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远拿了一本书坐在安暖床边,静静地翻着书看。
安暖心里有事,睡到这个点就不自觉地醒来了。一睁眼就看到萧墨远修长的腰身,微微靠在一把椅子上,白色的衬衫略有些修身,将腰身拉的更长,线条流畅好看到让人窒息。
窗帘紧紧地拉着,看不到外面的状况。不过他旁边的灯亮着,橘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的温润的侧脸仿佛渡上了一层淡淡地金色,睫毛微微一颤,像两把密长的小刷子。
不过再过多久,不管经历多少世事。安暖的心微微收紧,放在被子中的手掌也收拢在一起。萧墨远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呼吸,都对她有着致命的诱惑。
在这个世上,怎么可以有这样一个人。这样吸引自己,毫无理由毫无原因。
“你醒了。”萧墨远一抬头,看到安暖漆黑地眼眸,连忙放下书道。
安暖收回目光中的痴迷,轻咳一声坐起来问:“什么时候了,为什么不叫我。”
“还差两分钟。”萧墨远给她看了看手表。
安暖揉了揉头发,从床上起来。
已经长长的头发被她揉的像个鸡窝似得,不过她也不在意。一边揉着头发一边往浴室里走,还跟萧墨远吩咐:“帮我准备要出去穿的衣服,我洗完澡我们就出发。”
“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我让酒店准备了。马上送过来,你先去洗澡,出来后就可以吃了。”
安暖没回答,很快浴室里响起哗啦啦地水声。
萧墨远将她要穿的衣服找出来,打开浴室的门,给她放进去。
隔着一层玻璃,只能看到一块肉色。萧墨远看了一眼,便连忙别过脸出来。
浴室里的温度因为水温的缘故不断上升,哪怕只是进去一下,都觉得口干舌燥。身体的温度慢慢上升,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叮铃铃。”门铃响起。
萧墨远赶紧轻咳一声,将门打开。
是酒店服务员过来送晚餐,萧墨远接过来后放到茶几上,安暖就已经洗好澡出来了。
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桌子上的晚餐,说实话,睡一觉醒来后还真觉得有些饿。
她也不客气,坐下来便吃。
萧墨远看着她还湿这的头发说:“头发还湿着呢,先吹干了再吃,不然容易感冒。”
“不用,一会就干了。”安暖是真的饿了。
来之前没吃饭,又错过了中午饭。这一会,饿得她几乎前胸贴后背。偏偏萧墨远点的又都是她最爱吃的,而且比较清淡,这个时候让她放下筷子,她哪里肯。
萧墨远无奈,轻叹口气,走进浴室里拿了吹风机出来。坐在她旁边轻轻地给她吹头发,害怕水汽飞进盘子里,还给她用毛巾使劲地擦干,才又给她吹。
安暖享受着他的服务,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的时候。
那时候萧墨远也曾给她吹过头发,虽然嘴上从不愿意说那些贴心的话。可是如果她没有把头发吹干就睡觉,他是一定会坐在床边给她吹干的。
除了吹头发,还有很多很多事。
其实现在想来,萧墨远除了嘴上没有承诺外,为她做的事情却是很多。
能记住她爱吃什么,喜欢和温水还是热水,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会给她吹干头发,会帮她把东西归位……。
若是没有这些细节,她又怎么会慢慢地爱上他,爱的不可自拔。
可是,为什么这一切都不能继续下去。哪怕不爱她,也可以假装一辈子的温柔,为什么最终还是要将她抛弃。
“不必吹了,你吹的我头皮疼。”安暖突然生气起来,啪的一声放下筷子站起来离开。
萧墨远一怔,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这一会又怎么生气了。
不过他也没问,问了她估计也不说。
等她换衣服的时候,他就将这些收拾好,然后打电话给酒店的服务员过来收拾。
等安暖换好衣服,他果然都准备好了,连安暖要背的包都给她拿到门口。
安暖的心里又不禁一阵烦躁,他了解她,对她所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知道她下一秒要做什么,知道她吃什么口味的东西,知道……知道她所有的一切,让她心烦意乱。
“这些东西我都会自己准备,你只需要等待我的吩咐,不需要提前为我做这些。”安暖冷冷地呵斥。
萧墨远蹙眉:“怎么?我准备错了吗?”
“没错,就是因为没错我才不想让你准备。因为我会怕我自己太习惯,反正三个月后,你还会离开。”安暖烦躁的想要咬人,一生气将心里的那些话全部说出来。
萧墨远一怔,眼眸深邃地看着她。
安暖冷笑说:“怎么,我说错了吗?难不成萧教授,还打算给我当一辈子的助理?”
“当然不是,你说的没错,三个月后我会离开。”萧墨远缓缓道。
安暖:“……。”
咬了咬牙,恨不得伸出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讨厌,这么令她恨不得杀人。
“安总,您来了。”王经理已经在约好的地方等候。
看到安暖过来,他连忙迎上去。不过看到安暖的脸色不禁一怔,又小心翼翼地问:“安总,出什么事了?您脸色不大好。”
“没什么,出门碰到一只狗,被吓到了而已。”安暖瞥了萧墨远一眼冷冷道。
“哦,这里不比A市,小地方。野狗也多,下次您要小心。”王经理一听,连忙安慰道。
萧墨远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跟在安暖身边。
安暖虽然跟王经理说话,可是萧墨远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她眼里。她就是故意那么说,故意让萧墨远生气。
像萧墨远这样心高气傲的人,给人做助理已经折辱了他。现在又被她暗示骂做野狗,她就不信他这么聪明的人,会听不出来。听出来后,难道就不会生气?
但是他这副叹息又包容宠溺地表情是怎么回事?安暖气得咬牙,没看到萧墨远生气,自己却几乎气个半死。
要不是王经理和闫律师在这里,她都恨不得揪住萧墨远的领子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位就是老板嘛,挺年轻的,还是个女人。”
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伙人嚣张地走过来。为首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脖子上戴着一根比大拇指都粗的金项链,明晃晃地特别扎眼。
安暖皱眉,心想这就是对方企业的老板?怪不得说是地头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物。
“安总,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朱总。”
“朱总,这是我们安总。”
王经理站起来,给两位介绍。
朱总伸出手要跟安暖握手,安暖拧了一下眉,实在是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不过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不太情愿地将手伸出去。
只是有人比她更快一步,握住朱总的手说:“你好,我是安总的特助。”
朱总的脸色果然瞬间难看了许多,看着安暖的眼神更加不悦,充满了阴毒。
安暖坐下来,瞥了萧墨远一眼,也没有责怪他擅作主张。
反正跟这个朱总也不是谈合作,就算现在关系打的再好,等一会为了利益还是会剑拔弩张。
果然,一坐下来两方就这个赔偿金的事争论不休。
这个朱总看上去五大三粗没什么文化的样子,可是嘴皮子倒是也挺溜。尤其是带了一个什么律师,唇枪舌战不在话下。
当然安暖也不好糊弄,伶牙俐齿的让朱总恨不得掐死她。
就连萧墨远都有些吃惊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现在这么伶牙俐齿。并且思维清晰,丝毫利益不让。怪不得一年的时间,原本那个只能温饱的公司,被她把业绩翻了几十倍。
“朱总,我想你还没明白现在的形势。不如看看这个,看过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坚持。”安暖让闫律师将搜集的证据给他看。
朱总看了果然脸色大变,气急败坏地看着安暖说:“你居然敢……你想找死吗?”
“我不想找死,我只想好好地把这件事解决了。如果朱总肯配合合作,我很高兴,这些东西我也没兴趣。可是朱总非要一意孤行,那我也只能破釜沉舟。毕竟我只是个商人,朱总让我付出两倍的代价收购早已定好的事,我想不管是谁,都不会高兴。”
“好,算你狠,算你狠。”朱总生气地撂下狠话。
拿过合同刷刷刷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又生气地将笔往桌子上一扔,冷哼一声带着人离开。
安暖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得意地勾了勾唇。
王经理对安暖竖起大拇指说:“安总,您果然厉害。我谈了这么久的事情都没谈成,您一过来马上就解决了。”
“像这种地痞流氓贪得无厌,如果我们不给他们点狠得。以后就别想再在V市立足,他们早晚还是会找我们麻烦。”安暖道。
王总点头,对安暖越发佩服。
事情解决完,王总要请安暖吃饭。不过被安暖拒绝了,说自己还有事,明天一早就回A市去,让王总不要客气。
王总和闫律师只好送他们离开,安暖回到酒店后又开始跟小陈开视频会议。开了两个小时,才把电脑放下。
白天睡了一觉,现在倒不觉得困了。
她一抬头看到萧墨远坐在她不远处看书,这时候才发现一个问题。
她居然只订了一间房间,也就是说,今天晚上萧墨远要跟她睡在一起。
“咳咳咳。”安暖轻咳两声。
萧墨远抬起头,马上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说:“喝点水吧!”
安暖皱眉,对于他这种知冷知热的照顾十分反感。接过水杯重重地放在一边说:“你倒是挺称职,不知道照顾林小姐时,是不是也这么尽心尽力。”
“照顾她是为情,照顾你是因为工作。”萧墨远淡淡地道。
安暖咬了咬牙,恨不得将一口牙咬碎。
霍的一声站起来,抬着头逼近他的脸说:“你不觉得,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萧墨远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安暖却步步紧逼,再次逼上去道:“当初……为什么把我扔下,扔在那个陌生的地方。还阻止我回国,是因为林语吗?是因为她的缘故吗?”
“是。”萧墨远毫不犹豫地回答。
安暖的脸瞬间变得刷白起来,虽然心里早有猜疑,可是亲耳听他亲口承认。那种感觉,如万把钢刀一般插在身上,身上每一处无不疼痛,痛的撕心裂肺。
“好,萧墨远,你倒是敢作敢当,可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你要……。”
“安暖,我们的相识本来就是一场错误。是我的错,不该让错误继续下去。林语……她犹如午后的山茶花,带着温暖走进我的生活。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温柔乖巧地妻子,而不是浑身长满利刺的你。”
“那我的利刺是为谁而长?如果不是因为你抛弃我,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安暖大喊,这一刻差一点昏厥过去。
“你从来就是这样的人,不是因为我抛弃你才变成这样。难道,你要把这一切都归结到我身上吗?”萧墨远皱眉道。
安暖怔怔地看着他,眼眸里充满了雾气。
萧墨远叹息一声说:“你的性格从来都是这么尖锐,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可是你为了报复萧云浩,为了报复萧家你都做了什么?不惜从我那里偷照片给林哲丞,不惜利用我的关系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不喜欢和林哲丞、林哲瀚这些伤害过你的人合作,这样的你,从来都是不安分的。我要不起,也不合适。”
“所以……原来你都知道,只是视而不见,看我越走越远。走到你不愿意触碰的地方,然后就抛弃?”安暖苦笑,她以为她曾经天衣无缝,他曾经对她所有的一切包容。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他看着她犯错误,却不提醒。只是为了现在告诉她,你触犯了我的底线,所以我们不合适,我要和你分手。
“我不想有一天,你也这么恨我,不死不休。”萧墨远缓缓道。
安暖突然抬起头冷厉地说:“现在我和你就是不死不休,萧墨远,你抛弃我,让我这么痛苦。凭什么你就要过得开心,和喜欢的人白头偕老。”
“安暖。”
萧墨远皱眉地呵斥一声,他没想到安暖说完那番话居然踮起脚咬上他的嘴唇。
他手忙脚乱地将安暖推开,安暖却像是拼了命似得。抱着他不肯松手,最终两人倒在床上,气喘吁吁地望着彼此。
安暖突然哭起来,刚才只是眼眸里有一层水雾,却不曾哭泣。
可是这一刻,她却哭起来。
心里莫名地悲伤,难过的不得了。
从一开始回国气势汹汹地回来,她都不曾想和萧墨远彻底了断。所做的努力全都是为了有一天,可是站在最高的地方,让他仰望,让他来到自己身边。
但是现在……。
明明两个人面对面,紧紧地贴在一起。却像是咫尺天涯一般,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萧墨远就像她手里的沙一样。握得越紧,流的越快,根本不受控制,根本无可奈何。
“到底要怎么样,我们才能回到从前。”安暖哭泣着问。
萧墨远沉沉地看着她哭红的眼,心中突然涌出一股难言的悲哀。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最终将她的眼睛捂住说:“安暖,抱歉。”
“我不要听抱歉,不要听。”安暖任性的哭叫起来。
可是最终,还是从他身上慢慢起身,擦了擦眼泪跑进卫生间。
这一晚萧墨远睡在沙发上,安暖在床上睡着。
两人明明彼此那么近,可是心里都明白,心已经离的很远很远。
第二天一早,安暖起床,又恢复女强人的凌厉气势。
仿佛昨天的任性哭泣,小女儿态都只是一场梦而已。看萧墨远的眼神,也恢复了以往的淡漠疏离。
“今天我们就回A市,你帮我准备好早餐。”安暖冷冷地吩咐。
“好。”萧墨远点头,等安暖洗漱过后,早餐已经摆在桌子上。
吃过早餐,安暖又跟王总和闫律师通了话,让他们留下来继续处理接下来的事宜。有事情给她打电话,凡是不可太软弱。
打完电话后司机就过来接他们了,两人一起下楼上了车。
车子很快离开V市。
安暖上了车便闭上眼睛假寐,萧墨远就在她旁边。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什么都没提,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对萧墨远也视而不见,仿佛身边待着的是空气。
她不说话,萧墨远也不出声。
车子在飞速行驶着,可是车子里却鸦雀无声,一根针掉地上估计都能听得见。
不过……。
就在安暖假寐着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车子一个急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
安暖一惊,身体不可控制地往前冲去。
幸好萧墨远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才没有让她狼狈地撞在前面。
“怎么回事?”萧墨远沉声问。
司机回答说:“不知道啊,一辆车突然冲过来,别在我们前面,把路挡住了。”
萧墨远朝前面看去,果然前面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在他们前面停下了。
萧墨远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赶紧朝后面看。后面也追上来一辆面包车,也在他们身后停下。
而面包车的车门已经打开了,从里面下来几个穿着黑背心,手里拿着棍子的强壮男人。
萧墨远立刻对司机说:“赶快把车门锁死。”
松开安暖,他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
安暖已经被吓懵了,等反应过来后,司机就像把车子挪开开出去。
但是前面黑色桑塔纳上也已经下来人了,拿着棍子砰砰砰地敲他们车子,大有要把车子砸了的架势。
司机欲哭无泪,知道跑不了了,回头对安暖问:“安总,该怎么办?”
安暖也有些发懵,她不管再强势也是个女人,遇到这种事情心里总归没谱。而且她遇到过绑架,也遇到过袭击,这种恐怖的经历让她心有余悸。别说想办法,连动都不敢动了。
“砰砰砰,下车,下车。”
那帮人真的砸起来,不过还好砸的都是车身,而不是玻璃。
不过看这架势,如果他们不下车,很快就会砸玻璃了。
司机吓得脸都白了,毕竟只是个开车的,还没遇到过这种架势。
萧墨远倒是沉着脸,一脸的沉着冷静,对司机道:“你留在车上,好好保护安总。有事情记得你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不能让女人有事。”
“好,我知道了。”司机慌忙地说。
安暖一把抓住萧墨远的手臂问:“你干什么去?”
萧墨远苦笑说:“总得有人下车,不然就该砸玻璃了。”
“不行,这太危险了,外面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看着就像亡命徒,你下车的话太危险。”
“那也总比留在车上坐以待毙好,至少,可以保全你。”萧墨远苦笑道。
推开她的手,打开车门下车。
下车前,又对司机吩咐。等他一下去,马上再将车门反锁上。
安暖红着眼圈不由得流下眼泪,她听不到萧墨远下车后跟这些人说了什么。但是很快打起来,那么多人打他一个。一开始萧墨远还能应付,可是渐渐地也有些支撑不住。
安暖从未想过,萧墨远这样斯文的读书人居然也能打架。
可是终究架不住人多,看到棍子打在萧墨远身上,安暖的眼泪都出来了。
拼命地拍着车门大喊,想要把车门打开冲出去。
可是司机却锁死了,一边拦着她一边劝:“安总,您千万别下去,太危险了。”
“不,放开我,让我下去,萧墨远。萧墨远他这样下去会死的,放开我。”安暖拼命挣扎。
司机没办法,只好从前面钻到后面来,使劲地按住她,不让她做冲动的事。
他也只是个普通人,看到外面萧墨远拼了命的护着这辆车,不让那些人接近。一棍子一棍子地打在他身上,也难过的流出眼泪,却毫无办法。
萧墨远的血染红了白色衬衫,他一个人对付十几个人。硬是撑着没让这些人靠近这辆车,不断有棍子打在身上,除了攻击也只能用手臂护着头部,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就在安暖以为萧墨远要死的时候,突然从后面开过来几辆车,从车上迅速下来一帮人。
是警察,是警察来了。
安暖脸上露出欣喜地表情,立刻推开司机,把车门打开冲下去。
司机也马上跟着下车,和安暖一起来到萧墨远身边。
萧墨远的脸上头上都是血,已经看不清楚到底伤在哪里,反正浑身是血看着十分吓人。
看到安暖过来,他露出一抹笑容。忽然身体一软,重重地倒下去。
安暖抱住他,可是却支撑不住他的重量,抱着他一起倒下去。
“叫救护车,赶快叫救护车。”安暖抱着浑身是血的萧墨远歇斯底里地大喊。
她从未如此绝望过,眼泪都流不出来了。萧墨远的样子看上去太吓人,像死了一样。
她抱着鲜血淋漓地身体,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一想到他有可能会死,暗中心痛的感觉几乎让她窒息。
不,她不能再承受一次,再承受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死去。
那帮行凶的人看到警察来了,拼命地逃窜,被抓住的也只有几个。剩下的开车跑了,不过警察已经记下了车牌号,就算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警察一看萧墨远伤的这样,立刻就吧他抬上车,开车送去医院。
安暖也在一旁跟着,身上已经被萧墨远的血染透了衣服。可是她不在乎,紧紧地握住萧墨远的手,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不停地流眼泪。
萧墨远被送进抢救室抢救,安暖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待着。
司机看她不停地发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说:“安总,要不您先回酒店洗个澡,换身衣服?”
身上都是血,连脸上头发上都沾上了。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狼狈,连司机都看不下去。
安暖却轻轻地摇头,喃喃地说:“我哪里都不去,我就留在这里,守在这里,等他出来。”
司机叹了口气,知道再劝也没用。只好给王总和闫律师打个电话,将这里的情况说一下。
夏军很快过来了,先跑到急救室门口,又转过来看了看安暖问:“你是安暖安小姐吗?”
“是,我是。”安暖抬起头,露出红肿地眼睛。
夏军说:“安小姐你好,我是夏军,是萧教授以前的学生。萧教授之前给我打电话,是我让警察过去的。没想到还是去晚了,萧教授现在怎么样?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呢?”
安暖一听是萧墨远的人,还救了他们,虽然身心都无力到极点。却还是道谢道:“谢谢你及时相救,萧墨远他……情况还不知道,还要再等等。我没事,我只是担心他。”
说着眼泪再一次涌出来,根本不受控制。
夏军叹息一声,又再一次懊恼不已。他以为他们要离开V市所以不会有事,根本没想到那帮人会在半路拦截。
等他派人过去,已经晚了一步。
安暖大致也猜到了,那些人应该就是那个朱总的人。她现在心里无比后悔,不该那么步步紧逼,如果能换来萧墨远的平安,她宁愿付出三倍四倍的价格,也不希望他出事。 余生有你自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