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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掌刀江湖 空音白 6089 2021-04-06 17:54

  景流风见景翎钧的属下领命便要下去,心念一转,便对丐十二道:“丐帮的小子,带小安跟他一块下去。不然我可怕景翎钧这人,明面上是要把刘念儿请上来,背地里怕不是打了什么暗号,要人下去把刘念儿给杀了,来个死无对证,那我们这些心忧天下的正义之士不就傻了眼了?”

  景流风自己就是景家暗卫出身,景翎钧有没有做什么暗示发什么暗号,他还不清楚?他这么说,不过故意暗讽————这么明显,说是明着骂景翎钧也不为过了。

  景翎钧又被景流风气个半死,这不重要,不提。

  丐十二又背着裴安下去之后,裴安同刘念儿解释了一番,刘念儿霎时间便痴了,径直拉着裴安的袖子,颤声问道:“裴侠士,你……你是说,当年我的孩子活下来了?”

  裴安道:“既然观妙哥说这是真的,那应该就是真的吧。你不清楚观妙哥这个人,他向来是一个唾沫一个钉的,谁说话都没有他实诚。”

  虽然李观妙不过是转述了宇文克的话,不过在裴安看来,这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在霎那的惊讶与欣喜之后,刘念儿便冷静下来,道:“好,那我这便上去,同那景翎钧见个分晓。只是……”

  “还有什么问题吗?”裴安问道。

  “只是……”刘念儿似乎是下了一番决心,才说出这番话,“如果景翎钧不是我孩子的后代,那么,能不能请裴侠士做个中间人,替我问问固国侯……我的孩子到底在哪?”

  裴安抓抓头发,道:“这个,应该没有问题的。”

  本来嘛,裴安看来,刘念儿应该是极为思念她那出世没多久便死了的孩子的。不然,刘念儿怎么会因为如果她的孩子还活着,她的孙子便应当如裴安这么大这个理由,而对裴安多加青眼呢?虽然刘念儿做人有点问题,可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是人家孩子还活着,没理由不告诉刘念儿一声啊。于是乎,裴安就很干脆地应下了。

  “那么就多谢裴侠士了。”刘念儿对裴安自是毫无架子,十分平和地笑了笑,可是她对景翎钧派来的人,却是摆了十足的贵妃架子,“那么,就有劳你领哀家上去了。”

  其实这么算,刘念儿的自称并没有错。若是前朝还在,依着云惑帝对她的宠爱,要么她便殉葬,要么她便做了高高在上的太妃,确实是当得一声哀家的。

  可是景翎钧派下来的下属,明眼便见着刘念儿同裴安这个愣头青亲切无比,几乎是在平辈论交,对他却高高昂起头颅,摆起了太妃的谱子,这是在瞧不起人哪!莫说前朝已经亡了,便是未亡,新帝怕也容不得这样的妖妃继续苟活于世上!哪里还有这妖妃自称哀家的份!

  这下属当时脸便黑了,对着刘念儿也更是粗暴,直接拉着刘念儿的手便往山头上走:“那便走吧!”

  他这么做,却是把一旁的楚天阔当作死人了。楚天阔当即面上挂起冷笑,长剑一挑一刺,雪白的长剑便一点颤也不带地,直接刺进了下属的心脏。一旁的刘念儿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她见这对她无礼之人身子一颤,接着便是一软,差点便倒了下去————为什么没倒下去呢?刘念儿回头一看,看见是楚天阔的剑还捅在人家心窝里,这才撑着他没倒下去。

  刘念儿同楚天阔认识多年,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只是笑笑,平静地撒了手,走到裴安身旁。见刘念儿已走得足够远,此时拔剑血应当溅不到刘念儿身上,这才把剑抽了出来。

  裴安那供血略有些不足的大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呢,便只听得刘念儿温温柔柔地对丐十二道:“这位少侠,可否带我上去一趟?”

  丐十二看看他旁边,明显等等还想上去看热闹的裴安,又看看明显上去是有正事的温婉美妇,一时间有点为难。不答应裴安吧,这很明显对不起他们的酒肉父子情;可是不答应这妇人吧,人家又很明显是要做正经事才上去的。

  正在丐十二下定决心要抛弃他和裴安之间的“父子情谊”的时候,楚天阔把剑拭净,走到刘念儿身旁,道:“我带你上去。”

  刘念儿看了看裴安,又看了看楚天阔,道:“也好。”当她学着裴安的模样,趴到楚天阔的背上时,她宛若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般,悄声问道:“楚大哥,你是不是怕我一个人上去被欺负呀?”

  楚天阔不说话,只是沉默着把刘念儿带到了景翎钧面前。

  但刚刚一直趴在他背后的刘念儿下来的时候,心里却在偷偷笑:在她问出那个问题之后,她便眼睁睁地瞧见她的楚大哥耳根都变红了。

  方才,景翎钧一直被李观妙挟持,并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景流风一直在往下看,当然把楚天阔怒杀景翎钧下属的一幕尽收眼底。这个时候,能被景翎钧使唤的自然也是景翎钧的心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又损失了一个心腹,景翎钧可真是血亏。

  此时,景翎钧暂时还顾不上没有一起回来的心腹,只是让手下取了碗来,装满了水,再硬邦邦地对还挟持着他地李观妙道:“一事不烦二主,还请阁下给我取点血。”

  事情都进行到这一步了,景流风却反常地闭口了。

  说到底,他的目的,本来便不是要探明景翎钧的身世。他刚刚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可是到了现在,都快要验明刘念儿和景翎钧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了,宇文克还没有踪影。

  若是景翎钧和刘念儿当真有血缘关系,那还好说。若是出来这么个结果,景翎钧方必定分寸大乱。

  可若是,景翎钧和刘念儿没有血缘关系,他确确实实就是景皇后的后代,这可如何是好?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会出现什么结果,在景流风看来不过五五之数。这可如何是好?

  在景流风心焦的当口,李观妙已经干脆利落地用内力在景翎钧的手指头开了一个小口子,并抓着他的手往碗里挤了一滴血。现在,便等着刘念儿滴血了。

  景流风都做好若是宇文克还不来,事情一旦不好,他便一个箭步冲上去抓着李观妙就跑路。裴安?刘念儿?谁管他们呐!

  便是在这么一个千钧一发的时刻,景流风何等敏锐的耳力,便听得隐隐约约的铁蹄轰鸣声。山谷环绕,外头的声音,轻易传不进来。若是能给景流风听见微弱的声音了,那应当便是近了。

  此时此刻,他景流风便应当做些什么,好把时间拖到宇文克进来才好。

  可是眼下,好像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情急之下,景流风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得屏息看着,只等着若是两滴血融不到一块,便一把把碗给夺了摔了。虽说无赖了点,只要能撑到宇文克进来,这都不是事。

  眼见着,刘念儿的手指也已经被楚天阔刺了个口出来,她白玉般的指尖也已经被挤出了一滴鲜红的血珠,就要滴到碗里了。

  景流风的心提得和景翎钧一样高,只是二人所思所想,截然不同。若是叫裴安知道,怕是少不得为这事笑上一场。只不过眼下,裴安也踮着脚,想要看看这事情的结果呢!

  本来裴安央着丐十二上来,说出景翎钧身世恐怕另有隐情,凭的不过是一腔少年孤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但是,这滴血到底是没滴下去。景流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实在是不想看见不受自己控制的结果出现,便趁没人注意他,从地上摸了一粒砂子,暗运巧劲,愣是击散了刘念儿指尖那滴小小的血珠。

  楚天阔是何等人物,还能看不到景流风做的小动作?且他疼惜刘念儿,刚刚给刘念儿开那个口子可以说不过是破了一丝油皮,恰恰好能挤出那一滴血珠。可是被景流风这么从中作祟,说不得又得再给刘念儿开个口子。这么想着,他阴郁的眼神便看向了景流风。

  察觉出此事是景流风在作梗的,除楚天阔外还有一人。不过楚天阔是就在刘念儿旁边,看到了结果,再从中倒推,在场所有人中,只有景流风有这份功力,能够运小小一粒沙砾于指尖,再用巧劲去击散刘念儿指尖的血珠。

  而除了楚天阔之外,还察觉到其中关窍的,并不是李观妙,也不是裴安丐十二等人,而是丝毫武功不会,只是学了几套强身健体的拳的景翎钧。

  景翎钧毕竟也是做大事之人,把他的血放了以后,他便没有把全部心神放在这碗水上,或是刘念儿身上,而是去看景流风。

  虽然他嘴上口口声声说景流风不过他一家奴,实在是不足为惧。但是,他们过去也是朝夕相处,对彼此十分了解,自然知道景流风向来是一个习惯于把所有事情都放到自己掌心中,把全盘事物都要收入自己掌控的人物。这样可以瞬间决定情势是否逆转的事情,景流风怎么甘心只做一个看客?他必定是要作妖的。

  果然如景翎钧所料,景流风那厮在躲在人后面,偷偷摸摸地略一弯腰,好像是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下一刻,便像是见鬼了一样,刘念儿手上的血珠便无影无踪了。

  “景流风,你到底是要做什么!”以景翎钧平时的机警,冷静下来自然不难推测出来景流风总在作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但是,景流风在激怒他人这件事情上,着实有别人比不了的天分。至少现在,景翎钧就像一只斗红了眼的公牛一样,满眼满心的都是景流风。

  “啊哟,我做什么了我?”景流风正想再说几句俏皮话,便听得不远处传来大军的马蹄声。

  此时,不只是景流风,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裴安更是快快地一回头,遥遥地便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骑在马上,想来这一马当先的,便是闻名已久的固国侯宇文克。只是,裴安疑惑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怎么觉得宇文克身后还带了一个人呢。

  听得大军的铁蹄声,再远远地看见宇文克熟悉地身影,景翎钧便是脸色一白,自觉大势已去,顿时万念俱灰,不知如何是好。

  但这也只是刹那。下一刻,他便开始思索,到底应该如何脱身。说到底,只要人不死,那便应该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当宇文克大军踏入这个山谷的时候,已经开始怀疑景翎钧正统性的叛军们大多也没有做什么抵抗,宇文克便简简单单地骑着他的高头大马,踏上了景翎钧等人所在的山丘。他甚至还对景翎钧十分温和地打了个招呼:“许久不见了,景世子。”

  “是啊,宇文世叔。咱们上次一别,距今也有许久了。”景翎钧虽受了重大打击,但还没有完全放弃。他想着,便是宇文克,也不能够在此地便把他给就地正法了。既然人还活着,那便还有希望————至于今日,他算是彻底栽了。

  景流风见宇文克来了,一边在心中叹着人可算是来了,并在心中暗暗决定,再有下此,一定不能再做这种成败与否全看他人的事情,一边上前与宇文克见礼:“侯爷好,首恶景翎钧已经被我们制住了,全凭侯爷发落。”

  “很好。”宇文克闻言,微微一笑。他虽是须发皆白已知天命的老人家,但这么一笑,端的是温文尔雅,其中风景,很是让人头晕目眩。

  裴安虽然偏爱美丽的女子,但是宇文克自身却独有一种风采,让人见之忘俗。她也顾不上失礼,便开始大胆地打量起这宇文克来。

  宇文克虽然是一个已知天命的老人家,但其身形之挺拔,其仪表之精气神,都不是一般年轻人可比。再看其面容,也是剑眉星目,一看便是一个俊朗的正人君子。再细看他的眉眼,裴安便更觉难得。只觉得这宇文克,没有一处不长在该长的位置上,每个五官的大小位置都是那样恰到好处。便是在别人脸上会让人尽显老态的皱纹,都为宇文克添了几分成熟味道。

  裴安大胆,丐十二却明白好歹,见裴安直勾勾地盯着宇文克,连忙轻轻给了她脑袋一下,道:“大爷,你可别看了。真以为这是街边老大爷随你看啊!”

  裴安这才收回目光,轻声不屑道:“真是那普通街边大爷,我还不屑看呢!我儿,大爷教你个道理。平日里,正该多看看如这侯爷这般的美人,这才是人活下去的趣味呢!” 掌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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