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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忆(7)

蝶仙重生记 一念丛文 9346 2021-04-06 17:48

  我没有回瑶灵台。惦记落月弓是否真能制服九婴,解救百千庶民,我飞向九黎族方向。

  路过一个市集,我一眼便看见个熟悉的身影。炎帝手下大将,戎衣骏马,气势高昂地缓步过去。是那夜和蚩尤一起战胜蛊雕的刑天。

  刑天身后,跟着两个精兵将士。

  我飞得近些,听见其中一人正好问刑天:“将军确定此去能见到九黎族的上皇吗?”

  另一人驱马上前一步,也带着疑惑问道:“将军,九黎族的大首领当真有能制服九婴恶兽的神器么?”

  刑天威风凛凛,骁勇得意,昂头目不斜视地回了句:“蚩尤大首领是个英勇豪杰,他说必定取得落月弓,我就相信他一定能办到。若不是上皇吩咐我办别的事,我也跟着他一块去了。按照他的约定时期推定,我料想他此时正赶往阪泉一带。恶兽肆掠阪泉高集部落,如果蚩尤取得了神器,一定会立即追赶到那边去。我们往那边去助他一臂之力。”

  左边那人颌首顿了顿,沉吟着道:“将军如此有信心,我们自当与将军一心。只是,上皇吩咐的事,我们就不办了么?”

  刑天回头惊异道:“我们不是已经办完了么?”

  “办完了?”两人面面相觑,“我们何时办完了?”

  刑天哈哈笑道:“这一路行来,你们还没发现么?少典上皇一心推崇轩辕坐上天下之主的位置,处处宣扬轩辕的仁德和才能。阪泉如今是姜氏族和有熊国的交界点,我们去那里也正好看看,替上皇查探下地形。”

  “还是将军英明!”两人由衷赞叹两句,一路前行。

  从他们的对话来看,九婴已经从九黎族地界祸害到了几个部族边界阪泉。蚩尤取了落月弓,应当正在赶往阪泉的路上。

  虽说落月弓是世间少有的神器,具有对付九婴的能力。但是蛊雕之死,九婴作为凶水河的神兽,必定会有所防范。我有些担忧,便尾随刑天的马匹一路跟了过去。

  我是个法力微弱的神仙。何况是变回原身的我,努力扇动翅膀飞得异常辛苦,路途上还不时借助马尾的力量才能勉强跟上。气喘吁吁间,我只能盼望夜色早点到来,只有在夜间,我才能幻化成人,才有飞升的本事。

  阪泉,接妫州,怀涿水,直通涿鹿一带,四周俱是巍峨高耸的崇山峻岭、密林茂草。山脚下沿着涿水往东,稀稀拉拉地散落着些村郭。人烟稀少,僻静高险,山路众多难行。

  居高临下查看了下地形,我暗暗佩服九婴找了个好地方。此处山高树密,遇到危险随便往哪一躲,神仙也难找到行踪。看来,它是在蚩尤那吃了点亏,否则以它桀骜不驯的性子,不大会跑到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来。

  日高酷热,九婴定是躲到哪里去乘凉了。飞了一圈,没有寻到蚩尤的身影。树林里面阴凉幽静,刑天与他的两个随从找了棵巨大的树木靠着休息。不远处听见汩汩溪流声,一个随从独自拿了羊皮袋去装水。我随着他一起,水边定有花草,我也需要补充点水分。

  细水清凉,潺潺流向树林之外。溪水边无数盛开的滨紫草,湿润而光鲜。我钻进一朵滨紫草花中,贪婪地吮吸几口,一股甘甜的清凉沁入心底,瞬间神清气爽。

  几声森森的啼哭声传来。随着啼哭声而来的,是一片巨大的阴影。没来得及看清楚,便听见一声惨叫。我暗暗叫着不好。打眼一看,那汲水的随从早已不见踪影,岸边扔着一个羊皮袋,汩汩往外冒水。一丝血也未见到。

  刑天与另外一个随从很快从树林中冲了出来。剑影闪动,九婴昂头盘旋,吸吐几下,水火并发,刑天纵跃及时,躲了过去,那个随从慢了一步,被火苗着了衣衫,一头栽倒,连着翻滚好几个,落入溪水中。

  我扑棱着翅膀,着急无用。刑天一把剑掼出去,刺中九婴的一个头。九婴高昂一声,使劲一甩,剑被反刺出去,差点刺中刑天。九婴嘲弄地大笑,被刺中的那个头很快复原。

  刑天确实是个勇士,他仅凭着一把剑和高超的武艺,砍了九婴三个头。可惜,九婴的复原能力实在太强,不过须臾,新的头就长了出来。一来二去,刑天慢慢体力不支。

  刑天眼看抵挡不住,连连败退,被他拿来做挡箭牌的几棵树,也被九婴摧毁。占了上风,九婴很是得意,啼吼得极为尖利昂扬。

  尾巴一扫,刑天被甩出去,落在一棵枝桠上。那个高度,正好对着九婴的几个血盆大口。我感觉心口一缩,张口疾呼。然而我忘了,白日里我不过是只不会人话的蝴蝶,我的疾呼完全没有声音。

  天昏地暗,我闭紧双目。耳畔“嗖嗖嗖……”,阴诡的寒气从我头顶穿过。睁开眼,一条身影自天而降,稳稳立在远处一颗古树枝桠中间。英姿飒爽,骁勇威武。长发随风飘逸,衣角猎猎。他手中落月弓的弓弦还在颤颤抖动。

  随后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是边虞领着的一队随从。皆是高头大马,威猛抖擞,精兵强将的样子。

  九婴嗷了一声落了下去,却没有死。它的八个头被八支箭断了咽喉,最后的一只头咽喉未断,却也被一只利剑稳稳射中,固定在一棵树干上。

  刑天从树上跳下来,和蚩尤并排站在九婴对面。

  刑天涨红了眼,挥剑就要砍下九婴最后一个头。九婴的眼睛里有冷漠的恐惧。但是它好像并不怕,只要有一个头在,它就能很快复原。所以,它在使劲挣扎,给自己拼一点复原的时间。然而落月弓的神力暂时制住了它的快速复原,它挣扎得有些费力。

  剑光一闪,九婴突然闭了眼,做好赴死的准备。

  “哐当”一声,刑天的剑却落在地上。蚩尤一箭射落了刑天的剑。刑天怒目相向,似乎在责问蚩尤举动的缘由。

  蚩尤面无表情地搭弓对着九婴,淡淡说道:“九婴是神兽,这么杀了它,实在可惜。”

  刑天怒道:“它算什么神兽,它杀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刚还杀了我两名得力大将,我要为他们报仇雪恨!”

  蚩尤按着弓箭,一瞬不瞬地盯着九婴,眼神中似有询问和交流,“传说九婴被困于凶水河中上千年,心中不免有戾气。伤了那么多人的性命着实该死,可杀了它也于事无补了。”

  刑天冷冷道:“大首领的意思是要放过它,你可知道,放了它就等于杀害你的子民。它会继续杀害多少无辜生命?”

  蚩尤默了一默,沉吟道:“你说的不无道理。”拉开弓箭,对准九婴,又缓缓说道:“恶兽,你本来安分守己呆在凶水河底,还能被世人称为神兽,可你偏偏戾气难除,杀害那么多无辜生命,今日我就用落月弓结果了你,也算为天下除了一害。”

  九婴似乎听懂了蚩尤的话,它无法摆动脑袋,尾巴翻滚,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惨啼,双眼之中竟然落下泪来。刑天和蚩尤都怔了一怔。

  蚩尤没有放松手中的弓弩,“恶兽,你,听得懂我们的话?”

  九婴含泪点了点仅剩下的那颗头。头被箭固在树上,牵扯着肌肤很是疼痛的样子,它咧了咧嘴,目光哀戚,垂头丧气地呜呜两下。

  落月弓果然是个神器。我暗暗赞叹。它的每支箭都带着魔咒般,能让九婴的神力减弱,延缓它复原的时间。

  许是九婴可怜兮兮的模样让蚩尤心软了。虽然我觉得以蚩尤的性格,断不会因为一头恶兽的装可怜而大发慈悲。然则,蚩尤确然久久没有一剑砍下九婴的头。他目光闪烁不定,不知心里在犹疑什么。

  刑天的命是蚩尤所救,且已经是第二次了,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九婴慢慢软下身子,四脚跪伏,似在请求蚩尤放它一条生路。

  蚩尤跺了跺脚。沉着声音道:“九婴恶兽,你从此可能安分守己,不再害人?”

  九婴眼睛一亮,不断哀啼点头。

  蚩尤反手将落月弓背在背上,近前去拔出九婴脖子上的箭。边虞和刑天俱都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剑,退后一步。

  蚩尤挥了挥手,“你回凶水河去吧。若再伤人,你可知道我这个落月弓的厉害,绝不会再手下留情,容你一条命在了。”

  九婴嗷了声腾空翻转,失去的八个头呼呼长了出来。它欢欣快乐地盘旋几下,冲向高空。突然又落了下来,整个身子伏在地上,九个头俱都朝着蚩尤摆动。大家都被它的举动弄的莫名其妙。好奇它为何获得自由了还不赶紧逃命。

  九婴会意,匍匐向前,来到蚩尤的脚边,触了触蚩尤的靴子。我明白它的意思。

  虽然九婴暴戾残忍,却是天地神兽,天神开天的时候便存在了,它最通人性。这是不愿意白白受蚩尤恩惠,要报答他。

  蚩尤明白九婴的意思后,摇了摇头。带着这样的恶兽在身边,终究是不安全的。他有落月弓自然不怕,可万一九婴发起性来,伤了身边的人,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然而他低估了九婴的傲气。不见蚩尤答应,它竟然以头触地,哀啼不已,一副伤痛欲绝的样子。蚩尤想了想,终于同意了。不过与九婴约法三章,一是不许伤人;二是隐匿九黎部落城邑旁的深林里,不得允许不得出来扰民;三是潜心修炼,去除身上的戾气。

  九婴得意地嗷嗷两声,心满意足腾空去了。

  刑天这才又感谢了一番蚩尤的两次救命之恩。蚩尤看重刑天的胆略和勇气,刑天佩服蚩尤的骁勇和大志,两人惺惺相惜,就近找了个地方畅谈。边虞带着人去打了野味回来,架起柴火烧烤。又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壶酒,大家围坐一起,相谈甚欢。

  我这一路飞奔颠簸,又提心吊胆了半日,此时只觉得筋疲力尽,见着黄昏来临,也无心思欣赏晚霞落日,事情处理圆满。蚩尤最后的处理结果很合我心意,毕竟九婴是天地神兽,真的一箭毙命,我这心里总觉得内疚。若不是我告诉蚩尤落月弓的事,只怕它还逍遥地游走天地之间呢。现在不但救了不少百姓性命,它也保住了性命,做蚩尤的座驾也不算坏,一举两得。蚩尤作为九黎部落的大首领,也当得起九婴的身份。轩辕黄帝不也驯服了应龙么。

  我喜滋滋地寻了朵滨紫草花,悠悠然躺了下去。晚风微拂,清凉如水,淡淡的青草香和野花香弥漫缭绕,沁人心脾。花瓣柔柔地将我包裹起来,正是适合睡觉的好时候。

  朦朦胧胧一觉醒来,夜色已经完全将树林笼罩。茂密的树木枝桠遮住了高空明月,影影绰绰地撒下斑斑驳驳的暗影光点。眼前却一片明亮,火红的光焰照耀着一圈空地和里外两圈围坐的人。看来你他们是要在此处过一夜了。闻到阵阵的焦糊香,我胃里有点不舒服。我是不用吃食物的,每日里饮些花露即可,不大能见惯凡间无肉不欢的场景。

  舒展了下身体,感觉浑身舒坦,神清气爽。拍了拍翅膀,看了看这凡间俗尘下的风光景致,我觉得该离开了。正好夜色降临,找个没人的地方,可以变成人形好好地舒展下身体,徜徉月色微风。

  唔,采司和小鹊仙若知道我做了这么大件事,定然是要好好夸我的。当然,采司的性格,肯定是先装腔作势地骂我一顿,然后再无比佩服地夸我一顿。至于小鹊仙嘛,一定是跟在我屁股后面颠颠地缠着我八卦其中过程。我得好好的吊吊她们的胃口。神女估计会严肃地批评我多管闲事,她会说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凡间只有凡间自己的造化定数,我这么做,扰乱了天地秩序什么的。不过我太了解神女了,她是个面冷心热的神仙,碍于她至尊的身份,不得不训诫我,但是心里,却一定是支持我的。她最善良,看不得神仙遭劫,也看不得凡人受苦。当初她肯出面帮助织女和牛郎,便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露出了笑意。还好此时没有变成人形,那抹笑意不过是在心中而已,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翩翩然飞了起来,听见底下边虞诧异地说道:“天下之大,还真是什么怪事都有。你们看,那上面飞的是不是一只蝴蝶?我还从来没见过晚上飞出来的蝴蝶。”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我依然能感觉到十几双眼睛刷刷地转向我这个方向。心里一紧张,哆嗦了下翅膀。哆嗦一下后又恍然醒悟,他们怎么会认得我呢。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放松心情,继续怡然自得地飞向别处。

  听见一溪水流,背山僻静的地方,顺着山径往下,清澈的泉水泛着月亮的白光。山腰处有块巨大的石头,沿着石头一圈空旷草地。隐隐幽香飘送,是薰华草的香气。薰华草被喻为日落花,每日清晨开花,至日落时分便凋谢。生命短暂,花气却相当绵长。

  小鹊仙曾经从凡间移植了几棵种在瑶灵台,花期时候,指头大小的红白花朵灿烂绚丽,醉人的香气虽然不如月桂花那般张扬,却也浓烈扑鼻。日落的时候,花朵凋零,就算是瑶灵台这样仙气弥漫的地方,也留不住它短暂的生母。而花的香气却并不随着凋零而消弭,会弥漫许久许久。

  神女说花亦有命。后来便命采司尽数挖去。我很熟悉那种花的味道。

  日落花,花落日,旦夕生死,谁共相知?这是让人伤感的花,比彼岸花更多一些薄凉意味。通往彼岸的花尚待可期,日落花却难有相期之日,只因为它的生命实在太过短暂。小鹊仙说,凡间有种花叫月下美人,只在月色下开放,月出即开,月落而合,花色洁白纯净如明月而得名,非有缘人不可得见。月下美人却有着长长的花期,并不消亡。算起来,薰华草是很薄命的花了。

  我变成人形,一袭月白衫裙,薄如蝉翼的五彩罩衣,仰面月色,张开双臂贪婪地吸允潮湿新鲜的空气,缕缕幽香沁入心脾,顿觉心旷神怡。

  半晌,靠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抚着草地,闭目养神。此时此刻,我突然很想念采司,阪泉这里的山峦平川,风光自与别处不同,夜晚静谧而清幽,月色明亮,嫦娥仙子的心情当是甚好。我希望采司也在这里和我一同品赏风光。她很少下凡,不像我总是偷偷溜下来,见的多了,便不足为奇了。

  一边听着身边的虫鸣,一边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月色当空,应是子夜时分了。

  不远处有轻微的声响,我没有睁眼。定是哪里的蛇在游动。我不怕蛇,它们都是有灵性的美丽动物。

  “你终究还是不放心么?要来看看我是不是落月弓的有缘人?”头顶上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沉稳而厚重。

  蓦然睁眼,天地倒转间,眼帘中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影子慢慢移动,脚步轻轻地靠近我后站住不动。

  我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蚩尤似笑非笑,“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他恢复一贯的促狭,有些嚣张地过来坐下,“边虞说看见蝴蝶,我就知道是你。一路跟过来,你飞得还真快,若不是我轻功还行,又有追踪辨识的本事,可能还找不到你所在的地方呢?”

  我哑然失笑。原来是我自己忘了,早在崇吾山的时候,我就已经实话告诉了蚩尤自己的身份,还当他们不知道,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

  我赞了赞蚩尤收服九婴的英雄事迹,尤其是对他不伤九婴性命之事大加赞许。蚩尤不置可否地笑笑,摸了块石头随手扔了出去。山崖下面,哐当当一串闷响。

  我侧着头看了看他挺直的鼻梁,“你,不像个大首领的样子?”

  蚩尤望了望天,“为何不像?你以为大首领应该是什么样?”

  我沉吟了下,轻轻哂笑道:“威严,高大骁勇,嗯,骁勇你还算得上,可是威严实在不像。”

  蚩尤嗤笑道:“你觉得我不够威严?天下人是不是都觉得,我们应当是三头六臂,不苟言笑,苛严冷血?那都是你们的误解,大首领也是人,也要食人间烟火,也有七情六欲,会笑会哭会疼。”

  我点点头,“这话不假。你们凡人,总喜欢分个三六九等,争个高低优劣,名利钱财更是看得比性命还贵重,殊不知这些都是身外浮云,死了什么也留不下,不若我们,虽然仙位不高,法术一般,可从不羡慕旁人,也不争名夺利,博个快活自由。”

  蚩尤笑道:“姑娘是仙,哪里明白凡人的世界。在凡间,不争不代表就能活得好。有时候,不争比争还难。譬如这天下部族之间,你不争,别人会争。你不侵犯别人,别人会来侵犯你。等你觉得不争不行的时候,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我叹了口气,“神女也说,凡间自有凡间的无奈,也许就是你说的这样吧。”

  蚩尤打了个哈欠,“你助我收服九婴,你口中的那个神女可会怪你?”

  我淡淡笑了笑,“神女只是担心我,不会怪我的。”坐直身子,我诚恳道:“夜深了,大首领困了吧?”

  蚩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是不是在担心,那日寒渊说的那些话?”

  我讶然道:“什么话?”

  蚩尤“咦”了声,“既然我是有缘人能用得了落月弓,那你就不会是那个有缘人。寒渊说的那一劫,肯定不会落到你身上的。”说完回头朝我一笑,眼睛里充满了温情:“我不会让什么劫难发生的。”

  我想了想,寒渊大师确实有此一说。不过当日我以为他是为了吓唬我们,所以并未放在心上。他也说过,非有缘人用不了落月弓。蚩尤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第一次就拉动了弓弦,看来寒渊大师的话,未必是真。

  蚩尤斩钉截铁地对我道:“你救了天下那么多无辜者的性命,也是我九黎部族的恩人,就算是真的,我也誓死会保护你的。”

  我呵呵笑了笑,“你们凡人,也信这些?”

  蚩尤默了默,道:“信如何?不信如何?我信,却不由它左右。”他语调提高,霍然站起来,对着远处一片幽谧,脸上有淡淡的柔光,“大丈夫自有胸襟丘壑,岂会拘泥于这些诡术奇谈。”

  他那慷慨激昂、壮怀激烈的豪气让我心中对他的敬佩增加了几分,感觉他倒不像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嬉皮样子了。

  蚩尤转头看了看我,眼睛在月色下促狭地闪了闪,“姑娘不如随我去九黎部族,我保你不受半点伤害。”

  刚增加的几分好感陡然减少一半,我跳起来跺了跺脚,头也不回地朝月亮处纵身一跃。听见他在后面大叫:“喂……玄珠姑娘,姑娘,你去哪里啊?……” 蝶仙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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