你做夫侍……”
宋睿笑了笑,抚慰她:“夫婿也好,夫侍也罢,总归都是你的夫郎,只要能陪伴在你身边,你的余生有我参与着就好,至于名分的高低,并不重要。”
“宋睿……”宁惜依偎在他怀里,叹息道,“我倒宁愿你像离恪一样,遇到不公不平的事情会跟我闹,会抱怨会表达自己的不满。发泄出来,比你蒙在心里,苦着自己好得太多……”
宋睿轻声道:“其实白老先生说的对,我难担大任,没有那个能力让其他人信服我,所以……我没有什么好怨的。”
说起来,他想到了那个陆江,那个霸气军官,如今的华北总督军。假如他宋睿真的成了正夫,那单是面对桀骜不羁的陆江,他就不太能应付了,更遑论还有其他身份未知的人。
“你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宁惜闭着眼,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感到十分安心。
宋睿脱口就说道:“那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些什么?”
宁惜一愕,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这还是小秃驴第一次跟她讨要“东西”。
宁惜靠了过去,唇在他的脖颈流连,轻咬上他漂亮的喉结,柔声问道:“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
宋睿的脸瞬间红了,急急说道:“你、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宁惜也知道他是个内向腼腆的人,之前的每次亲热,都是她勾.引他,诱他犯罪,否则他不可能会破戒。
所以,她当然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不是在向她传递暧昧的信号。
“我就是要误会,你当如何?”宁惜抬手要去抽他的腰带。
宋睿回避,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能这样……”
宁惜坐在椅上,慵懒地睨着他,“你躲什么躲,过来。”
宋睿拼命摇头,“不、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
“你即将成婚,在此之前,我不能跟你……跟你做那种事。”他的脸憋得通红。
宁惜语气不耐,“你怎么要这样想?”
宋睿小声说,“正夫马上要娶你,我若是在他娶你之前跟你做了,是为不敬……”
宁惜听了,禁不住嘲笑,“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尊敬‘大哥’的小弟,如此本分。”她话锋一转,“但是,你早在很久之前就‘捷足先登’了,既有这样的事实,你现在又何必装模作样?”
“我没有装模作样,”宋睿认真地说,“若是早知道会有正夫的存在,我一定不会在他之前就跟你……咳咳,那个,我再去搬一床被子进来。”
宁惜叫住他,“你今晚是打算睡小榻了是吗?”
“是……”
“我不允许!你给我回来!”
宋睿不听她的,开门就要出去。
宁惜气结,威胁道:“你要是踏出这个门,以后就别想再进来了,今晚你就露宿街头吧!”
“宁惜,我……”宋睿很苦恼,很纠结,“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呢?”
宁惜气笑:“我倒想问问你,能不能理解我。”
宋睿很无奈地转过身来,朝她走近,然后在距离她一丈的地方落座。
“坐那么远干什么,我是老虎,让你害怕了吗?”宁惜很不悦。
宋睿只好挪近一点点。
宁惜很不耐烦,直接将他拽了过来。
与她相触,宋睿很慌张,“你、你要干什么?宁惜,你不要乱来!”
宁惜:……突然觉得她是在逼良为娼。
有点心累,“夜深了,上床休息吧。”
话落,宋睿猛地后退一步,惊问:“难道你……你就那么饥渴吗?!”
一股怒气直冲脑门,“死、秃、驴!”
宋睿脑袋上挨了一拳,随后他被推着往外走,“你滚,给我滚出去!别跟我住一起了!”
宋睿的脑子平时总是慢半拍的,这时也觉察到她是真的生气了。
他的手撑着墙,求道:“我错了我错了,宁惜你不要生气……”
“你滚出去我就不生气!”
他摇头,可怜巴巴地说:“我不想滚了,你不要赶我好不好?”
“不好,我现在看到你就火大!”
“那、那我帮你灭火!”他迟疑了一下,忽然捧住她的脸,唇落了下来。
“谁要你这样……唔!”她推他的胸膛,掌下的身体硬朗如岩石,不是她能轻易撼动的。
他吻了会儿,便喘不过气来,于是停下,将她搂在怀里,抚着她的背,似给她顺毛,“你还生我的气吗?”
“你说呢?”宁惜捶打他的胸口,没好气地骂道,“你这秃驴,你以为我真如你想的那样,只想做那档子事?明明是你脑子里全是黄浆,就把别人想得那么龌蹉!”
宋睿小声反驳,“你不是说,要上床吗……”
宁惜屈指弹他的额头,“此‘上床’不是动词!”
“难道……只是单纯的……额,睡觉?”他惊讶。
“你以为啊。”
说完,宁惜就去铺床单,然后脱了鞋子,翻床而上,躺到里边去,留下一半的位置给他。
宋睿见她背对着他,心下不知是何等滋味。犹豫了会儿,他慢吞吞地走了过去,熄了灯爬上床。
两人皆是和衣而眠。
昏暗的卧房里,宋睿睁着眼睛,眼角余光留意着身旁的人。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睡不着。明明赶了一天的路,该是疲累了的,理当一沾枕就睡着的。
彼此微弱的呼吸声在针落可闻的房间里起伏着,宋睿闻到枕边人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幽香,神经有点亢奋。
他忙压制住脑中不该有的联想,下意识地念起了清心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脱离了佛门,是以这清心诀就不管用了。
他有点挫败,忍了忍,在黑暗中默了良久,还是没能忍住。
于是他侧过身,望着她纤柔的背影,轻声叫唤:“宁惜……你睡了吗?”
宁惜一动也不动。
“宁惜?”他靠近她,探头,在她耳边说话,“真的睡了吗?”
宁惜感觉到耳朵有点痒,挥手扫了过去,然后继续睡。
“应该是在装睡吧?”他暗想。身子不由爬了过去,手臂伸前,去握她的手。
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这时却碰到一个隆起的柔软,他愣住。
待反应过来那东西是何物时,热意涌到脸颊,手下的肌肤愈发滚烫。
换做平时,他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就会红着脸马上缩回手去。
然而他此时却一反常态,依着那轮廓,捏了几下。
宁惜惊醒,抓起他的手甩到一边去,迷迷糊糊地说:“死秃驴,别闹我!”
宋睿内向,被抓到就不敢放肆了,老老实实地躺了回去,虽然他不太甘心。
见她又睡了过去,他的贼胆便又回来了。
瞧着她侧着身,背对着他,腰上盖着丝滑的薄被,他忽然想起该从哪入手了。
他悄悄挪下身,潜到被褥下,慢慢的、覆上她柔软的身子。
模模糊糊中,宁惜被撩出了反应,只得半是抗拒,半是迁就地予了他。
宋睿埋头耕耘,这种姿势煞是累人,汗水从鬓间滴落下来。
他一边动作着,一边冥想,为什么他的定力越来越差了呢,难道真应了某句话,男人都是鳝变的? 贺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