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世祁最近有些困惑难以得到疏解,因为白莲华。
他觉得她最近有些古怪。
去了白家几趟发现那些仆从的面孔很是眼生,当然他的第一想法是小五动手了。
不过这个小小的不一样,并不让他介怀。
真正让他介怀的是白莲华。
她有了些许不一样。比如,吃饭的时候,吃得特别快。像有人抢饭似的,当然礼仪规矩还在,若是着急得连筷子都不用,直接上手那才真要让他捉急,坐立不安,甚至怀疑白莲华被人换了芯子,唔,就像小五那般。
吃饭快,走路更快,好几次一起在走廊闲庭信步,可身边的白莲华那哪是什么散步,他老怀疑自己看走了眼,她脚下怕是踏着像那唱本里头说的哪吒小太子脚下的风火轮一样的东西。
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实在让他瞠目结舌,哭笑不得。
说起那唱本,小五老说那是剧本,那是一出名叫西游记的戏剧。
当时一直以为是小五写的,他就特别好奇,小五的脑子怎么有那么些个稀奇古怪的想法?
可小五非说那不是她写的,那是一个叫什么的神仙写的,就刻在他们小时候经常去玩耍的后山上的一块石碑上。
小五非说她脑子好,看过的东西就一直记得,觉得故事很有趣,觉得自己一个人玩实在太无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干脆让大家一起来看这个故事,才把剧本给了蒋家。
简直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们家后山他也常去玩,就从来没见过什么刻了字的大石头。
不过既然小五这么说,他也只当听着了。
这一个月来,从元宵那日算起至今,梨园那头天天坐无虚席,他倒是和白莲华连着去了好些天。
他想起先前柔弱得惹人怜惜的白莲华,又想起在梨园因为三打白骨精而情绪起伏跌宕不平的白莲华,心里确实有些异样,那股异样越来越让他不安。
可要临近科考,又觉得自己实在荒诞,只怕是紧张的心思在作祟,这才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想到这里,余世祁呼了一口气,自然没有再多做他想。
才下心头却上眉间,不对,说起来还有个古怪之处让他着实摸不着头脑,白莲华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和小五好上的?
咳咳,他不是那个意思,他的意思就是,原先不怎么亲近的两个人,最近时常在一处玩,还是白莲华主动天天去公主府报道的,这着实让他吃惊,对白莲华大为改观。
当然,也不是说这样的白莲华不好,若是,她和小五相处得来,他这里自然不用多做余事。
“大爷,这是您的糖方糕。”
随着一声苍老的声音,余世祁方醒过神来,自己今天是路过此地碰巧遇到了一个卖糖方糕的小摊,猛地想起那一年阿娘最喜欢这个味道,小五也念念不忘这个味道,从他们在蜀地出来到现在,一路上都没遇到过糖方糕。
这次本想着要带点到小五那里让她和白莲华一块尝尝,却不知思绪怎么转的,竟然转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余世祁从腰间解下了钱袋子,将里头的一个银子递给了卖糖方糕的老人,他接过余世祁递过来的银子,不用数,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恐怕不止能买他一点糖方糕,就是买下他的摊子都绰绰有余。
他做了一辈子的糖方糕,做的是小本买卖,他老子在世时,用棍子让他知道了,小本生意都不容易,老实本分地诚信经营才能站得住脚,所以他自然是不能接下这个。
余世祁可不管卖糖方糕的老人在后头不停地喊着“大爷,多了,多了!”。他只管大步向前走,急急地离开了闹市。
这边公主府里的小凉亭,宁远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小凉亭里的栏杆石凳上,见余小悦正对着外头的树发着呆。
压根像是没听到她刚刚说的话的样子。
宁远这回卯足了劲刷存在感,用手推了一下余小悦,道:“姑娘,你在干嘛?”
余小悦不理她,继续想自己的事情,三哥的事情瞒到了科考过后,也就要揭开宁远的面纱。
三哥只会有两种反应,一个是失声痛哭,伤怀一阵子,然后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生活,但这创伤怕是好不了了。
第二个,没有任何过激反应。毫无情绪表达,这种恰恰让她有点害怕。这比前者还要让她心慌。
“姑娘!城王爷来了!”
余小悦一呆,忙转向宁远望过去的方向,定神一看,那边空无一人,余小悦咬了咬牙,却又假装没事人,回到石桌那头去倒茶,自斟自饮了起来。
宁远忙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笑嘻嘻地讨好道:“姑娘,真生气了?”
余小悦睨了她一眼,笑容可掬地来了一句,“你看我像生气了的样子?”
是,程钰近来是在忙着其他事,但这并不意味着余小悦不知道外头的事,程钰和她有书信往来,都是由渔樵直接转交,双向联系,红丸案的爆发,将徐家连根拔起,还牵出了许许多多东西,这里头就包括五皇子府上那个打着给五皇子治病旗号的所谓大夫,闻人铭。
甚至查到了他和般若那边圣母皇太后的渊源,在这中间,还牵出了一个甘霖计划,最近他们正在和般若皇帝对接,只有知道那边的意愿,才能想办法把甘霖计划彻底击溃。
这些事余小悦知道,不过在她这里,余世祁参加开春科考的事情才尤为重要。
“姑娘,我实在讨厌这些所谓仙气飘飘的裙子。”宁远自顾自地回归到了吐槽这件正经事上,“拖拖拉拉的,一点儿都没有我的劲装方便,真是气人,说话还要轻声细语,我已经尽量温柔了。还有还有,吃饭,哎,为什么不让我吃饱。。。。姑娘,你说就喝那么几口汤就能管饱?最烦的是,三爷他老牵我的手。。。。”
余小悦终于受不了宁远那犹如机关枪突突突的吐槽,直接喊“cut”,宁远在纠结于“cut”到底是哪里的官话的时候,余小悦解惑了,“你给我坐好了,这像个什么样?”
“不是,姑娘,我还要假扮白莲华到什么时候,她人都死了,到时候,你上哪儿给三爷找一个白莲华!” 慕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