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要下手杀老六呢?”萧黎问。
萧翼的手顿了一下,他挑眉问:“君上是想试探我么?”
“你也可以这样以为!”萧黎回答的模棱两可。
萧翼勾唇浅笑:“我觉得君上不敢杀六哥,当然,君上若是不计后果的杀了他,萧国或许压根就不会怎样,可那是或许,君上敢赌,我也不惧,反正我这人到哪里都能过的很好!”
萧翼说罢,便站起来整理衣衫欲走,他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来说:“君上,我跟六哥最是交好,过去的那些年,我真没发现他有任何异心,不过,你们大人的事情,总是很难说的,君上若是真要杀他,记得把林云姝留给我,这个女人,我喜欢了九年,时间真是,太久了!”
言落,萧翼转身离开金殿。
萧黎眯着眼看着萧翼,沉声说:“这下,更有意思了!”
“摆驾琉璃宫!”萧黎说罢,便大步走了出去。
琉璃阁。
萧黎一手抓着沈如兰的柔荑,一边漫不经心的问:“萧翼在陈国做质子的那些年,与林云姝关系如何?”
“十三王爷啊?”说起萧翼,连沈如兰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林云姝不曾入宫前,他曾上门提亲,被林云姝婉拒了,这事当年在邑城也不是秘密,后来林云姝当了皇后,他时常在宫中走动,倒也没表现出很在意当年往事的样子。”
“若说,他还喜欢林云姝,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萧黎继续问。
沈如兰沉静如水的眸子看着萧黎,不疾不徐的说:“像林云姝那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会爱上她的!”
“好吧!”萧黎算是承认了沈如兰的话。
在萧黎低头的瞬间,沈如兰的眸子闪过一丝凝重,但一闪而过。
半个时辰后,萧翼去而复返,他站在萧黎面前问:“君上,靳家被人灭门,整个靳家大院被烧得精光,这是你做的么?”
“不是!”萧黎回答得很干脆!
萧翼眸色沉沉的看着萧黎说:“君上,玩火者,必自焚!”
言落,又大步离去。
萧黎站在宫墙上,看着远处映红了天空的靳家大院,淡声问:“荣威,你觉得,小十三这人性格怎么样?”
“陛下,十三爷是真想过安稳日子的人!”荣威没有过多的评价,只说了这一句。
萧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说:“你说,今晚上会不会有人来刺杀朕?”
“陛下,战王来不来,陛下都不会有事!”荣威说。
哼!
“我亲手养大的狼,终于要反扑了!”萧黎喟叹道。
战王府。
萧战尧坐在案上,听着白玉同报告火烧靳家的事情,听后,他浅浅的勾唇,笑着对正在走小衣衫的云姝说:“你说,他下一个会对谁出手?”
“萧翼目前是安全的,你身边亲厚的人也就这几个,接下来,应该就轮到我们了吧?”云姝没有抬头,始终细心的缝制着。
云姝缝好了一只衣袖后,很慎重的抬起头来说:“王爷,你今夜要不要去宜春楼买醉,顺便睡了那位名满金陵的花魁?”
听了云姝的话,白玉同差点一个倒葱栽,心说,这两位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还有妻子劝丈夫去狎妓的?
可云姝偏偏就这样做了,而萧战尧,居然一本正经的回答说:“既然娘子如此体贴,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玉同,收拾收拾,与本王去宜春楼!”说罢,萧战尧起身,淡淡的整理了一下衣袖,看也不看云姝一眼,就走出门去了。
可怜白玉同一脸受到惊吓缓不过来的样子,一直持续到他们步入宜春楼。
宜春楼大堂。
见到萧战尧出现在宜春楼,原本哄闹的大堂瞬间就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这位神话一样存在于萧国的人物,眼里多了些同情。
“哟,战王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老鸨子见状,挥舞着小手绢就朝萧战尧走了过来。
“听说你们楼里最近来了位倾国倾城的花魁,将人带来,今夜战王爷要与她把酒言欢!”白玉同将一袋银子交给老鸨子。
那老鸨子颠了颠银子的重量,立马笑逐颜开的说:“来人啊,将王爷引到天字号雅间,叫香儿姑娘快些梳妆,今夜接待王爷!”
香儿?
听到这个名字,萧战尧的脚步有片刻迟疑,但转瞬他又恢复常态,跟着龟奴朝天字号包间走去。
萧战尧一走,下面就炸开了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这战王爷竟也会来妓院狎妓,真是千古奇闻啊!”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据说,几日前,君上将战王在军中几个得力的住手都杀了,这不,树倒弥孙散,那该死的十三王爷竟马上撕破脸,跟战王爷闹翻了。”一个身材瘦小目光猥琐的男子说。
“就是就是,据说今天名匠世家靳家那场火也是宫里那位点的。”
“这算什么,我还听说,那位年前干了一件荒唐事,在雪地里临幸了一个宫女,临幸了就临幸了,他还不知羞的当着太监宫女的面,喊了人家战王妃的名字。”那瘦小男子说完,就呵呵奸笑了两声。
都是欢场上混的人,听了那人的话,堂上的各位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纷纷点头表示:“这战王确实冤屈,战功赫赫,到头来,身边在意的人都被弄死,我看,接下来就该到战王妃了。”
“对啊,所以他来狎妓,就再正常不过了,是不是?”
哎!
堂上再次陷入沉默。
这时,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走过来,一把抓着那瘦小男人的腰带,骂骂咧咧的提着就走:“你个小混蛋,跟个长舌妇一样,走走走,大哥带你去开荤去!”
两人走到僻静处,那大汉斜睨着瘦小男人说:“回家收拾你!”
瘦小男人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两人推开一扇房间门,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天字号房。
萧战尧淡然的坐在案前,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没多久,一个穿着玫红色薄纱的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虽说现在积雪已消,可这天气还是寒凉,这女子倒是勇气可嘉。
“早先香儿便听闻战王威名,今日得见,真是大开眼界!”那女子声音香软,苏媚入骨。
萧战尧淡淡的抬起头来,却没想到,却见到的人是她?
哼!
萧战尧在心里冷哼一声,这也算是这段倒霉日子里,最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没错,这位大名鼎鼎的花魁,就是当年神秘失踪的陈国皇后,田香儿!
“哟,陈国皇后?”萧战尧冷冷的勾唇说道。
田香儿与萧战尧有过一面之缘,见萧战尧指认她,她也不恼,娇笑着依偎到萧战尧怀里说:“王爷好眼力!”
“当年陈国国破,倒是谢谢你了!”萧战尧淡淡开口。
田香儿勾着萧战尧的脖子,大胆的坐到他怀里说:“听说战王爷家里那位,才是真正的陈国皇后哦?”
“你说宋清芳?”萧战尧开口。
田香儿眼里闪过一丝冷芒,而后继续娇笑,她伸手轻轻的抚摸萧战尧刚毅的下巴,淡声说:“我就说,我亲眼看着林云姝死的,怎么可能又多了一个林云姝?”
“为了让她看起来厉害一些,没办法!”萧战尧说。
“王爷就不怕,我将这些告诉贵国的君上?”田香儿故作惊讶的看着萧战尧问。
萧战尧伸手,轻柔的握住田香儿的下巴,可语气却十分冷厉:“你大可以试试看!”
“哎呀,王爷真是吓到人家了,怎么,王爷舍得放弃家中娇妻,到欢场来寻乐子了?”田香儿勾着萧战尧的衣领问。
萧战尧不说话,只是忽然将田香儿压在身下,勾着她的衣襟说:“不要与我说她!”
哈哈哈!
“看来,是真出问题了!”田香儿大笑不止。
“你很得意吧,不管是林云姝还是宋清芳,你都能从她手上抢到男人?”萧战尧强健的身体压着田香儿,田香儿只觉得内心一阵悸动。
她一直自命不凡,觉得一般的男人根本就配不上她,如今看到萧战尧,她倒是觉得,这萧战尧不管从长相还是气势,都足够匹配她。
“王爷会让我抢么?”田香儿将手从萧战尧的衣襟里面伸进去,抚摸他的胸膛。
萧战尧邪肆的笑:“我萧战尧如今骑虎难下,我忽然很想与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田香儿问。
萧战尧对着田香儿耳语一番,田香儿听后,娇笑着说:“王爷可真是狠心,这样对那宋家大小姐,只怕她要伤心死了!”
“你觉得,萧国的天下,该不该是我的?”萧战尧冷声问。
田香儿点头说:“这倒也是,不过,王爷的诚意呢,王爷总该让我看看吧?”
田香儿说罢,忽然翻身而起,跪坐在萧战尧的腰间,很是撩人的将她身上的薄纱褪到手腕处,漏出大片滑腻的肌肤。
萧战尧伸手扣住她的腰说:“那就让你尝尝本王的滋味好了!”
说罢,萧战尧将田香儿放倒,变成他压着田香儿的姿势,而后萧战尧慢慢俯身,一点点的靠近。
这时,田香儿忽然安静的闭上眼睛,瘫软在地上。
萧战尧冷厉的从她身上下来,举起酒壶倒在手上,对守在外间的白玉同说:“去弄个男人来!”
“好!”白玉同笑得一脸快意,很快就弄了个男人进来,萧战尧点绕了特制的香,在那男人鼻子下面闻了几下,将两人放在一处,学着晓芳的样子,用轻柔的语气说:“现在,你们都醒过来,你们面前的人,就是你们心里想要得到的那个人,你可以拥有他了,开心么?”
“开心!”两人都睁开眼睛,木讷的说,然后两人眼里也看不见萧战尧,开始亲吻彼此。
一场情事结束后,白玉同将那男人带走,萧战尧看着榻上玉体横陈的田香儿,脸上闪过一抹冰冷的笑。
“萧黎,一直都是你逼着我,我也送你一个大礼,我们慢慢玩!”说罢,萧战尧轻轻的将田香儿拍醒。
田香儿欲伸手搂住萧战尧,萧战尧却冷声说:“我有事要走,我安排好后,会让人过来,将你带到他面前去,到时候,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本事,田香儿,你是愿意再次变成皇后,还是愿意在妓馆被男人欺压一辈子,就全看你了!”
“王爷说话可算数?”田香儿恬不知耻的打开被子。
萧战尧眸色沉沉的看着她说:“美色对于我来说,没有半点用处,我们都一样,心里只有权势而已。”
“好吧!那我就等着王爷的好消息了!”田香儿有些恼怒的将被子盖好,目送萧战尧离开。
待萧战尧离开之后,田香儿才勾唇笑:“像我这样美丽的女人,就该当皇后!”
“你觉得,你能驾驭得了萧战尧么?”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田香儿咬牙道:“躲了两年,你终于还是现身了!”
“我只想提醒你,千万不要太过自信!”那人继续说。
田香儿悄然起身,一边穿衣一边说:“萧战尧现在无路可走了,只要进了萧国皇宫,我自有办法让他不敢戏耍我,至于你……”
田香儿没说完话,忽然大力推开门,可她朝门外看去,门口却空无一人。
“混蛋,又跑了!”田香儿将衣衫穿好,风情万种的扭着身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萧战尧夜宿妓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金陵的大街小巷,作为风暴中心,战王府却一派平和。
云姝体贴的给萧战尧端了一碗参茶放在他面前说:“王爷昨夜辛苦了!”
“你这小东西,让我去用美人计。”萧战尧一把将云姝捞到怀里,狠狠的啃了几口,才悻悻的放开她。
“不过,你大概想不到,昨夜与我做戏的人会是谁?”萧战尧挑眉看着云姝,就着她的手,让她一口口的喂自己吃东西。
云姝忽然浑身一震,就要从萧战尧怀里起来。
“别激动,我打算将她送到萧国皇宫去搅一段时间,你觉得如何?”萧战尧将云姝按回去。
云姝勾唇,冷冷笑道:“她入了萧国皇宫,只怕这皇宫清净不了了!”
“我已经提前跟沈岸打过招呼,沈如兰有了防备,倒也不至于会吃了她的亏,待女儿出生之后,你差不多也可以宰了她了!”
“她死在谁手里都是死,只要死就行了!”云姝忽然失去了杀田香儿的兴趣。
“那……就让她死在皇宫吧,也算死得其所!”
云姝回头看了萧战尧一眼说:“你觉得她会与你合作么?”
“她以为我没路可走,能再次进宫,比待在妓院好多了,她不会放弃这次机会!”这点萧战尧完全不担心。
哎!
云姝站起身来说:“接下来,该离家出走的人是我了,对吧?”
“娘子请随意!”萧战尧笑着说。
云姝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拿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往门外走去。
萧战尧象征性的追到门口,却被云姝狠狠甩了一耳光,她说:“萧战尧,你我之间,原本就是个错误,如今,这错误也该结束了!”
说罢,云姝领着雨荷,带着假扮成她仆人的大哥与父亲,包袱款款的离开了战王府。
一夕之间,战王府真的变成了一座空城。
云姝领着雨荷等人,原本想回去她之前的落脚点,谁知走在大街上,竟被贤王府的人拦下,被人强行带入贤王府。
云姝与萧战尧每次出手,都让人触不及防,就像这次,萧黎收到消息时,一脸震惊的看着细作,半天缓不过来。
“你说,他昨夜去了妓馆,而林云姝,今日大清早便离开了战王府,却被十三王爷带走了?”萧黎已经看不懂云姝到底在做什么了。
那人蒙着面跪在萧黎面前说:“回禀君上,确实如此!”
“林云姝,这个女人啊!”萧黎揉了揉眉心,挥手让人退了下去。
“陛下,这一切太巧合了,会不会是那两位布的局?”荣威看着萧黎,小心翼翼的问。
萧黎勾唇,阴鸷的眸子里全是冷冽的笑意。
“博弈么,就是要棋逢对手才有意思,来人,宣萧战尧觐见!”
“诺!”宫门外传来一声唱喏,这场已经抬到明面上来的博弈,正式拉开序幕。
宫里的太监来到战王府,门房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公公说:“只怕,王爷进不了宫了!”
“王爷的事情,岂是你一个小厮能做主的,给咱家让开,小心你的脑袋!”门房没了办法,只得开门让人进去。
可那人一进门,就看到满院子破碎的酒瓶,萧战尧提着大刀,衣衫散乱的在发狂,他双目赤红,眼里全是杀气。
见他这样,那太监吓得躲在白玉同身后道:“战王爷,君上有旨。”
萧战尧疾如电的飞身过来,一把揪住那太监的衣领,厉声说:“你再说一次?”
“这……这……”
“你再不走,可就要变成刀下亡魂了!”白玉同惋惜的说。
那太监哪里还敢逗留,挣脱萧战尧的桎梏,便连滚带爬的逃走,还没走到门口,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与他擦肩而过,瞬间他手里便多了一张纸条。
那太监离开战王府后,战战兢兢的打开那纸条一看,上面分明写着:“战王装疯!”
且不管他是装疯还是真疯,那太监哪里还敢再去招惹萧战尧,领着人就回皇宫复命去了。
勤政殿。
那太监将自己在战王府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给萧黎听,萧黎听后,拧眉沉思,心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到底要做什么?
这一番下来,他是真的乱了。
贤王府。
云姝坐在中堂的桌案上,秀气的吃着晓芳给她做的午饭,萧翼在她面前转来转去,急的不得了。
忽然,萧翼伸手握住云姝的双肩,抓狂的说:“林云姝,你们现在到底是再搞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你不是跟萧战尧闹翻了么?”云姝冷声说。
萧翼嘴角抽了抽,他努力平息呼吸,柔声说:“你就当我是神经病好了,你现在只管告诉我,你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做的事情,岂能随便告诉一个神经病?”云姝说罢,摆脱了萧翼的手,继续吃饭。
萧翼被云姝弄得无话可说,心情极度郁闷。
晓芳见状,一把将萧翼拉开,坐在云姝身边说:“其实,我也有点看不懂!”
“萧黎在逼王爷先动,王爷也在逼他先动,现在是在较劲,我们做所的一切,都是在逼萧黎自乱阵脚而已。”
云姝解释之后,晓芳算是有些明白了,她担忧的看着云姝说:“可若是他一直不乱,而且一直对王爷施加压力呢?”
“没关系,田香儿会帮我们!”云姝说。
“你说什么,田香儿找到了!”萧翼与晓芳同时开口,显然两人都受到了惊吓。
云姝点头说:“让她苟且偷生了两年,她也该为我做点事情再去死,才能报答我的恩情!”
晓芳与萧翼沉默以对。
三日后。
萧黎带领众王爷上百寿山祈福,这是萧国自来有之的传统,有祈求皇室成员无灾无病的吉祥之意。
说是祈福,其实也不过是萧家一众男子,一同上山泡温泉而已。
萧战尧与萧翼也赫然在列,两人“仇人见面”各自冷冷的扫了对方一眼,却没有任何交流。
萧黎看着两人,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最让人惊讶的,当属萧战尧,不过几日光景,这位玉树临风的萧国战神,如今落魄得让人不不忍直视。
虽穿着王爷的蟒袍,可那蟒袍上随处可见的褶皱,看上去像是从一堆被揉成一团的脏衣服里面捡出来的,一脸的胡茬也没打理一下,头上的冠玉歪歪斜斜,手中还握着一个酒壶,不时的往自己口中灌上两口酒。
“萧战尧,你是萧国的大将军王,你还记得么?”萧黎沉声说。
萧战尧斜睨了萧黎一眼说:“萧国如今国泰民安,君上成就一方霸业,而我还有与我一同征战沙场的那些将士,却因为一场无妄之灾死于非命,就连与我毫无关系的靳家也一夕之间被烧成灰烬,萧翼离我而去,云姝也离我而去,我,还是萧国的大将军王么?”
经萧战尧这般一说,萧黎恼羞成怒,指着萧战尧的鼻子说:“削你兵权,是因为你娶了林云姝这个不安分的女人,杀那些将士,是因为他们藐视朝廷,试图离间我们兄弟感情,靳家出事,不过是一场意外的走水,萧翼与你吵架,那是因为他还小,至于林云姝,她离开你,不过是因为你不洁身自好而已,你却将一切怪罪给朕?”
“兄弟感情?去他娘的!”萧战尧说罢,将酒瓶砸在萧黎的龙椅前,飞溅的瓷器与酒业,划破了萧黎的龙袍,也弄湿了他的衣衫。
“大胆,萧战尧,你枉顾君上威严,是想造反么?”萧治站起身来,俨然已经将他自己当成了萧国的下一个大将军王。
萧黎未动。
萧战尧从地上拾起一片落叶,忽然出手朝萧治脸上射去,萧治躲避不及,脸上被树叶划伤,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血痕。
“老八,别挑战我,我没那么多耐心!”萧战尧的意思很明显,若是再敢多言,死!
萧治被萧战尧眼里的杀气震慑,喏喏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连用手去摸一下自己脸上的伤口都不敢。
萧战尧淡淡的看着萧黎说:“君上可以杀我了!”
“你我兄弟一场,即便你拿刀架在朕的脖子上,朕也不会对你下杀手,只是老六,你这般活下去,就算是废了,来人,送战王回府!”萧黎一番语重心长之后,便让人将萧战尧送走,而萧战尧,从头到尾都保持着讽刺的笑容。
萧战尧走后,萧黎气得一句话没说,就转身进了他的龙清池,连衣衫都没脱,就直接跳了进去。
他需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他才能忍住想要派人立刻杀了萧战尧的冲动。
萧黎靠在水池里的假山上,心里的戾气却丝毫不减。
这时,假山后面传来轻微的惊呼声,萧黎见状,转过身去,迅猛的扣住那人的手腕,用手肘将人抵在假山上。
却见一个美艳女子,未着寸缕的贴在石壁上,她双手捂着唇,眼里全是惊恐之意,一对美好的酥胸在水波荡漾下,若隐若现。
见女子柔弱无助的样子,萧黎想也不想,便抓着她的腿,狠狠的抵了进去。
“唔,你……你是谁,你这个轻浮下流胚子?”女子柔弱无骨的小手胡乱在拍打在萧黎的胸口。
萧黎狠狠的动了两下,心里的火气因为这女人而消弭了许多,他勾唇邪肆的看着女子说:“你在朕的池子里,却问朕是谁?”
“朕?”女子喃喃重复,忽而张大嘴巴,惊呼道:“君……君上?”
萧黎冷冷的笑着,不顾一切的律动着。
“君上,奴家只是……奴家不是……求君上恕罪!”女子语无伦次的软弱,柔弱无骨的身体,让萧黎心中的戾气得以发泄。
他狠狠的贯穿着,一直到很久之后,方才停歇。
“呜呜呜,奴家还如何回去见丈夫,我丈夫会打死我的?”女子不敢捶打萧黎,只能嘤嘤哭泣。
萧黎已经许久不曾这样畅快,心里的魔鬼让他冷笑着,勾着女子的下巴说:“你跑到朕的龙清池里来,不就是为了勾搭朕么?”
“君上饶命,奴家不过是山上一户人家的小娘子,村里大部分人,都会从这个地方进来偷偷泡澡,奴家……奴家刚刚嫁过来不久,一时贪欢,就想着也来试试看,谁知这一来,就遇见君上,还被君上……”女子指着一处被稍稍掩盖的破洞,哭得好不凄惨。
她一边哭,一边状似不自在的扭动身体,两人如今坦诚相见,她这样扭动,让萧黎瞬间又着了火,不管不顾的抓着她,再次开始……
女子哭喊得晕过去又醒过来,被萧黎折磨到精疲力尽时,已是天黑。
萧黎却意犹未尽,命荣威拿个被子裹着她,放在马车上就一同回了皇宫。
待女子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皇宫之中,脸上勾起一抹娇媚的微笑,她用纤细的手指抓着身下丝般柔滑的床单,娇声道:“没想到,我又重新拥有这富贵荣华了!”
没错,这女子,就是与萧战尧交易过的田香儿!
战王府后院。
白玉同轻轻扣响书房的门,门内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说:“进!”
“王爷,田香儿已经顺利进入皇宫,药效也已经起了作用,接下来,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白玉同躬身说道
萧战尧轻轻地摩挲着手里的粉色小娃娃衣衫,柔声说:“今夜你化妆成我的样子,继续买醉。”
“诺!”白玉同朗声说道。
不多时,萧战尧轻装越过贤王府的高墙,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直接摸到云姝的院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掀开云姝的被子,将人牢牢拥在怀中。
云姝失笑:“王爷做贼做的很溜啊?”
“你与孩子可还好?”萧战尧不理会云姝的取笑,捧着云姝的肚子,温柔的轻轻抚摸。
云姝点头,回转过身体,埋首在萧战尧怀里说:“听萧翼回来说,你今日大闹百寿山,君上气坏了,竟不管不顾的掳了一个良家妇女回宫?”
“嗯,妇女是真的,但良家就难说了!”萧战尧亲吻了云姝的额头说。
云姝轻轻勾唇,柔声说:“他已经被我们逼到极限了!”
“军营那边,应该也已经被逼到极限了!”萧战尧淡声说着。
尽管萧战尧语气平淡,可云姝还是听出了他的不忍,她伸搂住萧战尧说:“血流成河非王爷所愿,待局势稳定之后,我与王爷一同去谢罪!”
“一将功成万骨枯,非你所愿,也非我所愿,明天的事情,交给明天!”萧战尧说罢,便灭了烛火,搂着云姝进入梦乡。
三日后,鹿州巡防营。
萧治坐在太师椅上,淡淡的看着校场下面的众将,语气轻漫的说:“萧战尧此前在军中留下的陋习,日后统统不许带到本王的军营中,这些是本王列举出来的,希望大家遵守。”
萧治说罢,就有一个参军走上前来,手捧卷宗,郎朗念道:“即日起,取消月例篝火宴,取消凡有战功者晋升一级之惯例,取消从每人军饷中扣除三文钱以做战后亡故将士家属慰问军费……”
那参军没念完,就有人站出来厉声打断:“八王爷,取消篝火宴我们没有意见,可取消因战功而晋升却是为何,还有军费是我们自愿扣除,只为日后我们战死沙场,亲人得到照顾,何故一并取消?”
那人此话一出,军中已然骚动。
那参军勾唇冷笑:“萧国上下制度严明,草民不得入仕为官,军营更应慎重,军费一事,你们想得倒是很好,你们每人扣三文,我们王爷和诸位将军却要扣更多,日积月累下来,我们王爷得损失多少银子?”
“他奶奶的,若是没有我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他算个劳什子的王爷?”有人大怒而开口。
接着,就有更多的人相应。
萧治冷冷的勾唇看着,凉声说:“一群莽夫,来人,给本王将作乱的,抓起来,杀无赦!”
萧治此言一出,人群中有片刻的安静,却不知谁喊了一声:“战王的下场尚且如此,我们又何故要跟在这群昏庸之辈身边,替他们卖命,兄弟们,不想被萧家当猪狗的,都跟着我占上为王去!”
那人振臂一呼,立刻就有人响应,纷纷拿出武器,将身边萧治的人制服。
萧治没想到在萧黎如此血腥的镇压之下,还有人敢反,气得拍案而起:“来,将这几个闹事的给本王杀了,杀一个,本王奖励十两银子,杀两个,本王奖励三十两银子,杀得越多,奖励越多!”
萧治的话说完,营中立马分成两派,两派兵戎相见,战争一触即发。
军中,不知谁先动了手,两方便开始厮打起来,萧治站在看台上,眸色凉凉的看着下面的人厮杀,眼里闪过的,何止是轻蔑如此简单。
很显然,那些作乱之人早已有了准备,缠斗了一番之后,他们直接杀出重围,朝东西南三个奔去。
军营暴乱很快传入萧黎耳中,听到消息后,他淡声问:“此次出走的人,有多少?”
“三万!”荣威回答。
“区区三万人,竟也想占山为王,来人,派兵去,将人绞杀干净,他们的父母妻儿,全都给朕杀干净!”
这……
“陛下,这祸不及妻儿,杀他们妻儿,恐有不妥!”荣威劝道。
“杀!”萧黎却不听劝告。
“诺!”荣威领命而去。
同时,军营暴乱一事,很快就传到萧战尧耳中,此时他正在贤王府中陪着云姝,看她做小孩衣衫。
白玉同将事情报告给萧战尧后,萧战尧淡淡点头说:“知道了,把那些人的亲属都安顿好了么?”
“回禀王爷,都安顿好了!”
萧战尧挥手,示意让白玉同离开。
白玉同刚走,萧翼便苍白着脸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抓着萧战尧的衣袖说:“六哥,真要这样做么,那些人会死得很惨的!”
“萧翼,你觉得你六哥是坏人么?”云姝放下手中的针线,柔声问。
萧翼摇头,他知道萧战尧不是坏人,也知道夺权路上,就是尸骨累累铺就而成,可他就是不忍心。
“我也相信他不会至他人生死于不顾!”云姝微笑着说。
萧翼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惊讶的说:“你的意思是?”
“到时自见分晓!”萧战尧说罢,便再也不同萧翼说话。
萧黎大肆抓捕兵变之人亲属的消息传入军营,加上之前萧治态度轻漫,军中已经很多人生出不满。
第二日,萧黎一道圣旨,要求日前站在萧治这方的人去捉拿叛逃之人,并交由萧治带队前往北边,此行萧翼带足十万兵马,想来萧黎是为了让他立威。
萧治往北十万兵马,其余两位萧黎亲信之人各自带兵五万,分别去东南两方向绞杀叛军。
敌我力量悬殊极大,萧黎坐等萧治凯旋而归。
可谁知,萧治等人带去的兵马,竟有半数以上的人阵前倒戈,反戈相向将萧治的人马打得屁滚尿流,萧治无奈只得仓皇逃回金陵。
就在这时,萧黎忽然收到战报,说之前在诛杀名单上却逃亡的卢德胜,几日前潜入洢水郡官邸,杀了驻守将军,将洢水以西当年陈国的土地全部收入麾下,已经自立为王。
收到消息时,萧国朝野震惊。
萧黎千防万防,一直防着萧战尧会煽动边疆诸国,逼他就范,可没想到,不知不觉中,萧国半数以上的兵力被人拉走,而整个过程,萧战尧袖手旁观,全然与他无关。
这就是萧战尧高明的地方,煽动兵变,他的兵自立成国,这一切的一切,都与萧战尧没有半点关系,他就这样袖手旁观,却夺了萧黎的半壁江山。
在萧国的百姓眼中,他依旧是那个被他萧黎欺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战王,所有的好处,都被他一个人占了去。
萧黎坐在琉璃宫中,将手边能丢能砸的东西全都砸完,而沈如兰却不动如山的坐在那些碎瓷片中,柔声说:“君上,如兰愿意替君上去与战王讲和!”
“不。朕不会妥协!”萧黎说罢,转身离开了琉璃宫。
沈如兰静静的坐在桌案前,喃喃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段日子,萧翼只要有不顺心,便习惯到这位梦香姑娘的院子里来发泄,今日也不例外,他大步走进来,一路将太监宫女屏退,一进门便将田香儿抱起来丢在榻上。
田香儿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却不动声色的配合着。
待萧黎发泄完后,他又毫不留念的起身走掉。
田香儿躺在榻上,冰冷如蛇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恨意,她倒是小瞧了这位萧国皇帝,虽然被她美色迷惑,可抽身也如此及时,甚至连话都不与她说。
“你想知道,为什么他这般绝情么?”这时,一个宫女端着托盘走进来,可她眼里没有丝毫宫女的谦卑。
田香儿眯着眼睛问:“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虽然在萧黎身边,可萧黎眼里,却始终只有林云姝一个人!” 废后云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