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凌晨三点左右,影影绰绰间,能听到公鸡打鸣声;透过马路上的熹微灯光,隐隐可见旁处一规模较大的花圃园区!
这里是?
花芊莟猛地张大嘴巴,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着古装的女子美感。一身月牙白暗花纹锦上衣,下面是鹅黄色闪珠的绸缎,长发被一根简易碧钗随意挽着,闲适中别具一番冷傲风致,更衬清华。风拂过,面纱被掀起,眉如翠羽扫,肤如白雪光,腰若束素,齿似含贝……
“啧啧啧——在下竟是不知,姑娘还有此番清淡温婉——呃?”
依旧一身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的上官耀玥,这才细细打量起面前的老姐来,本想着一番好心的打趣,却是不料对方下刻拉过他的手腕,一声不吭,直接闯进花圃园区去……
本来万籁俱寂的花圃园,此刻充斥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花芊莟可以肯定,她和上官耀玥即将面临的对手,在人数上占据很大的优势。
一连放倒好几个持枪黑衣人,花芊莟倒是面部红心不喘。
手持双枪,花芊莟冲上官耀玥喊道:“你去那边,阻止他们放火烧屋,我在这里应付剩下的!”
“你去,我留下来应付!”
花芊莟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笑意:“我并不觉得,你的功夫会比我好!”
“你——”
上官耀玥吃瘪,干脆住了口,在花芊莟的武力掩护下冲去那栋独立的三层洋房,他才不会和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一般见识……
“你——你是什么人?这个圈子向来奉行井水不犯河水,如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花芊莟扫视一圈团团将自己围住的黑衣男人,冷哼:“那我也奉劝诸位一句,见好就收,不然明年的今日——哼——”
咳咳咳——不怪她这满口古腔,毕竟在古代生活了整整十年!
为首的黑衣人老大紧蹙眉头,身为职业杀手,她不是没感受到来自同行的威慑——只是何时,杀手界出了这么一号人物?怪异的古装打扮?头戴白色面纱?
待上官耀玥与正在先前忙着向房屋四周泼汽油的四五个黑衣人扭打在一起,游刃有余之际将目光投射向花芊莟所在的方向,暗自腹诽——果真活该,要不是她在最后一刻才火急火燎赶到,两人用得着这么急?也不知是穿到这个界面的哪个地方?
就让她再回去呆上个十年才好!
只是下刻,只见花芊莟腾身而起,一个旋身,四周环绕的个个魁梧黑衣人,唰地倒地不起——这这这,这还是人么?
上官耀玥见状,呆愣当场,竟是被一只拳头袭上右脸;吐出一口血水,凌厉目光扫向黑衣人,说了句“你找死”的话后,脚步瞬移到对方面前,掐住对方脖子,一拧,嫌恶一推,对方便一命呜呼!
剩余的四个黑衣人见状,继而又瞅见自家老大那边的状况,一时吓得不知逃跑,定立颤抖的双腿间,早已经湿了大半。
上官耀玥嫌恶背过身去,冷哼一声“滚”,倒是让四人顿作鸟兽散!
花芊莟眼角余光见小洋房那边已经无事,微微呼出口气,随后看向面前故作镇定的黑衣人老大。
“洛璃,我不杀你,回去带句话给柳晟轩,我‘三草’,回来了!”
洛璃姐啊洛璃姐,我花芊莟要是真杀了你,才是会良心得不到安生?
“三草?”洛璃心下震惊不已——面前这个自称“三草”的古装面纱女子,竟知道她和她的上级!对于一个生活在黑夜里的杀手来讲,这太可怕了?
很奇怪,洛璃并没有从面前这个拥有强悍实力的女人眼中,看到杀意;相反,那柔和的目光中,带着友善与感动?
“你——你究竟是谁?想做什么?”
花芊莟淡淡一笑,指了指小洋房一处的小铁屋:“那房间里的男人,是我老公!”
“权少的妻子?”洛璃重复着一样的意思,反应过来无所谓耸耸肩,“好,你的话我会帮忙带到——嗯!”
看着因疼痛捂肩的洛璃,花芊莟缓缓收回枪,眸底划过一丝不忍;尤其是看到被小弟搀扶着的洛璃姐冲自己无声说了句“谢谢”的话后——这就是朋友之间的默契,任务完成失败对一个杀手意味着什么,圈内人士都明白?
当然那花芊莟为洛璃所做的,远远不止给了她一枪子这么简单,主动暴露自己身份,不就是让她回去好交差么?
行至小洋房,花芊莟缓缓走向那处铁门的脚步,却是沉重了起来!
铁门是镂空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漆黑的室内,分明传来女孩儿一句句喑哑的“不要”和男人不规律的粗喘,她不是未尝人事儿的小姑娘,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上官耀玥见到花芊莟一副抽去精力的颓然表情,想着说些安慰的话,终究是住了口。
其实,他早就告诫过她——不管你在不在这里,过去的你肯定存在!
花芊莟怔怔看着铁门,里面传来的声音,却是在她的脑海里,幻化成男人的一句句礼貌不失庄重的话:
“记住,我叫权旻!”
“你确定,枪口对着你自己?”
“我中了情药!”
“我会负责!”
“女孩儿,你真的很美!”
……
明明自己当时是在那样惶遽的情况下,竟是该死地将男人这些话镌刻在了心头?明明铁门里面那个被男人压在身下狠狠蹂躏的女孩儿就是过去的自己,竟是该死地心里泛起阵阵酸楚——却又反复告诫着自己,他只是因为中了情药,需要一个女人帮助他度过难关!
“不要!”花芊莟抓住上官耀玥附上门把的手腕,摇头,“随他们!如果没有这次的邂逅,也就没有以后了!”
上官耀玥缓缓松开手,顺势用大手包裹住女人的手,给予她无声的鼓励,并宽慰道:“也好,不要给自己钻牛角尖,咱们走吧!好不容易回了这帝都市,你请我吃夜市的烧烤去!”
花芊莟上下打量一番男人,嘴角微勾:“没钱,不过可以将你作为男妓拿去拍卖行加价拍卖,却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上官耀玥嘴角抽搐得厉害:“我说老姐,你该不会过去这十年,就是去干这行当去了吧?”
花芊莟甩开男人的手,欲向着一侧小路走去,才懒得理会对方……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姐弟两人迅速找了隐秘一角躲住!
小洋房前的一片空地上,以南宫念为首的一行穿着制服的警察,以极度专业的手法,迅速查探起现场来。
“南宫长官,十八名黑衣人死了,死因具体不详;另外一人是因为脖子被人拧断造成的死亡!”
南宫念在一具黑衣人尸体前蹲身,上下仔细查探一番,竟是一无所获;连续查探好几人,均是此种情况?
见到南宫念好看的眉头皱得厉害,上官耀玥在暗处竟是不禁心颤几分——他很想上前去,替她舒展开眉头?
是的,如果他记得不错: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当时的他因故离开好长时间,那么现在——
“老姐,我当初给你的面具呢?”
花芊莟自是听懂上官耀玥传送过来的唇语,微眨眼睛,以唇语回应道:“那个很抱歉,在我成为江北市花家傻义女的时候,就已经消失无踪了!”
“你——你真是好样的!”
上官耀玥一个激愤,竟是发出声音来?
“谁在那边!出来!”
南宫念反应最为迅捷,利落掏出手枪,一步一步趋近拐角;只是途径铁门处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声音,一时不禁羞红了脸。
“念老大,该是这里面发出来的!”
花芊莟和上官耀玥干净利索挪移到旁侧的垃圾堆处,却是在听到这一道熟悉的那人声音时,顿住脚步——黎泉?天,真他妈狗血,如果当年的花芊莟知道自己在里面被男人无故强暴,而初恋男友就在外面,该是怎样的心境?不过现在知道真相的她眼泪掉不出来了……
“我说老姐,您老能别在关键时候掉链子不?这里很臭,知不知道?”上官耀玥嘴唇张合幅度很大,毕竟对于一个有洁癖的男人来说,在一排垃圾桶旁边久呆,那是无法想象的。
花芊莟“哦”了一声,作势就往前走。
又是一句“谁在那里”的话,让姐弟二人借着拐角的视线阻挡,迅速跨过近两米高的栅栏,窜进花圃园里。
赶到垃圾桶处的南宫念,问向身侧的年轻男警察:“你确定是这里发出来的声音?”
“是的,长官!”
南宫念双手环胸,细细打量了一番垃圾桶四周状况,可逃离开去的地方除却那栅栏外,其余地方全在他们的可控视线范围之类,更何况,那两米高的栅栏,饶是她,都没有百分百把握能跨过去?
恰逢此时,黎泉上前附着在她耳边,低语,让她一张处变不惊的容颜,着实变化了好几番……
喝酒会醉,受伤会疼,睡觉会做噩梦,除了一个月不吃东西不会被饿死之外,花芊莟觉得自己始终是个平凡人。
她问过上官耀玥她可不可以杀了那个过去的自己,上官耀玥点头,不过是她会失去关于过去的这段记忆而已;九年之后,过去的花芊莟就会从这个世界上自然消失不见,不管因为她的到来如何如何改变她的生活轨迹,这是命定的。
没有记忆就没有过去,花芊莟偏偏做不到杀了她;相反,这九年多的时间里,她需要保证她的生命安全,才能保住她和权旻之间的全部记忆!
当花芊莟知道这个道理时,她把上官耀玥狠狠揍了一顿!爱的记忆太过珍贵,也太过脆弱——九年时间,变数何其之大,保证那个过去自己的生命安全,似乎成了她来这里的唯一使命!
打开卧房们,花芊莟看向鼻青脸肿的上官耀玥,冷哼:“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
“那个啥——你——你怀孕了!”
花芊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肚子,反应过来给了对方一记爆栗:“上官耀玥,我觉得你就是欠揍!”
说完这话,花芊莟像是想到什么,一时呆愣当场:“你——你是说——”
就是的了,虽然一个女孩儿初夜就怀孕的可能性很小,可是她就是怀上了,当时经历火灾、又失去记忆,一对龙凤胎在肚子里面,历经波折,还是顽强存活了下来——若说花芊莟最后悔的,莫过于生了这对可爱的孩子,却是无这母子、母女缘分去养育他们?
上官耀玥摸着自己发疼得厉害的脑袋,眼睛珠子一转,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忙说:“不过花家人如今正陪着花芊莟去医院,准备做人流!”
“啊?”花芊莟摇头,这是身体本能做出的反应,下秒便抓住对方胳膊,“快,带我去!带我去!”
不可以打掉——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不出十分钟,花芊莟和上官耀玥便出现在一家小型医院,妇产科室,走廊拐角。因为走得匆忙,花芊莟只穿着一件宽大睡裙、脚踩毛绒拖鞋,幸得两人都戴了黑色口罩!
眼前的一幕,让花芊莟望而却步:
“女人,是谁给你的胆子,打掉我的孩子?”
着一身西装的年轻男人背影,笔挺帅气,浑身散发的冷气自周身散开去,自带着生人勿近的凌冽——只需要一眼,花芊莟便认出,他就是权旻,这年,他二十六岁。
男人这样说——难道她,已经将孩子打掉了?花芊莟的心里惊觉寒冰入侵,刺疼得厉害,可怜她的团团圆圆!
“好你个‘强奸犯’,快放开我家女儿!走走走,我们去见派出所!”这时,一位中年妇人不顾一侧黑衣人的阻拦,乘机跑上前去,抓住权旻的胳膊。
花芊莟远远就看到自己亲昵称呼的大爸,花华雯,疯了似地想将男人拽开,不让他伤害自己的女儿?
权旻示意一侧的黑衣人拉开蛮横妇人,看了看自己被抓伤的手背,眉头微蹙,冷哼:“我说过,我会负责!”
被权旻掐住下巴的女孩儿拼命摇头,听到对面男人这话后,倒是渐渐冷静下来,“我不知道你是谁,当然也不需要你的负责!”
“是么?”权旻凑到女孩儿耳边,惩罚性地咬了咬,“记住,我叫权旻!”
又是黑夜中这道魔鬼般的声音——女孩儿身体不自觉战栗!
一旁中年男人拉过花华雯,示意她冷静,随后,用雄浑有力的声音说道:“这位先生,你知不知道,我家孩子今年才十八岁,你这样的无耻行径,让人恶寒!不过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也无力去挽回,只希望你能放过我家孩子,从此离她远远的!她成绩优异,高考完是要上名牌大学的,难不成留着你的种,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这个孩子,非打不可!”
权旻半眯眸子,并未理会中年男人的话,直接问向女孩儿:“所以,你也是这样想的?”
“我——”女孩儿分明感觉到下巴被男人捏得愈加作疼得厉害,捶在两侧的拳头紧了又紧,随后咬牙,大声道,“好,我答应你,给你生下这孩子,一百万!”
“芊莟,你——”中年男人和花华雯,同时出声。
不远处楼梯拐角,上官耀玥很不给面子地嗤笑出声;花芊莟怒瞪过去,冷哼:“好笑?”
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花芊莟能明白女孩儿说出“一百万”交易的动机:家里,姑父罗志强早年因船生意失利,家里负债累累;而大爸花华雯被查出患有疟疾,却一直拖着;堂哥罗印灼吸毒成瘾进了戒毒所;堂妹罗冰伊患有艾滋病……解决这些问题的源头,就是要解决缺钱的难题!更何况已经怀上了孩子,本就会受到世人的冷嘲热讽,那生下来与不生又有什么区别呢?一个不贞的女人不配拥有美好的爱情,她和初恋黎泉,注定无缘……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傻,这么说很容易让男人误会你是个嗜钱如命的女人!”上官耀玥解释道。
花芊莟无所谓耸耸肩:“只不过是以前的我罢了!”
说完,继续关注那边拥挤人群事态的发展。
果然如上官耀玥所言,权旻松开了女孩儿,心里却改变了娶对方的主意,从助理张瑜手中接过银行卡,直接丢在她脚边:“一亿,买你的初夜,和代孕费用!”
一亿?一后面八个零?
女孩儿张大嘴巴,于她而言,那可是个天文数字。
“要不了这么多的!”一大一百万就足以解决他们家所面临的困境了!
权旻这才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女孩儿来,不是很高,或者说还有点儿矮,一身浅灰色运动装衬得身材倒也匀称,巴掌大的鹅蛋小脸上,五官倒长得精致稚嫩,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不染纤尘,纯粹得彻底!
纯洁无暇的外表下,住着一颗低俗心灵,这样的女人,权旻最是瞧不起——所以从女孩儿说出那一百万之后,就算后来一掷一亿,女孩儿嫌多,他也认定这是对方欲擒故纵的把戏。
“哼——我的孩子,值这个价!”
本来,这一个亿是自家那多事的爷爷说给这女孩儿家的聘礼;现在看来,到没这个必要。
留下一张银行卡,留下一句“明天自然有人来接你”的话后,权旻以及一众黑衣人便潇洒离去。
不过,路过消防通道口,权旻余光淡淡扫向拐角那对紧紧相拥的情侣,嘴角勾起一丝不屑,心情却是更加烦躁,也就加快脚步……
“唉——”花芊莟离开上官耀玥的怀抱,本来想说些什么,却是被响彻过道的耳光声惊得说不出话来,就像打在她的脸上一样。
“芊莟,快去,把这卡还给人家,我罗家还丢不起这个人!”
女孩儿却是拾掇起地上的卡,也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将卡塞到中年男人罗志强手上:“姑爷,我——我不去!您别生气,家里是真的需要这笔钱不是吗?再说,我被强暴是事实,我怀孩子是事实,那么生与不生又有什么区别呢?已经这样了!”
“你你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你知不知道,今天家里就寄来帝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是多大的荣耀,不能拿自己的未来去做赌啊!我说打掉就打掉,这钱原封不动送——”
“姑爷!”女孩儿火了,大吼道,“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是就算我有一个光明的前途,那当下呢?追债的人每天都会上门闹一糟,冰伊在医院需要钱救命啊,还有大爸,她——她,姑爷或许您还不知道,大爸她有疟疾,却是一直拖着!等我有出息,等我赚大钱,如果你们一个两个都不在了,我——我要这出息、要这大钱,又有什么用——”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花华雯上前一把抱住女孩儿,早已经泪流满面,“是大爸、姑爷对不起你,耽搁了你!”
“不是不是!”女孩儿带着哭腔,一个劲儿地摇头。
罗志强看着面前抱作一团的不是母女甚是母女的两人,也张开手臂抱了上去,却是倔强着保持着男人的尊严,没有落下泪去……
花芊莟愣愣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潸然泪下——心里不由嗔怪起不了解实情就一走了之的权旻来?
“走吧!”花芊莟扭头过去,正巧看到偏头过去偷偷抹眼泪的上官耀玥,不觉有些好笑,“能感动到你,倒也稀罕!”
上官耀玥也不否认:“毕竟是年度催情大戏,怎么着也得给点面子不是?话说,不准备上去打招呼么?”
“打招呼?”花芊莟微蹙眉头,勉强一笑,“那会把他们吓死的?”
上官耀玥却是饶有兴致的摇头:“非也非也!”
“什么意思?”
“就是你那个代孕妈妈向玫,如今也就是江北市的花家夫人,当年可是生了一对女双胞胎,这件事情,罗家人可是知道的!”
花芊莟听得有些迷糊:“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三胞胎?”
他和眼前的上官耀玥,不是龙凤胎么?
“我又不是这个界面的人,怎么可能?”上官耀玥不以为然。
“也是!”话虽如此,可是里面的勾勾绕绕,她花芊莟的脑子里可谓是一团乱麻,“关于这个双胞胎姐妹,她现在人呢?”
“一个你去了,51%会丢掉性命的地方!”
“轩辕家族?!”
花芊莟说这话的时候,不是否定,而是肯定……
听从上官耀玥的建议,花芊莟开始筹备自己的势力,就是为了应对今后九年的一切突发事件,完好守护她有关权旻的一切记忆!
根据花芊莟了解到的情况,自从权旻把女孩儿接到豪苑“悉心照料”,女孩儿的日子过得并不好,甚至有那么一次,因为过激的床上运动,差点儿流产;于是,她将那日在医院,男人走后,女孩儿慷慨陈词的视频截图通过黑客技术匿名发到他的邮箱之后,倒是对女孩儿的态度大为改观——甚至已经对外宣称,权家权少将举行盛大订婚仪式,为权家少奶奶正名!
没错,花芊莟时下,正身着一身黑色修身长裙、头戴白色面巾,于权家庄园露天草坪,作为一名盘观者,参加心爱男人与过去自己的一场盛大订婚典礼。
这是过去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那时痴痴傻傻的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在南宫念的一手操办下,和权旻成婚。
哪里会有这个什么订婚仪式?
这算是在吃过去自己的醋——想来也是了,因为身侧不远处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正在可劲儿地诋毁她这个头戴面巾的女人,源头就是她那双忧郁愤懑的好看眸子让这些女人感受到不爽,既然高台上那位美丽的女孩儿贵不可攀,那女人们便拿她这位看似优雅做派、鹤立鸡群的女人开刀!
“慢着,我还没有同意!”突然,人群中一道年轻男人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有一道身着白色棒球服的好看男人身影上了高台,阻止了订婚仪式的照常进行。
台下的花芊莟不免心下一惊,怎么她当年和权旻举行结婚仪式的时候,黎泉明明就坐在台下,却是没有此番作为——许是时隔了五年的缘故,心智变得成熟,也知道就算是鲁莽冲动去阻止,也无济于事?
黎泉伸手不错,竟是上来的两名安保人一个拳脚就弄下高台去,步步逼近主席台前的权旻和女孩儿。
权旻微微抬手,示意安保人员退下。
“黎泉,你什么意思?”
“呵呵——”黎泉并未理会权旻,反而用一双极度愤怒的眼神瞪向女孩儿,“明明——明明我们说好的,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女孩儿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对面男人的眼神,却是努力克制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她已经没有资格更和他共种一林海棠,朝花夕拾;更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执子之手与子成老!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儿的声音很低,几乎微不可闻。
身侧的权旻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握着女孩儿的手更加用力几分——他不可能这么快爱上一个女人,不过既是他睡过的女人,又岂能容忍他人染指?
黎泉身子微微后倾:“小莟,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我是黎家的少爷,丰顺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你放心,如果是这个男人逼迫你的,大可告诉我,我有这个能力与他——”
“够了!”女孩儿想要挣脱开身侧男人的束缚,却是挣脱不开手,无奈只得将这股怒气发在对面男人的身上,抬头的那刻,她眼里满是决绝,“黎少,我花芊莟从未承认过喜欢你,更不遑论会爱上你,甚至是嫁给你,那么我想知道你现在是站在什么角度,来阻止我的订婚仪式?”
“我——”黎泉的眼圈,变得有些猩红,不禁自嘲一笑,“是啊,你从来都没说过喜欢我,更遑论爱上我,甚至嫁给我。我以为,你说我穿白色棒球服最帅是喜欢我;我以为你依偎在我怀里是爱上我,我以为你不和我亲吻是想等在我们的婚礼那天——”
蓦地,黎泉瞥见女孩儿不同于平时平坦的小腹,瞳孔紧缩,蹭蹭上涨的火气让他猩红了双眼怒瞪向她旁边的男人:“权旻,你找死!她是我最爱的女孩儿,你——你他妈精虫上脑,敢这么对她?”
他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才一个暑假的时间,小莟就选择与素未谋面的权旻订婚,而撇清与他的关系?
“黎泉,说出去的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黎泉冷笑连连:“权旻,别以为我怕你!小莟,你过来,我们不用怕他,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就算有这个孩子,我和你一起养!”
花芊莟在台下看着上面的一出闹剧,竟是不曾发现自己手心冒出密密细汗——黎泉对女孩儿无条件包容的爱,对于任何一个崇尚爱情的女人而言,都是致命的诱惑。
“黎泉,对不起!我爱我身边这个男人,这个注定要成为我花芊莟老公的男人!”
女孩儿这话,说得底气十足,下秒更是直接将胳膊附上权旻的脖子,微微扯下对方脑袋的同时,踮起脚尖,红唇准确无误附上他微凉的薄唇,舌头更是生涩探了进去——这三个多月时间里,在豪苑别墅,因为她的倔强总是激怒权旻,夜夜笙歌,魔怔的她也不再排斥男人的身体,任他予取予夺。
就像她所说,这个男人是注定要成为她老公——就算是为了肚子里面的宝宝,有个完整的家庭?她倒是很感激权旻,能接受她做他的妻子!
“呵呵——倒是个聪明的女人!”花芊莟看着高台上忘我亲吻的两人,面巾下扯出一抹难以言表的苦笑。
“你这,算是在夸你自己么?”
身后传来上官耀玥的声音,花芊莟倒也懒得理会;待他走近,她竟是直接将胳膊攀上男人脖子,往下轻拉,脸凑了上去。
上官耀玥着实被自家老姐的行为吓坏了——难不成看到高台上的那一幕,受刺激了?
只听花芊莟凑到他耳边说道:“亲爱的弟弟,看你的五点钟方向!”
说完这话,花芊莟一把推开男人,就跑开了去!
这个动作,看在外人眼里,倒像是男人调戏女人未果,被女人逃开了去;而花芊莟所说的五点钟方向,身着大红色抹胸简易礼服的南宫念,该是礼服反射的作用,女人的脸上才会泛红的厉害——
一定是在这样!一定是这样!上官耀玥进行着深度自我催眠……
因为整蛊了一番上官耀玥,花芊莟的心情没来由一阵轻松;在熟悉的权氏庄园里,一时漫无目闲逛起来,也落得个轻松自在。
不经意间,竟是走去了城堡后面,林木掩映中,小桥流水的另一侧,便是气势恢宏的宫殿——花芊莟很清楚,这里是权家老太太的住处! 权少爆护小傻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