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离?木离县那边倒没有听过什么有来头的人家。”司云轩边说边想着,拇指轻轻摩挲着茶杯。
“你说的这件事,唯一能让人注意的便是那人的武功不在你之下。一个武功高强的读书人,害怕县丞,带着一个妇人逃亡?目前为止,也没人找上你,想来这件事也牵扯不到咱们了,此事跟咱们的事确实是毫无干系,便先放着吧。”司云轩啜饮了一口茶。
“曹能的事,是我误事了。”杨怀瑾面有愧色。
“好不容易趁他外出的机会抓了他,就应早早地将他带回来审了,好找到证据。我只想着离那里近,就先带他去祭奠一番,哪知……”
司云轩也暗叹了口气。他只是觉得可惜,而这关系着杨家的命案,杨怀瑾则是悔恨交加。
“恨她?”
若不是她从天而降,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刚开始时有,明白了非人力所为时便不恨了。师兄,莫非这是天意?老天也觉得杨家不冤!”
“怀瑾心急了,这么多年都过了,难道一时的挫折便要放弃不成!”
“师兄明知道的,何必激我。“杨怀瑾一时激愤,冷静地也快。
司云轩一笑:“怀瑾看似内敛睿智,却易受感情拖累,仇恨也只让你在外表冷漠。其实对有些人来说,无情比有情更让人不那么痛苦。”
“师兄……”杨怀瑾待要再说什么,司云轩挥了挥手,打断他。
“你先回去歇着吧,休息好了接去盯着那边的动静,切忌打草惊蛇。失踪了一个曹能,他们会有猜测,但是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到多年前的事上。但如若我们再有什么动作,就说不准了。”说完,他再不作声,饮着茶望着亭外。
杨怀瑾行礼离开,司云轩站起身来,走到亭子的边缘,望着他的背影,又似在看这府中。
“小姐回来了。”随着门外丫环的声音,屋里的人急急迎了出来。
进屋后,司云惜对着叶玥笑道:“姐姐一路辛苦,让丫环先带姐姐先洗漱一番,解解乏吧。”
叶玥自然乐意离开,她知道接下来司云惜应该会有一些话交待丫环。
“染香去开了我的首饰匣子,在里面挑两件像样的东西送到三小姐处。”司云惜先吩咐了染香。
“染绿去太太处报一声,就说大哥友人的妹妹要在府中住上一段时日,待收拾妥当了,我会带她去拜见太太。快一些去,路上不要耽搁!”
染绿领了吩咐,匆匆去报。
“染秋,你去吩咐厨房先做两个点心端上来,再多加几个菜,之后一段日子都是如此。”
“奴婢马上去。”染绿见小姐脸色不善,也没敢再多言,领命而去。
司云惜看着走出门的丫环,缓缓坐下来。
染雪上前,将壶里温热的茶水倒出一杯,端与小姐面前,然后站在了小姐的身后。
才饮了一小口,便见染绿急匆匆地走了回来。
她刚要问染绿为何回来如此快,便见到了后面跟着的赵妈妈,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赵妈妈上前给司云惜行了礼,司云惜让染绿给赵妈妈搬了个墩子。赵妈妈谢了,见推不过,便勉强坐了个边。
“太太听了三小姐的话,说大小姐带了个男子进了后院,让来小姐院中问问到底怎么一回事。大小姐也别紧张,太太知道太小姐是个有分寸的,并没有生气。”赵妈妈笑笑,安慰着大小姐。
染绿急急上前道:“报与妈妈知道,奴婢刚才正是要去太太处回这件事。”
赵妈妈将头转向染绿,神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染绿接着道:“那是大少爷友人的妹妹。他那妹妹与小姐一见如故想住些时日,偏她又顽皮,扮作男子,来时碰上了三小姐,这才引起了误会。小姐已命杏香带去洗漱,说得是收拾妥当后,带去与太太见礼。也是奴婢动作慢了,才劳烦妈妈跑了这一趟。”
赵妈妈笑道:“同是为主子做事,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太太是怕三小姐借此事闹起来,也是为安她的心,这才遣了老奴来这一趟,太太从来都是信大小姐的。”
赵妈妈这最后的话其实是逾矩了,有妄揣主子的嫌疑。也是仗着从年轻时便跟了太太,这一跟就跟了十多年,难免倚老卖老了。
司云惜面带笑容,对赵妈妈道:“妈妈服侍太太这些年,当真是最知道太太的。”
赵妈妈心中一凛,讪讪没再敢接话。
她站起了身,道:“既然已知道了事情,那老奴便先去给太太回话,也免得太太担心。”
“辛苦妈妈了,我送送妈妈。”染绿上前,一手搀了赵妈妈的胳膊,一手递给赵妈妈一个荷包,赵妈妈没有推辞,收入袖中。
司云惜仍旧坐下,面色不逾。
司采珊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蠢了,这样做,就为了恶心她一下!
杯中的水已有些凉了,染雪重新给小姐倒了一杯。
染雪平时话就少,此时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看姑娘有什么需要。
染香拿了两件首饰,进了屋子。
“奴婢挑了一支金镶红宝石蝴蝶簪,金镶红宝石双龙戏珠手镯一对,请小姐过目。”
“再去找一副金镶红宝石的耳坠,凑成一套,都给她送去。”司云惜一挥手,让她赶紧拿去给司采珊。
“姐姐,姐姐!”欢快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五小姐慢些,当心摔了。”丫环在后面无奈地追喊地声音也传了过来。
染雪急急上前行礼:“请五小姐安。”
司采薇被她挡了一下,速度虽缓了下来,仍是急急地绕开她,扬着手中的几张写满大字的宣纸,奔向大姐。
“姐姐,你看,这是我送你送我的那方砚写出来的字,我专门挑出来几张让姐姐看看。”小丫头的口气中不无得意。
司采薇从五岁起学字,从此便痴迷于写字,每日练字从未断过。从最初的一个时辰,到后来的两个时辰。老爷太太都觉得她小,劝过几回,无果,便只得随了她。
如今九岁,四年下来,写出来的字,递与人看,竟无人相信是出自一名九岁女童之手。 有女难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