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天下红雨了!打壁球这么高难度高耐力大负荷的重量级运动他竟然让她去?
“让我见识一下你这千年龟万年虫舞动球拍的奇观吧!”小玲笑得贼兮兮的,外套潇洒的往肩头一甩,去了更衣室。
唐暖有口难言。
霄尘给她同情又爱莫能助的眼神,依然是温和的笑容,“小暖,听说你挑战的对象是市长千金?”
“你也知道?”这年头,关于她的这些丑事为什么大家都了如指掌?
“加油!鉴于那人的力大无穷,壁球的锻炼能够让你输得不那么惨烈?”
“你也认为我会输?”
他嘴巴咧得大大的,笑了几声,耸耸肩,走了……
五分钟后,她穿着无袖的白色运动装出现在了壁球室外,一贯慵懒垂落的头发服帖地绑在了耳后,自然清爽,但是,等她看清面前的一幕时,顿时感觉头重脚轻重力失衡面目抽搐外加瞠目结舌,阎申越和霄尘在对抗!
霄尘是黑色劲爆男装,阎申越跟她的颜色不约而同,像极了情侣装,这让唐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们酣畅淋漓的动作,姿势矫健,灵活协调,速度力量节奏感,肢体中凸显的爆发力,她头脑恍惚,只感觉他们的每一下挥过来的力道和动作都能把她这个不小心入侵地球的外星人掀翻。
虽然这三年里有过不少的锻炼,但是她还是对运动没有什么好感,按照她的见解,极度地扩张血管极端地虐待心脏口鼻喉,重度地缺氧流一身的臭汗,与其说是运动不如说是寻找濒临死亡的感觉,所以,只要把南宫北冥交给她的任务完成,她绝对是抖着手闪人,休想让她再多练习一会儿!
此刻,看着这两个人,那个怎么说来着,很好很强大!
而她,很菜很想逃!
一张毛巾劈头扔过来,“叫你来打壁球,不是做壁画的。”
熟悉的声音把坐在沙发上偷懒的她震醒,激烈运动之后的阎申越,浑身是汗的走过来,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目光里映衬着她纤弱的身影,丝丝的汗气从他的黑发间飞扬,紧挨着她坐下,身体的接触让唐暖的神经顿然绷紧,还没开始运动就已经感染了他的热力,她快要沸腾了!
霄尘吹了一个口哨,“wow!丫头,身材不错!”
“切!”唐暖扭开头去。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阎申越的眼神在错综复杂中起了微妙的变化,不怀好意的眼光在她身上盘旋了N久,霄尘将球拍承交给她,丢给阎申越一个暧昧的眼神,他回避了。
唐暖拿起手边的矿泉水瓶,阎开就要往干渴的喉咙里灌去,想要熄灭这不知名的火焰,却在下一瞬间被身边的男人一把夺了过去,“运动前别喝!”
他自己反倒喝了几大口,然后,很自然的丢给了她。
然后,他的视线没有立即移走,火辣辣的盯着她精致得看不到汗毛的圆润胳膊逐渐从莹白到粉红的变化过程,饶富兴趣的欣赏着她的紧张和狼狈,就好像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工程一样,唐暖却再也无法呆下去了,拿起球拍站了起来,与其被他的眼光折磨,倒不如痛快的累出一把汗!
唐暖开打了,是对着墙壁。
不到一分钟,就被阎申越叫住了,“过来跟我打!”
高大的身形矗立在那里,像一座铁塔,他的额角、眉边都稍浸着汗意,在明亮的灯光下定格出一点点的晶莹,他所在的地方光线太好,让唐暖感觉所有的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她这个微薄的陪衬真够寒碜的。
硬着头皮,她跟他对上了。
唐暖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狮子一样威风凛凛的灵魂,什么是豹子把黑夜当成一百米赛道迅猛穿越,什么是真正的男人!什么是铁面无私霸道无礼手段强硬的老男人!
她第一次深刻的后悔,为什么要大言不惭的跟小胖挑战?
壁球室里回响着橡胶球特有的撞击声与高频率的脚步移动声,有他势如破竹的低吼声,还有她大得惊人的喘气声,偶尔还有她不支的倒地声,‘健康报’上曾写道,大汗淋漓的畅快感会将积聚在体内的郁结随着汗水排出,她把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给倾泻出去了,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在两个小时后,她只剩下虚软寒战了。
“我顶不住了。”终于,她大喊一声,用力地把球拍一扔,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双脚双手躺在地上,作死尸状。
“你在意大利不是天天都运动吗?雷打不动的瑜伽锻炼和跆拳道训练,听说已经到黑段了是吧,就这体力?”他走过来,脸上露出一抹无可挑剔的微笑,斜瞥着她,语气里尽是奚落和揶揄。
对于敌方蓄意的激将她是完全保持清醒的头脑的。
因为,唐暖已经累到脱力,声音微弱,“那是被南宫北冥逼的!”
“喜欢被虐的家伙!”他从鼻孔里冷哼。
“我才不喜欢呢!”
“起来!”
他等得不耐烦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在她眼皮底下晃动,鞋尖轻拨她乱糟糟的头发,她索性把头发一散,一团带着香氛的雾气飘逸出来,俨然一幅任人折磨的小媳妇样,阎申越挑着眉戏谑的看她,一只脚眼看就要跑到她嘴边了,唐暖手懒懒的一拍,拖按住他那只像小船似的鞋子,抱住不放,可怜兮兮的眨眼,“你饶了我吧!”
“唐暖,你可以再没出息一点儿吗?”他心情大好,唇角噙满了笑意,熠熠生辉的眼神带着宠溺的静静的温和注视着她,笑声像开了闸的水流,整个宽敞的空间洋溢着温暖闲适的气息,就连空气里都流淌着爱的甜蜜滋味,她直哼哼,也不管丢人不丢人的了,耍赖道,“我就这点出息。”
兴冲冲闯进来的华华和小玲的聒噪声打扰了二人空间,她们尴尬的互相看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阎申越轻咳一声,从唐暖手里抽出自己的脚,耳根带着一抹红痕,走到沙发床上坐下。
最先反应过来的小玲走过来,看着依然躺在下面装死的唐暖,嘴角轻颤半响蓄出个妖娆的笑意,“哇,小暖,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千万别碰我,我刚经受了一场堪比魔鬼地狱式的训练。”她有预感,明天这腿这肌肉肯定都不是她的了,酸痛啊,她欲哭无泪,欲诉无门。
阎申越被水呛了。
拿着毛巾走了出去。
人一消失,两个女人立即炸开了锅。
“小暖子,我真没看错你哦,这缠人的功夫还挺厉害的呢!”华华两手叉腰,发蛮时的招牌表情,七分艳丽三分刁蛮。
“我就说嘛,孺子可教!”
“刚才阎总笑得那个幸福劲儿,呦呦呦,小暖,你还真有能耐!”
唐暖无力辩解,却也不能任其诬蔑她刚才那无心无意的行为,“什么啊,他在用脚踢我耶,我总不能把他扳倒吧?”当然了,如果她有能耐的话,她肯定会那样做!一个小指伸出去,他就被她撂倒在了地上,哇,那功夫!
“我先走了,老公等我吃烛光晚餐呢!”
“哎,等我,我也走,我儿子这个点上也该闹人了。”
两个女人各有各的事情。
不知何时,唐暖被人从地上抱起来了,一睁开眼就躺在了小休息室里,旁边斜靠在那里的正是她以为已经走掉的阎申越。
“再看,再看就起来打一局。”他闲闲的说。
闭着双眼都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可见怨力之重。
“等我身体调整好了,再来和你PK,那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运动。”她破釜沉舟的下决心,难得的说起了大话。
他雪白的牙齿从唇下露出来一点,空气中发出“嗤”的气流声,显然,对她的挑衅不屑一顾。
她继续休憩,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的呼吸就在耳边,她一动不敢动,他说,“唐暖,贝拉下周回来,想请你吃顿饭。”
她显然有些错愕,笑着答道,“好啊,北冥也快回来了,等哪天我约了他,大家聚一聚。”
“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清浅的眸子浮上了讥色。
她大冏,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的回击她,唇角微弯,“大家彼此认识一下,反正又多花不了你多少钱。”
唐暖垂下眼眸,心里漫过一丝伤感,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她也学会了说这种虚伪的场面话?而且,对象竟然是他,这个曾经跟她最为亲密的男人,这个她以为会身心相依到永远的男人。
她不是要故意拂他的面子,只是,她不懂,为什么让她见贝拉,是为了友谊吗?那对不起,她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她是一个女人……
她有女人的通病……
看到别的女人跟自己喜欢的男人搂搂抱抱亲亲密密,她会嫉妒会吃醋……
所以,她拒绝跟她见面!
他的手机有短信提示,他的注意力暂时被吸引了过去,偶尔抬头问一句,“平时有什么消遣?”
“没什么,跟豆豆聊聊天,偶尔看看书听听音乐,出去买菜,饭后散步,回来就洗澡睡觉。”回答完了,她突然意识到,这跟以前妈妈的生活节奏真像!两个人都是这样乏味这样安于现状,真不愧是她的女儿啊!
他侧头看她,“真不简单,一个人也过得蛮惬意的嘛!”
言语之中,似乎对她这样的平淡有规律的生活充满了羡慕。
她笑笑,“心境变了,人也甘于平淡了。”
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的弧度在脸上划过,他长长的叹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重负一般,拽下肩头的毛巾,起身,“既然你不想出来,我们也不勉强你了,贝拉那里我会和她说,你也去洗个澡吧,别感冒了。”
静静的看着他的身影离开,两扇精雕细刻的门从外面轻轻拉上,唐暖脸上浅浅的笑容再支持不住的全然消退了,心头泛过熟悉的苦楚,如果,世事可以重头来过,今日的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他和她都知道,最好的决定不一定是对的决定。
锻炼之后的身体懒懒的乏乏的,一波一波令人抵抗不住的倦意诱惑汹涌袭来……
耳边传来若即若离的柔声低语,是乐音?是他的呼唤?
呼吸被堵住,她嘤咛一声睁开了双眼,身上涌出了大片的冷汗,头发汗湿的贴在鬓角,瞳孔里幽幽的飘过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恍恍惚惚之间,等她恢复了清明,再睁开眼睛之际,面前站着面带笑容的服务员,体贴的递给她一条热毛巾,“唐小姐,你醒了,阎总他刚走。”
“刚走?”唐暖差点从床上跌落。
“是的。”她点头。
匆忙的抹了一把汗,把毛巾还给她,唐暖还在疑惑和回味刚才的那一瞬,纤长的指间抚过温热的唇,依稀之间还带着他留下的味道,不自觉的脸颊滚烫,一时之间,燥热不堪,“麻烦你把窗子开大点。”
“刚才降温了,外面很凉的,你刚起来还是不要着凉的好,这是阎总留下的外套,大概是看你的衣服太单薄了。”服务员很周到的规劝,唇角带着羡慕的笑意,唐暖木讷讷的接了过来,是的,还带着他的体温呢!
他对她……
这么好……就感觉,又回到了从前……
为什么?要这样?
唐暖头脑发昏得很,不明白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想要跟她亲近却偏偏不露痕迹,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她站起来靠在床边,坚持的看着紧闭的窗棂,服务员不得已,边拉开窗户边说,“唐小姐,有什么事情请找我,我就在外面。”
唐暖点点头,迎面扑来的风卷走了室内的窒闷感,也让她打了个寒战。
当夜幕深沉,她终于还是起了身,换过衣服,开车出去。
漫无目的的驱车在华灯初上的潮湿天空下游走,擦过高楼霓虹,滑离茫茫车流驶上不知名的路,当她意识到越走越幽静,车道渐阔而两旁林木渐葱郁时,竟然已经停在了青梗山的半山腰,真真应了那些话:
不想思念你,但心绪一动又想起了你,
不想谈论你,但嘴巴一张又说起了你,
不想梦见你,但眼睛一闭你近在眼前,
不想看到你,但身体一瞬就在你门外……
她连忙狼狈的熄了引擎,伏在方向盘上瞑目许久,之后才疲惫地抬起头,张开眼帘时依稀可以看到那栋掩映在雨雾中的白色别墅,似乎只是一个美好的幻影,那里,有她的宝贝儿子,有她深爱的男人,以前,她以为,那是她的归宿,而今却物是人非。她发动车子,双手把在方向盘上,久久的没有动作。
足足半个小时之后,她才下定了决心,咬咬唇,把车子缓缓退后,方向盘往右一打,倒车离开了。
回到家的时候,她思索再三,还是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我到家了。”
发完之后感觉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也许他根本不在想她,也许,他正在跟情人说着什么悄悄话……
这样胡思乱想着,毫无意识的等着……等到快要睡着的时候,她第N次看向手机,翻来翻去,还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收到,连垃圾短信都不来过问她了。
她暗暗的吁了一口气,幸亏刚才没有贸然唐突的把车子开进去,要不然,那尴尬冷场的局面她真的是无法经受的。
第二天,他来晚了。
当时她趴在电脑前收取邮件,他经过她的桌子旁,‘砰’的扔过来一沓资料,头也不回的离开,“把这些理清楚,半个小时开会!”
唐暖还没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翻看着这厚厚的文件,再看向手头的工作,昨天的邮件还没有全部回复,下午就要开始的例会资料她也需要去整理,一个人,纵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在半个小时之内把两个工作做好吧?办公室的门重重的甩上,华华探头过来,“别急,有我们在呢。”
“他怎么了?”
“最近阎氏正在着手打造全亚洲最豪华的度假村,全智能自动化控制的招标出现了一些问题,几家大公司之间的竞标,有人按中蓄意破坏,他把这么重要的机密资料交给你,真够器重你的呢,嘻嘻。”
看她又是这种暧昧至极的坏笑,唐暖撇撇嘴,用竹签挑起玻璃瓶里的一颗蜜枣塞进了她嘴巴里,“你帮我准备会议资料,我去准备一下。”
一目十行的将文件看了一遍,她马不停蹄的跑了一趟档案室,把可能需要用到的资料全部整理好,交给顺便去会议室的小玲抱过去,刚刚站好在位置旁,气都没有喘一口,内线红灯亮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的时间观念真是强得没话说,没等他问出来,唐暖就主动一鼓作气的汇报,“好了!已经全部准备好了,资料在会议室了,几家竞标公司也在了,只等你阎总出马了!”
对方愣了一下,电挂挂断了。
听到一丝异样,她回头,华华憋着笑,唐暖纳闷,“干嘛?”
“你这语速这激情,像极了要糖吃的小女孩,赶紧的赶紧的,阎总说不定已经准备好给你的奖励了。”咯咯的笑声,让唐暖额头划过三条斜线,这年头下属真难做,积极点被人笑,懒惰点被人骂,她好难啊!恰好此时,阎申越从里面走出来了,果然,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多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笑意在眸子中凝聚,唐暖想,这就是奖励吗?
会议室里,三家竞标公司早已聚齐,几个部门的经理和霄尘都在了,唐暖在阎申越坐定不久也出现了,逐一为他们派发文件,“这是度假村采购计划书,技术方案,供应商的信息和他们最低的折扣价,还有三家公司的竞标书,包括全球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出的审计报表,当然了,还需要技术部对贵公司提供的简章、资质认证、资本机构和近几年的投资收益做一个评估。”
然后,她就拿着笔记本电脑在阎申越的主席位旁边坐下了,擦去鼻头渗出的汗水,等候大家翻看完毕。
霄尘最先发问,掩饰不住的讶异,“这些资料都是你准备的?”
“怎么了?时间不多,我还落掉了什么吗?”唐暖着急的问。
他摇头,看向一旁神情自若的阎申越,笑着说,“没有,很好!”
接下来的会议,听取三家公司的发言之后,阎申越就说了自己的意见和要求,唐暖把他提出的问题都在电脑上做了修改,几乎跟他同步,遇到了她不能理解的地方,他也会顿下来详细的跟她再说一遍,然后再继续。
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眼神的传送都是极有默契的,两个沉浸其中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只是惹得霄尘在旁边暗笑不止。
将最后的定稿打印出来,分发给众人,唐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重新回到位置的时候,却发现阎申越时不时的盯着她看,等她迎上了他的视线,却发现他却看向了别处,是她的错觉吗?
直到下午的例会结束,唐暖才得以解放,出来的时候霄尘跟在了后面,拍着她的肩头,“小暖啊,今天表现得很不错嘛!”
“真的吗?”唐暖大喜。
“让我大跌眼镜。”
“幸好你没眼镜。”一声凉凉的奚落在二人身后传来,阎申越的眼神在唐暖肩膀上的那只属于霄尘的狼爪上看了很久。
连续几天高强度的训练,唐暖终于在运动会来临的日子大喊痛快,收工了,以后再也不用被强迫着去健身房为那个身体运动细胞高级发达的男人做陪练了,够了,够了,她真是受够了。
春光明媚的早晨。
还在床上,阳光就透过稀疏的窗帘溜了进来,晒得被子暖暖的,闹钟没响,还可以再眯一会,可眼睛没来得及闭上,手机就被呼响了,是阎申越的号码!她连忙接起,儿子咋咋呼呼的嘹亮声音让她瞬间清醒,“妈咪,妈咪小懒猪,起床了!起床了!”
“豆豆早安!”唐暖心情大好。
“妈咪,加油!”
“嗯嗯,放心吧!”就算心里有点不够踏实,那个传说中太过于厉害的市长千金着实让她有些没有把握,可是,既然海口都夸下了,她还是会尽全力拼拼的,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肯定是谁更牛叉!
心里一边YY一边给自己鼓气的时候,一道性感沙哑的声音窜入了耳朵,“穿绿色的衣服。”貌似他还在床上,大概也是被儿子给叫醒的吧?
“呃……”唐暖一时未反应过来。
“有吗?”
“有。”
‘为什么’还没有问出口,那边就收线了。
唐暖侧头想了想,绿色……有什么意义吗?他对绿色有什么嗜好吗?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唉,不明白!
她兴奋的从床上爬起来,特意换上了一身朝气蓬勃的浅绿色运动装,扎起高高的马尾,手腕上还绑了一条黄色的十分醒目的丝巾,这是她跆拳道拿到黑带的那一天萧月送给她的,据说有非常不一般的意义,她收下了,今天戴在身上,希望能够带给自己好运!一切整理妥当,看向镜中的自己,她感觉自己又回归到了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心里不由得感慨,以前总是抱怨自己太嫩,过了二十,就唯恐自己不够嫩,这,是大众心理吗?
管他呢,自己开心就好!
开着带着鼓点的音乐,她刷牙洗脸做饭吃饭,然后开车去学校,一路上,她猛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这两天貌似睡得好吃得好样样都好,前天的腰疼腿疼浑身疼的后遗症什么时候不知不觉间消失了?扭扭脖子伸伸腿,确实,很轻松。
啧啧,果然,好身体是靠运动出来的。
那么,以后还要继续去被他折磨吗?
还是不要了吧?
到了学校,好不容易为自己小小的甲壳虫找了一个泊车位,她纳闷的从车里钻出来,取下墨镜,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面前这不同寻常的一幕,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豪华奢靡到极致的车子,光是劳斯莱斯、克莱斯勒、保时捷她就看到了好几辆,更夸张的是竟然还有超级房车驾到!
什么状况?
这是贵族学校没错,但是,这情景……真是诡异的很!
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个草坪上没有几辆车,双休日了,反倒是教师们全体出没的日子?两袖清风的祖国园丁们的座驾还真是够气派的呢!
手机第二次被呼叫,又是儿子,只是背景似乎极其嘈杂,豆豆几乎是用喊的了!“妈咪,你到了吗?”
“到了!”
“快点快点!”
“宝贝等我,妈咪这就以光速飞奔过去!”
正要撒开脚丫子跑路,只听来自于右后方的大道上传来一声底气十足的女高音,“小暖!”叫声刚落,尖厉刺耳的刹车声,一辆白色的车子近在眼前,从车子里探出两颗圆圆的脑袋,是华华和小玲……
笑到要抽筋的两张脸,“小暖,我们来了!”
“你们……干嘛?”唐暖见到鬼的神情,怕怕的后退了两步,今天真是奇了怪了,不能预料的事情总是在发生。
“操!没位置了!”小玲暴了粗口。
“日!就停这儿吧!”华华也不甘落后。
脱去了白领上班族的伪装,她们就成了恶俗女人……
“我已经受够了被开罚单!”
“笨!这是学校!”
“对哦,警察叔叔管不着!”奸笑。
车位的问题,就地解决!
两个人大功告成,一起从车子里蹦出来,唐暖面前就出现了一对活脱脱后天养成的双胞胎!一样的发型,一样的妆容,一样的服饰,而且,还是跟那春天刚发芽的草儿一样的颜色的衣服……跟她身上这个同色系的……绿色……为毛?怪事年年有,她今天把一年的怪事都给遇上了……
华华大笑,“小暖,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想……我该吃药了……”唐暖去翻自己的包包,看看有没有什么治疗痴呆症的药物。
“阎总没告诉你?”小玲皱着可爱的眉头。
“什么?”唐暖直觉上,自己错过了什么。
华华和小玲面面相觑,然后极有默契的点点头,笑了……
唐暖全身发毛……
“看来,我们阎总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看来,我们阎总也是一个极其闷骚的男银!”
“那么,我们也不能不给阎总面子。”
“那么,我们只做一个合格的旁观者。”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句,完全把唐暖当作了空气,完了,华华说,“所以……”
小玲接了,“我们走吧!”
一左一右,夹着唐暖,向操场进军。
唐暖虽然对某些事情反映相当迟钝,但是眼下,如此明了的形势,她也猜出了七八分,果然,阎家父子有事瞒着她!她的乖乖豆豆啊……有秘密也不告诉她了……这是相当沤心的一件事情,可是,一想到阎申越的强势手段,儿子在他的影响下,耳濡目染,不粘连一点儿腥才怪!好吧好吧,他是孩儿他爸,害人害己也不会害他的宝贝儿子,她也只好闭口了!
过了一栋楼,视野立即开阔了,原本空旷的操场,现在人山人海人声鼎沸人来人往……
不是红色的衣服,就是绿色的衣服……偶尔看到几个杂色的……
而且,绿红两派的人数势均力敌……
唐暖好像明白了一些些……
拨开众人,唐暖来到了绿色阵地的中心聚结地,看到了稳坐中间的祖孙二人,华华和小玲跟阎伊澈打了招呼之后,就把外套一甩,参与到了小朋友的拉拉队里面,当起了老大,嗓门最大,个头最大,声势最大,唐暖摇头苦笑。
收到儿子看过来的怯怯的眼神,唐暖轻咳一声,没好气的向他走过去,小家伙大概是有些自知理亏,反常的一个猛子扑到了她怀里,小脑袋胡乱的蹭着,还捧着她的脸亲了几口,大眼扑闪着,“妈咪,妈咪,别骂我哦!”
“小坏蛋,竟然敢瞒着妈咪?”
“妈咪,是爹地不让我说的。”
“你这个小机灵鬼!”
纵使心里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法,看到儿子这样撒娇,可爱又纯真的模样把她彻底给征服了,象征性的拍了他屁股两下,就放他去玩了,只身一人来到一直在盯着她笑的阎伊澈面前,她有些不自在的叫了一声,“爸。”
一如往常的豁达开阔,一如往常的倜傥风度,一如往常的优雅闲适,一如往常的温和微笑,人前人后从来都是完美无憾的阎伊澈向人头攒动的体育场扫了一眼,竟然带了几分得意的炫耀,“怎么样?”
平时的阎氏都是低调得让她咂舌,但是今天出乎意料的高调,阎伊澈高调,阎申越高调,儿子阎君临的高调,每个人都是高调得让她感觉这世界有点疯狂,眼睛不经意间瞄到了看台某处闪烁的镁光灯,腹中哀怨,竟然连媒体都给招来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活动,竟然搞得这么声势浩大……”她真的是极其的无语。
“不!这不仅仅是一次活动!”阎伊澈的情绪难得的激动,手重重的拍在了一旁空着的座椅上,唐暖一愣,眨眼,“那是什么?”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阎伊澈就没有输过商业对手!我们的申越更是没有输过!我们的豆豆也没有输过!但是……”说到这里,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软了下去,有些失落,有些可惜,有些懊丧……
“呃……”唐暖看不明白了。
“每一次亲子活动,我们全家都在输……”他闷闷的灌了一口水,就像是在喝二锅头!然后,一抹嘴巴,恢复了凛凛的东方雄狮姿态,身体里重新蓄积了无敌的能量和决心,炯炯有神的目光瞪着对面的红色阵地,“这次,绝对不能再输!”
唐暖额头汗涔涔的……
就为了这个……
祖孙三代,都是如此……
不就是做不成第一吗?他们值得这么计较吗?她这个贫下中农,实在不能理解!
想起前些天她在健身房的悲惨遭遇,她也是听霄尘事后说起才知道,在商界叱咤风云的阎申越其实也是个中翘楚,不仅是壁球,还有网球、篮球、保龄球和高尔夫球,他高超的球技之会不为人所知是因为他对对手非常挑剔,有一次网球比赛,他可以轻松的拿第一,可是阎申越却拒绝参加,他这样跟霄尘说,“我宁愿被别人打成三比零,也没兴趣去和会被我打成三比零的人走过场。”
可是,这些天,他却破例跟她这个生手走了那么多过场……
这个男人呵……真是让她捉摸不定又极富兴趣……
听到一阵喧哗和嘹亮的哨声,比赛似乎开始了,非主角之间的对抗拉开了序幕,第一项是跳远,没有人通知她过去,她想,大概是还没有轮到她吧,淡定!淡定!可是,一颗心老是悬在半空,就是不能落定,眼睛在那红色伤眼的看台里瞄了一下,不得了,她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市长千金!
红色的运动装,包裹着不菲的身材,很高很大很有力气,跟她,不是一个级别的!
唐暖定定的看了她很久,脑海里空荡荡的,什么也不想了,‘赢’这个字,是怎么写的,给她一支笔,她只能搞一个鬼画符出来……
完了……
完全完了……
因为,她陷入了无边无际的胆怯中……
她抬头,焦急的在绿阵这一方来回看了一遍又一遍,左边右边,前面后面,几乎所有微笑的面孔都是她不认识的……认识的那个人呢?刚才豆豆打电话明明用的就是他的手机,他人呢?阎伊澈身边还有两三个空着的位置,除了几个包包外,还有一件外套,是他的吗?
不会因公事需要中途离开了吧?
心里没来由得一阵失落,她魂不守舍的坐在那里,一双手攥得紧紧的,要临阵逃脱吗?
“你在找我?”微微含笑的低声在她顶上发间响起。
她吓了一大跳,倏然回首。
阎申越正双手交叠趴在她背后的椅栏上,脸孔就在她眼前咫尺,一贯淡冷的眼眸反常地拉展成两泓弯月,闪耀着一丝和熙,唇边更是漾起引人痴迷的愉悦,那瞬间令她怦然心动,在她想要起身之前他已捧住了她的脸,她心里一惊,想要后退,却已经晚了。
他弯身,毫无顾忌的吻了下来,夺走了她的呼吸……
肺腑里涨满的是无助难过还是甜蜜凄酸,她分辨不清。
好不容易他肯松开了,还未待她喘过气他已竖起食指,“嘘……别说话。”
言罢,他眼睛一眨不眨地专注盯着场中央,非主角的赛事已经开始了,只余下她一个人独自面对周遭投来的注目,似乎刚才两人不合时宜的出格举动根本与他无关而全是她所发起。
心头仍因那一吻狂跳不止,她又羞又恼却发作不得,只能端正坐姿,有点黯然神伤的低头绞手,他在她旁边贴身坐下,一只手还环在她腰间。
唐暖急忙伸手,推开了他就要靠上来的肩膀。
她惊煌的动作犹如受惊的小鹿,不知所措得脸色爆红,连眼圈都有些红痕了,惹得旁边的阎伊澈大笑不止,“申越,你就别逗她了,看她都快要哭了!”
“爸,你看到她刚才没出息的表情了吗?那个女人把她吓坏了!所以,我在好心的帮她转移注意力!”
唐暖心里一动,确实,没那么恐惧了。
可是,用这种方法……是不是太过了?
他低头看她,冰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似乎在传递着某种让人安心的信号,接触到他这样认真又镇定的眼神,心就在那一刻软化了宁静了,没办法,她就是对他没有免疫力,她声音很轻很低,却带着怨意,“你搞这么大动静,万一我输给她怎么办?豆豆又要白高兴一场,到时候我真成了罪魁祸首。”
两人一起看向前面人群里被同学围起来的豆豆,英气的小脸,咧得大大的唇角,自信的表情,从容的一举一动,还时不时的回头朝这里看一眼,做一个鬼脸,他是真的很开心!因为这一次,是他的爹地和妈咪一起来的,他向所有曾经嘲笑过他没有妈咪的小朋友宣布,他是有妈咪的!他是那么的幸福!
阎申越显然也被儿子的笑脸感动了,他收敛了眼角眉梢的戏谑,握住了她汗湿的小手,将她的下巴转向对面的看台,“宝贝,你看她的身材,再看你的。”
“悬殊很大,我力不如人,势不压人,我没有底气!”她做了总结。
“不!”他立即否定,语气缓和的纠正道,“是各有利弊,她比你块头大,你比她娇小,她比你有力气,你比她迅速,所以,充分发挥你的优势,跑步、跳远、跳高一定比她强,当然了,铅球和实心球你就别想拿第一了,但是也绝对不能松懈,这是积分赛,大家齐心合力的成绩才能决定最后的胜负!你拿第二应该没问题,我和豆豆必定拿第一,所以,我们得胜应该在把握之中!”
“拿第二就行了吗?”她暂时松了一口气。
他点头。
她也跟着点头,“我应该不会输给第三名。”可是……手依然在抖,阎申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过来。”
她不知所以的看着他,他蓦然靠近……
蛮横的吻让她唇舌生痛,然后,他放开了她,亮晶晶的火辣辣的双眼盯着她,沉声又坚定的问,“还会输吗?”
“我……”话没完,他第三个吻跟着来了,然后,“还会输吗?”
“你……”话又没完,他第四个吻又跟着来了,然后,“还会输吗?
这下,唐暖终于头脑清醒了,赶紧与他拉开一定的距离,摆手,“不会不会!”
“这就乖了!”绷脸的脸释放了笑容,他用拇指抚摸着她红红薄薄的唇,看她苦着小脸喊痛,他仰头大笑。
唐暖侧头,有摄像机就在身旁不远处,刚才,只怕是现场直播吧!
“儿子,你牺牲了色相!”阎伊澈在一边嘀咕,阎申越从容的斜靠着椅背,抚着额头笑,“有时候是需要一点儿献身精神。”
“明天的新闻头条。”
“必定是对我的吻技大加赞赏。”他毫无愧色。
华华和小玲跑过来,将唐暖拉起身,“走走走,亲热够了,也有动力了,接下来就要把这动力给转化为熊熊燃烧的力量了,马上轮到咱们了!先做准备活动去!”
“小暖。”已经走出一步的唐暖又被叫住,她回头,阎申越俯在她耳边说,“我和你赌今夜。”
“什么?”
“我们会拿第一。”
“呃?”唐暖张口结舌,当场定在了那里,阎申越撤开,向华华和小玲示意,“去吧!”
接下来,唐暖就在这个要拿第一还是不拿第一这个棘手的问题之间徘徊……
一眨眼功夫,她被人推到了场地中央,爸爸一方,妈妈一方,孩子一方,共三方势力,为了防止彼此的干扰,中间还设了隔板,她心无旁骛,确切的说,应该是根本心不在此,看到地上有球,也没看清是铅球还是实心球,潇洒的一扔,听到有人喝彩,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人引领着来到跳远线上,轻轻一跳,唏嘘声四起,根本没有人让她第三跳,然后是羽毛球,乒乓球,网球,因为人多,所以这些项目的晋级赛只有一局,败者淘汰,胜者加分进入下一轮,唐暖糊糊涂涂的来到了决胜局,挥动网球球拍的时候,忽然看到对面站着的人影,是红色的,她顿时清醒,妈呀,市长千金啊!她有些庆幸,幸亏不是太正式的比赛,所以根本没有人家大师级赛事的友好握手那一道程序,两个人,站位较远,噼噼啪啪一阵较量,她还没有进入状态,三比零,结束了!
就这样,妈妈咪呀这一方的单人比赛结束了,一个老师兴冲冲的跑过来,比她激动万倍,“君临妈妈!恭喜你!拿了单项第一!”
她一个趔趄,第一?
今晚的赌局,她要被他吃定了吗?
汗还没来得及擦一把,华华和小玲就尖叫着跑过来,“小暖呀,你是不是人啊?”
“小暖,你这人真能装!”
“小暖,我真想拜倒在你裙下!”
“小暖,真人不露相啊,师父啊!”
“小暖,爸爸那一方刚比赛完,阎总正在看你的成绩,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嘴巴张得能吞下一头小肥羊,瞧,这已经是第三次在确认了,华华,赶紧拿相机拍下来!算了别拍了,上电视直播了,今晚我回家看,咱们阎总轻易没吃瘪,这次真是大开眼界啊!”小玲笑得要岔气,那模样,真让唐暖哭笑不得。
接收到阎申越往这里看过来的诧异和莫名的眼神,唐暖侧头问,“他第几?”
“这还用问,我们英雄阎总哪次不是第一?”脑门立刻被人敲了。
“第一啊……”她嘴角抽搐,好想死……
华华庄重的咳了一声,举了拳头在她下巴这里,做了一个话筒,“君临妈,此次获奖打破了一个神话开辟了一个传奇式的新纪元,请说说吧,有何感言?”
“我还在想,这次比赛,究竟要不要拿第一……”唐暖一本正经的说。
话音一落,立即招来两人的棍棒伺候。
混合比赛最后一项是六百米接力,所占分值最高,它不仅考验个人的耐性和爆发力,还要测试该家庭的协调和配合默契程度,豆豆兴奋的做着跑之前的热身运动,一张小脸通红通红的,很显然,他还没有从妈咪是第一的劲爆刺激中缓冲过来,不时的抬头看几眼唐暖,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自己那个反应总是有些迟钝的妈咪,惹得阎申越一直提醒他要注意力集中,即使前面分差已经很大,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唐暖冷不丁的问,“跑最后一名也可以拿第一吗?”
“不一定。”阎申越思忖了一下,摇摇头。
“哦。”她若有所思的点头,脑海里一个想法极其快速的掠过。
这个没有表达出来的肢体语言却被阎申越捕捉到了,嘴角勾起邪气的笑容,他后退几步,招手对人叮嘱了几句,回来的时候唐暖手里多了一张新的表单,她不敢置信的跟儿子面面相觑,尖叫,“豆豆跑第一棒?”
阎申越俯身叮嘱豆豆,“儿子,跑完之后就回到原地等你妈咪。”
“好!”小家伙完全听从爹地的指挥。
“我跑最后一棒?为什么跟那些人顺序不一样?这些老师们是不是眼花了?”唐暖严重的受到了打击,儿子的起跑肯定比不过那些第一棒的爸爸们!虽然她极不想拿第一,但是成绩起码也不能太差吧?
拉住正要跑过去跟裁判交涉的女人,阎申越以极其亲密的姿势贴在她耳边,低声说,“老婆,把儿子焦急等待在终点线的画面定格在你脑海里,然后,乖乖的冲过去,别想给我耍什么花样,这个赌局我赢定了!”
他的眼睛里勾出一丝雪屑,他的笑让人有择人而噬的错觉,她想起了那句话:螳螂扑蝉,从来都是黄雀在后!
他总是能够稳操胜券,一切尽在把握,让她毫无反抗的余地。
“这样不公平!”脸上露出矛盾和受伤的表情,她痛苦地蹙眉。
“驳回!”当时不说现在说,晚了!
走出几步的阎申越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大手一伸,捞过她的胳膊,将她腕上缠绕的那根黄色丝带也被顺手捋了过来,她急着去抢,他阴阳怪气的冷哼,“怪不得这么有能耐得第一,原来是南宫北冥赐福给你了?”
眼看就要被他踩在脚下,她急忙出口,“是萧月送的。”
他顿了一下,然后龇牙一笑,“赛后还给你。”
“阎申越!”她想剁了他。
“我的名字,留到晚上你再叫给我听。”他笑得阴恻恻的,唐暖大为受挫,“你休想!”
“好了好了,到我们了,走吧,宝贝们!”揽着一大一小两个人,阎申越自信满满的往起跑线上走去。
比赛开始。
唐暖心里纵然有很多的不情愿,还是不能够忽视儿子的感受,周围是响成一片的加油声打鼓声喇叭声,她处于两难的抉择之中,前面是跑完第一棒的儿子兴奋的在前面向她挥手,后面是即将跑过来的阎申越,看他一个个的轻松超越,从最开始的倒数第一名到当前名副其实的第一名,他以极大的距离优势跑到了她跟前,两个人共同跑过一段,完美的交接,棒已稳稳的握在她手里,正要往前冲的身体却被他莫名其妙的给拖住了,眼看被两三个妈妈们超过了,那个红色的醒目的衣服‘嗖’的一声也飞了过去,唐暖大喊不妙,她满脸焦急和迷惑,侧头看他,“你疯了,快点放开我!”
阎申越向她眨眼,示意她稍安勿躁,继续以不紧不慢的步伐前进,当最后一名也超过他们的时候,他这才放开她,顺便在她臀上轻拍了一下,“去吧宝贝,告诉他们,什么是当代最酷最炫的辣妈!”
胸口一阵热流涌过,唐暖不知道缭绕在心头的感受是什么,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此刻,她忘记了什么赌局,忘记了什么不安,忘记了什么徘徊,今晚,就算是有狗头铡在家等着,现在,她也不畏惧了!
耳边的风飒飒的吹过,相邻跑道上的人也一个个的被她甩在了身后,她甩开双臂,忘我的驰骋在这片他给她的展示风采的舞台上,一道红色的布条飘在了她的腰间,她放缓了脚步,弯腰俯身,大口大口的喘息,二百米的冲刺,果然还是有些累人的!
“妈咪。”一声呼唤,她的腿被软绵绵的身体给抱住了。
“妈咪,你跑得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阎少掠爱很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