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江小夏也只是感觉到了卢景源好像知道了点什么,不过她并不确定他知道的到底是什么。
这天,她在文苑雅居的高楼上见证了他的老奸巨猾。
她拿着望远镜对准卢家大宅,这时,卢景慧的车子正好从大院里开进了车库,因为送过几次小娜回家,江小夏便记下了她的车牌号。焦点转移,她将镜头对准卢宅的二楼,二楼的一个落地窗前,卢景寻以优雅的姿态在练着钢琴,她长发及腰,清新脱俗。视线再上升到三楼,三楼的窗户边空荡荡的,江小夏仔细搜寻,依旧不见一个人影。
卢家宅子四楼的阳光房里好像站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卢景源,他此时的动作几乎和江小夏如出一辙。
她吓了一跳,赶紧躲到了窗帘后面。
当她再次利用望远镜去确认清楚的时候,卢景源此时正好放下望远镜,面对着她的镜头做出一脸讪笑的样子。
江小夏仿佛意识到,卢景源可能知道了她的行踪。可是转念一想,又不禁嗤之以鼻了,他越是小心翼翼,对她加以防备,越容易暴露出他的心里有鬼。
“他绝对有问题。”江小夏的语气显得十分的坚定。
放下望远镜,她开始为屋主打扫房子和做晚餐。
晚餐依旧犹如前天一样原封不动的摆在餐桌上,江小夏感到十分诧异。她想着难道这几天房子的主人一直没有回来过?看着满桌子的菜又要清盘倒掉,她感到十分可惜。
她从包里翻出记事本,从中查找着屋主的电话号码,然后给她拨了过去,但是电话那头一直无人接听。
江小夏斟酌着要不要继续准备晚餐,她决定先等一等,待屋主回来的时候她再做饭也不迟。
时钟过了五点,超过了她工作的时限。不过,她还是决定留下来继续等等看。
直到晚上七点钟,天已经黑下来了,客厅的门依旧没有被主人推开过,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她不禁遗憾地叹了声气,看来今天注定是见不到这位神秘的老板,她只好回去。
从文苑雅居出来,天空繁星点点,江小夏的心情也舒畅了很多。
这时,她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卢景寻发过来的,内容为:难道你怕我哥?
江小夏苦笑着回复:我没有怕你哥,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量再三,又将准备发出去的短信删掉,然后重新回复:景寻,如果我重新回到卢家工作,你会不会觉得为难?
短信发出去一段时间,卢景寻的消息迟迟没有回过来,江小夏有些失落。正在她准备把手机放回包里的时候,短信又终于回过来了:没有什么为难的,我希望你回来。
江小夏独自漫步在街头,手心里还紧拽着手机,对于卢景寻的请求,她不知道该要如何作出决定。
她走到了幻彩广场,打算去星光茶楼坐一坐。
临近靠窗的地方正好有空着的位置,她走过去坐了下来,向服务员点了杯绿茶。瞥了一眼放置在旁边的杂志架,又随便选择了一本汕海商报打发时间。
‘天寿公司收购幻彩影业计划暂停’
江小夏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天寿’二字上,这个公司的名字她似曾相识,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关于天寿公司收购幻彩影业的计划突然被暂停,报纸上并没有交代清楚其中的真实原因。只不过是笔者大致的猜测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公司高层领导人之间出现了意见不合。
江小夏认为这些消息对她来说好像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她也就只是一带而过。
茶水喝了一半,她糟糕的思绪本想借着安静的环境捋捋清楚,而这时倒也巧和不巧,居然能碰上许久没见的李媛媛。
两人欢快地打招呼,又同坐到了一张桌子前。
李媛媛和江小夏是大学同学,又同住一个寝室,平时关系甚好。毕业后因为工作关系,倒是很少再见面。
“我现在转到幻彩影业工作了,担任副总经理,目前正在和天寿公司商议收购的事情。”李媛媛说。
既然再次提到天寿公司,江小夏倒是顺便问道,“天寿公司到底是一个什么性质的企业,好像之前很少听说过?”
“主要是以投资开发为主的,涉足的领域很多。在汕海市,它可以说是以高速壮大起来的私人企业,目前仅次于诚耀、扩宇和万优这些公司。它又区别于这些家族企业,天寿公司虽然年轻,但是前途无量。”
简单地聊了一下天寿公司,李媛媛的兴趣转移到了江万良的案子上。
“你父亲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江小夏摇了摇头,她说,“到目前为止,还是毫无线索。”
“那卢家人总该给你一个交代吧?”
说起卢家人,江小夏就有些生气,可是对那些姿态高傲自以为是的豪门望族,她又束手无策。
李媛媛抬手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于是她跟她告辞,“我该回去了,希望下次能有机会再聚,哦对了,我也好久没有见到百灵了,你应该跟她有联系吧,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再约时间出来吃饭喝茶。”
江小夏怔住,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李媛媛和潘百灵已经许久未见?
那前两天潘百灵还说在李媛媛家过了夜,难道是编造出来的谎言?
江小夏换种角度一想,又觉得这些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也许潘百灵只是为了打消她的担忧,才会编造出这种善意的借口。
李媛媛离开后,江小夏没坐一会也就回去了。
客厅里的灯开得很暗,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她想着潘百灵正在洗澡,倒也没有喊她。
餐桌上留了一些饭菜,已经没有热气。江小夏拉开凳子坐下来吃饭,肚子饿得饥肠辘辘,进口的饭菜狼吞虎咽下去,对味道没有什么感觉。
饭吃了一半,她的心头一酸,眼泪哗哗地落到碗里。她的乐观消磨殆尽,不知从何时起,她就是一个满腹忧愁的人。她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却又找不回来从前的姿态。 家族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