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告诉你,当年为了不受这些药困扰,你相公我,天天都吃这些药,所以早已百毒不侵!”萧战尧说罢,轻轻的咬了云姝的耳朵一下,以示惩罚。
云姝哭笑不得,到最后竟然还是没能算计得过这混蛋!
萧战尧勾唇看着云姝说:“怎么,看到相公我太开心了?”
“不是,我们得进去了,若是萧黎药效一过,他定会想到是我们作怪,那时想要离开就困难了!”
云姝刚说完,便听到不远处传来宫女的惊呼。
萧战尧冷脸拧眉说:“我去看看?”
不多时,萧战尧回来了,他咬牙看着云姝说:“你到底下了多少药?”
“不多,五钱而已!”云姝伸出五根手指,笑得有些小邪恶。
萧战尧哭笑不得:“你确实整到他了,他在雪地里不顾一切的扒光了一个宫女的衣衫,所以……我去寻书信!”
萧战尧摸到勤政殿,翻找了许久,也不曾翻到萧黎从靳家搜刮来的所谓证物,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屋顶放哨的云姝越发着急起来。
不多时,云姝看见不远处有大批的禁卫军手执火把,朝这边赶过来。
云姝出声示意,萧战尧抬头看云姝,云姝用唇语说:“禁军过来了!”
萧战尧拧眉,虽有不甘,却不得不放弃,他飞身而起,正欲离开,却不巧看到匾额的后面放着一包卷宗。
萧战尧勾唇,将那包卷宗拿起来,打开看了一眼,确是他们寻找的东西,便拿着回到云姝身边,萧战尧与云姝刚刚将那屋顶还原,禁军便冲开勤政殿的大门。
那些人来到勤政殿后,领头的方将军在大殿上环顾了一眼,忽然冷声说:“你们都出去,四处去找找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诺!”跟在方将军身后的那些人听了方将军的话,赶紧离开了勤政殿,并将大门关上。
待人都走光了之后,方将军飞身而上,他一手扶着横梁,看了一眼牌匾后面,发现那个卷宗不见之后,冷笑一声,便从怀里放了个油纸包裹进去。
云姝与萧战尧互看一眼,都不明白这方将军何意?
方将军在大殿上逗留了片刻,确定大殿上没有人之后,才关上殿门离开。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他走了没有?”萧战尧说罢,又摸了上去。
萧战尧一路跟着方将军,确定他离开勤政殿之后,他才原路返回到屋顶上,却见屋顶空无一人。
萧战尧往大殿上看了一眼,却见云姝快如闪电的飞上房梁,从那牌匾后面取出卷宗,又从指定的路线逃到房顶,而这一切,不过就是半盏茶的功夫。
云姝拿到卷宗后,对萧战尧说:“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萧战尧打开一看,竟然也是他母亲当年与靳慕槐的来往书信,他惊愕的拆开自己怀里的卷宗,发现里面有一半以上的卷宗都是假的。
“没想到,萧黎还留了这一手,幸好我们等了一会儿,要不然我们胸有成竹的以为盗走了所有的证物,却给他留下了杀招!”云姝看着两个袋子里面的卷宗,心里很是后怕。
萧战尧将卷宗整理好放在贴身的地方,拉着云姝正要离开,便听见对面回廊上一个士兵指着勤政殿的屋顶说:“那里有人!”
“遭了,被发现了,赶紧走!”两人一身黑衣,在黑夜里不显眼,可那卷宗却是白色的,有心之人只要好好看,便会发现他们。
萧战尧拉着云姝逃命,可显然萧黎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在那人喊叫之后,三宫六院各处都有士兵手执火把冲了出来,将皇宫上空照的红云密布。
萧战尧带着云姝四处逃窜,却被步步紧逼,就在他们被逐渐包围的时候,琉璃宫的院子里忽然出现一个手执灯笼的女人,她站在庭院中,朝天空挥舞灯笼,三长三短。
这是当年云姝在陈国皇宫教沈如兰他们的求救信号!
“走,去琉璃宫宫!”云姝毫不迟疑的朝琉璃宫宫掠去。
萧战尧拉住她说:“她能背叛你一次,就会背叛你第二次!”
“我赌性本善!”云姝说罢,拉住萧战尧就进入琉璃宫的院子。
听到动静,沈如兰回头,也不与他们交流,打着灯笼就进了屋子,沈如兰的屋子一如她在陈国皇宫的那般,简单素雅。
巨大的屏风后面,有一个氤氲着水汽的浴池,浴池上面铺着一层层的花瓣。
这时,门外有敲门声。
宫女前去开门,见是禁军,便没好气的说:“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扰沈贵妃?”
“宫里出了刺客,陛下有令,即便是皇后娘娘的凤禧宫,也一样要查!”那禁军想来也是拿了皇帝手谕的,有恃无恐的看着宫女。
宫女自是不敢阻拦,眼看着那些人就推开门跑进沈如兰的房间。
啊!
那人走到屏风处,就与正与脱衣下水的沈如兰打了照面,沈如兰惊声尖叫,吓得那人跪地求饶:“贵妃娘娘,微臣不知娘娘正在沐浴,微臣该死!”
“滚出去!”沈如兰不复平日的端庄,用单薄的亵衣紧紧的包裹住自己,厉声说道。
那人却是不死心,双眼不安分的四处搜寻,可内殿空无一物,除了水池中,根本就没有藏身之处,他不得不放弃。
那人走后,沈如兰让宫女将殿门紧闭,这才将衣服穿好,她轻轻的敲了敲墙画,只见那画忽然变成一道门,萧战尧与云姝紧紧的贴着对方,被藏在画中。
“那人不死心,我估计他还会找借口回来,这里不安全了,你们走吧?”沈如兰说罢,便起身离开了浴池。
萧战尧抱拳说道:“多谢!”
云姝对沈如兰笑了笑说:“我会寻机会让你离开这里的!”
听到云姝的话,沈如兰泪如雨下。
云姝与萧战尧破窗离去之后,方将军果然带着那人再次返回到沈如兰的宫中,他抱拳对沈如兰说:“娘娘,适才属下冒犯了娘娘,微臣自会处罚,但是今日进宫的贼人若是不抓住,微臣恐难以交代,还请娘娘行个方便。”
哼!
沈如兰伸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残泪,厉声说:“你们自去搜查,若有本宫明日亲自与君上赔罪,若是没有,小心你们的脑袋!”
那方将军一咬牙,最终还是朝房间走了进去。
一番搜查之后,确定水里没人,岸边也干燥得不像有人从水里上来过,方将军不得不走出来,跪在沈如兰面前说:“请娘娘责罚!”
沈如兰嘴巴动了动,原本她想厉声责骂一番的,可想到以前云姝与她说过的一番话,她又生生的的忍住怒气,淡声说:“你也不容易,本宫不与你为难,你只管将那偷窥本宫的登徒子赶出皇宫即可!”
“多谢娘娘!”方将军没想到沈如兰竟丝毫不责怪,连忙拱手离开琉璃宫。
另一边,沈如兰将所有人都吸引到琉璃宫后,云姝与萧战尧很顺利的逃出了皇宫。
两人回到战王府时,却见战王府门前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禁卫军,正在拍打着大门。
云姝与萧战尧翻墙回到后院,两人将夜行衣脱下收好,正相拥躺下,便听到门外白莫同说:“王爷……”
静默!
“王爷!”
依旧静默!
那禁军显然是不耐烦了,狠狠一脚揣在门上,大门轰然被打开,却听到里面传来云姝的尖叫声。
“不怕不怕!”萧战尧将云姝搂在怀里,而后厉声说:“白莫同,你搞什么鬼?”
“王爷,属下是禁军教头范如期,今夜有人去皇宫行窃,并警告君上,说要将王爷杀死,属下这才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萧战尧推被起身,白莫同连忙走过去点亮的烛火,瞬间将屋里照亮,却见萧战尧拥着云姝,两人皆是睡眼惺忪的样子,身上也穿的极为单薄。
“别怕,我去看看!”萧战尧柔声安慰了云姝一番之后,起身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跪在地上的范如期,伸手便甩了他一耳光。
“知道为什么打你么?”萧战尧问。
那范如期心气还挺高,他倔强的看着萧战尧说:“属下不知!”
“本王若是没有女眷,你闯了便闯了,可王妃躺在本王身边,你这般闯进来于情于理都不合,若是本王正在行房,就不是赏你大耳刮子这么简单!”
萧战尧说罢,睥睨着那范如期。
“属下懂了,属下告退!”范如期被萧战尧打了一耳光,心里虽有不服,可这人是萧战尧,即便他心有不快,也无可奈何。
出门后,有个士兵不甘心,便在范如期耳边耳语:“将军,就这样算了么?”
“应该不是他,他若是冒着风雪跑回来,手脚定会冰冷,可适才他扇我一耳光时,手明明是温暖的,说明他们一直都在家里,赶紧走,若不然他真会要了我等的性命!”
那范如期说罢,领着人离开了战王府。
待人走后,萧战尧淡声对白莫同说:“去看看,他们有没有留下尾巴?”
“诺!”白莫同离去。
萧战尧与云姝将所有的东西整理出来,云姝见萧战尧眸色戚戚的看着那些书信,竟像是舍不得。
“王爷若是想留着,我们便留着!”说罢,云姝就伸手来抢那些书信。
萧战尧却微微侧身回避,他淡声道:“靳叔叔说得对,这些东西,万万不可留下!”
说罢,萧战尧双眼微阖,将那些书信连同无关紧要的纸笺,一同丢在火炉中,很快那些东西就被火舌席卷,付之一炬。
萧战尧再睁开眼时,眼里只剩下沉重的杀气。
云姝心里一惊,可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正欲开口说话,却被萧战尧一把搂在怀中,抱着她回到床榻上。
这夜,萧战尧将所有的热情都展现出来,带着云姝一同沉浮,尽管他什么都不说,可云姝知道,他是真的伤了心了。
翌日。
有消息传到战王府中,说昨夜君上偶感风寒,今日竟破天荒没有早朝。
听到这个消息,云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里全是冷芒。
萧战尧却站起身来,对云姝说:“我要进宫去探望!”
“王爷慢走!”云姝微微笑着说。
皇宫,养心殿。
昨夜在雪地里风流快活到大半夜,萧黎终是受不住,这一早上昏昏沉沉的,烧了好好了烧,竟断断续续一直不曾退烧。
今日的萧战尧,身着一身酱红色官服,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狐裘,步态稳健的沿阶而上。
“喂,你听说了么,昨夜君上在雪地里拉着一个宫女便临幸了。”
“怎么没听说,我还听说,君上口中一直喊着战王妃的名字……”
两个宫女窃窃私语,并未发现萧战尧靠近,待发现时,后面说话的那宫女已经被萧战尧一把扼住脖子,拧着她一脚踢开养心殿的大门。
正在伺候萧黎服药的荣威听见动静,吓得哎哟一声朝门口厉声吼道:“君上这里生着病,是哪个不要命的?”
看见那“不要命”的人,荣威心头一颤,吓得赶紧跪地求饶:“战王爷,奴才不知是王爷驾到,求王爷责罚。”
萧战尧将那宫女丢在地上,走到榻前给萧黎行礼道:“昨夜夜半,有禁军前去府上说有刺客进入皇宫,并说要杀了臣弟,君上还派人去保护臣弟,臣弟今日特来探望,却不知君上为何病了?是因为昨夜抓刺客太操劳了么?”
萧战尧语气平淡,不疾不徐,可萧黎却是老脸一热,昨夜他可是将君王的脸都丢尽了。
“嗯,昨夜染了风寒,你府上可还太平?”萧黎不自在的说。
萧战尧点头说:“这些日子都平安无事,多谢君上关心,不过……”
萧战尧话锋一转,忽然走到那宫女身边,将她扯到萧黎榻前,厉声说:“适才臣弟却听这小宫娥在殿外嚼舌根,说君上昨夜在雪地里扯着一个宫娥行房,口中还叫着云姝的名字,这等贱婢,乱嚼舌头根子,不但辱没的君上,也辱没了臣弟的妻子,臣弟爱妻如命,谁要辱没她,臣弟定杀无赦!”
说罢,萧战尧轻轻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那宫女的脖子便断了,而萧战尧优雅得像是抚琴一般,脸上笑意不减。
却不知为何,萧黎后背冷汗津津,只觉得浑身冰冷!
“还……还有谁,竟敢如此造谣生事,企图离间我们兄弟感情,荣威你去,将那些嚼舌根子的,全都给朕杀了,日后皇宫若是再听到这样的闲言碎语,诛九族!”
说罢,萧黎眸色沉沉的看向萧战尧。
萧战尧拱手道谢:“多谢君上体恤!”
“朕头晕乏力得很,你回去吧!”萧黎已经没有一点心力对付萧战尧,挥手将他屏退。
萧战尧拱手告退,走到永巷时,却听见掖庭传来阵阵哀嚎,萧战尧瞟了一眼,却见掖庭院子里,鲜血染红了整个院子,而院子里,横七竖八的摆放着二十几具尸体。
萧战尧闭了闭眼,大步离开皇宫而去。
自那次事件之后,萧黎许久不曾召见萧战尧,就连每年过年的家宴,萧黎也推病取消。
大年初一。
萧战尧一袭黑衣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飞扬的雪花发呆。
云姝一袭红衣从雪地那头袅袅而至,她一手撑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一手拉着昊天,微笑着走进萧战尧。
“孩儿祝愿父亲新年新气象,事事顺心,万事如意!”昊天拱手,一副萧大人的模样与萧战尧拜寿。
萧战尧伸手摸了摸昊天的头顶,柔声说:“父亲也祝昊天步步高升,幸福安康!”
言落,萧战尧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交给昊天道:“以前父亲不想你学武功,只是想让你一世无忧,可如今看来,只有学会功夫,你才能真正一世无忧,即日起,你同莫同叔叔学习武功,日后他就是你的师父。”
“哇,太好了,孩儿一定好好学习,待孩儿学成之后,父亲母亲弟弟妹妹都由孩儿保护!”昊天很早就想学习武功了,这会儿收到萧战尧送的匕首,简直高兴得飞起来。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孩子的一句话,将来有一天,竟会成真!
昊天拿着匕首,就迫不及待的找白莫同去了。
“不知,十三今日过的怎样?”萧战尧摸着手里的另外一个袋子,想来那也是每一年萧翼都会来讨要的红包。
云姝握住萧战尧的手说:“目前,对我们而言,没消息也算是好消息,通天阁那边一直没有停止寻找,我们会找到他的。”
“嗯!”萧战尧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由得有些绝望,时间太久了些。
“王爷,那人又来了,说是要给王妃拜年!”已经伤好痊愈的白玉同躬身站在雪地里,与萧战尧报告。
萧战尧拧眉:“他倒是不死心?”
“让他进来吧,既然他屡次来找,一直不给他机会,岂不是显得我们很没有礼貌?”云姝说罢,整理了一下衣衫,对萧战尧说:“王爷说是不是?”
“也对,将人带到偏厅!”萧战尧说罢,从云姝手里接过纸伞,两人并排着朝偏厅走去。
偏厅门口,白玉同带着那日救下的一家三口,刚好看见回廊上,云姝与萧战尧一黑一红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朝这边走来。
两人在飞雪漫天中行走,画面美得让人流连。
萧战尧拉着云姝走进,那男人拉着妻子女儿跪在云姝面前说:“小的刘壮给王妃王爷请安,祝二位新年新气象,新年行大运!”
刘壮?
呵呵!
云姝淡淡的看了那“刘壮”一眼说:“不必拘礼!”
而后取了一个红包让白玉同拿给那孩子:“新年,图个好彩头!”
“多谢王妃,我们一家能在金陵落脚,多亏了王妃相助,在下感激不尽!”说着,又给云姝磕头。
云姝与萧战尧相视一笑,眼波流转中,全是款款深情。
“不必言谢,举手之劳而已!”云姝说罢,不在开口。
那刘壮的妻子从来不曾开口说话,这会儿也是低着头,谁也不理,倒是那女孩,盯着云姝一脸怪异的看着。
云姝不以为意,却听那孩子说:“以后我要比你漂亮!”
“好,你多多吃饭长大了自然比我漂亮!”云姝柔声说。
那刘壮见状,吓得跪地磕头:“王妃,这孩子打小就不懂事,还请王妃莫要见怪。”
“她挺好的!”云姝含笑说道。
这时,雨荷从门外走进来,她轻轻的抖落风雪说:“王爷王妃,祭祖典礼已经准备妥当了!”
“小的告退!”那刘壮听了雨荷的话,不待云姝他们开口,就领着妻子女儿躬身退了出去。
待人走后,云姝与萧战尧一同朝祠堂走去。
“太正常了!”萧战尧点评。
云姝点头认可了萧战尧的话,确实是太正常了,所以让人觉得奇怪。
虽说一般的人,受了恩待,也有可能会表现出这样的殷切,可这人给人的感觉却总是不对,这种殷切里,似乎还夹杂着某种急切,就是那种想要跟云姝套近乎的急切。
“玉同,着人跟着他”萧战尧说罢,带着云姝,两人领着昊天便一起去了祠堂拜见。
从祠堂出来后,已经是午后了,从除夕下大大年三十一直不停歇的雪,竟也停了下来,天空还晃起了太阳,照的暖洋洋的。
雨荷提议去郊外走走,顺便看看云姝以前生活的地方,云姝想了一下,觉得那地方却是个清净养生的好去处,正好可以缓解一下萧战尧的疲惫。
一行人收拾好了行装,准备要出发的时候,却被一太监当街拦下。
“战王爷,君上有旨,命王爷携王妃一同进宫参加今夜的家宴!”那太监跪在雪地上,跪在云姝他们的马前面。
萧战尧拧眉沉吟了片刻之后说:“知道了!”
那人躬身退了回去,骑上马得得的离开了。
“那我们岂不是去不了了?”昊天觉得有些扫兴,便嘟着小嘴儿不说话。
云姝却忧心忡忡的看着萧战尧说:“只怕宴无好宴,这人清净了大半个月,只怕肚子里面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的坏水。”
“没事,我们就去会会他!”萧战尧现在极力避世,就是想息事宁人,可萧黎若真的要主动宣战,他也不见得会怕了他去。
没办法,一行人只得打道回府,准备入宫。
城西刘壮家。
这刘壮领着妻儿一路急奔,回到家中之后,便将那雪儿手里的红包抢到手中,厉声说:“小丫头,她岂是你能欺负的?”
“父……父亲!”雪儿明显很怕刘壮,眼睁睁的看着那红包被刘壮塞到怀里,却不敢去要。
刘壮恶狠狠的扫了雪儿一眼,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寒芒,他说:“大过年的,没什么大礼送她,呵呵,就送一份好了!”
“你要做什么?”那妻子终于开口了,她阴鸷的眸子盯着刘壮,眼里全是谨慎之意。
哼!
那刘壮淡淡的扫了妻子一眼说:“你以为,以萧战尧与林云姝的聪明,会没发现我们两有问题?”
“那怎么办?”妻子慌了。
刘壮看了眼神倔强的雪儿一眼,忽然伸手一把扼住雪儿的脖子,如同拎鸡崽儿一样的,手腕微微用力,就把那雪儿的脖子拧断。
可怜了那小女孩,连哼哼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人杀死。
妻子后退一步,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襟说:“你连我也要杀么?”
“只要你乖,我会留你一命!”刘壮说完,把雪儿的尸体随意丢在里屋的床榻上,便将妻子塞到柜子里说:“下一站会合!”
说罢,刘壮恢复平日老实巴交的样子,急匆匆的走出门去。
通天阁。
晓芳与林天鹏林云麒三人坐在后院的暖阁里真聊天,这些日子与林天鹏朝夕相对,晓芳竟觉得心态平和了许多,与林天鹏谈话时,竟有了几分云姝的端庄样子。
而林天鹏与云姝一样,对于晓芳口中的现代社会,也是憧憬不已,每每晓芳侃侃而谈,这位严谨了一辈子的大儒士,竟开怀大笑。
整个通天阁,因为他们几个的到来,而增添了不少的人气。
“叩叩叩”
听见敲门声,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的林云麒起身去开门,却见通天阁的管事沫儿姑娘身着一袭黑色罗裙,落落大方的站在门口,给林云麒行礼。
林云麒回礼道:“沫儿姑娘何事?”
“晓芳姑娘原本说了今晚偷偷回去王府与王妃过节,可适才王妃与王爷被宫里的太监拦下,今夜要去参加皇帝家宴。”沫儿微笑着说。
“如此,我们便留在通天阁中,待局势明朗了再回去吧?”晓芳说罢,脸上划过一丝黯然。
沫儿原本想与她说两句话,可一时间却不知怎么开口,只得拍了拍晓芳的肩膀说:“我们从未放弃过,,姑娘也不要放弃才好!”
“我不放弃!”晓芳点头说。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急急忙忙跑过来,附耳与沫儿耳语了几句,沫儿听罢,拧眉道:“可是真的?”
“确实,是同门中人说的,那人说王爷携王妃赴宴不能打扰,他们不敢决定要不要动手,这才到通天阁来请姑娘做主。”
沫儿思忖片刻后说:“自然是先救人,王爷要是见到他,定十分高兴。”
“是,有萧翼的消息了么?”晓芳见沫儿急匆匆抬步欲走,心里忽然就生出这样的感觉来,她急切的看着沫儿,沫儿沉吟了片刻后点头说:“是的,有消息,但是我得赶过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那你快去,快去!”晓芳激动不已的将沫儿推了出去。
皇宫。
萧战尧携云姝出席晚宴,能在金殿上有一席之地的王爷妃嫔,皆好奇的看着云姝,好像她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一般。
云姝倒是丝毫不介意别人的眼光,一路跟着萧战尧,该见礼的时候见礼,该沉默的时候沉默,端庄的样子倒是博得了许多王爷的好感。
大家寒暄得正热闹,却听大殿上的屏风后传来一阵唱喏:“帝后驾到,跪迎!”
所有人皆跪地,屏息以待。
一番见礼之后,各自回到席位上,不知怎的,云姝总觉得殿上有一道犀利的眸光盯着她,可她看上去时,帝后却又都如常。
云姝不动声色,与萧战尧温言软语,聊得很是开心。
而后,云姝感觉那眸光更加强烈了。
这时,八王妃忽然提着裙摆站起来,双手托着一个盖着红绸的托盘,她恭敬的行至大殿中央,躬身道:“臣妾手中有一套靳家打造的珠宝,敬献皇后娘娘,却不知娘娘可否满意?”
当那八王妃说起靳家时,云姝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萧战尧身上来,她淡淡的扫了一眼,坐上的人竟都觉得浑身一震,纷纷避开了目光。
倒是萧战尧,不甚在意的喝着杯中酒,甚至好心情的夹了一块酥糖放在云姝口中。
自来那些亲王王妃见到的萧战尧都是那般不苟言笑,寒凉肃杀的,乍然见到他这样温情,竟都有些不明其意的怔忡。
萧战尧将酥糖放到云姝口中时,云姝瞬间就收敛了眸光中的寒凉,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风情万种得让殿前所有的女人都黯然失色。
这时,殿上的萧黎轻轻的咳了几声,这才打破了殿上的尴尬气氛。
“君上,您还是不能饮酒。”皇后先是关切了萧黎一番,接着才笑道:“八王妃有礼了,靳家的首饰哪一件拿出来不是精品,本宫岂会有不喜欢的道理?”
那八王妃听皇后这样一说,立刻便喜笑颜开,将托盘交给荣威。
这时,坐在萧战尧下首的四王爷勾唇,一脸不屑的看着萧战尧说:“老六,那靳家与你关系匪浅,你怎的不去靳家替你的王妃要上几件体面的首饰呢?”
却如四王爷所言,与其他的王妃宫妃比起来,云姝确实显得十分朴素,一套淡黄色宫装,头上简简单单的带着一只祥云梅花弄步摇,连宫里的宫女,都比她体面些。
“四王爷是么?”云姝站起身来,微微的笑着说。
云姝这般对他一笑,四王爷心中不由得暗叹,这女子当真是国色天香,眉间那鲜红如血的美人痣,更是风情万种。
“你难道不该随着老六叫我一声四哥么?”四王爷强忍着惊艳之色,淡声说。
云姝却忽然冷厉的勾唇说:“我为何要称你一声四哥?靳家是靳家,与我家王爷何干,你在家宴上如此挑事,是想效法二王爷么?”
谁也没想到云姝会忽然从一个温柔得体的贵妇,转眼变成一个骂街的妇人。
大殿上一片安静!
所有宫妃王妃看云姝的眼神已经有了戏谑之意,只有沈如兰,含笑喝着杯中的酒,一脸惬意。
同时一脸惬意看着云姝的还有萧战尧和萧黎,两人的眼里都写着欣赏。
四王爷被云姝一番抢白,脸红耳赤的指着云姝说:“还道你林云姝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看来民间谣传皆不可信,一个无知俗妇,竟敢对本王指指点点?”
“王爷这话又说错了,不是我对王爷指指点点,是王爷对我指指点点,我只是很好奇,为何一说起靳家,王爷就如此敏感,难道王爷想利用靳家来做点什么?哦,我差点忘记了,兵权至今也没个去处,王爷若是眼馋,大可以去与君上要,若要为难我家王爷,哼!”
云姝将那“哼”咬得极重,她虽然没有开口放狠话,可那一个字,竟比所有的狠话还要让四王爷难堪。
“战王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四王爷不过开个玩笑,你如此不依不饶,可是在怪罪君上没有再将兵权交由战王?”皇后淡淡的看着云姝说。
云姝拱屈膝给皇后行礼,柔声说:“皇后娘娘觉得是我先挑事端是么?”
“大家都看见了!”皇后抬手,依旧温言笑着。
云姝也温言笑着,她移步走到堂前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群,淡声说:“即使如此,萧战尧,你站出来,我们今夜便在这里与君上请命,明日便启程离开金陵,去过闲散日子去,省得在这里碍了大家的眼。”
听了云姝的话,堂上一片抽气声。
萧战尧退隐,对他们而言,无疑又是一个魔咒,虽然他们如此不待见萧战尧,如此的希望他的兵权旁落。
可他们又不得不承认,兵权落入谁的手中,都不如在萧战尧手里有用。
萧战尧欲起身,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谁也没敢动一下,可萧战尧却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接着端着酒杯看着云姝。
“战王妃这是在要挟朕么?”萧黎坐直了身体,直勾勾的看着云姝。
是这个眼神,原来一直看着她的就是萧黎!
云姝风情一笑,对萧黎说:“我林云姝不是三岁小孩,动不动就要挟谁,孤立谁,君上觉得我是说笑也好,觉得我出言无状也好,我却是当真了的,萧战尧,你说对不对?”
“家有悍妻,焉敢不从?”被两次点名的萧战尧终于站起身来,走到殿前,站在云姝身边,一脸妇唱夫随的样子。
“这两年,萧国以迅雷之势壮大起来,臣弟绝对自己作为萧国大将军的使命也完成了,如今倒真是想与云姝过些闲散日子,君上若是准许,臣弟自当感激不尽!”
萧战尧的话,让所有人更加安静了。
萧黎眸色沉沉的看着萧战尧与林云姝,不知这两人到底为何这般,难道是看出他的目的了?
若真是如此,那他就更加佩服林云姝这个女人了,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打乱了他的部署,将所有人都牵着鼻子,朝她预订的方向走。
对此,他若是再没个说法,只怕又要被林云姝狠狠诟病一番。
“老四,家宴之上,你何苦说这些煞风景的事情,事端是由你挑起的,便由你给老六夫妻道个歉,然后家宴继续。”
听了萧黎的话,四王爷明显一震,他似乎也没料到这林云姝会用这样市井下三滥的办法打破了他们部署好的一切,更想不到,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竟好不犹豫的将他推出来。
可是,作为臣子,他又有何办法?
“今日是我出言无状,抱歉!”四王爷很是生硬的对云姝与萧战尧虚虚鞠躬,然后拂袖回到自己的座位。
云姝却端庄的屈膝给四王爷告罪:“今日我脾气也大了些,我家王爷这人沉闷,可对萧国却忠心耿耿,今日之事,你我各自有错,既然四王爷如此大度,我也不能落于人后,今日得罪了!”
相比起来,云姝的态度可就诚恳多了。
萧黎眸色沉沉的看着云姝,心里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为何,这样的女人,竟被萧战尧遇见了?
“陛下,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沈如兰保持着在萧国皇宫一贯的高冷,语气清淡的说完,竟也不等萧黎回答,便施施然离去。
萧黎似也习惯了沈如兰的冷漠,竟微笑着看她离去。
“我夫妻二人在此破坏了大家的气氛,臣弟这便带她离去,管束好了之后,再来与各位告罪!”萧战尧说罢,也拉着云姝离开了大殿。
待他们走后,萧黎忽然将桌案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地上,有些甚至扫到皇后的身上脸上,皇后吓得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
萧黎站起来厉声说:“一群蠢货,蠢货!”
言落,萧黎拂袖而去。
一场精心设计的家宴,被云姝的“无礼”,萧战尧的“无视”,沈如兰的“无趣”,生生的破坏。
回程的马车上,萧战尧兀自勾唇笑看云姝,云姝斜睨了他一眼,淡声说:“王爷很开心?”
“自然开心,娇妻如此袒护,真给我长脸!”萧战尧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明日,只怕你要落得个惧内的美名!”云姝挑眉看着萧战尧。
萧战尧也挑眉看着云姝说:“惧内就惧内吧!”
反正他也不在意!
想到自己在大殿上那一番胡闹,云姝自己倒是笑了:“与你合作很是无趣,若是晓芳,只怕今日那金殿上,会更有趣!” 废后云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