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的小路,曲径通幽,花芊莟犹记得第一次路过这里,遮天蔽日竟是没能遮住满天繁星。
那个时候,傻乎如她,叫男人“全民”、“爸爸”,对方偏让她称呼她老公,她说了不准他胡乱换称呼不然她叫习惯了就改不过来,他答应得理所应当——后来才知道,这是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一辈子最好的承诺。
绕过恢宏宫殿,恰好是一片馥郁芬芳、竞相绽放的秋菊花圃,因里面修剪枝叶的老人家冲她礼貌一笑,她便寻着路径,推开栅栏进去。
“老人家,您好!”
“老人家?哈哈哈——真是个有趣的称呼!”
花芊莟自是清楚轮椅上坐着的,是权家老太太,一个风趣幽默的老人。
“我这人最笨,竟是把阿姨您说老了去!”
权家老太太摇头:“怎么会,叫我阿姨才让我这老婆子无地自容?嗯——你是来参加我孙子订婚宴的嘉宾?”
“是,不过这会儿闲着无聊,瞧着这里环境清幽,便一路寻了过来,竟是不曾想这里还有此番奇景!着实令人喟叹不已!”
“你这丫头,说话倒是有趣!”
花芊莟微蹙眉头,随后反应过来——可是不能把过去十年的古人说话方式,应用到现代社会?
“婆婆您可别误会,我这不是刚好应景,也就故作古人感慨一番!”
权老太太点头:“老婆子我啊,也不爱去凑那人多的热闹,倒不如在这里看看小花、逗逗蝴蝶啥的!哈哈,不过今天嘛,我打算给我那孙媳妇,做点菊花糕作为见面礼,清热解暑!”
花芊莟点头,不置可否。
权老太太若有所思好一番打量面前的女人,微微呼出口气:“看来你这丫头,可是经历过不少事情?”
花芊莟故作轻松耸耸肩,笑道:“那老奶奶,就不打扰您收集花瓣,和您交谈很愉快,再见!”
“反正你也无聊,倒不如来帮我这老婆子一把,咱俩一起说说话……”
整整一个下午,花芊莟帮衬着老人做糕点,两人在烘焙坊房里,说说笑笑间,仆人竟是说少爷领着少奶奶前来,这倒是惊讶到了屋内的二人,尤其是小的那位。
餐桌上,因为权老太太想和孙媳妇拉近彼此关系,两两相对而坐间,花芊莟便和权旻坐到了一起。
“听说你叫花芊莟,很好听的名字,以后我就叫你小花吧?”老人热络握着身侧女孩儿的手,不耐烦瞥了对面的权旻一眼,继续道,“以后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跟奶奶说,真是不知节制,竟是让你这么年轻就怀上孩子。”
女孩儿点头:“奶奶您好,不过您还是叫我芊莟吧,毕竟我家的狗,就叫小花!”
“扑哧——”
花芊莟本来还在想着怎样才能离身侧的男人远一点、更远一点,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过一听对面女孩儿这话,不由嗤笑出声。
“大家抱歉抱歉——我——”
“对了,刚才一时激动,忘了跟你们介绍,这是你们奶奶我新认识的朋友,叫木文!”权老太太略带歉意看向花芊莟,这倒弄得她很不好意思。
花芊莟连连摆手:“不会,怎么会?您真是太客气了!”
“木文?”权旻淡淡扫视了一眼身侧坐着的黑裙面纱女人,如果不是他的错觉,她好像在刻意回避他?
“嘿嘿——”花芊莟点头,现在身侧的男人礼貌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木文,该是你姐姐南宫念男朋友的姐姐,嗯——就是这个样子没错!”
权旻微蹙眉头,细细打量女人那双不曾直视他目光的眼睛,最终看在自家姐姐的面子上,勉强与其盈盈一握。
许在男人看来只是公式化的基本礼仪,却是不知在肌肤相碰的那刻,在花芊莟心里产生的多米诺骨牌连锁效应,让她愣然当场。
“木文丫头——木文丫头——木文丫头?”
从权老太太略带焦急的叫喊声中,花芊莟回过神来,更是用手死死扣住伸向她面纱的大手,冷眼看向男人,语气冰冷骇人:“你做什么?”
该是因为吃痛,权旻脸色竟是变得铁青;于是乎,两人眼瞪眼,煞气渗人!
花芊莟率先反应过来,迅速撒开手,解释道:“抱歉,面纱是我的禁忌!”
权旻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数道青痕,心里窝火的同时不由大惊,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女人有这本事将他的骨头生生捏碎去!
她,究竟是谁?
“旻儿你也真是,快跟木文丫头道歉!”权家老太太从中斡旋,“哪有不经别人同意,就随便去掀姑娘家面纱的,这要是在古代,还不得把你两个小爪子给剁了?”
权旻闻言,也知是自己理亏,不过道歉这种事情,他——他——
“对不起,木小姐!”
说不上来那刻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可就是这样不明不白伸出手去。
花芊莟淡淡扫向男人,刚巧不巧看到自己在他手腕上留下的痕迹,眸底闪过一丝不忍:“你的手?”
“无事!”权旻冷哼。
听男人这样说,花芊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抬眸间,正好与斜对面女孩儿的目光相对上——不管是什么都写在眼睛里的眸光,干净、纯粹,还带着那么一点试探和打量。
这个傻女孩儿,该是在慢慢在意这个叫权旻的男人了!
“木文姐,您好,我叫花芊莟!”
“……”也不知道为什么,花芊莟在听到女孩儿这样的自我介绍时,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我的过去!
女孩儿一直注视着花芊莟,不免好奇一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为什么总觉得你那样熟悉?尤其是眼睛?”
花芊莟轻笑:“是么?那只能说明我们之间很有缘分不是?”
“也是!不过好想看看姐姐长什么样子?该是很美很美的!”女孩儿说这话的时候,不由泛起了花痴状。
“我看呀,你是想到了自己以后的模样吧!”
听到对方这样说,女孩儿一时羞红了脸,这种被人猜透心思的感觉,真是说不出来的“酸爽”……
茶饱糕足,花芊莟跟随权旻和女孩儿齐齐离去,留下权老太太驻足桥头,目送三人离去,一双老目流波婉转,复?杂?之?极?
“少爷,少奶奶,这——这位小姐好!”跑上前来的女仆,恭敬在三人面前鞠了一躬,“少爷,少奶奶,可算是出来了,老爷他们还等着你们去吃饭呢!”
与女仆相视一笑的那刻,花芊莟只觉恍若隔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再次见到活脱脱的叶欢,哪怕是在梦里都不曾有过;而现在,看这丫头的年龄,约摸才十五六岁的样子!
在权旻不容置疑的命令下,叶欢领着女孩儿先过去;至于他,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权少就好好欣赏夜景,很晚了,我先走了!”
“你是不是认识我?”
权旻的话,让花芊莟脚步一滞,随后转身看向他,笑得淡然:“怎么会这样说?”
“直觉!”
“哦?”花芊莟不免有些好笑,“莫非是权少对我,一见钟情了?”
“实话?”
“无可奉告!”花芊莟半开玩笑道,“我对比我小的男人,可没有兴趣,也玩儿不来那姐弟恋!”
她现在的身份是三十岁上官耀玥的姐姐,这年龄自是比二十六岁的权旻,大出许多!
“打扰了!”
“呃——”花芊莟本想再和男人多说说话,只是对方留下这么句话,就掉头潇洒走掉了,留给她一道欣长的背影,看着看着,竟是模糊了双眼……
子弹摩擦着空气,速度愈变愈慢,临了,花芊莟才反应过来侧开身子,不过胳膊,还是中了枪!
不得不承认,花芊莟在看清举枪之人后,心痛大于震惊?
滴答滴答的血珠,在静谧的夜晚尤为突兀……
权旻步步逼近女人,拿在右手的枪支枪口指向了地面,面上表情略带几分疑惑,试探性问道:“为什么不全部躲开?”
呵呵哒——
花芊莟冷笑不已——这就是男人试探她的方式,给她一枪?
“为什么?”她能说她是看他的背影看得发呆,直到最后一刻才反应过来,终是没让子弹穿心而过么,“想着博取一下你权大少爷的同情,难道不可以么?”
权旻在女人面前一米处顿住,浓烈的血腥味儿挟裹着他全身,充斥其嗅觉器官,竟是让他有种罪恶感?
“送你去医院?”
看着附上她另一只胳膊的男人大手,花芊莟纹丝不动,话语更是冷得骇人:“权少,请您放手,我并不保证,下一秒,你的胳膊还在你身上?”
权旻却是没有理会女人的话,直接将她揽腰抱起——终究,还是她花芊莟下不去手,才让男人有机可乘;更是因为贪恋这个怀抱,绷紧的身体竟是渐渐柔软下来……
权氏庄园的私人医务室,竟是不曾想因为所谓的订婚仪式,集体休假一天。
“你确定?”
花芊莟坐在医务室椅子上,点头:“你帮我把那个手术钳用酒精消消毒就行,再帮我准备点儿医用酒精、红霉素和纱布!”
一切准备就绪,就在权旻的眼皮子底下,花芊莟直接右手持钳,直接将尖口扎进早已乌紫的伤口里。
“你疯了!”
权旻一把抓住女人的右手,就要往外拽;花芊莟则死死向里面刺去——眼前种种,让她不禁想起那个金色小刀穿她心脏而过的夜晚?
今时不同往日,她不过是用最简单的方法将子弹从肉里面撬出来,经对方这么一弄,反而这会儿伤口疼痛得厉害?
对方倔强的眸子,让权旻选择退让,他清楚要是一直这样僵持不下,从伤口流出的滚滚红色鲜血,会让这个女人没命的?
痛……
很痛……
非常痛……
可是再痛,有刺穿心脏痛吗?有与爱人的死别痛吗?有像现在这样重逢却不相识痛吗?
钳子在伤口的血肉里面搅拌了好几圈,总算,子弹头被弄了出来,带着模糊血肉滚落在地上,打了好几个圈儿!
额上渗着细细密汗,花芊莟一声不吭,更是在男人震惊的目光下,坦然而熟练地给自己左胳膊伤口上撒上止血药粉,继而在其周围涂抹上红霉素,裹上纱布!
“呼!”花芊莟站起身,面对男人,伸出完好的右胳膊,“权少,谢谢你,好久——好久,我都没有尝试过痛的感觉了!”
说完这话,就在男人伸出手准备回握时,花芊莟却是在转身的时候缩回手,留下一句“好好对待花芊莟那丫头,不然我会让你尝到更痛的滋味儿”的话后,潇洒走掉了……
若不是室内安稳躺在血泊里的子弹头,权旻会觉得先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她的身上究竟有怎样的故事?
“你怎么还在这里?”南宫念大咧走了进来,瞅见眼前的血污,不禁皱眉,“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没有,姐,走吧!”
“你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这心慌得不行?”
南宫念在仔细打量室内残留的蛛丝马迹之际,权旻已经走出去很远的距离……
花芊莟则打了个电话给上官耀玥,拉着他去到海边,这会两人正坐在沙滩边上,喝着一罐罐劣质啤酒,倒也悠闲自在得很。
又一罐啤酒下肚,花芊莟很不文明将瓶子丢到大海里,继而看向一侧的上官耀玥道:“其实咱们这样的生活,挺无聊的!也挺悲催的!”
上官耀玥点头,深以为然:“老姐你这思想觉悟比我高,要知道我像你这个时候,可是对每个界面都好奇得不行,奈何无穷的时间,终有一天磨光了我所有的热血!所以你现在,是后悔来到这里了?”
望着无尽的大海,花芊莟冷笑一声:“意义呢?我们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
以前,总想着人这辈子生命有限,能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个遍,便无愧走这一遭……
“你这是钻进牛角尖了,还是陷入了死胡同?”
“有区别么?”花芊莟不耐白了男人一眼。
上官耀玥很认真点头:“当然有区别!钻进牛角尖,还有退路;至于陷入死胡同,进退维谷!”
“老姐,要不要听我给你分析分析?”
“勉为其难!”
上官耀玥正襟危坐,道:“从你一开始来到这里,你就见到心爱男人和过去的你,做着男欢女爱的事情,不可否认,当时你的心绪是极度复杂的,毕竟现在的你和过去的你,不是同步思维,甚至说成是两个不同的人都不为过;而之后当你知道杀掉过去的自己就会失去你和男人过往的所有记忆,你在害怕,所以你变得畏手畏脚起来……”
“可是,这就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听完对方头头是道的分析,花芊莟冷笑连连,“原本以为人没有‘面包’就会死掉,后来觉得没了‘爱情’也会死掉,再后来的后来,发现自己放弃了‘面包’,更放弃了‘爱情’,还是能活——呵呵,我想知道爱他的意义,他回应给我一枪子?”
上官耀玥冷哼:“还知道难过,看来你就是钻了牛角尖,还有救还有救!”
“滚球——我没有难过,我只是为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而犯愁!”花芊莟一个隔空翻,便和上官耀玥在沙滩上近身搏斗起来!
女人凌厉凶残的一招一式,饶是上官耀玥应付起来都吃力得紧……也就是在花芊莟出绝招的时候,男人主动认输,四仰八叉倒在地上,赖皮不起!
花芊莟见没啥意思,加上她胳膊处伤口流血不止,便直接将男人坚实的手臂作为枕头,躺在了他的旁侧。
“老姐,你不疼么?还真当自己有无尽的生命,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答对了!”
上官耀玥嘴角抽搐得厉害:“所以你这短短十年间,功夫上涨到这般厉害地步,就是拼了老命去搞训练?”
男人在说这话的时候,花芊莟眼里闪过一道恨意目光,随后便消散不见,重重叹口气:“可以这么说!”
“老姐你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狠的女人!”
“谢谢夸奖!”花芊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累了,手臂不许动,我歇会儿!”
只是这话刚说完,远远就听见一串脚步声,越来越近……
是南宫念!
花芊莟懒得去打扰腻歪的二人世界,也省得看着心烦,驱车四处闲逛,却是被执勤的交警查出无证驾驶、酒驾、抢道、闯红绿灯,扣留在了交警大队。
交警强迫她摘下面巾,她却恶狠狠对人家说了句“以你的性命来换”的话后,一脚断了对方命根子,更是被视为恐怖分子,被紧急赶来的数十名特警人员严密看押。
“这下,人生才算是完整了!”
平躺在拘留所密闭房间里的床上,花芊莟自嘲了句,便闭上眼睛浅睡。
隔壁关押的一群犯人,东一句西一句的,倒是谈论起她感兴趣的话题——如果她猜测得没错,就是这群人持劫了一户有钱人家,虽然杀光一家子人,最后却是无法享用这笔截获的巨款?
只是在其中一个男人说出那句“要不是罗家那小女儿患艾滋,还真是想先好好尝试一番了在杀掉”的话后,花芊莟不得不承认她整个人是蒙圈的——养育她成人的大爸、姑父,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妹妹?
见花芊莟一袭黑裙大咧从打开的牢门里出来,十来名手持最新式82冲锋枪的特警有片刻呆滞,也正是在这呆滞的三秒钟,花芊莟一个旋身而起,飞射出去的粒粒银针精准射进他们头顶,穿透天灵盖;除却一片倒地声音,没有任何人发出一丝求救信号……
震惊华夏国乃至世界的“看守所惨案”,让人们对戴有白色丝巾的女人,莫名恐慌——这是什么概念,一个女人赤手空拳,不仅杀掉十三名特警人员,还以极其残忍的手段将一个大牢房里面十三个罪犯悉数拧断脖子?
花芊莟也不想这样的,尤其是冲去罗家老四合院见里面张灯结彩,一派嫁女儿的其乐融融——她就知道,自己这是断章取义了?
唉,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她也无可奈何不是——关键是过去十年的杀人如麻,让她的心肠变得歹毒起来!
白色丝巾沾满血迹,遗落在了帝都市。
花芊莟却是走了,随着一艘远洋的船队,顺着洋流,飘散去远方……就连上官耀玥,也找不出她的具体下落,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还在这个界面好好活着——终究无法面对过去的自己,闯到死胡同里面去了么?
如果,花芊莟是说如果,在她无尽恐慌的时候,他突然站出来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告她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的他顶着,她兴许就不会选择逃避?
五年后。
江北市,花家别墅。
日上三竿,别墅里里外外张灯结彩。迎宾的车辆早在大门口等候多时,一溜儿的豪车,引得路人啧啧喟叹!
新娘房间内的花夫人,坐在大红床上,手拿白色婚纱,身子打着颤;突然,她起身,敲响隔壁卧房的门。
“干妈,可是有事儿?”
花夫人看向对面的女孩儿,眼里泪光闪烁:“小莟,你妹妹她不见了——可——可是,迎亲队伍还在别墅外——”
花芊莟眸底闪过一丝戏谑——她当然知道那个所谓的妹妹不见了,就是她唆使对方和情郎跑的。
没错,这就是五年前制造“看守所惨案”的花芊莟,就在一年前,她莫名其妙就失去了自己从替妹出嫁之后到被上官耀玥带到龙卷风风眼的一切记忆——既然一切是从“替妹出嫁”开始,那她就专门制造这次巧合,弄明白遗失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执着于此,不过人总归要活得明白一点才好,要不然多对不起来这个界面走一遭?
花芊莟握住惊慌失措的花夫人双手,宽慰道:“干妈,既然妹妹本身就不喜这门婚事,强迫也是徒劳,那到时她过得不幸福,可是该怪您!”
“可——可是花氏集团如果得不到帝都市赵家的支持,很可能——”
花芊莟咕噜转动双眼,随后故作大义凛然道:“要不这样,我嫁过去?”
“这不行,干妈不能拿你的幸福开玩笑!”花夫人下意识拒绝。
不得不说,对于这个“代孕母亲”,花芊莟一直是充满感激的,伸出双手抱住对方:“干妈,讲真,您比我的亲生父母对我好太多,谢谢您!为花家尤其是为您做这点事情,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只希望您在花家,可别再这样委屈自己!再说了,这可是嫁去帝都市豪门赵家,先婚后爱,毕竟日久也是会生情的嘛!我可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
花夫人眼泪唰唰落在花芊莟肩头,亦是抱紧这个自己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她该不该告诉小莟,关于她的身世呢?
罢罢罢,就像现在这样就挺好!
“我可怜的孩子,谢谢你!” 权少爆护小傻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