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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陆少番外 成魔

阎少掠爱很强势 白金金 21916 2021-04-06 17:26

  一个上午,林家宜全部的功夫都用在了走神上。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人体艺术素描,一个纯洁生涩的美少男模特规规矩矩的坐在三脚高凳上,背后被固定上了一对白色的巨大羽翼,腰间随意的缠绕了一条半透明的乳白色丝绸,遮住了重要位置……

  他演绎的是降生凡间的天使,圣洁又良善,他是上帝派来的使者,服役的灵,受差遣服侍信奉上帝的信徒,而林家宜,很显然,她不是一个合格的信徒,她用那只纤细的手,创造了另外一个独特的六翼天使形象,它的色调诡异阴暗,他的面容俊美却冷漠,他展开翅膀翱翔于云端之上,脚下是熊熊地狱之火,手中执着一把长剑,凌厉的剑锋却是直指人间……

  美术老师在她这幅画前面驻足良久,从各个角度观摩了几遍,然后,看着画画的美人,眼神里充满了钦佩和赞美,还有一丝不解和纳闷,他说,“家宜,你的水平又进步了不少,这画也的确不错,不过,请告诉我,你的模特是谁?”

  林家宜聚精会神的看了很久,看一眼模特,再看一眼自己的画,始终没有给出答案。

  老师耸耸肩,走了。

  同学们陆陆续续的离开教室,林家宜挺直的脊背终于垮了下来,像个开小差的学生,对着自己的画兀自出神,这幅画的模特,是谁呢?这眉毛,这眼睛,这神情,这唇角,这鼻梁……

  每一处,都是他。

  他是天使,是不折不扣的天使,世人都以为天使仁慈纯美,平和宽厚,其实他们都错了,天使是上帝的战士,善战好杀,且憎恨人类,就像他,陆劭南,没有人敢说他不是天使,他不只是天使,他更是一个两面天使!

  两面之间也不存在绝对的界限,正如疯狂与正常之间不过一线之隔,就像上帝的右手是慈爱和宽恕,左手却是狡黠和暴戾,他呢,也是如此!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存在呢?

  “同学,请问你还要继续画吗?”

  有人在跟她说话!

  恍恍惚惚,正在发愣的林家宜乍然抬头,前方,那个美少年依然保持着天使的姿态,端正的坐在那里,等待着……

  她眨眨眼,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房间还有另外一个人,而且,他一直在那里等她结束,唉,现在怎么还有这么敬业的模特呢?她真是愧对人家!想到这里,她慌忙站起来,拒绝了他的好意,“谢谢,不用了。”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等,我……有时间……”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而且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白皙的耳根全部通红,林家宜看呆了,这男孩怎么像女孩子一样容易脸红呢?真是好奇怪哦!很想盯着多观察一会儿,但是,良好的修养让她微微一笑,“我已经画好了。”

  “可以给我看看吗?”

  “啊!不可以不可以!我画得太差了,以后,以后吧……”

  她手忙脚乱的将画卷成一个轴,唯恐对方看了之后会大骂她一顿。

  天使也不生气,“没关系。”

  “谢谢你!”

  “不用谢,我的荣幸!”

  “那……再见!”

  “再见!”

  在他友好热情的眼神中,林家宜独自走了出来,站在廊道里,长呼一口气,舒展了一下疲劳的肩颈,手习惯性的抚摸着腹部,脚步不由自主的走到窗边,在不知不觉间,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此时竟然已经暮色皑皑了,昏暗的光线下,校园里显得暧昧不明,人流也越见稀稀疏疏,晚了,也该回家去了!

  转身之际,视线范围内突然闯进来一道熟悉的影子,挺拔俊雅,似乎已经站成了一道坚硬的雕塑,跟他身边所依的那个大槐树相互映衬,一个是静物,一个安静沉稳得堪比磐石,她的身子不由得一颤,心里一时千回百转,天覆地灭!从他那个角度望过来,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教室里面发生的一切!

  他至少看了她一节课的时间,绝对是的!

  怪不得她会画那个诡异非常的六翼天使,原来,是他一直在这里用他的意念支使着她!

  陆劭南,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天见两次,还真是‘有缘’得很!

  他向她挥挥手,指了指停靠在不远处的跑车,自己率先走了进去,林家宜还没有决定是不是要跟他面对面说话,身边就多了几个人,挡在了她前面,林家宜看了一眼为首的男人,好言相劝,“张叔叔,你放心吧,没事的,你们等我一会儿就好了。”

  她深知陆劭南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个性,今天如若不跟他见面,他必定会纠缠下去,而且,他的手段一个比一个激进,她真的难以预料得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与其这样担惊受怕,倒不如跟他一次说个清楚,而且,他和她,也有些事情没有完结呢。

  也许是她软绵绵的话没有说服的功用,也许是年纪轻轻的她在这个家太没有威严,挡住她去路的男人一动不动,连眼皮也没翻一下,公式化的回答,“小姐,夫人有交代,让您下课后立即回家,最好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很少对人发脾气的林家宜,此时也被激怒了!

  “我连自由都没有了吗?”

  “这个……”

  “我妈是让你们专门来忤逆我的吗?”

  “不是,夫人的意思是……”

  “别说了,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分寸的!让开!”

  面无表情的男人,被她这样搪堵,脸上也终于也有了一丝不自在的裂痕,尴尬的退后,然后又不放心的紧随了她几步,不忘叮嘱,“小姐,我就在您周围,您不用担心,一有事情我们马上会到您身边来,千万别怕。”

  “没事的,他不会拿我怎样。”

  “还是小心为好。”

  “我知道了。”

  手刚触到车身,车门就在里面被推开了。

  她坐进来,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他斜斜的靠在椅背上,一只手随意的搭着,显示出一份慵懒的贵气,他含笑的眸子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她握紧了手里的画卷,用不冷不热的语气说,“你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他淡淡的垂眸,伸手过来,欲要取走她手里的画,却被她背到了身后,他轻笑,“乖,拿来,给我看看。”

  “不要!”她一口拒绝!

  “那个奶油小生有什么好画的?”

  “奶油小生?”对,那男孩的确很白很粉嫩……

  “喜欢那样的?”

  “你觉得我应该喜欢那样的?”她张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反问他,他哈哈大笑,然后说了一句让林家宜立即垮了脸的话,“你没选那样的是非常明智的,我也觉得你应该喜欢我这样的才合情合理。”

  哪有这样的自吹自擂的男人?如果他说的是玩笑,那这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据她所知,这多半是他的真实想法,似乎,他言外之意就是,她天生就该喜欢他这样的!于是,林家宜翻了翻白眼,干巴巴的说,“……是吗?”

  在腹中对他的人格贬低了一番,他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小家宜,你今天的表现,让我意外得很!”

  “什么……表现?”

  “你刚才训斥人的样子,我喜欢。”

  “他们总是把我当作长不大的孩子,擅自替我做决定,我讨厌这样!而且,我打小就不喜欢张叔叔这个人,他……”她嘟嘟囔囔了一大通之后,无意间抬起眼帘,一个恍惚,她这类似诉苦的抱怨有些不正常,她没有必要跟他说这些的。

  侧耳倾听的陆劭南,没有等到她下面的内容,虽然遗憾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送了她一句话,“你做得很好。”

  眸光流转,她开口,“对了,你手机给我看看。”

  “怎么,要替你爸爸打探什么隐密的情报吗?我这里面有很多高度机密的文件,你如果要看,我得先把你绑架回去再说,否则……”他边这样说边从口袋里拿了出来,还没打开就被林家宜伸手夺了过去,“谁要看那些无趣的东西?”

  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找到了相册,按了OK键,文件有些大,需要的反应时间比较长,他探头过来一起看的时候恰好展开,林家宜一个手抖,对着里面一张张图片大叫,“怎么有这么多!你……你什么时候偷拍的?”

  “你也看到了,都是闭着眼睛的,当然是趁你睡着的时候了。”

  “陆劭南,你卑鄙无耻!”

  “又没有太暴露的好不好?”

  “这个是什么,我的脚?我的腿?还有这个,我的……”真是混蛋,连她自己的私房照都没有这么限制级,他竟然!她羞愤无比的边删边骂,“变态!”

  “不许这样说我!”

  一声负气的低吼让她大惊。

  不知何时,他整个上半身已经倾压过来,紧紧的俯视着她,林家宜没法抬起视线来,她躲在他的阴影下面,她浑身控制不住的轻颤,不知道是谁的呼吸那么滚热烫人,以至于她的脸颊和耳朵都像火烧……

  “家宜……”

  “陆劭南,你不许碰我。”

  她挣扎了一下,还是抬头与他勇敢的对视,声音里带着抗议的纯真稚气,嘴角那一丝倔强的线条如此的脆弱,像一头委屈到了极点,却还忍气吞声,收敛着爪子的小豹,如果他再动一动,她发誓,下一刻就会对他伸出她致命的尖牙利爪,但,他都不在乎,她肢体上的反抗远远不及他的力量,顶多是在他身上抓几下痒而已,所以,他丝毫不放……

  幽暗的眼神蛊惑着她,“家宜,我需要你!”

  “你别再乱动,要不然他们会冲过来的!”

  “那正好让他们欣赏一出春宫图。”

  “我杀了你!”

  “好好好,安静,安静,我不是没做什么吗?”

  他低头看她,她雪白的脸颊宛如散开出了一朵朵美丽的樱花,因为愤怒,因为挣扎,柔软的呼吸有些急切的扫在他的脖颈上,他的呼吸不知不觉间也乱了方寸,她的睫毛好长,鼻子小巧挺翘,嘴唇好红,红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给我……”粗哑嗓音在耳边响起。

  下一秒,唇便被他覆上。

  “陆劭南,我真的会杀了你的……”如果,如果让张叔叔他们看到这里面的一幕,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在家里立足了!

  她心急如焚。

  忽然,眼前一暗,他用手掌盖住了她的视线。

  他的手轻抚着她的眼睛,她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在他的掌心里颤动,如同受了伤的小夜蛾的羽翼,很快,陆劭南的指缝间,浸满了泪水,她哭了……

  “家宜,我总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你惹哭,你不是爱哭的女孩,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哭得这么伤心?”

  他悠扬的叹息让她止住了啜泣,她微微张了下嘴,声音梗在了喉里,乌如幽潭的眼睛里面是一团又一团的雾气朦胧……

  外面,白玉花球状的路灯一盏盏地亮了起来……

  他不再言语,沉静的眸子微微眯起,缓缓的放开她,手握方向盘,一脚踩下油门,车子毫无预兆的飞驰而去,守在路边的林家保镖稍稍怔愣之后迅疾上车追来,林家宜回头焦急的张望,“陆劭南,我要回家的!你要带我去哪儿?你快停车啊!”

  “我不允许!”

  跑车像是死刑犯人亡命天涯一样没头没脑的往前闯去,呼啸着超越了一辆又一辆车子,花花绿绿的霓虹灯越见稀少,耳边依稀飘过一两声呼唤,统统的随风逝去,她回头,焦急的看着后面那些渐渐被甩开距离的车子,忙中无忌的揪住他的衣袖请求,“我刚才交代了,跟你聊完后我就跟他们回家去,你不要让我失信于别人,好不好?”

  “所以你就可以失信于我?”

  “我什么时候失信于你?”

  “你没有等我回来!”

  她一愣,原来,他还在计较着这回事,她脱离了他的掌控,显然不是出自他的意愿,而今,他才要向她讨个公道。

  她说,“我以前,又没有向你承诺过什么。”

  他以为是她有负于他,岂不知,这是他个人的一厢情愿!

  “我以前说的话,你都当作了耳边风,我说过,你不许逃离我,但是你不乖,既然需要你所谓的承诺才能挽留住你,那我要你的承诺!哪怕是强求得来的承诺,哪怕只是一句空话,我今天也要让你说出口!”

  “我明白了。”她苦笑着摇头,对的,他一直都是行动派的男人,他没有耐心等她自己考虑成熟,他从来都喜欢用暴力来逼迫她,她以为他现在已经稍微有些改观了,但是从现在看来,他始终是改不掉这坏毛病的!

  “你明白什么!”撕掉了温文尔雅的外衣,他忽然厉声吼了出来,林家宜被他吓得一愣,最初始还算融洽的气氛,马上江河日下,“你什么也不明白!你就是一个傻瓜,一个专门喜欢跟我玩对抗游戏的小傻瓜!”

  一个急刹车。

  “下车!”他命令道,然后自己先下去了。

  林家宜呆滞了三秒,跟着走下来。

  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林家宜傻掉了,刚才只顾着跟他争论,竟然没有注意到他带她来到了这不见人烟的鬼地方,转身想往回走,却根本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家里的保镖估计是指望不上了,凉飕飕的海风把她冻得牙齿格格响,身后的男人像是万恶不赦的魔鬼,一直狠狠的盯着她彷徨的身影,不!她不要做一个无用的猎物!她咬牙赌气朝着一个认准的方向走去的时候,身体却突然被他拖了过去。

  他的动作很粗鲁,他根本不去顾忌她会不会痛,重重的拉过去就将她一把甩到了又湿又凉的沙滩上,她被摔得晕头转向,勉强撑起身体,却依然躲不过那滚滚而来的潮汐,等凶猛的浪潮退去,她全身已经是湿漉漉的了,口鼻也被带着沙子的海水呛住,咳个不停,头发一绺一绺的披在脸上肩上,她知道自己此刻肯定狼狈极了,她也知道她最应该做的就是跑,往前跑,不回头一直的跑!

  他威风凛凛的俯视着她,唇角带着狞笑……

  她是逃不掉的!

  修长的手指放在衬衫的扣子上面,一个一个,缓慢的解开……

  他蹲下来,扯住她的领口将她揪起,又把她推倒,平摊在车身上,他的目光冷峻非常,“家宜,接下来,我就要你亲口对我承诺,说你永远都不离开我,说你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说!大声的给我说出来!不然,你知道你今晚的下场!”

  他紧紧的盯着她,那种眼神让林家宜紧张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

  但是,她却静静的看着他,眼神中透出悲哀的目光,淡淡的说道,“陆劭南,你真够可怜的,你活该一个人孤独的来孤独的去,你生就一个赤裸裸又四处漂泊的灵魂,你没有血肉没有感情,你不配得到别人的关心,你也不配被人放在心里疼,就算是让我施舍给一贫如洗的乞丐,我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她将他不似人类的笑容成功的打破!

  陆劭南,他从来都是谈笑能用兵,山崩于前尚能面不改色,她的三言两语,让她见识到了从未如此愤怒的他,她让他失控了,她惹怒了一头雄狮,扳过她扭开的脸,他执意让她紧盯着他的眼睛,“看着我,看着你不稀罕的这个男人,看着我是怎样一点一点的将你从头到脚的凌辱一遍,哈哈,真没想到,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被你厌弃的人!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孤独的人根本不需要怜悯谁,他只要索取,只要压榨……”

  ‘啪’,她甩了他一巴掌。

  手腕震得发痛,他的脸连侧一下都没有。

  他也没有还手,他用另外一种方式回复了她,狭长的眼危险的眯起来,他咬上了她的大腿。

  鲜血,在柔肌雪肤上像一朵朵绽放的玫瑰,诉说着妖艳……

  “家宜,向我许下诺言!”

  “绝不!”

  “我知道你很疼,你看你,眼圈都红透了,嘴唇也流血了,叫出来吧,叫出来会好受一些,接下来我会轻点要你,好不好?”

  他诱哄着她,声音很轻柔,动作却很恶毒,她痛得视线模糊,指甲刺进肉里却只感觉到微微的酥麻,吐出一口带着血气的呼吸,呜咽着,“没关系,你就放心吧,你尽管来,尽管做,尽管糟蹋我,不要顾虑我的感受,相信我,我会坚持到底的!”

  陆劭南的后槽牙咬得嘎吱作响,“好,我看你究竟嘴硬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他便倾身席卷而来……

  “家宜,家宜……”

  “不要这样叫我的名字,听着会让人恶心!”

  昏迷中,她还不忘记给他最后一击,她不只这样说了,她还这样做了!

  她捂着自己的喉咙,拼命想要压下那股汹涌澎湃的感觉,始终不能如愿!她干呕着,口腔里酸涩的味道刺激着神经,眼泪也被逼了出来!

  陆劭南的脸色更加僵硬,冷冷的看她,“恶心吗?我让你如此恶心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么无情?”

  他发疯一样,在她耳边吼叫,“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非要离开我,我对你哪一点不好了,你非要给我最致命的一刀!你告诉我,我可以改!不要不发一语,我会猜不透,我会狂躁不安,我会像现在这样……家宜,家宜,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控诉,他的懊悔,他的道歉,如此的矛盾,如此的纠结!

  她完全没有听得懂,她也没有心力去思考。

  全身的热血似乎一下子都涌了上来,周身都热,紧挨着他的肌肤又是冰冷的,和着刀刃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从身体各个角落传来的疼痛却丝丝入扣的拉扯着她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让她除了疼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都无法办到,对,只有疼了……

  “你喜欢玫瑰,我给你整片玫瑰园!你喜欢美丽的衣饰,我可以散尽千金为你置办衣裳!你喜欢有山有水的处所,我给了你提香宫堡!告诉我,你还喜欢什么,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满足你的!你乖乖的呆在我身边,不好吗?”

  他的质问透着压抑的欲望和愤怒,但是,很久也未听到她的回答。

  野兽般的眼睛慢慢平息了怒火。

  身下的女孩,微皱的眉,失神氤氲的眼,隐忍痛楚的脸,紧咬的双唇,纤细的四肢,她像是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气息,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就好像,就好像失去了生命一般,平静又安详,剧烈的心跳,在那一刻差点终止,他害怕了,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害怕和无助,他不敢置信的瞪着她腿下流出的血,犹如一个喝醉的酒鬼,被人在胸口插了一刀,他彻底清醒了!

  “家宜,你醒醒……”

  “家宜,我不要了,我不发疯了,你醒过来……”

  “家宜,不要吓我,求你了,睁开眼睛看看我……”

  一句句痛彻心扉的懊悔,一遍遍的呼唤,在她耳边柔柔的响起。

  但是,这一切,她都听不到。

  他抵着她的额头,粗粗的喘气,细心的感受着,当她轻微的呼吸丝丝缕缕喷洒在他唇上时,他笑得像个孩子,他环抱着她,一起坐回了车子里面,打开暖气到最大,将她从里到外一起烘干了,心中自责,真是越来越容易失控了,家宜啊,你明明很聪明的,为什么总是要逼我生气呢?你知道,这对你一点儿好处也没有的,小傻瓜!

  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他用空出的手拿来,接起,却没有说话。

  “陆劭南,把我女儿还我!”

  “她睡了。”

  “你骗人,让她接电话,快点!”

  “她睡了。”

  “姓陆的,你算什么东西,我不会饶了你!”

  “别惹我!”

  对面那个高亢的女音还在叫嚷,他切断了信号。

  刚放下,它又聒噪的响了起来,他几乎野蛮的拿起来,随手从打开的车窗砸了出去,硬物摔在岩石上,立即悲剧的粉身碎骨!醒来的林家宜,入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真的是疯了!疯起来的他根本不是人类!身体一动就痛得要人命,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绝对不能再忤逆他了,她淡淡的问,“是我妈吗?”

  他低头,看到怀里的她醒来,这一刻,眸光闪烁,惊喜无限。

  与他的欣慰莫名刚好成鲜明对比,她脸上的表情却冷清寡淡了很多。

  笑容胶着在依稀布满冷汗的俊脸上,他讷讷的点头,“嗯。”

  “说了什么?”

  “你知道的,威胁我而已。”

  “送我回家。”

  “让我再抱一会儿。”

  他把脸埋在她肩颈间,她这才感觉到,他的脸烫得吓人,他从未有过这么高的温度,今天真是意外得很!她瑟缩了一下,他轻叹,“别怕,我不会再做什么了,好好的给我抱一会儿,然后我就送你回去。”

  他的回答,让她安心了不少,虽然有些担心他的出尔反尔,但她此刻没有多余的精力考虑这后事了,微闭的眼睫垂下再垂下,完全遮住了里面的星点眸光……

  只过了几分钟而已,他便开口,“睡了吗?”

  “没。”

  “还痛吗?”

  “嗯。”

  “最近身体是不是不好?”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林家宜蓦地一惊,随即想起刚才痛晕过去的时候她似乎又孕吐了,她后知后觉的拿手去摸肚子,他皱眉问道,“肚子痛?”

  “哦,对,最近吃坏了肚子。”

  “这样啊。”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略带张皇的眼睛,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他也没有骗她,他亲自送她回家了。

  家门口,爸妈都在焦急的翘首张望,他的车子刚刚出现,他们便蜂拥而至,陆劭南却不若他们那般盛情,他选择直接无视他们,悠悠然将车子擦过他们的身边,大摇大摆的开进早早敞开的大门里面,雍容贵雅的姿态像是走进了自家后花园,那么自如那么放肆那么不可一世,林家宜默默的看着……

  她用事不关己的黯淡神情,用那双失去温度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她倒是想要看到底,看这个男人的猖獗和狂妄到底要发挥到怎样一个淋漓尽致的程度,他无法无天得忘乎所以,这世上似乎已经没有人可以制裁他了!

  他优雅的下车,将她从车里抱出来……

  “把他给我扣下!”

  一声尖厉的命令,围上来一群听命行事的保镖,陆劭南根本看也不看一眼,大步往前走着,反而是那些执着枪支的男人们,一个个的后退着,夏楚气得发疯,“陆劭南,我今天让你有去无回!”

  她一把夺过一个人手里的枪支,就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却被身边的男人厉声阻止,“小楚!冷静一点儿!”

  “皓哲,你看他把我们的家宜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你们一个个都给我退下!”

  “是,老爷!”

  “皓哲……”

  她深切哀痛的呼唤,林皓哲完全置之不理,只是面无表情的走到陆劭南面前,伸手过去,保持着一家之主的尊严和气度,“请把我的女儿交给我。”

  陆劭南这才停下脚步。

  低头看了眼怀里安安静静的人儿,再看向这个拦在身前一脸决意不肯退让的男人,他垂睫思索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把她送到了林皓哲手里,在脱手的瞬间,他骤然俯身,一个本来就要落在她额头的吻却被她一个侧头躲开来,扑了空的陆劭南眸子里划过失意,低声喃喃,似叹似惜,似怜似怨,“家宜……”

  她将头埋在爸爸肩窝,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他退回到车子旁,“好吧,晚安。”

  林皓哲提步离开。

  夏楚却不甘心,对着他的背影大叫,“皓哲,我们的女儿就这样白白给这个禽兽糟蹋了吗?你这是在纵容他,你知不知道?他不懂得感激的,他的狼子野心你难道还没有睁大眼睛看清楚吗?他都想要把我们的林氏给一举收购了,他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啊,不除掉他我们林家永远不能有平静的日子,皓哲,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她声嘶力竭的喊完,无力的跪倒在地,“皓哲……”

  “啧啧,你嚷这么大声他似乎还没有听到,夏楚,你真应该脱光衣服站到他面前,用你最擅长的勾人伎俩,说不定,他还会侧耳倾听一下呢。”

  “你!”

  抬头瞪着这个笑得幸灾乐祸的男人,夏楚二话不说,伸手就朝他的脸上打来,却被他轻轻松松的隔开,他一脸十足嫌恶的表情甩开她的手腕,就好像她身上沾有一摸就会被传染上的恶性毒瘤,在她一尺之外站定,他冷嗤一声,“我这张脸,不是你碰得起的!碰过它的人,不是被我斩断了手足,就是已经下了地狱,去和鬼魂作伴,能够好好的活在这世上的,只除了她,她一个人……”我的家宜……

  “陆劭南,你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做过这么多丰功伟绩的你都不怕,我还会怕吗?”

  他反唇相讥,她妆容不俗的脸上闪现过一抹不定和心虚,此时,在她的地盘,她竟不敢与他对视,那双带着金色的眸子,得自那人的遗传,看到它,就好像看到了一场梦魇!一场已经折磨了她半生的梦魇!

  他疯狂冷酷的话语在她耳边回旋,“夏楚,地狱之门早已为你我敞开,你进去了,我才会进去!我们这种人,都该下地狱的!只是,我与别人稍稍有那么一点不同,我更执著,我更偏激,我不死不休,就连死亡,它也无法阻止我的复仇之路,即使下了地狱,我还是不会放过你!所以,在地狱等着我的到来吧!”

  “难道,你真的已经成魔了吗?”

  “成魔?哈哈哈……”他仰头大笑,拉开车门,眼睛在副驾驶位那幅打开的画卷上流连了很久,回头看着夏楚,一字一句的说,“不!不是魔!是带着怨念降生凡间的天使,一个上帝遣送到人间的索命六翼天使!这,是家宜给我的定义,你瞧,你女儿把我看透了,她的心思总是这么玲珑剔透,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可惜,她忘记了!”她得意的嘲讽,面上泛着诡异的色泽,他摇摇头,“一个人的记忆,在适当的时候,总会回归!”

  “不可能!”

  “是你对吗?是你对她的记忆做了什么手脚?”

  “是又怎样?”

  她一点儿该有的愧意也没有,语气理所当然得很,对他的指责也供认不讳,而他,同样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像是早已知晓了事情的真相,只是暗暗的咂舌,“有你这样的母亲,还真是家宜这辈子的不幸啊!”

  这一句话,真正的触到了她的痛脚,砰然间情绪翻滚,捂着胸口辩解,“她的不幸?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是我的女儿,我难道会害她不成?”

  她急欲开脱的言辞说服不了自己,更无法感化陆劭南,他无情的否定了她,“不!你不是为她!你是为你自己!你的一生都在自私的为自己而活!”

  “不!不是的!不是的!”

  身躯猛然一晃,犹如受到了强烈的震撼,她的神情恍惚不清。

  言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用,于是,不再与她进行这毫无用处的口舌之战,陆劭南抬起那双修长有力的健美双腿,上车离开,车影渺茫之际,随风幽幽然然的飘来一句话,“家宜有一句话说的对极了,上天公平得很!所以,林家的死期……不远了……”

  “啊啊啊啊啊!”

  女人的惨叫,划破长空。

  那晚,林家很不安宁。

  夏楚自然是跟林皓哲大吵大闹了一番,他不胜其烦,大晚上离家出走了,她知道他是去公司熬夜处理公务,自然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虽然心里依然愤懑难平,她还是无奈的强行咽下了这口气!

  半夜时分,林家宜腹部痛极,医生来了又去,夏楚焦急的打探,“怎么样,怎么样,胎儿怎么样?”

  “无妨,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幸亏小姐身体底子好。”

  “是吗?”

  医生被管家送下楼,夏楚脸上的表情复杂难懂,很显然,这……不是她想要听到的那个回答!对陆劭南今晚的行为,她恨得要死,后来又转念一想,由他亲手将自己的孩子葬送,这个事实让她开心莫名,但是现在,又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结果,她咬牙切齿又不得发泄!为什么,为什么连上天也在帮他?!他那种人有什么资格拥有子嗣?而且,还要她夏楚的女儿为他怀下孩子,不,他的孩子,跟他一样,都是孽种!是孽种!

  她绝对容不得孽种的降生!

  从床上抬起头的林家宜看着脸色大为不好的妈妈,唤了一声,“妈,您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

  “孩子没事,您不替我高兴吗?”

  “开心?嗯嗯,妈妈怎么会不开心呢,妈妈开心得很!”她干巴巴的笑了,可是那僵硬的笑意根本到达不了眼底。

  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微喜情绪中,林家宜并没有发现对方什么异样,她轻轻的把头靠在夏楚肩膀上,向她道歉,“妈,对不起,又让您担心了。”

  “家宜,不是妈说你,今天,你真的不该跟他见面。”

  “……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傻了。”他偶尔的温柔,他执著的等待,他安静的屹立在那里等她过去,他从早到晚,花了一天的时间来追随她,所以,内心最为柔软的角落因为他而被打动了,她以为,他会一直这样温柔下去,她甚至神经质的以为,短暂的重逢,竟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温存燕儿,可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这是他一贯的伎俩。

  他就算是杀人,也是含着微笑将刺刀送进别人的心脏。

  他优美的唇角上扬,看着他的羔羊一步步的走进他的手心,然后,他的本性暴露,他的所作所为接近狂巅的边缘,他把她用力嵌入怀里,他真的是将她拆吃入腹了,她痛苦得连呼吸都无力持续,而他,毫不犹豫的将刽子手这个角色扮演到底了,他把她伤得够彻底,但他还嫌不够,直到现在,整个身体乃至灵魂都在发怵,他只是那样抱着她,试图靠近她,她都会吓到脸色刷白,连嘴唇都在抖动.她是真的在恐惧了。

  感觉到她的异常,夏楚也不再责怪,母女相互偎依,“嗯,真乖!睡吧睡吧,这两天就在家里好好的休息,等身体恢复了再去学校上课,唉,看来是该多派一些人跟着了,陆劭南他简直是无孔不入!”

  “妈,你还看不明白吗?”林家宜缓缓的说,“他一个人,抵得上一支庞大的军队。”

  “是啊,我这辈子啊,是很少见过有谁能够站在刀枪前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那样无畏的眼神,那样凛然的气势,生生死死都在他弹指之间,一个颔首一个挥手,就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美好的灵魂,他不只是对别人残酷,他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额头的那个伤疤虽然用额发遮住了,但她还是看得很清楚,他的背脊上他的胳膊上他的胸口上,到处都有深浅不一的伤痕,旧伤新伤,他全然无视。

  连自己都不关心的人,他还能去珍惜谁呢?

  连自己都不爱的人,还指望他为谁付出真心呢?

  显然,这个问题,夏楚跟她一样的迷惑,“真是让人做梦也想不到,一别十年,他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无所不能,他到底去过什么地方,他都经历了什么,他都做过什么,他过的是怎样一种生活,难不成这几年他每天都在为现在的行动搭桥铺路?他每天都让自己生活在算计和阴谋之中吗?”

  她的语气,让林家宜有了新的疑问,“妈,十年前,你跟他很熟吗?”

  刹那的怔愣,夏楚连连挥手,“熟?怎么可能?不过见过几面而已。”

  “那我见过他吗?”

  “当然了,六岁那年你大哥订婚之日……”

  “不,不,不是的,妈妈,我是说六岁之前,陆劭南他无意之中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我脑海里飘过一些很模糊的画面,我看不清楚却又感觉很熟悉,就好像真的有发生过一样,我很苦恼,但是真的是不明白……”

  没等她说完,夏楚便激动的出声打断了她,“不可能!”

  “妈……”

  “家宜,赶紧停止这种想法!”

  “为什么?”

  “他在用他的意图影响你,他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他最喜欢做的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勾引他看上的猎物,让你乖乖的落入他的温柔陷阱中而难以自拔,从此一生沉沦,这一点,跟他那个狐狸精母亲一模一样,哈,真不愧是她的杂种……”

  看着她额头上一根根鼓起的青筋,林家宜畏惧的缩了一下,这样的妈妈,是她第一次看到过,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她抖着声音,“妈,你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狐狸精,什么杂种,妈妈刚才明明说过跟他不熟的,现在为什么又满脸痛恨的表情,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似乎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夏楚赶紧收敛了张扬的愤怒,无所适从的拉了丝被为她盖上,“唉,妈越来越糊涂了,真是老糊涂了,胡言乱语一些什么,乖,来躺下,睡吧,妈在这里陪着你,给你唱你最爱听的摇篮曲,怎么样?”

  “小孩子才爱听那个的。”

  “你永远是妈妈最疼爱的宝贝。”

  随后几天,林家宜很少走出卧室。

  连续多日没有见到过爸爸,她不免有些着急了,晚餐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夏楚楚,“妈,你说陆劭南收购林氏,是什么意思?”

  “陆劭南向那些贪婪无耻的商人输送丰厚的利益,让林家多年的合作伙伴分崩离析,全部收归他所以,用金钱支使他们的行为,想方设法的孤立我们,想要把林家逼入绝路,然后,就可以顺风顺水的去实施他的宏伟大业了!”

  “宏图大业?”

  “他妄想用最低廉的价格收购我们林氏,你知道他收购之后的意图是什么吗?是把你爸爸辛辛苦苦建立的帝国大厦变成空壳,让它土崩瓦解,让它成为一文不值的一堆垃圾,哼,他的如意算盘就是这样!”

  所谓狼子野心,他从来没有对外界掩饰过。

  他说得清清楚楚,他挟带着仇恨而来,他要他们林家完蛋,就是这么简单这么坚定!

  纯洁单一的林家宜,这个时候深深的体会到,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她连拥有翅膀的燕雀都不如,她一直生活在自己幸福的国度,远离了外面的打打杀杀,远离了生活的拮据和磨难,她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她不了解的现状和人也很多,更何况高深莫测的陆劭南呢?她以为她所在的城堡足够坚固,她愚昧的以为她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个长治久安的社会,不被任何人打搅,可是,这蠢蠢欲动的空气强流似乎要成为翻天覆地的力量,把这美好的一切打破,重新布局!

  “妈,我可以帮得上什么忙吗?”

  “只要你幸福快乐的生活,妈就知足了,家里的这些事你别操心,养好身体才是大事,知道吗?”

  “好。”

  “哦,对了,你大哥刚才打电话过来了。”

  “他怎样?”她小心翼翼的问。

  夏楚摇头,“他的身体这次受损很严重,状态和精神都恢复得太够好,但最起码,那里是安全的地方,不会被这里的风浪波及到,所以,我在想,如果这里形势不太稳定,还是尽快把你送到他身边比较好一些,回头我跟你爸爸再商量一下,看看该怎么安排你的事情,嗯,这些你都不需要管,一切都听妈妈的安排,知道吗?”

  林家宜点头,随后又问,“大哥准备在瑞士常住下去吗?还有大嫂和两个宝贝,他们在那里还习惯吗?”

  “唉,他是执意要回来的,你爸却不允许,他眼睛还没好,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的,还是在那里安安分分的养伤算了。”

  “他担心我们,所以才要回来的。”林家宜向来最懂大哥的心思了,他想什么做什么,向来不会先考虑自己,总是把她放在第一位,就算受伤了,还是不肯放心修养,真是让她愧疚死了!夏楚看着兀自沉思的人儿,半晌才说,“……他担心的不是别人,只有你!”

  “妈……”

  “我知道妈说这话你最不爱听,但是你也不小了,也该明白一些事情了,我知道你其实看得很清楚,我的家宜一直冰雪聪明得很,你大哥对你的一门心思,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兄弟姐妹,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兄妹就是兄妹,关系比正常人好一些,也是正常的!”林家宜的口气有些僵硬,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羞愤,本来已经失去血色的脸颊上也染上了丝丝红晕,表情极为苦恼,仿佛在埋怨妈妈不该这样说。

  夏楚叹气,“如果是有血缘关系倒好,他是收养来的……”

  “那又如何?”

  “你看看,小公主又生气了不是?”

  林家宜把嘴巴嘟得高高的,不乐意的看着她,“妈,你这是小题大做!你们绝对不该有那种不正常的想法!我对大哥真的没有别的杂念,大哥也只是单一的关心我,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所以,你们真的是误解大哥了,好吧,如果对小妹关心也是一种错误的话,那他冷冰冰对我爱理不理,你们肯定又不爽了吧?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做一个合格的大哥都这么难,他活得还真是累!”

  “那次在你卧室,我看到他吻了你。”

  “吻我?是的,没错,吻我的额头了!我和爸妈不也经常这样做?早安吻晚安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林家宜说得天经地义,她心里没鬼,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才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想呢!

  见自己女儿动气了,夏楚也不忍心再说,最后索性提醒了一下,“你大嫂那人虽然沉默寡言,但她的一双眼睛可盯得紧呢!就拿以前来说,你和你大哥稍微一个亲密的举动,她不说话,可那脸色马上就会变得很难看!再怎么不济,她也是你大哥明媒正娶的女人,你爸平时还是挺疼爱她的……”

  “大嫂她整天就知道吃斋念佛,一点儿都不关心大哥!”对了,她在家里是吃斋念佛清心寡欲又不苟言笑,但是,从陆劭南书房里的那些照片可以看出来,她笑得那么开心,她和陆劭南到底什么关系?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只要你们没事就行,妈妈巴不得看到你们兄妹和睦相处呢!你知道妈妈最牵挂的就是我可爱的小公主了,日后,万一哪一天我有个三长两短的不在你身边照顾你,你可不能让自己受到一点儿委屈,幸亏有你大哥疼你,我放心得很!”

  “什么三长两短,不会的!”

  “嗯,吃饭,我们吃饭。”

  “哦。”

  两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各有心思的坐在那里,机械的往嘴里送着饭菜。

  以往热闹的餐厅,而今,却萧条冷清得让人心里发慌。 阎少掠爱很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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