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吃了饭,江小夏在厨房里洗碗,潘百灵手里边玩弄着一个橙子边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问,“文苑雅居的工作怎么样?”
江小夏擦拭干净了碗,放入碗架,然后回头淡淡一笑,告诉她,“就那样吧。”
“哪样?”潘百灵撇了撇嘴。
“在那边工作两天,我连老板的面都没碰见过,昨天临走前做的一桌子菜,她一口未动。”
“这样啊。”潘百灵微低着头若有所思,然后又抬起头继续问,“从你工作的地方真的可以看到卢家的一举一动吗?”
江小夏苦笑,“站在窗户肉眼只能看到房子的轮廓,不过,我打算买个望远镜过去。”
“好主意。”潘百灵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转瞬,她的眼神又显得黯淡,“这样做能找到跟案子相关的线索,我感觉不太可靠。”
江小夏叹了口气,“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话说回来都怪我自己,不该当面顶撞卢景源。”她擦拭干净最后一个碗,走到客厅打开电视机,见潘百灵还站在原地没动,她问,“你呢,有什么打算?”
潘百灵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她走过来,将手里的橙子又重新放回到了茶几上的果盘里,懒散地倒在沙发上,她盯着天花板长叹,“我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办,反正想着还是先放松一段时间吧,工作慢慢找倒也不必要着急。”
“也好,你就放心在我这里住下,工作的事情先缓一缓。”江小夏说。
潘百灵又是一声莫名其妙的长叹,无聊的卷起舌头敲击上颚,发出“嘚嘚”的声音。
江小夏紧盯着电视屏幕,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震动了一声,拨开手机翻看,是一条陌生的手机号码发过来的短信,内容为:“我是景寻,怎么不来教我画画了?真的希望你能回来。”
江小夏的情绪犹如拨动的琴弦,思量再三,她回道:“景寻,我很抱歉,只怕你哥哥对我意见太深,所以……”
卢景寻的短信没有继续发过来,江小夏感到有些失落。心想着到手的一次机会又被自己硬生生拒之门外了,想想都会觉得可惜。
夏天的气温炎热,整个人也会变得十分的懒散,只要一沾上舒适的椅子,眼皮就沉重得抬不起来。
看着潘百灵恹恹欲睡的样子,她赶紧抓住她的手将她硬生生地从沙发上拖了起来,“走,陪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买什么?”潘百灵疲乏地睁开眼睛,懒得挣扎,也只能由着江小夏的拖拽,像喝醉了酒一样身体摇摇欲坠,仿佛只要她一松手,她又能倒头睡死过去。
天气还算不错,蔚蓝高远,没有一丝云彩。
她们骑着电动车去了距家几公里开外的大型商场,江小夏在售货员的介绍下斟酌着要买哪一款望远镜的时候,站在她身后哈欠连天的潘百灵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示意她往后看。
江小夏莫名其妙地转过头去,只见卢景源正装笔挺地立在距她不到10米远的柜台前。他正严肃地看着这边。
江小夏下意识地将手里的望远镜藏到了身后。
从卢景源的眼神里判断,他好像并没有准备跟她打招呼,她甚至也会狐疑地认为,他的视线可能看的并不是她,或许是周遭的人和商品,当她左右确认可能会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时,她发现售货员脸上满是盈奉的微笑正对着他。江小夏猜测,可能从一开始,卢景源注意到的是漂亮的售货员小姐而已。
她回过身,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大方地挑选着柜台前的望远镜。
没过一会,潘百灵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时,当她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卢景源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
“江小姐,你买这个做什么?”卢景源指着她手里的望远镜问,他好像天生就有看穿别人心思的功夫。
“登山旅行用的。”江小夏感到有些心虚。
卢景源没有说话,而是侧脸去招呼售货员小姐上前来,他指着玻璃柜子里一款售价为两万块钱的双筒望远镜说,“这款拿出来试试。”
售货员小姐忙从柜子里取出望远镜双手奉到卢景源的手上,卢景源单手拿着它在眼前试了试,然后转手给了江小夏,他说,“这款好,完全能达到你的要求。”
江小夏惊愕地看着他。
卢景源的嘴角微微一扬,他道,“不管是登山旅行,还是站在大厦中,它都能助你看到你想看的情景。尤其是当你站在高楼公寓时,视野非常开阔。”
卢景源的话中隐含着一层让旁人听了无法揣摩的意思,然而在江小夏的听觉中,她仿佛意识到他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江小夏极力保持镇静,在与他眼神交汇的时候,她突然笑道,“谢谢卢先生的好意,不过我也就是准备在爬山的时候用到,所以买个普通的就挺好。”
江小夏将这款对于她来说比较昂贵的望远镜还给了售货员,当即决定拿下那款价格1000块钱左右的黑色的望远镜。
而卢景源显然对她的决定没有太多的兴趣,他面无表情地绕开了她们,在商场的另一头,和助理李敬南会合,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地乘电梯上了二楼。
“刚才,卢景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潘百灵问。
江小夏木讷地摇了摇头,视线还停留在他们离开的方向。
“小姐,您是决定要买这款吗?”售货员问。
江小夏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售货员说,“那我现在给您打包,您去那边付一下款就可以了。”
“好。”她顺着售货员手指的前方去结账。
潘百灵紧步跟在后头,她问:“小夏,卢景源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怎么对你这么关心,连买个望远镜都会过来给你点意见。看来,他倒也不像你说得那般难以相处嘛。”
江小夏顿住脚步,她低头冥思,然后又扭头对满脸是疑惑的潘百灵说,“卢景源向来是个奇怪的人,性情古怪,捉摸不透,跟他相处,我非得有二十个心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还有那个卢景慧,居然把我的妹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看来,卢家人真的是可怕极了。” 家族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