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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回忆(15)

蝶仙重生记 一念丛文 9979 2021-04-06 17:48

  我在一个很陌生很奢华的地方醒来。醒来时,正是黄昏。空气有些潮湿,外面淅淅沥沥,有细雨滴答在地上和树叶上的声音。门关着,依然有轻微的风透过门缝,带来湿润新鲜的空气。

  有点冷,我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抱紧双臂,意识在那一刻,有短暂的模糊。转头看了看四周,陈设很是讲究。临窗台下,一张木头桌上摆放着一罐鲜花,竹编的藤椅、磨得很是平整的石头凳,衣架上面搭着的衣服很眼熟。

  我眨巴了半天眼睛,才突然回过神来,那是我的五彩衣。头还有些昏昏沉沉,失忆了一般,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到达这里的。手摸索了半天,感觉身上是细腻的蚕丝纺绢衣衫,惊得突楞起来。

  没有一个人,我慢慢下了地,感觉口干舌燥。床头案牍上有放着陶壶陶碗,用手试了试,水还温热的。我倒了一碗来喝了。揉着额头坐在床上,有种隔世的恍惚感。

  头很疼,是饮酒过量所致。我不擅长喝酒,比不得神女和采司那般酒量,酒多误事,喝醉后我很难控制自己,平日里即便闹腾很凶,也不过饮上一小碗而已,很少过量。为何要喝那么多酒呢?

  我想了想,依稀记得一些片段,似乎有五彩的蚕衣,绵软厚实的俪皮,一张熟悉的脸哀伤的看着我,他的身旁,一位美丽的女子妩媚地笑着。

  心突然很痛。我捂着胸口慢慢蹲下,懊恼地对着自己说道:“玄珠啊玄珠,你自己和轩辕结了缘分,何必扯上我一只无辜的蝴蝶。”

  玄珠不满意我的责怪,在心口一点点地撕扯着我的神经,痛至发梢。

  门开了,一个女奴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个篮子。一眼看见蹲在地上的我,她急忙放下手中的篮子小跑着过来扶我:“姑娘醒了?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冲她笑了笑,借着她手上的力道站起来,深深吁了口气,“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阳谷上皇宫!”门口一大片阴影处传来清脆温婉的声音。

  女奴急忙放下我的胳膊,转身跪下:“要离娘娘!”

  女奴口中的要离娘娘跨过门槛款款进屋,手里还拎着一盏桐油风灯。她眼风扫了扫,将桐油灯放在门口一张高架上,灯光明亮,映照着她的脸庞,是个耐看的长相,眉目中端庄和睦,嘴角上扬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我站着没动,女奴抬手拉了拉我的衣袖。我对着要离点了点头,拂开了女奴的手。

  要离柔声细语道:“兮奴,你起来吧。给姑娘的食物准备好了吗?姑娘睡了两天两夜了,肯定早就饿了。”

  我脑子嗡地一下。我睡了两天两夜,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一醉酒就醉得我这般不省人事么。阳谷是九黎部落的城邑,我酒醉的时候,蚩尤将我带了回来?甩了甩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我搜肠刮肚地想要回忆起这两日的蛛丝马迹,是否露了什么马脚,被她们发现我的身份。看她们的表情似乎又像不知,那么我的衣服是谁换的呢?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又扫了扫挂在架上的那件五彩衣,我疑惑地看向她们。

  兮奴抿嘴一笑,一边去拿刚放在一旁的篮子,一边宽慰道:“姑娘放心吧,是兮奴给你换的衣服。你那身衣服都被弄脏了,兮奴给你洗过了,还用桃花枝煮水浸泡过,很香的呢!”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要离拉着我坐在桌旁,细心地捡了兮奴拿过来的几样食物摆放在我面前,“姑娘肚子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我看了看桌上的几样食物,几碟小菜,几块米糕,都是素的。两日两夜未曾进食,我确实有些饿了,虽然我更想去外面找找新鲜的花露,但此时有这些也不错。客气了两句后,我捡了块米糕塞嘴里咬了一口,有桂花的香气,加了野蜂蜜,甘甜清糯。我喜欢甜食,这个很合胃口。

  吃完一块,我抬头看着面前这个一直平和温柔的女子,“兮奴叫你娘娘,你是……蚩尤的妃子么?”

  要离淡淡一笑,眉梢闪过一抹落寞,很快就消失了,“玄珠姑娘从哪里来?”

  我愣了愣:“你知道我的名字?”

  兮奴过来倒水,接口道:“姑娘的名字我们都知道了。大首领告诉我们的,不过大首领吩咐,不让别人打扰,就我,和要离娘娘还有阿姆知道姑娘在这里呢。”

  要离摆手让兮奴不要多话,关切地对我道:“姑娘喝多了,醒来肯定会难受,你喝点蜂蜜水润润肠。”

  原来兮奴给我倒的是杯蜂蜜水。感激她们想的如此周到,我颇顺和地道:“劳烦要离娘娘亲自为我安排受累,玄珠真的是很不好意思!”

  要离又是温柔一笑,“姑娘不要这么生分。能照顾你,要离求之不得!”

  唔,我怔了下,不明白她这个求之不得是个什么意思,她是蚩尤的妃子,就是九黎部落的女首领,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云人物,这么巴巴求之不得要照顾我,真是亲和下恤的人。我猜想,也只有她这样性格的人,才能配得了蚩尤那般狂戾暴躁的性子吧。

  嫘祖看起来就比要离张扬许多。不过轩辕的性格比较温和,有个性格张扬点的元妃,也不打紧。闭了闭眼,胸口一阵堵塞。

  门口有男人的干咳声。要离和兮奴急忙起身。兮奴跪下叩头,一只大手朝她摆了摆,她默默起身退到一旁。要离站起来,有种春风十里的欣喜:“大首领回来了!”

  我还兀自愣着,蚩尤已经大踏步走了过来,看了看桌上被我喝了一半的蜂蜜水,面容冷峻地打量了下我身上的衣衫,眉头舒展开来,“你醒了?可吃了东西?头还疼么?”

  他不霸道的样子让我有些尴尬,眼睛的余光扫到兮奴,她眼睛亮了亮,低了头没说话。从兮奴身上把眼光移到要离身上,她平静无波,脸上始终带着清婉温和的浅笑。

  蚩尤过来按我的额头,我躲了躲。他眉头一皱,顿了顿脚步。

  要离看了看兮奴,也许是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兮奴还把门给关上了,外面的风雨声骤然小了很多。油灯如豆,屋内有些昏暗沉闷。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首先打破沉闷,顺手端了蜂蜜水喝了一口。

  蚩尤坐在刚要离坐的位置,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嗯,你自己怎么来的,自己不知道么?”

  我瘪了瘪嘴,瞪视着他道:“我喝多了,不记得了。是你把我带过来的,你为何不征求我的意见?”

  蚩尤依然是那副表情,神色自若道:“咦,是你说让我带你离开的,我问了,你想去哪啊?你自己说,去哪都行?我也没地方可去,就只能带你回阳谷了。”

  我捂住脸,有种不置信的感觉。我竟然会让蚩尤带我来阳谷,这是什么情况?依稀记得那晚,我喝了许多酒,最后趴在桌上睡着了。可却没有蚩尤说的这段记忆,那个小酒肆里面,好像还有两个人在谈论落月弓。

  我突然一激灵,“落月弓是狄货拿走的么?”

  蚩尤楞了楞,“你就记得这个么?还不能确定,毕竟狄货本人未曾说的事,不好下定论。不过八九不离十吧。”

  我点了点头,“那么,狄货是将落月弓敬献给轩辕了么?轩辕要落月弓何用?难道,是那次应龙与九婴之战,应龙略有下风,轩辕拿着落月弓,是想对付九婴么?”

  蚩尤抬手撑住下巴,挑了挑眉毛,“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可能如此。轩辕从小就像胜过我,可从来没有得逞,如今九婴归附于我,成为我的座驾,他必定心有忌惮,这世上毕竟也只有落月弓能辖制九婴了,他千方百计得到也是可能的。”

  我鼻子里哼了声,面朝门口,“也不一定是他千方百计想得到,若果然在他那里,我想必定是狄货得到敬献给他,他顺手人情罢了。”

  蚩尤扳过我的身体,直视着我的眼睛道:“你还在替他开脱,玄珠,他辜负你娶了别的女人做妃子,你还在替他开脱吗?他根本就是个小人!”

  我从醒来后,就一直努力不去想这件事,蚩尤却毫不留情地撕开我心口的伤疤,我恼怒地拨开他的手:“一件事归一件事,如何能混为一谈?他娶元妃是他的事,与我何干?你们凡人,谁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他还是上皇,娶元妃不是应当的么?如何就说是个小人呢?你不也娶了要离做妃子么?”

  蚩尤愣了愣,脸色阴郁地沉声道:“要离,妃子?谁告诉你她是我的妃子?”

  我冷冷地笑了笑:“兮奴不是叫她娘娘么?难道你这里还有别的大首领?要离那么温柔贤淑的女子,你娶了她,还不承认么?”

  蚩尤没有辩驳,默了一默后,站起来踱了两步,“你现今不清醒,我们以后再讨论这个话题吧。你头还疼吗?需要我叫大医来看看吗?”

  我勾下头,搅着衣衫道:“我不妨事。你,是怎么将我带这里来的?”

  他猛回头,眼里很是戏谑道:“这个,很简单。白日拿个笼子装上,晚上我抱着,就回来了。”

  我叹了口气,“你要不说,我真不愿意相信你居然是个上皇。”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看的我有些发毛地将头转向别处,才慢悠悠走过来,一只胳膊从我身后搭上我的肩膀,俯下身子在我耳边哈了口气道:“若你愿意,我也可以不做这个上皇!”

  他嘴中热气哈得我脖子痒痒的,我缩了缩,干涩道:“你做不做,与我有什么相干?凡人都喜欢权利财富,难道你不喜欢么?”

  蚩尤并不理会我一点点缩紧的身体,反而凑得更近,悄然道:“我喜欢。可我更喜欢你。若你能做我的女人,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我心里突地一惊,从他胳膊中挣脱出来,跳到一旁,哑声道:“这个,大首领的玩笑,可开得有些吓人么?”

  蚩尤僵硬着身体,胳膊停在半空,转而若无其事地扭了扭身体,笑呵呵道:“这就把你吓着了。你那神仙的胆子也太小了点。你且说说,我哪不如轩辕?就因为他早认识你,就因为他还未出生的时候你就认识他么?”

  我慢慢移目上去,惊异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蚩尤慢吞吞坐下,端了陶碗灌了口水,抹着嘴道:“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我拍了拍脑袋,默默过去寻个凳子坐下。采司一直说酒多误事,尤其是我这种没酒量还有胆量的人,喝醉就把什么都告诉别人,看来她还真是把我看得透透的了。

  兮奴在门外禀告,说共工有事寻他。我多少知道共工这个人物,据说是个死心眼子,很有些本事。蚩尤苦着脸应承了一句,对我耸了耸肩膀,“我去应付应付他去。共工那个轴脾气,寻我一般有事,我若不去,他只怕一夜都要守在外面了。”

  我呵呵一笑,拍着手道:“应该应该,你且去慢慢处理正事,我这边挺好,我,我正好睡觉了!”

  蚩尤刚走到门边,听见这话脚步顿了顿,转头道:“你夜晚不是不睡觉的么?”

  我理了理头发,:“也是要睡的,只是能做人而已。你听外面雨下的那么大,我也出不去不是,还不如好好养养精神。你快去忙吧,这大晚上的,人家定是有要要紧事寻你!”

  半推半搡地将蚩尤送了出去,心里一下变得空荡荡起来。酒醉前的事一幕幕从眼前闪过。默然坐了半晌后,我终于彻底清醒过来。诚然轩辕是实实在在娶了嫘祖了,他的婚礼我也亲眼瞧见了。他虽然追出来那么幽怨凄惶地看了我一眼,可终究是任由蚩尤将我带走了。那日采司很难得的下凡来,我却没有跟她回去。好久没有回瑶灵台了,我突然醒悟道自己在凡间流连的日子有些长,是时候该回去了。只是许久没见奇相,我打算去和她告个别。

  侧耳听了听,外面的雨下得有些大,我总不好这样就淋着雨离开,想了想,索性换了衣衫,躺床上抱着绢被闭目养神。

  兮奴敲门:“姑娘睡了么?”

  我装睡没有回答,窸窣几声后,门外便没了动静。凡人倒了夜间便要睡觉,我今日也体验一下凡人的生活。可我这番体验着实有些辛苦,毕竟我不是习惯摸黑便睡觉的人,再则这两日昏昏沉沉不省人事睡过来的,早把精神头睡兴奋了。加上心中装了不少的事,更是愁肠百结辗转难眠。

  我本是个直肠子到底的人,自来心里便不装什么事。可这段时间,历了应龙九婴的事,经了轩辕娶妻,还有女节突然离开,落月弓下落不明,桩桩件件都堆压在心中,让我沉重郁闷。翻来覆去折腾半夜,灵台依然清明,这才知道凡人所谓失眠是个什么滋味。

  约莫过了几个时辰,我实在难熬的很,便索性起来。空气潮湿清冷,我惯是个怕冷的,四周瞅瞅,只有床上那床被子还算合我心意,便一把扯过来裹住身体。好在我夜间视物的本领没有被酒给埋没了,看东西还十分清明光亮。裹着被子到桌旁灌了杯冷水,从心尖到牙齿打了许多个寒颤,抖抖索索地移到门口,抬手刚要开门,却被一阵渺杳的音律给止住了。

  我自下凡间以来,听过的最好听的音律便是轩辕的骨笛。骨笛兴盛在北方,曲调清越中带点沧桑婉约。我常常伴着纷纷扬扬的紫荆花瓣,在轩辕的骨笛中翩翩起舞,那样快活的场景,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了。

  门外的音律悠扬清丽,嘹亮细腻,是竹笛的声音。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风雨声,更显得飘渺而婉转。蚩尤的上皇宫居然也有这般水平的乐师,我由衷地赞叹了一番。只是这大雨的夜晚,他却不在房中好好呆着,吹出这样扰人心魂的旋律来,却不知为的哪般?想起蚩尤被共工叫了出去,或许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正好在进行庆典。我是个好奇心颇重的人,又如此彻夜难眠,很想去凑个热闹。然想到自己如今只是个客人身份,又裹着被子实在不太像样,变打消了这个念头。

  隔着门听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门,外面漆黑一片,竹笛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除了竹笛的声音和风雨的声音,四处寂静无声。却不像有庆典的样子。

  顺着笛声望过去,是一片沉沉的黑,并看不见半分吹笛人的影子。顺着门廊找了一圈,沉黑中只有一间屋子里还亮着细微的光亮。夜色中看不清楚外面的装饰,只有一灯如豆,透过窗户照出薄薄的人影。声音便是从这间屋子里传出来。

  我走进的时候,笛声却停了,能看见屋内的人影定定地立着,仰头看着什么。我拿不准是离开还是敲门看个究竟,想化身个蝴蝶飞进去窥探一眼,又终觉得这样窥探人家隐私不太妥当。正在为难之际,屋内的影子却动了动。

  刚转个身,便听得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身后传来一个深沉的熟悉的声音,“珠珠,你到底是要进来还是要离开?”

  尴尬地停住脚步,缓缓转身,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黑暗中灼灼地看着我,“大首领,这么晚还没休息?”

  他倚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看着我,右手上握着一管竹笛。

  见他不说话,我干咳了下道:“那个,雨下得够大的啊!”

  他转头看了看天,清冷一笑。这个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也是因为雨小了,我才能听见他的笛声。

  我这番尴尬,好在我脸皮够厚,双手一拍岔开话题道:“刚才那笛声,是你吹的么?我只知道你骑术剑术俱佳,却不知道你原来还吹得一手好笛子,真是令人佩服!”

  蚩尤还是不说话,拿眼睛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嘴角揶揄地慢慢扬起。

  我低头瞧了瞧自己,这才发现,刚才忘了自己身上还裹着被子,双手一拍的时候,被子一松,垮拉下去一大截,几乎要掉在地上。我急忙拢住被子,往肩膀上带了带,嘿嘿笑道:“这大雨天的,感觉有点冷。你不冷么?”我故意惊叫道:“这是入冬了么?我这蝴蝶的身子,可经不了你们凡间的冬天,我要去暖和的地方才行。想来想去,也只有瑶灵台才暖和。”

  蚩尤终于开了口,懒洋洋地道:“这才刚入秋不久。你这借口找得也太不实用了。”

  他跨过门槛,帮我搂住肩膀上的被子,半搂半拽地带进房中。我心下还想,这样进去他的房间实在不太合适,若要离也在,我岂不是很不知趣,打扰他们夫妻的情趣。所以进了房,第一就是四下里看看,做好给要离解释的准备。

  看了半天,别说要离,除了他半个影子也没见到,连个女奴也没有。我好奇地咦道:“这是你的房间么?要离娘娘不在?”

  蚩尤愣了愣,身子僵了一会。他放下手中的竹笛,给我倒了杯水。

  他的房中布置得很是雅致,几乎都是竹制的器皿,青绿色的竹编、褐黄色的木头桌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床上铺着白虎皮的褥子,床头挂着一串串兽牙制成的帘子。窗格是用竹篱制成,墙边放着装饰的各种器具。窗下的桌旁,四张凳子,此时,我便在他的推让下,正好坐在其中一张凳子上。

  一边把玩他放桌上的竹笛,一边喝他倒过来的热水。裹在身上的被子松松敞开,露出里面的五彩衣衫。

  蚩尤也走过来在对面坐了,看了看我的样子,皱了皱眉:“你穿戴这般整齐,是打算要去哪?”

  我低头喝口水,讪讪道:“我这几日醉酒,白白叨扰了你好几天,我也着实该回去了!本想回的,可外面下着雨,你也知道,我们蝴蝶最是怕雨怕冷,就……就,想着怎么也要和你道个别,感谢一下你,又不知你在何处,是否在忙着正事?恰好听见竹笛声,我一好奇,便循着声音找到这里。原以为是宫中的乐师,却不料是你,说实话,你的笛声真的吹得很好!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蚩尤闭了闭眼,“是我阿娘教我的!”

  我蓦然抬头,正撞上他睁开的眼睛,那里面,有什么东西闪了一闪,“你,你不是说,你阿娘生下你就去世了么?”

  他淡淡地嗯了声,“那是我亲阿娘,我阿爹后来又给我娶了许多个阿娘。其中有一个阿娘,对我最是亲厚,她是玛依族人。玛依族部落最盛产青竹,会用竹子制作乐器,阿娘吹得一手好笛,这把笛,便是她去世的时候留给我的。”

  我同情地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手,他叹了口气,那般不可一世的大首领,此时却很有些沧桑和落寞。

  其实很多人都以为,这个阿娘才是蚩尤的亲娘。只因蚩尤的亲阿娘怀他的时候,和附宝一样怀了二十二个月才生下他来,附宝顺利生产,蚩尤的阿娘却不幸罹难。他阿爹觉得蚩尤身带不祥,开始的时候并不喜欢他。好在那个时候,她阿娘身边还有个阿姆,阿姆一力承担起照顾蚩尤的责任。

  阿姆是玛依族人,本是阿娘的奶娘兼陪嫁女奴,对阿娘极为忠心。见蚩尤如此幼小便没了亲娘,她便从玛依族里寻了好女子敬献给了蚩尤阿爹姜吼上皇。这个女子心地善良,温柔贤淑,嫁给姜吼后,为姜吼生下好几个孩子,对蚩尤也犹如亲生般疼爱。为了蚩尤能得到其他兄弟一样的地位,受人尊重,这个女人便对外宣称蚩尤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蚩尤的诸多兄弟也因此从未排斥他。

  后来蚩尤慢慢长大,他的聪明勇猛、胆识谋略渐渐凸显出来,很得姜吼的喜爱。姜吼这才渐渐忘记了他的不祥出生,尽心尽力地培养他。姜吼去世后,留下的几十个孩子中,也唯有这个孩子能得到所有人的敬重和佩服,坐稳大首领的位置。

  听了蚩尤的身世,我唏嘘感慨道:“想不到,你还有这般经历。你这个阿娘,虽然不是亲生的,可她真的是个好阿娘!”

  蚩尤一番心思似不在这话题上头,甚敷衍地嗯了声。 蝶仙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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