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也不是无理的人，打扰小姐了，明日备些礼，亲自去道歉。”娄宣说得平常，还带着几丝自责。

　　若离和阿圃听了只想喷血！

　　没搞错？这小子要登门拜访？还如此理直气壮？

　　归元院里，大夫向燕夫人禀报宁照的病情。

　　“小姐的病不知由何而起，不知从何着手。或许请道士来作法还有救。”大夫坐在那里，使劲晃着脑袋。

　　“别无他法？”

　　“无法。”大夫摇摇头。

　　“行，你下去吧，钱备好了。”燕夫人对宁照的病是有些了解的，说傻也不傻，说正常也谈不上正常，说话她听个半天才懂。

　　有道士想趁机捞一笔油水，都被回了。她思忖着宁照日后该如何。若一直疯疯癫癫，怕没人敢要，容易被欺负。

　　若离有些急，赶回院子将娄宣说的话报给燕夫人听。

　　“这很简单，你说，宁小姐觉得一个纸鸢而已，不必麻烦公子即可。”她说。

　　“可夫人，小姐将娄公子的纸鸢涂得稀里哗啦，‘面目全非’啊！”

　　“唉～”燕夫人长叹一声，她被宁照“折磨”得够惨了，自她发现宁照格外不解人情，犹如闻识一般痴傻，几年来，便日日想着她的病，把她藏的好好的，希望治好她再为她谋得好郎君。

　　所以燕夫人不想娄宣知晓宁照有病，万一那一天她的病好了，还可以当做正常的姑娘嫁出去。可娄宣这是铁了心要见宁照。

　　“见就见吧。我也懒得想了，日后还是得靠她自己的造化。”

　　她又说道，“请个道士来吧。”

　　“何处的道士？”

　　“青山上的道士，理由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请人为闻识解病。

　　下午道士便来了，道士看了大概，说道：“解不了解不了，除非遇见有缘之人！夫人还是顺其自然吧。”

　　自然不是好解的，道士说了等于白说。燕夫人客气请回，打发了点银子。

　　“青山上的道士不过如此。不过‘顺其自然’倒是甚得我意，那便顺其自然，让娄宣见见她，好叫他早些回娄府，省的张回她们眼巴巴望着。”

　　若离把话带给娄宣，说燕夫人同意他见宁照了。娄宣笑说：“多谢夫人成全。”

　　虽同意娄宣见宁照，也决定要顺其自然，但还是要一个缓冲，渐渐将院子的戒备卸下。

　　若离带着娄宣一路来到院门口，娄宣的手上提着一盒盒礼物。这些东西，娄夫人早就替他想好了，保准姑娘喜欢。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若离说道：“少爷进来吧。”

　　娄宣跟着她迈进院门。院中有两颗树，树不高，叶不茂。他想着宁照可能真是个病秧子，连着院里的树也这般没有生气。

　　“小姐，有人来看你了。”

　　宁照听到这话很开心，因为这院子里平日不来什么人，来的就是燕夫人、若离、或者是大夫等人。

　　她和闻识一起躲到灌木丛，若离见宁照迟迟不来，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宁小姐该不是又想玩她吧？

　　“娄公子暂且止步，奴才先去看看里头的情况。”若离说着，巴不得脱了宁照的裤子，狠狠给上几掌。

　　她推门进屋，将门关的严严实实。若离走到后头的床边，打开窗门看着屋后的景象。

　　整整齐齐的瓜子壳摆在那儿，音容笑貌仍在空气中飘荡。

　　宁照和闻识躲的灌木丛不在屋后，在屋前。宁照看着若离进了屋，单单留下一个娄宣，出了燕云和燕致，她没有见过这样大小的男孩了。

　　她拾起一块石子，丢向他的衣襟。啪，打的很准，但力度不够大。娄宣拾起地上的石子，仔细端详了一下，慢慢靠近宁照所在的灌木丛。

　　宁照仍偷乐得手，捂着嘴巴遮着笑，闻识看得也笑起来。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宁照觉得这么做不大对。

　　可她与人接触太少，任性且自我，偶有机会得到成长。

　　娄宣靠近灌木丛，一把揪起宁照的耳朵，把她从草丛里拉出来。

　　“好你个丫头，躲在草丛里做这种事，看我不然你主子好好教训你！”

　　“痛痛痛～轻一点你干嘛！”宁照跟着娄宣的脚步走了一会儿，推开了娄宣的手。

　　“疼死我了！”

　　“丫头你就是皮痒！”

　　宁照看着他，没有说话，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说。宁照养尊处优，燕夫人极疼她，几乎没有人这样捏过她的耳朵。

　　娄宣也不说话了，第一次有个丫头这么大胆，用石子丢他不说，还理直气壮地，直愣愣地看着他！

　　“你是疯子丫鬟？”

　　“你才是疯子！”

　　宁照冲了上去，二话不说，一招把他弄倒在地，压住娄宣惶恐的身体，一手捏住他的脸颊！

　　娄宣好歹也是宰相的儿子，虽说家教好，可也受不了这么嚣张的丫鬟，翻了个身，成为刀俎。

　　“小丫头！就你这样怎么照顾好小姐？”

　　宁照挣扎了几下，就像是菜板上的鱼那样的扑腾。娄宣捏住宁照的脸，使劲捏。

　　宁照不爽，可力气没有他大，只能智取。她听念薇说过，如果有人欺负她，朝着拉屎前面的地方踢就是了。

　　宁照眯眯眼，瞄准了一踢，偏了一点，可也让娄宣疼得倒地。

　　“哈哈哈哈！”宁照笑了几声，低头看这位落魄公子正捂着打滚。

　　宁照心想：“这么疼？”

　　她看娄宣的样子并不像是演的，她意识到自己做错了，立马蹲在他身边，掰开他的手，替他揉揉被踢的地方。

　　娄宣疼得不得了，宁照使劲他毫无还手的余地，忍着疼痛，红着脸，羞羞地说道：“你个小丫头！原来是个采…”

　　还说完，若离从屋中出来，见到这一幕，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娄宣脸儿更红，使劲转动身体，终于摆脱宁照的猪手。

　　“肿了！肿了呢！”宁照看了看娄宣，又看了看若离，大声喊着。

　　“肿你个头！”娄宣羞愤地吱了一声。

　　“我的头是大，不是肿！”宁照摸了摸脑门，抬头看着若离，指着娄宣的小宝贝，道，“若离姐姐，他的屁股肿了！”

　　“肿你个头！”娄宣不肯放弃，继续吱着。

　　宁照摸了摸娄宣的脑袋，像燕夫人平时安慰她那样安慰娄宣：“小哥哥你乖一点，我叫大夫给你的屁股看看，很快就会消下去的！”

　　“看…你个头！” 谁动了我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