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乐呵呵地说:“哎呦,别好像被吓到了一样,我带你们去我家的祠堂看一看喽。”说完,阿姨就站了起来,带头朝着屋子的前门走过去。我和黑子连忙跑到后门拿起我们的鞋子,光着脚穿过大厅,穿上鞋子,一溜烟地跑过去跟着阿姨。
“阿姨,您家不是姓金吗?是不是您先生姓朱,是朱允炆的后代啊?”我一边跳着穿鞋,一边问。
“啊不是啦,我就是朱允炆嫡亲的后代啊,要不是朱棣当年篡权夺位,我现在就是公主啊!”阿姨笑眯眯地回答。
这也太不靠谱了吧,阿姨你忘记后来朱由检煤山上吊,宣统帝退位,中华民国成立,***宣布人民站起来这些小小的细节了么……
阿姨带着我们走街串巷,一路跟各种邻居打着招呼说:“南京博物院的小帅哥小美女来看看我们家的祠堂啦,对啊,就是来看我老祖宗建文皇帝啊!是啦是啦,早就跟你们有讲过啦。”
我心里觉得一万个不靠谱,建文帝的后代不是应该很低调的吗?哪有这样四处张扬自己的嘛。
我们终于来到一座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祠堂的水泥建筑面前,阿姨笑眯眯地打开门锁,推开了大门,带头走了进去。
跟着阿姨走进门内,屋子里昏暗的环境让我一时没能适应过来,等了一会之后,我才看清这里虽然没有什么祠堂的建筑风格,可面前明显是放了一张香案,上面堆放了诺干个看起来颇有年份的牌位。我和黑子走近仔细一看,中间的牌位写的是“故显始祖考金公讳让銮之位”。
黑子回头看看阿姨说:“金阿姨,这您家先祖名讳是称作上金下让銮吗?”
金阿姨笑眯眯地回答:“是啦是啦……”
我仔细地又看看,发现和这个牌位并排放着的那个牌位上,并不是写着祖妣,而是写着“故显始祖考黄公讳子澄之位”,难道说,这个家里并没有女性的族长,而是有两位男性族长,一个叫做金让銮,另一个叫做黄子澄?黄子澄这个名字我似乎有点印象,到底是谁呢?
金阿姨很大方地让我们用手机拍了她家祠堂的照片,带着我们一边往回走一边说:“你们是不是很奇怪啊我们为什么姓金哦?那个时候我们先祖建文皇帝打仗不行的嘛,被后来永乐皇帝一下就打跑了,跑了之后呢,家里的先祖朱允炆就在海里挂掉啦,啊那个黄子澄哦,是我们家祖先的老师啦,他带着我们祖先的儿子呢,就划船来了台湾啊,啊当时永乐皇帝满世界在找我们家先祖,排位上写朱允炆三个字不是脑壳坏掉么,那就给他改成金让銮啦,金銮殿我们家不要了,让给你好了!”
在金阿姨一片啦啊呢嘛的解说中,线索渐渐明晰起来,听起来也十分的有道理——建文帝朱允炆可能是在海上遇难了,他的子孙来到了花莲,在父亲的老师黄子澄的带领下,隐姓埋名生活在了这里。
“金阿姨,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先祖身边有没有一个姓来,叫来安之的呢?”我一定要问清楚这个问题。
金阿姨仔细回忆了有好一会才回答:“没听过耶。”
“那,您有没有听过太祖神器这个东西?”黑子追问。
金阿姨笑了起来:“哎呦,这个我有听过哦!”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抓住了金阿姨的手:“阿姨你知道?你见过吗?”
金阿姨拍了拍我的手,说道:“不要辣么紧张,家里的老人是跟我说过有这个东西啦,说是靠这个东西才逃到台湾来的,可是这个东西后来不知道哪里去了,就只剩下个故事了哦。”
经不住阿姨的热情,再加上阿姨家的民宿还空着,我和黑子一人租了一间屋子,准备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了。晚上吃完饭,黑子一个人跑到了屋子的天台上,喝起了当地产的啤酒。我提着一兜莲雾,也跟着走了上去。
“我刚刚查了黄子澄,跟金阿姨说的有点对不上,黄子澄是被朱棣杀了的,不可能带着朱允炆的后代逃到台湾来。”黑子似乎背后长了眼睛,知道是我。
我耸耸肩膀:“你也别太相信史书,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惜啊,阿姨这里没有什么来安之的线索,算是白来了。”
楼梯上一阵脚步声,金阿姨拿了一大盘西瓜走了上来,热情的招呼我们吃西瓜。黑子不甘心地问:“阿姨,您家除了捐献的金刀之外,还有什么其他文物,能给我们拍照的吗?”
金阿姨笑着摇摇头:“哎呦,你看,这个民宿里只有我一个人,你猜猜为什么呢?”
虽然答非所问,我还是很配合地问道:“为什么呢?”
金阿姨说:“那是因为我家的孩子啊,都移民去了澳洲啦!家里原来是有些文物什么的,我让他们全部带走了。”
啊……好吧,去澳洲的机票好贵,我追寻真相的路被金钱打败啦!
半夜的时候,我被隔壁一阵子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了。虽然现在我再也不做被淹死在大海里面的梦,可睡觉也变得警觉了起来。隔壁照理来说应该是空的,谁半夜三更在那里呢?迷迷糊糊的爬起来之后,我轻手轻脚打开了房门,赫然发现黑子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光着脚也在看着我隔壁的那间屋子。那屋子的窗子里透出可疑的白色光线,像是手机上带着的电筒发出的。黑子手里拿着根棒球棍,我回身就到屋里操起了一把折叠椅,慢慢走近了那间屋子。
黑子摸到了墙上的电灯开关,猛地打开了灯,屋里的人吓了一跳,我们也吓了一跳。屋里的两个大汉居然是达达和老黄!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黑子放下了手里的棒球棍,看了看我手里攥着的折叠椅,不忘调侃我:“你还真是喜欢用折叠椅啊!”
老黄有点尴尬地看了看达达,达达爽快的回答:“小齐雇我们来的。他怕你们是知道了太祖神器的下落,让我们俩悄悄跟着你们来的。”
我翻了个白眼说:“你们想吓死我,还好黑子住我对面,不然我一个人会被你们吓出精神病来的。你们半夜三更在这翻什么呢?”我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可是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黑子叹了口气说:“小齐让他们来找的,当然是太祖神器了。这个东西我们下午已经问过了,这家的主人虽然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说是很久之前就不见了。”
这个时候,我猛地觉察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了。这个民宿里只住了我和黑子两个人,那么我们现在四个人在这里大声讲话,金阿姨怎么没有上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俩夯货不会把金阿姨给怎么样了吧?
“这民宿的老板娘呢?你们把她怎样了?”我觉得笑眯眯的金阿姨是个很可爱的长辈,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老黄憨憨地笑了一下说:“没事没事,我们让她多睡一会,睡好一点,明天一早醒来,啥事都没有。”
“你们保证她没事?”
“向***保证!”
我看着他俩这样子,估计也是啥收获也没有,就顺口问了一句:“那你们找到了吗?太祖神器?”
达达摇摇头:“我们从他家一楼找到这里,上上下下翻了好久,根本没发现一点点蛛丝马迹,我都翻到他家的私人信件了,都说的是一些家务事。”
私人信件?我凑过去一看,原来是金阿姨家移民澳洲的儿子女儿哥哥侄子写来的贺年卡。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金阿姨今天白天说过,她家的很多祖传的东西都给移民的亲戚们带去澳洲了,会不会这个小齐一直要找的太祖神器,就在澳洲她哥哥或者她儿子女儿家里?”
达达老黄和黑子同时举起自己的手机,给所有贺年卡的邮寄地址拍了特写。
这一个晚上,我睡得极为的不踏实。老是在担心金阿姨的安全,虽然老黄和达达向我保证她不过是被吃了点安眠药,我的良心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在充满了歉意的清晨时分,才算真的睡了过去。
咚咚咚咚,大力的敲门声把我从短暂的深度睡眠里面惊醒。我差点从床上吓掉了下去。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谁啊” 金陵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