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感情,王一半从来不对人用强,哪怕是对于毫无反抗之力的人。
…………
独自穿好衣衫,王一半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凌乱的头发,毫无生气的表情,还和开始一样安静的躺在床上。
走出房门,四周的房间全是男人的剧烈喘息,还夹杂着女性难以掩饰的呻吟。这令王一半开始尴尬。
局促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远山里的变化根本难以琢磨。本以为杜澈逃出去搬救兵了,结果这么久了他还在远山,还带着一帮社员乱搞男女关系,简直可恶。
就在王一半蹲着发愣时,杜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眼神定定的望着他,然后猛的抓起王一半的手,将他扯进一个小房间。
这个小房间里,浅草五郎正在一个女子身上粗鲁的耸动,激烈的肉搏……
听到身后有了动静,浅草五郎惊讶的回头,迅速扯过日本人才穿的裹裆布,急忙遮盖住隐私部位,这才气愤道:“荒……荒唐,杜澈君还有观人行房的癖好!”
杜澈没有理会气急败坏的浅草五郎,非常平静的望着王一半:“门神死了,我问了,他真的被运到七杀碑前,然后被日本人剥皮放血。现在我已经和浅草五郎商量好,将皇陵秘藏给他们,他们将‘黄泉’资料全部给我。你怎么看?”
杜澈苦心经营多年,顶着卖国贼的黑锅想要救国,如今与日本人已经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种紧要关头,他却要询问王一半的意见!
王一半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和杜澈有着同样遭遇的中国人,只有自己了。他把自己当做同类,他也害怕孤立无援,他也想寻求理解。
“清陵里无法估计的财富,将会是日本人驰骋中华大地的厚实依仗,你不是在救国,你是在玩火!”
王一半的目光毫不闪躲,死死盯着杜澈,裂开嘴巴,一字一句的说着。
听着王一半异常冰凉的语气,杜澈不禁苦笑,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样,不会有人赞同自己的做法,哪怕是王一半。
“你我的体质,超越常人太多,如果这样的力量可以达到量产,然后投入战场……中华民族便能重拾天朝上国的荣光,再次傲立世界之巅!我也想自己摸索出远山里的秘密,如今时局不再,只能和日本人合作,这已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路数!我们无路可走了。”
杜澈很激动,几乎是在辩白自己的立场,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口水四溅。
王一半平静的看着神情激动的杜澈,慢慢地,他的眼神里竟然有了怜悯。
“你看你这个模样,你和远山里的日本人有区别吗?黄泉实验有多大的风险你不是不知道,你准备用多少普通人的性命去完成你的大义?人命不值得这么被你糟践!”
王一半不敢相信,杜澈的最终目的竟然是自己制造强化人!两条人命生成一个强化人,再把他投入战场去送命!
“杜澈,你害了失心疯了!”
杜澈俊逸的面孔开始扭曲,眼睛都已经泛红,语气暴戾:“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国家都亡了,百姓全当了亡国奴,那时候普通人的确能活着,但他们的命会更贱!”
王一半不想再和杜澈争辩什么,他推开杜澈,走向一旁正在窸窸窣窣穿衣服的浅草五郎。
“浅草!当年我答应你们投身实验室,为你们充当一个最佳的实验品,但是你们好像忘记了对我的承诺!惠子竟然被你们安排在这实验室底部,给部队的人充当泄欲的工具!你们这些杂碎,该死!”
王一半此时的面容十分冷漠,一股浓烈的杀意锁定着浅草五郎,正在穿衣服的浅草一愣,脑子里转不过弯,这人与自己有过交往?
“阁下是……”
王一半略显稚嫩的脸慢慢变得疯狂,狰狞的笑了笑:“特高课,对川组,青木川一!”
浅草五郎闻言一愣,开始努力回忆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半晌,他猛的抬起头,眼神惊恐:“青木君!你没死?”
回答他的是一把冰凉匕首,王一半满脸杀气的划过匕首,对着浅草五郎的喉咙就割去!浅草避无可避,顿时惊吓得浑身发凉。
可惜刀子顿住了,杜澈戴着扳指的手停在半空,死死扣着匕首,眼神里的寒意竟不比王一半少。
“我说过,我已经和浅草做了交易,拉你过来是为了提醒你,以后打消要对付他的念头。”
杜澈的声音毫无温度,他不可能让王一半将浅草斩杀在他面前,说完,他手腕用力一抖,王一半手里的匕首就换了主子。
王一半狰狞的脸开始越发疯狂,手臂上的青筋凸起,手掌握拳就朝杜澈脑袋砸去。
“狗日的,就算你卖国老子都没心思过问,但你阻止老子杀了这狗东西,那老子连你一起宰了!”
王一半突然性情大变,无比的暴躁,手中动作不停,疯狂对杜澈发难。
类似王一半这种人的身手,杜澈是不能放水的,他如果心存仁慈,极有可能一个疏忽就被王一半弄死。
杜澈再次抬手格挡住王一半的拳头,却见王一半手臂缩回,顺势弯曲出肘,撞在自己臂下麻筋上,迟钝了一瞬,王一半扯住杜澈腋下衣服,往前一带,杜澈就栽了过来,夺过匕首,王一半狠狠就朝杜澈脖子上的血管割去。
杜澈感觉到了脖子一冷,一股寒意就冒了起来,立马手掌撑地,把身子扭到一个人类几乎不能做到的姿势。
匕首割过,带飞许多杜澈的头发,却未能伤他分毫。
王一半一击不中,匕首反握,就朝埋头的杜澈后脑刺下,耳后风声再起,杜澈条件反射般连晃脑袋,避过王一半三四个杀招,最终杜澈往地上翻滚,抬脚勾到王一半脚踝,王一半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杜澈也赶紧远远避开。
待到两人重新站起来,房间里的氛围就已经开始凝结了,王一半和杜澈的眼里都是一股冷冽杀意……
“我的身体里是三个灵魂,你完好无损时都没有胜算,更何况如今断了一臂。像我们这样的人,不多了……别逼我杀了你。”
杜澈阴翳的面孔有一些挣扎,语气甚至带着哀求,他不奢望王一半支持他,但是王一半不该反对和忤逆他。他们这类人,难道还要自相残杀吗?命运的枷锁还不够残酷吗?为什么不能给予丁点体恤?为什么还要不留余地! 蜀中剔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