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和安亲王也各自骑马跟在帝后后面,再往后是参加秋猎的武将和官员,唯独不见晋阳王的踪影。人群中有好奇之人低声窃语:“咦?怎么不见晋阳王?”
另一个人道:“听说是中午吃坏了肚子,皇帝允许晋阳王在帐中休养,免去随行之劳了。”
帝后带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先绕着营地转了一圈,简单巡检各处。有人提议巡查明日将要狩猎的场地,赵泓继深以为意,乘马从营地前门而出。先是绕着营地正面的草场象征性的走了一段,不久便绕道了营地后方的森林。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绿意浓浓的森林里光影变幻。满眼都是高大粗壮的树木。金黄、墨绿色的落叶铺在马蹄下。酷热的夏秋之交,森林里的温度比外面低上好几度。连驻马林前都能感觉到新鲜沁鼻的空气和扑面而来的凉爽气息。
赵泓继驻马于前忍不住赞叹道:“好一幅美景!”
有亲卫兵策马从旁上前道:“启禀皇上,这片林子里多狍子、鹿、野兔,是狩猎的绝佳场所。穿过这片林子就是秋北猎场最好的一片草场。”
“唔!”赵泓继的眼里燃起兴致盎然的亮光:“我们进去看看!”
皇后打量了一眼林子,柔声道:“陛下,时间也不早了。况且今日光线幽暗,不如明天再来吧?”
赵泓继并不听劝,着了魔一样,眼神被幽林伸出吸引:“皇后若是太过劳累就先回去吧,朕想要进去看看。”
皇帝发话,再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刚才抗议的皇后娘娘也连忙道:“臣妾愿随陛下通行。”
一直不见踪影的平南侯蒋怀安忽然从人群后方策马靠近。他周身全副铠甲,于马上向帝后行礼道:“陛下,臣巡查布防来迟一步,请陛下赎罪。”
赵泓继心情很好,朗声笑道:“怀安,朕刚才还在说你怎么没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你随朕进去看看!”
“是!”
御林军两列在前开道,赵泓继盛着高头大马带着康王、安亲王和蒋怀安进入林子。因两旁树木茂盛,只有一条狭小的路径通往林子深处。由武将和官员组成的庞大尾巴紧紧跟在赵泓继身后。穿过林子的时候,这条扁平的尾巴被挤成了前窄后宽的楔形。林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容不下这么多人同时挤进去。一部分职位较低的武将和官员,没资格伴驾左右,则留在林子外驻守等候。
队伍行进至森林腹地。康王的马蹄忽然踏中埋在落叶下的一段锋利尖刃上。马匹抬起前蹄,发出高亢嘹亮的嘶鸣声。随即整匹马站立不稳,向前扑倒,将马背上的康王直直甩向地下。康王头部着地,在地上翻滚了两圈,立即失去了知觉。
皇后娘娘看见康王摔倒,在马上发出一声惨叫:“榠儿!来人,快来人,救驾!”她身下的白马也受到了惊吓,攒动马蹄,不安的来回冲撞。
形制庞大的队伍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手忙脚乱的去救摔下马的康王;有人大声呼喝着:“先救皇后娘娘。”;皇帝身旁的亲卫兵则大声嚷嚷着:“护驾!”
赵泓继被和身后的尾巴隔开。当他转身想要调转马头去看背后的情势,却被狭小的路径和混乱的人群所限制,不得动弹。混乱中,又有几名亲兵和武将的马蹄踩中埋伏在地上的利刃,摔落马匹。
蒋怀安从皇帝身后控马上前,伸手抓住赵泓继的缰绳,将他挡在自己身后。一直暗暗跟在皇后娘娘身后的平南侯府护卫则拉住了皇后娘娘的坐骑。局面终于得到了暂时的控制。
“不好!有人袭击!”护卫的御林军将领这才反应过来,组织御林军保卫帝后。还没等他抽出腰刀,身边有人快他一步,提刀将御林军将领斩落马下。
“护驾!护驾!”一时间,赵泓继身边四面楚歌,求救声、叫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密林深处传来机关发动的声音。冷箭从四面八方射向赵泓继。安亲王赵烨统奋力拨开人群,策马上前,与蒋怀安并肩挡在赵泓继前面。他挥舞着手中长剑,挡开了几支射过来的暗器。有隐藏在亲卫兵中的袭击者跳了出来,挥舞着手中刀剑砍向安亲王赵烨统和蒋怀安。
赵烨统寡不敌众,很快胳膊上、大腿上挂了彩,鲜血汩汩的从伤口流了下来。袭击者借机挟持了手无寸铁的皇后娘娘,又将皇帝、安亲王和蒋怀安包围起来。
袭击者占据了有利局势,攻势一度停了下来。
蒋怀安开口,凌然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袭击帝后!现在放下手中武器,尚可留你们一条全尸。如若不然,我保证你们个个死无全尸!”
伪装成亲卫兵、御林军的袭击者闻听此言互相对视一眼,有人冷冷笑了起来:“干大事的害怕死么?上!杀了这个狗皇帝!倒是你们——若是再干反抗,我们先砍了皇后娘娘!”
话音刚落,密林里的暗器再度发动。袭击者提着刀剑冲了上来。赵烨统和蒋怀安勉力抵挡了几个回合。忽然,暗器的攻势完全停了下来。
包围圈外,传来五城兵马司的铁蹄和林廓的声音:“你们的同伙已经被抓住。马上放下武器投降,留你们一条全尸。”
情势急转直下,袭击者意识到控制暗器的同伙已经被生擒。失去了暗器的掩护,这场赌博的胜算更加微小。他们却并不肯就此投降,反而破釜沉舟的加强了攻势。
包围圈内,平南侯府的府兵在蒋怀安的指挥下拉起稳固的防线。没有暗器袭击,这些人根本不是蒋家军的对手。很快被打得落花流水。
林廓的队伍不断收紧包围圈,蒋怀安的府兵同时扩大防御范围。一时间形成了瓮中捉鳖的局势。袭击者腹背受敌,反而转为劣势。不出一刻钟的功夫,几十名袭击者死的死、伤的伤。 鸩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