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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你欠我的

阎少掠爱很强势 白金金 24068 2021-04-06 17:26

  她一字一句的咬出,“我今天跟他没完!”

  “小暖,现在是万万不可以进去啊……”

  “小暖,里面正是水深火热的状况……”

  “小暖,我们让你来是帮忙灭火的……”

  “小暖,你可别让自己引火上身啊……”

  可是,盛怒中的女人已经听不进去了,毫不犹豫的推开门,“阎申越,你给我滚出来,今天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回头就买一搓衣板给你跪,你不求饶我坚决不……啊……”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砰’一声,在她出现在里面的瞬间,一个硬皮本就迎面而来,呼呼的风声擦过她的耳边,重重的撞到了身后的墙壁,好险!

  咦?这是什么状况?

  平时宽敞无人迹的办公室俨然一个会议室,沉重得像是有一具灵柩在笼罩着,坐在桌边的六七个人,重汗淋漓,他们的心跳像鼓声一样的轰鸣,他们如坐针毡,站在窗边的那个高大俊逸的男人,脸色极冷极寒令人无风而栗……

  他的眼睛是见血者的瞳孔,一层层的血色在他的眼里浓浓晕开,他犀利,他冷漠,他俊美,他瘦削,他的整个棱角像是被人用刀一刀劈开,把所有的倜傥和暖意都劈落,剩下的只是锐利的弧度,它们锋利得可以划伤人的骨头,唐暖从未见过这样让人寒冷的他,也从未体会过这种身处绝境的滋味,她深深的为面前那些男人们悲哀……

  后知后觉的,好痛!

  她捂住了脸颊。

  上一刻还在雷霆震怒中的男人,张开薄情的嘴正要对着这不知死活的擅自闯入者骂个狗血淋头,却在下一刻才看清楚她的娇颜,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女人!

  显然,他的宝贝被吓坏了,毫无血色的脸颤抖不已的唇惊恐如麋鹿的眼睛更显得苍白惹人怜,他低头看自己的手,那硬皮本不知何时已经飞过去了,而且,貌似伤到了她……

  在所有人将同情的目光转向这个替死鬼的时候,让他们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电闪之间,他们的总裁身形移位,来到了那女人身边,忙不迭甚至是仓皇的将她拦腰抱起,冲后面的人吼叫,“该死的,赶紧去叫医生!快!快点!”

  随即抱着她来到八人座昂贵青皮沙发上,小心翼翼的让她平躺,低头不安的俯视她,拿开她的手检视她的伤口,可是,入目的情景让他脸色变幻不定,眸底闪烁着奇怪的光芒,这让惊魂甫定的唐暖心旌胆颤,哑哑着声音弱弱的问,“申越,很惨吗?我毁容了吗?”

  可是,为什么不是那么痛呢?是不是太痛了所以失去了正常的感觉,以至于痛到了麻木,所以,就感觉不到痛意了,嗯,就是这样吧,可是,那得是多么血流成河的场面啊,她这张脸本来就不够倾城,那这一下更是让她面目全非得没法见人了吧?

  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些本来还在椅子里正襟危坐的男人们一个个围在了四周,翘首看着正处于圆中心的她,一个个脸上也是那种难以理解的表情,其中,那个正要拨打电话的人也犹豫了,试探的问,“总裁,还叫医生吗?”

  “不用了。”阎申越有气无力的挥挥手。

  唐暖一下子急了,骤然睁大眼睛,死死握住他的手,“是不是严重得需要动刀了?”

  “乖,相信我,不需要!”他向她保证,面色严肃的保证,而且,岂止是不需要,就连一个OK绷,也是多余的,这根本不叫擦伤,只能说是被厉风轻轻的刮了一下,然后,留下一条粉红色的印记,比他的一个吻都来得清浅许多,所以,他脸红了……不因别的,只是他刚才在部下面前,失了多年的威仪……

  都是面前这个女人的功劳,等等,刚才她进来的时候貌似说了一些话……他凝眉回忆……

  脸色越来越见阴沉,声音也带了几分冷意,“小暖,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一边摸脸一边问,她还沉浸在自己差点被毁容的剧烈余波中。

  “搓衣板是吧,嗯,还真是新鲜得很……”他的语气低柔轻缓得要命,捏着她下巴的手却用了一些力气,力道之重让她觉得疼痛。

  唐暖身体一僵,骤然抬头,这才发现他的眼眸如同寒光利刃,他的薄唇内吐字如冰,混沌一片的脑海里飞速阎转,那些暂时被吓得缩回去的火气再次被他点燃,全然不顾房内瞬间的安静,在场人事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她的委屈来得那么凶猛,“你今天一定要跟我说清楚,我真的那么菜吗?我真的就不如别人吗?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我在你眼里怎么做都不能让你满意是吗?我都尽力配合你了我还能再怎么做?我实在想不通你到底是爱我的身体多一些还是爱我的灵魂多一些,我被你折腾得像是死鱼一样,我有什么技巧能发挥得出来?”

  一堆语无伦次丝毫没有什么营养可以提取的抱怨之后,他总算抓住了几个重点词汇,用他自己发达的思维来编织她的意思,“身体?死鱼?技巧?”

  一丝笑意在他眼底泛开,他轻抿着唇,凝视着她……

  唐暖看他笑,恼意又盛了几分,“好吧,既然我没有技巧,你干嘛还要不够,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嘛,我……唔唔唔……”

  终于,她的声音消弭了,全部落进了他霸道的吻里,阻止了她接下来更为雷人的叫嚷,她细微的挣扎始终被他铁钳似的手掌所掌控,他不依不饶,他忘情得让她惊叹,未合上的眸子里是头顶上方几张放大的好奇的震惊的男人们的脸,天啊,他们竟然还没走?

  她推他,他不肯停下,直到他心满意足了,这才将她放开,唐暖,一张清颜全部嫣红,一颗脑袋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去,他起身,故意不给她做挡箭牌,小丫头还想跟他强硬,看来是该给她点颜色瞧瞧了,唐暖失去了她的庇护,不得已,将脸深深的埋在旁边的软枕里,久久的不肯抬头,用耳朵收集周围的动静,在枕间的缝隙之外用眼睛余光看他的一举一动……

  阎申越悠闲的在办公桌前站定,鸷冷眸光如出鞘冰刃,“都看够了吗?”

  当事人已经恢复正常,但是观看者还沉浸在刚才激烈的舌吻中……

  听到总裁大人阴鸷的声音,他们乍然一惊,抬头,正对上他申越寒擒着他们视线的双眸,立刻恢复常态,规规矩矩的聚拢过来,凝重的气氛,再次笼罩了这个空间,阎申越的眼光扫过这几位董事,这些人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他们精明,贪婪,狠毒,十多年他放纵他们的贪婪,压榨他们的才智,吃定了他们不敢与他相饽。

  他允许他们做尽恶事,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利益,这,是他对待有才能之人的手段,也是他的阎氏能够蒸蒸日上的理由,“我刚才说过了,要查清楚南宫集团背后的每一个董事,不管他们出什么价格,都给我买进他们手上的股票,我不管你们采取什么手段,一个月内我要南宫集团在中国的全部股权!”

  董事们躲避着他的视线,其中一名用手指抚抚衣领和颈子后说,“我们是把它收并过来,还是把它拆散零卖?”

  阎申越的口吻里透着危险和肯定,“恶意清盘,我要让他们的股票成为一钱不值的废纸!”

  董事们悚寒!

  唐暖也陷入了恐惧之中,阎申越,这不是她所熟知的阎申越!在众人面前他掩其锋芒,可今天,为什么又要如此的强势和咄咄逼人,他这是为什么?

  想到他手腕上那深深的伤痕,她不由得打了寒战,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对峙,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候,进行着激烈的厮杀,商场上,暗地里,耍尽手段和心机,只为了心头那无法磨灭的愤怒,直觉上,她知道,虽然一开始是她的原因掀开了血腥的帷幕,但是后来的一系列事件,实则就是男人们之间的战争,南宫北冥吗?不,不仅仅是他吧!

  南宫家两兄弟的情意,她有深深的感触,以前就因为北冥对她的爱慕,南宫北寒差点将她当街掐死,因为他不允许他亲爱的弟弟沦入和他一样的境地,爱人就要爱到天荒地老爱到生死纠缠,这并不是任何一个男人所能做到的,但是他们南宫兄弟显然都是痴情种子。

  所以,现在,陷入情伤的弟弟被大哥所疼惜,南宫北寒那种疯子能做出什么疯事,她一点儿也不奇怪!怪不得,怪不得萧月最近都不跟她联系了,这其中,肯定有她所不知道的隐情,他们都在瞒着她!

  “小暖,你在发抖……”

  颤抖的身体,落进他双臂之间,耳边,是他的温柔细语,他的唇在她颈间徘徊,他的轻叹犹如一记一记的乐音荡漾在她的肌肤之上,她这才清醒,近乎虚无的笑笑,躲开他的侵袭,冰冷的手指抚上他最近明显消瘦的脸庞,心疼又带着怨意问他,“你们都做了什么?”

  “宝贝,不要问,你只需要用眼睛看着就行,记住,要给我全部的信任,让我安心让我给你幸福的感觉让我给你我全部的爱,知道吗?等我,等我一个月就行了,那一天,我在我们两人的公寓重逢!”

  他生日那天的约定,她当然记得!还有一个月呵,多么漫长多么让人翘首企盼,却又带着几许心酸几许不安几许感动。

  “你知道我……”

  粉唇被用指尖点住,凌乱发际垂在眼前,眸里是丝丝挫折和认命,更多的却是承诺,他说,“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放心,我不会对他做伤天害理之事,虽然我知道杀了他能够让此事一了百了,但是我不愿意看到你伤心,所以,我只要他输得口服心服,而我们,永远在一起!做我们想要做的事情,只有你和我……”

  他的手,不知不觉间在她身上徘徊抚摸,挑逗着她敏感的地方,她脸色躁红不堪,想要推开他又有些不舍,蓦然,猛地想起今天要来质问的事情,又想到刚才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的窘迫,她一脸的落寞,“本来是找你报仇来者,没想到一波三折,对你的一股子气焰也快要消失了,哼,都怪你!”

  他低低的笑,“是谁惹了我的宝贝?”

  “除了你还是有谁?”

  “哦?说来听听。”他把耳朵送到她唇边,她张口,硬是没忍心咬下去,怒气冲冲不解气的照着他的后背拍了一巴掌,“你说,你是不是跟linda说我们的床事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厚脸皮呢,你跟她上床了还是怎么做了什么苟且之事,说!”

  “老婆,你觉得我做得好不好?”他的语气暧昧异常,他的眼神飞起邪意,唐暖一愣,“什么?”

  看他手指在她腿心指了一下,她顿时羞怯不已,却不得不点头,闷闷不乐道,“好是好,可就是太好了,所以你才看不起我。”

  他嘿嘿一笑,“这个,我确实是看不起你,你反思一下啊,你每次不都是摇白旗投降于我?”

  看她动怒,他连忙安抚,“做禽兽呢,我只对你一个人有兴趣,你觉得我被你压榨完了之后还有精力爬上别的女人的床吗?”

  “明明是你压榨我!”

  “你觉得为什么我总是要不够你?”

  她皱着眉头吱唔了半天,才得出一个结论,“你你你……你精虫太多!”

  那可爱的模样让他又是哈哈大笑,“因为只有你才能让我醉生梦死,让我虎虎生威,尝过了你的滋味,对别的女人,已经没有任何幻想了。”

  女性的虚荣心再次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心里的火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却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句,“那你还总说我不行。”

  “就是因为你太涩,我才喜欢,这样,我调教起来才有成就感嘛!那些自认为很性感很妖娆的女人,她们拥有娴熟的技巧,但是我要的却不是那种,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技巧不好的,这也不行吗?”

  “你跟她说了?”

  “是啊。”

  “你!”一巴掌拍上他的额头,那性感的发型立刻被她弄得乱糟糟了,他也不气,宠溺的摇头叹气抓住她的手按在他怀里,慢条斯理的解释,“老婆,如果我对面坐着一个还算漂亮的女人,她用一只脚伸到我腿上做些挑逗的小动作,还向你明面上不停的抛媚眼,而我,非常从容坚定的告诉她,我喜欢的,是我家那青涩的技巧差得不能再差的小女孩,你说,你还会舍得让我回家跪搓衣板吗?”

  “不舍得。”她吐吐舌头,心情被他这只大猫舔得美丽无比,就连这周围的空气都含着蜜,她惬意啊,非常慵懒放松的躺在他怀里,满足的表情毫不掩饰,让他禁不住失笑,一个吻,落在她指间的信物上,了然于胸的问,“她一定也拿这戒指说事了是吗?”

  “嗯,说我是小孩子。”哼,小孩子就小孩子呗,她就是他的小女孩儿,这又什么不好?不是有句话叫‘爱妻如囡’吗?他把她当作女儿一样爱护,多好多幸福!她求之不得!让那些人穷羡慕吧!

  “我为你去订做一款腰链的时候,她恰好在珠宝店挑选戒指,让我帮她参考一下,她看到了一款和我们的素戒相似但是绝对不相同的款式,我说,它只适合纯情专一的女人戴,于她,不合适。”

  唐暖啧啧叹气,“你嘴巴好毒!”

  他非常虚心的接受。

  她撇撇嘴,“那她是不是拂袖离去了?”

  “好聪明的宝贝,来,啃一个。”

  抱住她就是一个深吻,吻完了却说,“她没有离去,她愣在了当场,我先走了。”唐暖真想给他一拳,平白无故被他亲了又亲,不过,她现在的心思又被另外一个事情给挑得高高的,“什么腰链?”

  “喏。”

  他变戏法一样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红丝线串着的一枚枚小巧精致的心型羊脂玉,淡淡的黄白色,温润光滑,简约唯美的风格是她喜欢的,她惊叹,捧在手心抚摸着,“好漂亮!”

  撩开她的衣服,他为她佩戴上去,动作温柔,声音低沉悦耳,“昆仑山脉北缘所在的位置,是几十亿年前的白云岩沉积阶段,那里曾经是一片浅海地带,有大量的碳酸盐和镁质的沉积,前不久在那里发掘了迄今为止地球上年龄最为久远的玉石,体积很小所以很珍贵,我把它买来了,做成这个腰链,人说玉通灵性,还有保健作用,不管是真是假,就让我做一个庸俗的男人吧,我许下了心愿,希望它能够让我们的缘分像它的历史这么久远,肉身会亡但精神不灭,还希望,它能够让这具我最爱的身体孕育我们的子嗣……”

  悬挂在钢丝上的平衡轰然倒塌,心里的那根弦被柔韧的手指拨动,她的泪水不知不觉的流淌了下来,一串串如断线珍珠,透明无比地滴在他的手心,止也止不住,轻轻伏在他肩头,“可以吗?这么久都没有……”

  和他每次做都没有什么避孕措施,就连医生都说不行,所以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不由得心头大恸,他摇头,“我把你身体的详细状况寄给了美国最权威的一家医疗机构,他们正在研制一种药物,反馈过来的消息证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所以,很快,我们就可以如愿了。”

  “真的吗?”

  “嗯!”

  她喜不自胜,泪水更加汹涌了,美丽的人儿飞舞在他为她编织的美好天地之间,这是一个自由自在的国度,这方世界,没有人能够随意的打扰她的心情,因为有他在,他将胸口借给她,默默的等待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微笑着,用食指梳理她的头发,将错乱的发丝拢到后面,撩开她的衣领,在她肩颈处烙下一连串的印记,看那个地方足够红艳了,这才用衣服遮掩上,举止间全是占有的意味,他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专门来这里找我,就是要兴师问罪的吗?这不像你,小暖,老实交代,还有别的目的吗?”

  她不说话,他又开始找寻她的嘴,他要从她的吻里得知答案,她不知道能否给他答案,在这样幸福的时刻,什么都是多余的,她沉沦在他的吻中。

  等心绪平静,等啜泣不再,她抬头,揉着红红的眼睛,说,“我来,其实,是想看你,好久都没有看过你埋头工作的模样了,每次见到你都是在暗夜里,我不满足,所以,控制不住这个念头,借着质问的口号,闯到这里,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他点头,“傻傻的,可爱极了!”

  她笑,“那我回家跪搓衣板吧?”

  “好。”他点头,毫不迟疑的。

  “可是家里没有。”她为难了。

  “没关系,一会儿咱就去买。”

  “你好狠心。”

  他笑而不语。

  办公室的门在外面被人敲响,得到他的允许之后,探进来一颗脑袋,华华唯唯诺诺的问,“阎总,可以下班了吗?”

  “这也要向我请示吗?”阎申越拧了眉头,好笑的问。

  “晚上不加班,可以吗?”

  “我说要加班了吗?”

  “没说!绝对没说!”她眼睛闪闪发亮,“那,明天后天的双休日也不用加班吗?”

  “你想加班也可以啊。”他淡淡的说。

  华华连忙摆手,可是,心里却又有一番言辞,明明这几天不加班到深夜他不放人的!他大老板还敢义正严词的矢口否认?果然,心情好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好办,唐暖这尊活菩萨没想到误打误撞的把她男人哄得这么开心,一扫连日来的风云变幻,果然是请对人了!

  华华好不容易才掩饰了内心的激动,向看过来的唐暖挤眉弄眼,示意她出来一下,可是,阎申越却不放人,强势的手臂揽住她要挪动的身体,语气不爽,“还有事?”

  “没事!绝对没事!你们继续……”

  脸色大冏的女人转眼间消失在他们面前。

  到现在,唐暖也稍稍明白为何华华会爽约转而让她来到这个地方了,原来,只是为了安抚这头暴躁的狮子啊,想到刚才他对待属下的凛人态度,那些一个个都比他年龄要大许多,他竟然一点儿颜面都不给,还真是冷血得很,想及此,不由得一阵不满,“你对待下属就不能稍微态度好一些?”

  “怎么,你看上这些老头中的谁了?”

  熟悉的讽刺的尾音,她一听,立即火冒三丈,推开他起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抱住,“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

  唐暖没好气道,“反正你又不是针对我,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跑来这里专门抚慰一个脾气暴躁又变化无常的大孩子,也不想把时间用在对付你的那群疯狂的爱慕者,喏,据说这是你的袖扣呢,给你过目一下。”

  “是吗?”阎申越接过来,不屑的撇撇嘴,就好像这东西跟他挂钩是侮辱了他的身份,顺手就要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却被唐暖当作宝贝一样夺过来,“别扔别扔,貌似很贵,可以卖掉换钱。”

  “你这女人,我很穷吗?”言外之意,身为我老婆,你这么替我省钱也太寒酸了吧?

  “我穷啊。”唐暖赶紧叫屈,红着脸不情愿的嘟哝着,“前天陪儿子去世纪游乐园,门票都是他出钱买的!你没看到那卖票人是怎么看我的,就好像我榜了一个小大款一样,很丢人现眼耶!”

  阎申越笑了,“嘿嘿,你就穷着吧,这样你想跑哪儿都不能跑,我和儿子也不用麻烦着去追,多好!”

  一句话,似乎又挑起了那敏感的话题,唐暖心里一动,看他神色正常,她也没有再说什么,最终,袖扣还是被他没收了过去,他有些工作需要继续,而她,不愿意坐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看报纸,也不愿进去睡觉,就溜了出来,华华她们恰好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看她出来,赶紧聚拢过来,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若有所思的在她唇上看了又看,一脸的奸笑,“嗯嗯,肿得不轻啊,看来没少在里面受到蹂躏。”

  唐暖羞红着脸摸了一下,有些别扭的开口,“华华。”

  “小的在。”

  “阎申越和我……那个那个方面,呃,你这么色的人肯定能听得懂,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你觉得我比他,更那个……不行一些吗?”

  话音刚落,华华立刻不留一丝余地的大声嘲讽,“那还用问?你和他简直不是一个层次的!嘻嘻,就因为不是一个层次的,也许才能配合得融洽啊,你想想,两个人如果都是顶级高手,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让谁,每个人都想压倒对方想让对方臣服,这怎么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呢,所以,安了,你就是天生被他制服的料!”

  唐暖脸色红了又白,变了又青,最后,嗫喏了一句,“道理是这样没错,可是这相当的伤自尊啊!”

  “被这样优秀的男人爱着,是多少女人的梦想啊,你别不知足啊!”

  脑门被她拍了一下,唐暖抚了抚,“你们呢?也是被制服的料儿吗?”

  “那怎么可能?”

  “我们可是新时代的女性!”

  “对啊对啊,怎么可以被男人牵着鼻子走?”

  “是啊是啊,绝对要占据主攻的优势地位!”

  你一言我一句,她们畅所欲言,丝毫没有顾虑到旁人的感受,仰着脖子激情慷慨的发表了一番声明之后,猛然才意识到唐暖瞬间蔫了的神情,她们立刻换上了干巴巴的笑容,“小暖啊,你看吧,我们是不同的女人,不同的女人呢,就要有不同的策略,反正两口子在一起啊,一个太强一个就会不由自主的弱下去,我们阎总是强势的男人,我们俩也是传说中的女强人,你呢,就是那个柔柔弱落的贤妻良母型的,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嘻嘻嘻……”

  “你们……”唐暖捏了捏额头突突直跳的血管,真是要被她们给气死了!

  “你就认了吧!”

  “对!从了吧!”

  两个女人,一个狼一个狈。

  终于,她从唇里吐出两个字,“滚吧!”

  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她听到这种鬼言论,她虽然承认自己是弱势一方,但是傻瓜也知道强势一方是人人都想做的,唉,她早该有这个觉悟,可是,奈何总是不能够硬着心肠做到,而且,她们说得没错,阎申越这种人呢,似乎天生就该是被人服从的对象,而她,悲兮惨兮,恰好栽到了他的手里,认命吧!

  那天晚上,她跟着他去了下沙路的公寓,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嫌弃她家的隔音效果太差,唐暖虽然没有直接接到邻居的投诉,但是偶尔下楼遇见,他们总是拿那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她,而且,那里面所要表达的意思太明显,摆明了就是说,看她这么柔弱的女孩儿,怎么也想不到晚上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用斗量啊,唐暖那个尴尬啊,多少次让他小点动静,他一概不听,这下好了,被人嘲笑不说,万一以后因此被人联名上诉遭到驱逐,她就丑大了!

  将这个担忧给阎申越说了,希望他能够考虑一下她的难处,不要把这种二人的私密事闹得人人皆知,谁知道,听完之后他却说得极其的张狂,“很好,我们再接再厉!不收到驱逐令誓不罢休!”

  “你是不是故意的?”司马昭之心!

  “天知道!”他笑得高深。

  她摇摇头,有他这种风靡的男人,她想低调做人都办不到。

  周六的上午,是唐暖最为向往的赖床时间,身边那人似乎因为什么事情一大早就离开了,在她耳边说了一些什么话她完全没有听到,依稀听到他的手机一直催命似的在响,肯定是公司又有了什么突发事情吧?这样想着,她伸手去抓闹钟,已经十点钟了,在起床和不起床之间犹豫了良久,最后却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看到那号码的时候,唐暖瞬间呆滞,他?!

  有些难以置信的接起,“南宫北寒?”

  “小家伙,知道你懒,所以挑了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没想到竟然比原来更懒了,月儿这点肯定是跟你学来的。”

  心头一暖,时隔多年,他竟然还记得她的习惯,对她的称呼还是那么随意那么让人怀念,想起丹麦一别,他们的确有够久的时间没有见面了,他的声音,无论经过多少风霜多少时日,依然历久不变的磁性悦耳,好听得很,唯一跟以前不同的是,收了锐利的锋芒多了经世的岁月沉淀,像是大哥哥一样的关切,柔柔的暖暖的,熨贴着身体的每一处神经,一时之间,眼窝有些濡湿,声音哑哑的,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和慵懒,“你回国了?”

  “没有。”

  似乎受到了她的感染,对方也沉默了很久,低缓的问,“还好吗?”

  “好。”

  又是相对无语。

  最后,还是他率先驱散了这样让人充满感激和莫名伤感的气氛,语气里带着一抹戏谑,“听说最近你把北冥整得很惨?”

  “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很不开心。”

  泪水不知怎么就淌了下来,心里有不明的委屈在扩散,“这么多年不打电话,终于盼来了却还是专门来骂我的。”

  不是责怨,却让听者不免有了负疚之感,纵然是无情冷酷的男人,听到之后也会不由自主的软了心肠,愣了一会儿,他不由得弯了唇角,宠溺的语调带着唏嘘的感叹,“大哥我怎么舍得骂你?”

  她不发出一丝声音,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小暖……”

  她扑哧一笑,绕开了话题,“你的月儿怎么样?”

  “她怀孕了。”绝对的喜不自胜。

  “真的?”唐暖骤然又惊又喜,感动得差点从床上跳起,兴奋过后又忍不住嗔她一句,“她都没有跟我联系。”

  “她的身体,以前受过创伤,所以不能受到任何风吹草动的刺激,我陪她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真的很好很幸福,真想这样一直过下去,只是你知道,北冥和你的事情,始终让我放心不下……”

  “我知道,你爱他胜过于自己。”

  “所以……”他顿了顿,“我擅自对阎申越出手了。”

  他停下,等待着。

  唐暖疑惑了很久才终于明白过来,捂住喉咙里的低呼,“是你?那次对阎申越出手的幕后之人是你?你是真的想置他于死地吗?”那么重的枪伤,差点没有把她吓去半条命!

  “相信我,只是给他一个警告而已,我不会让他死!”

  “你不知道那次,他伤得好严重,我……”

  “小暖,男人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别再那样做了,我受不了……”

  就算知道他不会因此而丧命,但是她是真的无法承受那种折磨,看到血从他身体里流出,那比痛在自己身上还要凄厉,她宁愿替他痛,也不愿意看到他躺在那里无法动弹,所以,越想越害怕的她不由得放高了声音,“你说,你是不是对他下手不止一次?”

  “……三次而已。”

  “而已?”

  看她动怒,他认罪的态度也非常不错,“好吧好吧,今天打电话呢,就是向你坦诚交代,我从现在起,收手不干了,我做一个合格的旁观者还不行?”

  听他这样说,唐暖总算放下了一颗心,她相信他说到必能做到,所以,也不再对他多加苛责,这时,他再开口,已经换成了被害一方的语气,“小暖,你以为他阎申越是挨打的软柿子吗?他差点把我们南宫集团在中国的股份全部吞掉,幸亏我及时为自己留了一手,要不然肯定被他搞得惨不忍睹,虽然我不在乎那点钱,但是好歹不能输得太没面子吧!”

  “你活该!”

  她咯咯的笑,他也跟着笑,他释然的态度根本没有把这场输赢放在眼里,似乎感情之外,金钱和利益,都是过眼云烟……

  唐暖忽然有些崇拜他了,这个男人,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他残忍的手段和做法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可是现在呢,得到了他一生的挚爱之后,似乎一切都放开了,跟现在的他交谈,更多体会到的却是一个入定之僧所该有的智慧和豁达,让她不由得神清气爽又暗暗的为萧月祝福,被这样的男人爱上,一开始是彻底的疯狂,到后来,是极致的隐忍,最后,一切尘埃落定,拨开云层见得骄阳,他们的爱,比任何人都来得深挚,历久弥香,让神仙都羡慕一番,想到自己,想到她和阎申越,终有一天,也可以这么幸福这么安逸吧?

  “小暖,月儿很想你。”

  “我也想她,想你,想你们的孩子!”

  真想立刻见到他们!

  这份思念,这份幸福,真好!

  “所以,北冥起初是不知情的,后来大抵也知道了,却一直没有问过我什么,我想,他最近一直很颓废所以不愿意理任何人吧,但是阎申越,他一直都知道……”

  说完这些话,两人间的信号就终止了。

  唐暖却久久的难以平静下来,想起北冥被她打了一巴掌时候的眼神,失望又凄凉,他失去了她的信任,这信任,是积攒了多少年的情感啊,那是她第一次怀疑他的用心,他肯定伤心死了,又想到阎申越,想到他就这样放任她误解北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又怎会不知?

  一方面,他不愿意多谈及北冥的事情,另一方面,毫无质疑的是,他有他的私心,他想让她就这样误解北冥,他不想看到她和北冥再有什么纠葛,他想一次彻底帮她斩断这层联系,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一整天,她都在徘徊着要不要去找北冥道歉,可是,她知道阎申越肯定会有些微辞,所以,她决定明天再去,晚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的躲进去被窝,而是半靠在沙发里,穷极无聊的听着音乐等他到来,迷迷糊糊之间,像是被什么异响吵了睡眠,她揉着眼睛起身,朦胧之间,发现了身上搭着的毛毯,一旁还有他的外套,侧头看去,卫生间似乎还透出一丝光亮,他来了?这么晚。

  她走过去,透过门口的缝隙往里看,果然是他!

  赤裸健美的身躯,强壮雄浑的体魄,除了手腕上那条伤痕之外,别的地方都已经不见了印记,想起南宫北寒说过的话,男人没有她想的那么脆弱,是她太过于大惊小怪了吗?他们之间的打打杀杀,他们可以一笑置之,而她,却在圈外为他们担忧,在他们这里,身体的伤害似乎远远比不过心里的创伤,阎申越和北冥都是如此,身上的伤假以时日可以慢慢愈合,可是这心伤,却让他们难以忍受,阎申越的外伤康复了,可是,北冥呢?他现在肯定很不好很不好吧?这么久没有他的消息,这么久也没有联系他,他必定恨死她了!如果她道歉,会不会得到他的原谅呢?

  “要一起洗吗?”

  一道调弄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明原因的嗤笑打断了她的沉思,蓦然抬头的女人尴尬的摆摆手,“呃……我洗过了……”

  “过来。”他勾勾手。

  思索了一下,唐暖还是走了过去,她的柔顺似乎并没有让他满意,在她刚回头把门重新关上之际,一个带着丰富泡沫的沐浴花迎面飞来,她的身上脸上都没有幸免,极其狼狈的接在怀里,单薄的睡衣瞬间就被水浸湿了,她略有薄恼,没好气的重新砸给他,转身欲要离开,却在后面被他拽住了胳膊,脚下一滑,她身形不稳的倒进了他湿漉漉的怀里,这下,不洗澡都不行了,她拍他,“你干嘛?”

  “这句话应该由我问出口吧?”

  斜睨着她,用那种她以往最为熟悉的眼神,唐暖一个呆滞,这才记得,似乎什么心事也躲不过他的法眼,可是,这明明是他应该感到心虚的不是吗?他瞒着她,而且是刻意的隐瞒着,让她误会别人,这个别人还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而他在一旁得意的看戏,所以,该感到脸红的是他吧!

  躲过他质问的眼神,她绕到他身后为他擦背,他僵直着身体,擦干洗手台前的镜子,从里面看向有些不情不愿的她,冷哼一声,“南宫北寒给你打电话了。”

  手下的动作停止,她望进去他黑幽幽的眼睛,“你看了我的手机?”

  “你有什么隐私是需要对我保密的吗?”

  他的目光不躲不避,这让她难以忍受,故意往他宽厚的背后躲去,嗫喏着,“没有是没有,不过你不经我允许……”

  蓦地,他走开,“那好,我以后不会看!”

  她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他用水冲洗身上的泡沫,那水是冰的,他没有开热水器,她感觉自己都在瑟瑟发抖,而他,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冷,背后因气愤而纠结的肌肉散发着微微的热气,她知道,她把他惹怒了,可是,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也不准备向他道歉。

  放下手里的东西,她按了开门准备烧点热水,顺便把自己也给冲洗一下,哪知她的手刚落下,他就在下一瞬将开关给按了,存心不让她如愿,唐暖有些无奈的气结,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小气鬼……啊……好冷的,阎申越,你混蛋!”

  穿了睡衣的身体再被冷水一激,更是让她冻得牙齿打架,而他的那只铁臂,却执意的将她按在身前,将花洒对着她,没头没脑的让水柱冲下来,直到她呜咽着躲在他怀里求饶,他这才放过她,为她开了热水,惩罚性的咬她有些发白的唇,粗声粗气的吼她,“让你闷头闷脑的不理我,以后再敢这样,我把你泡在冷水里一个晚上!”

  如此孩子气的威胁,从他的嘴里出来却不觉得突兀,他就是能够做到,他把成熟和青涩演绎得如此和谐,这就是阎申越!

  终于获得了一点儿温度,她低头,“我哪有不理你?”

  “那你躺在外面冻自己干嘛?跟你说多少次要躺在床上等我。”

  “我睡不着。”

  “所以就坐在那里等我回来方便质问我,是吗?”

  “我不该质问你吗?”

  “怎么,心疼他了?”

  “我不该心疼吗?”

  他的脸色越见深沉,而她,艰难的仰着脸与他对峙,刚才他的行为挑起了她的抵触情绪,所以,现在让她屈服,那是不可能的!阎申越冷冷一笑,推开她去拿毛巾,擦干了身体在腰间缠了一条浴巾就出去了,门被他摔得很响,窜进来一阵凄凄的凉风,等唐暖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穿戴一新拿着钥匙要出门了,看了看外面黯沉的天色,她诧异的追了过去,“你现在就要走吗?”

  他瞥也没瞥她一眼,往门口走去,弯腰去换鞋的时候,唐暖出乎意料的跑到了他前面,拿起他的皮鞋躲到了客厅最角落的地方,远远的与他对峙。

  阎申越拧了眉头,脸上是一种奇怪的隐忍的神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拿过来。”

  “阎申越,你不要一提到北冥就动气好不好?这样很不理智!”他们需要好好谈谈!他这样扬长而去,两人又要陷入僵局,她不愿意看到,他肯定也不希望吧?

  他向她走过去一步,她将鞋子背到身后。

  他的唇角,终于弯起了再也无法忍住的笑容,“唐暖,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小无赖。”

  他靠近过来,伸手环抱着她从她身后将鞋子拿过来,唐暖别扭的低头,顺势搂住了他的劲腰,“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他点头,“我知道。”

  “那你还走吗?”

  他只笑不答,用唇感触了一下她裸露的肩膀,“很凉。”

  “刚才那水很冷的,你都不怕把我弄感冒的。”

  “我一时气极了,不是跟你说过吗,我生气了你就离得远远的,不要理我,而你呢,竟然还偷看我洗澡,嗯?”

  “你好看嘛,所以我就看喽。”

  他闷闷的笑,带着一丝自信一丝欣慰,拉了沙发上的毛毯将她包住,来回搓揉着让她获取热量,边做这些边说,“刚才接到一个电话,有人邀约,不得不去。”

  一听是这样,她立刻抬起了头,眨巴着好奇和疑惑的眼睛问,“邀约?这么晚了!”

  很自然的,她联想到了那丰富多彩的酒吧夜生活,他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宠溺的说,“小傻瓜,不是女人。”

  “是我认识的人吗?”

  “有兴趣?”他问,她点头,是的,她是非常的有兴趣!如果是公事,他不会用闲聊轻松的态度对待,所以,极有可能是私事。

  看她充满期待的眼神,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做出了一个决定,“宝贝,想不想看你老公赛车?”

  “赛车?”这个新鲜的词汇让她眼睛大放光彩。

  “进去换衣服,穿得厚一些,外面风很大。”

  “嗯。”

  她乐呵呵的进去,脑海里闪过F1赛车那动感刺激又惊险的画面,庸庸碌碌的生活过得习惯了,总觉得那些离自己太遥远,今晚,他竟然要带她去亲身体验一下,这种感觉让她心头燃了一把火,这股兴奋的劲头直到她坐在前往赛区的车子里,还在扑腾扑腾乱跳,左手被他攥在手心,一手驾车的男人目视前方,声音饱含磁性,“小暖,隐瞒了你,是我不对,只是,我觉得,那是对你和他最好的解决途径。”

  唐暖看了他很久,直到他耳根飘过一抹红痕,这才转头看向窗外,唇角划过一丝苦涩的笑容,对于北冥和她的事情,她承认,她确实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办法,而他将错就错,让她迈出了前所未有的一步,可是,知道真相之后的她,心里的痛是那么的明显,她对北冥,始终不能做到置之不理的残忍,这是很早就注定的事情,还有,阎申越终于还是说出了‘不对’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肯定是很艰难的吧?那么,今晚她做一个‘小无赖’的努力终于还是没有白费。

  两人一路无语。

  远远的,刚驶进去半山腰硕大的停车场,她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平时白天空旷无人的地方,今晚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阎申越刚将车子停下,她就迫不及待的从里面钻出来,瞠目结舌的看着这片盛况,阎申越走过来,拉着她往人群里钻去,不多时,便来到了众人聚集的中心地带,迎面走来的一对男女不是别人,正是霄尘和芳姐,乍然一看,唐暖差点不认识这个女人,大寒的天,她穿了一件仅仅能够裹住臀部的亮红色裙子,上面是镶着钻石的衣服,整个人熠熠发光,直到面对面看了很久,她才讷讷的叫了一声‘芳姐’,惊诧又震惊的表情将另外几人逗乐了,芳姐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喂,你这土包子。”

  “你这暴露狂!”唐暖毫不示弱。

  “你还敢给你芳姐顶嘴?”两手叉腰做母老虎状。

  “我就顶了又怎样?”

  “过来,把一身臃肿的皮给我脱掉!”

  “我偏不!”说完,还故意吐吐舌头扭扭屁股,芳姐见状,伸手过来就扯,唐暖赶紧躲到身边男人的后面,两个人你追我赶,眼看唐暖就要被擒住,阎申越终于肯出手了,将力不敌人的女人抱在怀里给护住了,“喂,芳姐,您可前往别为老不尊!”

  “我老?”她咆哮,“好啊,你们两夫妻都欺负我,老公,上!”

  “好好好,咱先给他们记在账上,日后让他们加倍奉还,OK?”霄尘终于做了和解人,向阎申越使了一个眼色,“车子准备好了,人也快到齐了,走吧。”

  将唐暖推给芳姐,阎申越离去之前在她俯在她耳边交代,“只是一场比赛而已,别担心。”

  唐暖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就已经沿着下山的捷径走远了。

  所有人都往栏杆旁聚集,她们也随着走过去,从这个地方可以俯瞰下面的环山公路,是个绝佳的观战场所,路边已经停靠了十多辆各色车子,阎申越和霄尘走向了其中一辆蓝色的lanevo,在他们刚准备好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一道强光挟着高速直冲转弯道而来,它流利地滑过弯道的姿态,简直就像流星般耀眼,当高分贝的引擎声呼啸而过时,所有的人都不禁发出赞叹的呼声,红色的车子停下,堪堪擦过阎申越的身边,推开车门从里面走出的男人在一秒之间捕捉了唐暖视线和神经,高大壮硕的身材嚣张睥睨的眼神,同色系的衣服让他看起来犹如蓬勃的朝阳,大学时候在篮球赛场上的他,就是如此,好斗好强又战无不胜,他,就是南宫北冥?!

  她蓦然紧张的身体被身边的女人拍了拍,“别紧张,他不是说了,只是比赛而已。”

  “他们……”唐暖拧着眉头,原来,刚才跟他打电话的就是北冥,一方发出了挑战的信号,而另一方必定会前来,他们,是注定互不相让的,就算阎申越事先告诉了她,她也不可能阻止得了这场比赛。

  唯一让她释怀的是,北冥终于走出来绯闻的阴影,不再颓废不再堕落了。

  青白的双手仅仅握着铁栏杆,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下面的状况,两个男人不冷不热的交流了几句之后各行各事,南宫北冥转身之际猛然抬头看过来……

  他的目光是不变的生猛,几乎是不用寻找,就在下一刻擒住了她的视线,隔着遥遥时空,他们凝望着彼此,酸涩涨了满眼,她从他眼神里看到的内容让她喉咙里涌过万般的滋味,北冥,对不起,是我误解了你,但是今晚,这又是为什么呢?

  一时意气用事,还是只想进行一场谁胜谁负的简简单单的比赛而已?不管是什么,现在,她所能做的就是祈祷他们谁也不要出什么意外……

  他用口形说了一句话,让唐暖心神大震,差点站不稳身体。

  芳姐扶住了她,疑惑的问,“那小子说什么?”

  唐暖摇头,捂住了唇。

  他说,“你欠我的!”

  等她回过神来,磅磅声不绝于耳,引擎轰隆隆的进气和喷气声,是现代高科技下的产物,驭风的几辆车子犹如拥有最为灵敏感觉度的猛兽疾驰而去,她的目光追寻着那最醒目的两辆车子,一道蓝光一道红光交互辉映,意味着警示和危险的双黄线标志被车灯吞没,超出范围的极速不断的将夜色甩在身后,迅速的吞噬掉一寸又一寸的弯线,直逼路栏的车身画出最为完美的动感曲线,优雅的在夜晚留下逝星般的光芒,周围的观众爆发一阵阵激情的喝彩和惊叹之声,唐暖这才发现,在起跑后的第二个连续下坡道处,他们二人已经明显占据了优势,将别人远远抛在了后面,那样快的车速是常人难以驾驭的,她感觉肾上腺素亢奋乃至沸腾,血液在体内来回流窜,呼吸交换也超出了平时最为激动的时候,心脏跳动的频率快得让她差点难以把握,心头一抹难以抑制的焦急和不好的预感让她忐忑不安,真想立即冲过去,让这疯狂至不要命的二人停下!

  他说,她欠他的!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神态,显然,她躲不过,他要她还!

  不管用什么方法,他要她还!

  深深的无力感揪痛了她的心,每一秒钟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堪比人间地狱的梦魇,此时,赛事还在进行中,最后一个爬坡挑战之后,两辆车子的距离只剩下半个车身,眼看终点就在前面,红色的车子占据了弯道内侧,显然,这是个有利的上风地位,过了接踵而至的最后一个弯道之后,胜负就在眼前了,即使这样,他们谁也不敢有所松懈,都齐齐的换了挡。

  再过两三分钟,估计这场赛事就要结束了,可是,在最后决定命运的一刹那间,蓝色的车子犹如霹雳的闪电,以更强的马力向外侧冲去,就在弯道出口处,跨越了由右转左的幅度,在电光火石间,他似乎突然失控又像是故意一个危险的侧身,虽然只是一刹那间便恢复正常,可是却与红车狠狠的相撞,蓝车瞬间抵达终点,红车却受力不稳飞出车道和路障,与僵硬的山体岩石来了个粉身碎骨的亲吻,一个个车体碎片像子弹一样飞出,在大家的惊呼声中重重砸下,尘埃落定,所有人都惊呆了!

  周围的吵吵嚷嚷不绝于耳,却都被她自动隔离在外,耳膜内震荡的,是那惨烈的画面之后震天响的车体被撕裂成碎片的声音,眼睛里看到的是一群人奔涌过去,将那奄奄一息的男人从一堆残骸里面抬出,放在担架上,那红色的衣服红色的血液让她眼睛染上了红色,她发疯一样挣脱身旁人的束缚,耳边是芳姐,是霄尘,是阎申越在呼喊她的名字,她却听不到了,跑过去趴在担架上看那个微闭着眼睛的男人,捧着他的脸,她一遍遍的喊着,“北冥,北冥,你不要吓我,你千万不要吓我,要不然,我……”

  在担架被送进去车子的时候,她被人粗鲁的推开,可是,本该失去知觉的男人的手却在那一刻紧紧的握住了她的,不让她离开分毫,唐暖心旌之余又喜极而泣,于是,她被允许跟着一起上去,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无法多想,什么也无法看到,空洞的眼睛里只有他苍白的染血的脸他紧闭的双眸。

  即使身负重伤,他的手依然很有力气,昏迷之中还不愿意放开,泪眼模糊的她,趴在他耳边,轻轻的诉说,“北冥,你要醒来,你要好好的,我欠你的,我还,好不好?只要你肯醒来,只要你毫发无伤,你想怎么样都行,我都答应你,只求你不要再吓我,我不可以失去你,不可以的,你答应过我,要让我幸福,要让我得到这世间最为美好的东西,在我没有得到之前,你怎么可以倒下呢……”

  她语无伦次,她细语喃喃,泪水混着他的血还有他被疼痛逼出的汗水,浇湿了他半张脸,也染红了她的侧脸,可是,她早已不在意了,此刻,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哪怕交出自己的生命!

  手里被人塞进去一条毛巾,她却无动于衷,看也不看一眼。

  一双手,很温柔的为她擦拭着狼狈的脸还有模糊的双眼,一个声音,安慰着她,“小暖,他没有生命危险,你该休息一下了。”

  唐暖摇头,“芳姐,不要管我,你们都回去吧,让我在这里陪他,好吗?”

  “好吧。”无奈的轻叹,芳姐摇头走了出去。

  门外,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墙壁上,有些凌乱的头发贴着绷紧的前额,眸子里含满了足以冻结人的复杂情绪,风雨雷电混合着不知名的狂澜波浪,翻滚着激痛着,潜藏在最深处的火山眼看就要爆发出来。

  他突然无力的合上了眼眸,将内心的一切与外界隔绝,高昂的头颅垂下,沉重的扎在手心里,一动不动,霄尘走过去,与他并肩而立,“已经查出原因了,是……” 阎少掠爱很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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