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惜接过司采薇递来的大字,边看边点头道:“也不枉费姐姐专门为你去挑选。过年时姐姐院里贴的门联就让你写了。”
“姐姐说话可要算话,到时莫要再收二哥哥的。”司采薇兴奋地直拍手。
“姐姐对你可有过谎话!”司去惜故意嗔怪她。
“好姐姐,不要怪我,是我错了,姐姐从未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司采薇连忙上前抱着姐姐撒娇。
这边司采薇的到来冲淡了屋中的阴郁。
那边的叶玥却在发愁。
染绿挑出来的两件衣衫皆是鲜亮的颜色,一件海棠红,一件樱草绿。想她之前穿过的都是些黑白灰的纯色系,这猛地一换风格,很不适应。
杏香见叶玥只着中衣,却对着两套衣服久久凝视不语,以为她不满意,便上前道:“叶姑娘若是不喜欢,奴婢请染绿姐姐再帮您挑选两套。”
叶玥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我真的很喜欢这些衣服。但就是觉得它们穿在我的身上,总不像那么回事似的。”
杏香想到她之前穿着那套月白色的男子长衫的男子打扮,抿嘴一笑道:“原来姑娘是不适应。等姑娘换好衣服,奴婢再给您梳了头,便不会再别扭了。”
叶玥摸摸头发,那长度也就勉强够挽个髻儿,也不知能梳个什么发型出来。
身处别人家,她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重新再为她寻找衣服,还是选了那套樱草绿的。
在镜中,她看到杏香不停在将头发分股,然后将股盘拧固定,之后就是反复的做这些动作。她看得有些眼晕,便找了个借口道:“杏香姑娘,梳个简单些的就行,你们小姐还在外面等着呢,咱们还是快些的好。”
杏香听了,脸上却没出现焦急的神色,反而一笑,道:“婢子当不得姑娘二字,叫我杏香就好。我们小姐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恼火的。反而若是因为奴婢怠慢了姑娘,她可是会惩罚奴婢。所以姑娘您也不必着急,奴婢很快便好了。”
既然杏香这么说,叶玥也不吱声了。眼珠子就跟着那杏香的手不停地转啊转,终于跟着她转完了最后一绺。
杏香见叶玥选的衣服是樱草绿,便选了几支玉色碎花小簪插入发中作点缀,再没多用其他的首饰。
叶玥庆幸,还好没有插满头。
突然又听得杏香惊奇的声音:“叶姑娘没有扎耳洞呀!”
看着叶玥跃跃欲试的表情,叶玥赶紧去捂两只耳朵,讪讪一笑:“这个就不用了吧?”
杏香看着叶玥的动作,也忍不住笑道:“姑娘,这个不麻烦的,拿两粒小珠子在耳垂上捻上一刻钟,让那处变得薄而透明,绣花针轻轻一穿,再戴上一副轻巧些银耳坠便成了,一滴血也不会让姑娘流出的。”
叶玥双手依然护着耳朵,头摇得如拨浪鼓,道:“杏香的好意我领了,耳洞我是坚决不会扎的。”
杏香笑望着叶玥,道:“姑娘且宽心,姑娘若是不肯,奴婢哪敢硬让您扎。”
叶玥这才慢慢放下了手,道:“好了,都弄好了,咱们赶紧走吧。时间拖得太久,你们小姐虽然不怪,但是我却不会心安。”
却又被杏香叫住:“姑娘,您的鞋还没换。”
叶玥一低头,脚伸出裙外,可不是,她还穿着一双男式的布鞋。沐浴完时,她也没注意,顺脚便又穿上了。
杏香拿着一双松花色的绸面绣花鞋:“姑娘且试试这双是否合适。”
叶玥突然有些汗颜,她个头虽不高,正码鞋却要穿三十八号,有时候鞋偏小点,她就要穿三十九码。
这里可是古代!可别随手拿来一双三寸小鞋啊,到时候只够她把几个脚趾头伸进去,那才丢人丢大了!
叶玥接过鞋瞧了一眼,还好,这里的女子没有缠足,这鞋子目测够大。
叶玥将鞋穿入脚中,幸好,幸好!能穿进去!
叶玥心中乐开了花,好歹没有丢脸。
她不知道的是,这里的女子虽然不缠足,但是她们的脚却普遍偏小!
在她将鞋脱下沐浴时,杏香就将她脱下的鞋暗暗量了尺寸,当时便有些担心,这姑娘的脚可不小啊!
她找遍了库房的新鞋,竟没有一双合适,主子们的脚都是小的!一着急,她找来了桃枝,让她帮着想想谁在府中的脚偏大,然后又给了她尺寸,让她帮着一起去寻找。
桃枝找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一着急便找了平时要好的碧草帮忙,结果可想而知,这个鞋子的事情在下人中闹得沸沸扬扬。
但是杏香不知道,桃枝也没想到,当然司云惜处和她的大丫环们更是毫不知情。
当然,最后皇天不负有心人,后厨中有一个干粗活的丫头。她平时因着大手大脚,平时没少落人嘲笑,这次竟成了最大的功臣,还被赏了几个大钱。
杏香拿了鞋,看了看鞋面。还好,府中有府中的规矩,下人的衣物都是统一发放。鞋子因着大小不同,也是发放了料子,自己做或者找人帮忙做,不至于太寒酸。
杏香终于松了口气,急急地将鞋拿了回来。
还好,回来时正赶上叶玥洗沐浴完,小丫环正在服侍她擦拭头发。
她悄悄地将新鞋放在一旁,直等到叶玥整理完其他的衣饰,才顺势将鞋拿了出来。
叶玥穿了鞋,觉得鞋底比男式的要柔软许多,穿在脚上也轻巧许多,觉得十分舒适。便在屋中来回走了几步,笑道:“谢谢杏香了,这鞋真是轻巧舒适,杏香姑娘真是太贴心了!”
杏香也跟着笑起来,心道:姑娘可知,为了您这一双鞋,奴婢和桃枝的腿都要跑断了,真当得起您这声谢啊!
嘴上却说着:“姑娘满意就好,这本就是奴婢的分内之事,做好也是应该的。”
她又瞧了瞧叶玥,见没什么遗漏的了,便道:“奴婢带姑娘去小姐处,请姑娘随奴婢来吧。”
叶玥一笑,收了脚步,走到杏香的跟前:“劳烦杏香带路。”
“不敢当姑娘劳烦二字。”
杏香一转身,还着叶玥走向前厅。 有女难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