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她的下巴面向他,他解释,“傻瓜,他是想骗取你的同情,他想让你以为我为了你抛弃了全部。”
“他在帮你……”而他自己呢,却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是,他在帮我,但是我不要你因为同情因为内疚我而跟我走,我必须对你坦诚以待,我更想用我的实际行动来博得一颗芳心,还有一点,我想让你知道,就算是为了你让我交出阎氏,我也照样会给,只是,我会有所迟疑的,因为,如果是我孤家寡人一个我可以重新打拼我也坚信自己会在很短的时间里重整旗鼓甚至站在曾经的高度上,但事实是,我不是一个人,我有你有孩子,我不想你和孩子跟着我吃苦,好在,暗夜伯爵并没有让我失望,所以,阎氏还是我的,是我为你和孩子奋斗的理由。”
他磁性未沙的嗓音配合着规律的海浪声,会令心口萌生难以形容的愉悦,她轻唤了一声,“阎申越……”
胸中自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情绪,让她无法将要出口的话说出来,他却了然的看进去她湿湿的眸子,“嗯?”
“我还是没有回忆起来。”
“不急,我可以等。”
望不见尽头的海水和着奇特的磅礴力量,就像他此时此刻的话语一样,似具有一种无形而极温柔的人力不能抵抗的奇异安抚作用,注视得越久令人内心越宁静,海面上永恒无际一起一伏的水浪,经由眼睛摄入无声洗涤着胸膛,种种不愉快的过往全被冲刷带走,还原出一泓纯净,从他追寻她的踪迹至此,到现在的彼此心意相通,他的温柔他的体贴已经征服了她的心,如光泽瑞所说,她的心,无论走到多远,无论世事几经变幻,彼岸依旧,朱颜未改,他的痴心不悔恨,而她情不自禁的靠近,她始终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这是命中注定的宿运吗?这是他和她前世今生的羁绊,还是他们对彼此的一种情愫暗生,何时何地,一颗心总会为对方悸动,回忆没了,情还在!
收到他注满了安慰的眼神,她点了点头,“好!”
他收起腿,平躺在硕大的褐石上,双手抱着脑后,似乎,不知何时已经习惯了这样远离尘嚣,和她一起置身于这浩渺无垠的天地间,看浮云飘过,招手海边鸥鸟,看我胸中云梦,蒂芥又如何?楚越等闲耳,肝胆有风波。
暗夜伯爵为何独独痴迷于这片天地和那个破败的宅子,阎申越终于有了大概的了解,如果让他选择,他也宁愿选择这种地方来过他们被耽搁的蜜月,没有了世俗的庸扰,自得的漂流在此,有山有水有佳人,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宝宝,这种日子,不正是他苦苦追求的吗?呵,原来不知不觉间,幸福离他,已经如此贴近了!
光泽瑞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竟然拿了一个大喇叭开始了吆喝,“阎申越,唐暖,我给你们最后一次警告,再这样缠绵悱恻下去,我就用面前的这架机关枪开始鬼子式的三光扫荡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刺耳的声音让唐暖扭头看过去,果然,他不知从何处拉来了一个重型机关枪,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模样十分的暴烈残忍,唐暖好奇道,“他从哪儿搞来的模型啊?好像真的啊!”
电视上她看了很多次呢!
阎申越看过去,讥讽的一嗤,“那是他从这老宅子里缴获的唯一值钱的……”话音未落,他脸色一凛,迅疾之间伸手抱住唐暖的头就往他怀里按过来,两只手紧紧的捂住她的耳朵,‘砰砰砰砰砰砰’连续几声,子弹射入厚重沙滩的声音,被阻力消弭的钝响声还是让阎申越耳朵遭了殃,他脸色铁青,噬人的眼神瞪向那不知死活的男人,天杀的,他在找死吗?!
唐暖从他怀里探出头,诧异的看着被扬起的尘沙,兴奋的尖叫,“怎么了?怎么了?”
本来一腔怒意的阎申越也被她咋咋呼呼的动作和表情搞得隐忍不住的笑,将她交给身边的佣人转身离开了,沉重的脚步宽厚的背影恋恋不舍的表情,有那么几次唐暖差点呼喊出声,但最后,她还是郁郁的转身回去了,然后等回过神的时候才想起来,他竟然没有跟她说回来的确切日期,不会真的要几个月甚至一年吧,那样的话孩子也出来了……
一天两天三天的等待过去了……
她日渐焦急,每天过去那片海滩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一袭方便简洁的群袍是她喜欢的装束,任微微的海风吹拂起过去宽大的下摆,凸出她越来越明显的腹部曲线,因为站得太久,因为昨晚睡眠质量不好,她已经有些疲累了,一手拖着肚子一手放在后腰处按压着,带着迷茫的眼神看着大海远处,犹如幻境的海水由浅而深一层层幻变着美丽的颜色,沙滩上的纯白,漾接着清澈见底的嫩绿,既而转变为美得无法形容的透明澄蓝,在一片净蓝中还有些地方因为海底长满珊瑚礁而使水色呈现暗黑,深海中央更似是打翻了黑缸,逐浪到水天相接外,则是一片视野已不能及的灰蒙深暗。
沿着长长的海滩慢悠悠一路走到尽头,在临海那面峭壁直耸寸草不生的悬崖底下,布满大大小小被海水冲刷得已无棱角的礁石,看得她有些心惊胆战,不远处默默相陪的几人像是看出了她的恐惧,似乎要走过来的样子,她缓缓摇头,又无趣的走回来,阳光柔和无温,照在身上带着一丝挥不去世的寒意,盘起腿坐在那半人高的褐色石面上,浅薄的海水一抹一抹漫上来,没过垂下的足尖,然后,沙沙作响地退去,脑海里,有一幅幅的画面闪过,依稀间有无数张快乐的容颜有欢腾清脆的笑声,然后,又像是那隐退的海水一样逝去了,她现在已经相信了她失忆的事实,相信她和阎申越之间必定有过漫长的美好的过去,他的话语他的表情他的真心那是怎样也无法伪装的吧!
有人在耳边提醒她,“小姐,晚了,该回去了。”
“再等一会儿吧。”
“先生有交代,小姐还是回吧。”
“……好。”
不舍的回头,再回头,还是没有看到奇迹出现的那一刻……
那天晚上,她梦到了他,他吻了她的唇,第二天醒来之后,依稀间唇角还留着他的气息,她摸了摸,拿在鼻翼轻嗅,是他的气味没错,还带着潮潮的水气,想必是经历了长途跋涉的旅行吧,而且,她还细心的发现,一直都在她床头安放的椅子有些稍稍的移位,这个细微的发现让她兴奋莫名,不等下人来就已经穿好了衣服,一路小跑着来到对面他所在的卧室,没有人,但是一套很明显是刚脱下来不久的西装还未被人收去,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心里的雀跃让她面带掩饰不住的喜悦,一脸的欢笑,她来到楼下的客厅,随便抓住一个人就问,“先生回来了,是吗?”
“哦,是的,小姐。”
“在哪儿?在哪儿?”
“餐厅,正在……”
没等他说完,唐暖就已经朝目的地过去了,满心欢喜的推开雕花的木门,“阎申越!”
日思夜想的男人近在眼前,他端坐在餐桌一旁,一手握刀一直执叉,慢条斯理的切着五成熟的牛肉,看到她的那刻,并没有像她一样激动,他的表情是淡泊冷静的,就如同看到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家人,又或者仅仅是陌生人而已,微微侧头,唇角勾出了一抹不太热情的角度,“小暖啊,起床了?”
“嗯,你刚才是不是就在我床边,你还吻我了是不是?你怎么不把我叫醒?你不知道我……”她无序的话语被一声‘嗤嗤’的笑声打断了,她歪头看过去,是光泽瑞,颀长的身姿优雅的立在高脚椅旁,正在为自己斟酒,脸上大大的笑意让唐暖顿时意识到了这个尴尬的气氛,她刚才……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啊……
她现在的一言一行像足了饱受相思之苦的怨妇,但是,这都是阎申越他惯宠出来的,他最是不在乎旁人的言语了,所以,她怕什么?
恨恨的白了光泽瑞一眼,唐暖向阎申越走过去,可是,她越来越没信心了,她发觉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阎申越似乎……跟以前有所不同,她刚才的盛情欢迎如果在平时,他必定会扑过来抱着她转上三圈,而今天,他竟然还稳稳的端坐在那里,娴熟雍容的动作往口里送着切好的小块牛肉,看也不看她一眼。
看了看他宽大的椅子,他平时最喜欢和她坐一张,而今天,他没有邀请,没有主动,她也不好意思坐过去,只能在离他最近的那张椅子上安坐,好奇的打量着他,嗯,胡茬都长出来了,不过还是这么帅这么俊美,唯独跟以往不同的是,这脸色,真是冰得不像话,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最终,没有控制住满心的好奇,她怯怯的问,“怎么了?”
“嗯?”
“你怎么不说话?”
“说话?我刚才没说话吗?”终于肯再次抬头看她一眼了,反问的语气让她顿时被呛住了,红着脸支吾着,“就……就那句话而已吗?”一句‘小暖啊,起来了?’就是他分离三日之后唯一会说的话吗?这个简简单单的问候语,还真是简单得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由得想起他离别前的柔情蜜意,再看看现在的冷清萧然,疑惑充斥着头脑,她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了?是什么事情让他对她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转折?
一盘牛肉,眼看就要被他全部吞入腹中,她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喉咙,“你饿了?”
光泽瑞又是一连串的爆笑,阎申越也挑了挑眉,莫名其妙的看她,唐暖真想撞墙,她这不是废话吗?人家不饿能吃得下那么多东西?想到这里,她连忙挥舞着双手解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早餐吃这个,会不会胃里不舒服?”
垂下眼睫,他吐出三个字,“我饿了。”
“……哦。”
“小姐,梳洗时间到了。”
餐厅门口传来一声提醒,唐暖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有些尴尬的从椅子上下来,“哦,来了。”
心情一片灰白的颓废,万万没有想到会遭遇这样的冷漠对待,她再看了他一眼,说,“你先吃,我一会儿就来。”
“好。”他头也没抬,淡淡的说。
腹中轻叹,她失落的离去,刚迈出去两步就听到了一句,“对了,小暖……”
她立即回头,速度快得让他微微错愕,看着她满脸的欣喜光芒瞬间绽放,他轻咳一声,“给你带来了一箱你以前喜欢穿的孕妇装和鞋子饰品之类的东西,你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跟他们说一下就行了。”
“谢谢。”她的表情变化真是精彩纷呈,一颗充满了期待的心从巅峰再次跌落到了谷底,这种剧变让她脚步有些踉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对他的不解和失望,亦步亦趋的消失在外面的长廊上,平时轻灵的脚步竟有些沉重无比。
意识到她已经远离,阎申越蓦地站起,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一样,‘呼啦’一声,桌子上的餐具连同摆放的花瓶一起被他挥到了桌面上,“该死的,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你没看到她已经快要哭掉的样子吗?”
“她刚才的表现真的让我忍俊不禁,你不觉得她比先前可爱多了吗?”
“可爱是可爱,但是我看到更多的却是伤心落寞。”
浓眉紧皱,阎申越气结的一脚踢飞身后的椅子,一腔的怒意终究是无处发泄,脑海里来回闪现着她落寞离去的纤弱背影,他用了多少努力和勇气才控制了自己想要拥抱和亲吻她的冲动,他淡定的外表下那颗包裹在火热胸膛的心脏叫嚣着要逃出身体的束缚和牵绊,她苍白的小脸上满是疑惑,她郁郁寡欢的神态显而易见,她一步三回头想要听到他的解释,那种不舍那种留恋那种情愫,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比摧残他的身体还要痛苦的精神折磨,但是,他却不能够做他想要做的事情,这简直是惨绝人寰的事情,天知道,他刚才差一点儿就要功亏一篑了!他几乎就抱着她安慰她说‘小暖小暖,别失望,我刚才只是在跟你开玩笑’,可是,他还是忍下来了,而她走了……
光泽瑞放下酒杯,收敛了刚才的放浪形骸,一脸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昨天我们离开前,史密斯博士叮嘱的,你不会已经忘记了吧?他可是当今世界上这一领域的权威,连他都说你不可以一味的对她宠溺对她有求必应,你要做的是适当的疏离和淡漠,让她有一些些的患得患失,多一些些主动思考的空间,逼着她在潜意识里不得不去寻找自己失去的记忆,这样对她的记忆恢复更有帮助!”
阎申越凝眉不语。
光泽瑞继续劝诫,“如果你想要一个对你百依百顺的女儿,那你尽管对她好,好到极点,然后让她思维上产生一种保持现状的惰性,因为你在告诉她,她需要的不是恢复记忆,而是增加一段新的记忆,享受现在的美好生活,哈,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最终想要的!这八年的记忆是你和她最为宝贵的过去,你不想她失去,那就要对她狠一些,张弛有度,时而靠近时而疏离,让她开心让她忧郁,然后在你的帮助下找回原来的她,而作为朋友的我,会很乐意在一旁不时的提醒你!”
“就算找不回,我也认了!”
“你认和不认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确定她会跟你回家,那我们可以什么也不做,关键是你不能够确定,是不是?所以,一个月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和暗夜伯爵之间的约定,我们没有退路!”
说到这里,阎申越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平静,拖着困倦的脚步走出去,“你也洗洗睡吧,这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身后的男人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跟着走了出来。
他说这些都是她喜欢的衣服,果不其然,唐暖看的第一眼就意识到了,可是,心里完全没有那股雀跃的喜庆,关上衣柜她兴趣怏怏到了无精打采的地步,早餐也没有吃下多少,控制不住想要看到他的念头,她徘徊到了他卧室门口,门是紧闭的,她推了推,貌似里面是锁着的,无可奈何的离开……
第二次,是午饭后……
借着叫他吃饭的理由,她又站在了这里,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门,很久很久之后下定决心要敲下去,却在手指碰到门扉的时候,门就轻而易举的被她推开了一条缝,发出了细微的木头吱嘎声,她大喜,探头进去,迎面扑来的都是他淡雅的气息,几乎没有任何光亮只有一片惨淡昏暗,她依稀看得到床的位置和那上面规律起伏的胸膛……除了这些,她还能听得到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而他的呼吸,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声音,好奇怪哦!
她一步步的靠近过去,想要寻找一张椅子却始终没有找到,沙发离得太远,所以就只能坐在了他床头,俯下身去想要看清他的脸,却蓦然之间发现了他微微颤动的眼睫,她以为他醒了,但是在安静的等了半分钟后才发现他似乎只是被惊扰了一下而已,于是,她大胆的再低头再靠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还闻到了他呼吸的清爽味道……
不甘心寂寞的细细手指悄悄的划上了他的面颊,他对于她来说还是陌生人,他对她做过那种过分的事情,她腹中还有宝宝在看着,她的手不可以再这样不安分下去了,再也不可以了,要不然真的会出事的!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逡巡的手想要抽回的时候,却在丝被下掳走了,被一只强劲的手掌按住,她有一刹的惊呼然后就呆滞了,他拉着她的手慢慢的继续向下移动,她开始了惊慌,一只手拍着他的肩膀,“阎申越,你……你快放开我!”
“不是你主动的吗?”
“可是,我……”
不等她回答完全,他就突然拉高她的身体,唐暖除了轻喘就是轻喘,“你……要干什么?”
“看着你而已。”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只是盯着她,什么也没做,唐暖这才稍稍放心,结结巴巴的解释说,“我过来,本来是叫你吃午餐的,你不想吃的话,就继续再睡一会儿吧,那,我先走了。”
她欲要起身,他却不放松分毫,“我想吃你。”
“……我不好吃。”
“给不给吃?”
她羞红的脸早已埋在了他脖颈处,她摇了摇头,阎申越顿时失望不已,一只手掌遮住了眼睛,说了一句莫名的话,“小暖,我也失忆了。”
上一刻还在羞怯之中的女人,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怎么会……”
“我忘记了这半个多月跟你相处的点点滴滴,忘记了你有多么的可爱多么的温柔,忘记了我们拥有的一段美好的时光,什么都忘记了……”他苦苦一笑,竟然让她心底涌上了疼惜的冲动,抚了抚他额角的碎发,“阎申越……”
“告诉我,你心里是什么感觉?”拂开她的手,他有些烦不胜烦的吐出一口气,雪亮的眼睛瞪视着她,唐暖说了实话,“有些……失落……”
“仅仅是失落吗?”
“……很痛苦。”
听到了他要听的话,他满意的微笑了,摊摊手,“你看,这只是我的假如,这也仅仅是半个多月而已,你就已经会痛苦了,八年的美好回忆,被你说忘就忘,我的心里是什么滋味,你想过吗?现在,是不是会有点感同身受呢?”
他的话,让她心里一动,想起在餐厅他的生人勿近,她依然不确定的紧张的问他,“刚才……只是假如吗?”
“是!只是假如!我不舍得让你伤心失望,我承诺过只给你幸福,所以,我不会让自己这么轻而易举的失忆,也不会选择把你忘记,我不能再给你任何不幸和打击了,我会坚强的活着,一直一直的保护你给你关爱!但是现在呢,你让我很失望……”
也很烦躁和无奈!
想起和陆劭南的约定,如果不是她主动答应跟他走,他阎申越绝对不能够强行将她带走,那么,她就要一直生活在这个地方了,成为陆劭南的附属品,他不甘心,他不可以再这么放纵她安逸下去了,他要有危机感了!离开的这三天,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她的生活起居和她的恢复状况,下人汇报说她每天除了去海滩等他回来,多余的话也不说,然后就回来睡觉休憩,一点点儿努力似乎都没有去尝试,这……让他很气结又很开心!他开心的是她终于会思念他了,他气结的是她始终不能够理解他的苦心!
光泽瑞说是他太宠她了,但是他就是没办法强硬起来,就如今天,好不容易对她冷漠了一次,他从一大早睡到现在,还是清醒无比的,脑子里充斥的都是她的那张脸,担心她会闷闷不乐,担心她会从此以后不再理他,她在门外徘徊的脚步声他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他就起身为她开了锁,放她进来,是的,光泽瑞说得没错,他现在是太软弱了,这根本不是以前的自己!他用力发狠的捶着自己的脑袋,这个动作,吓坏了唐暖,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我不是故意的……”
“为了我,去努力试一试,好不好?”
“好!”她点头,他终于勾出了一丝笑,她趁机埋怨,“你今早,太冷了!”
“以后,还会更冷!”
“啊?”
他努了努嘴,做了一个‘所以,你要加油了’的表情,唐暖蓦地感觉心情沉重了不少,也开始了深刻的反省,这段日子,她的确是无所事事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给的一切,逃避着脑海里那些一想起来就会头痛的回忆片段,唉,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让他开心一些呢?
思索的间隙里,他没有打扰她,看她轻锁眉额,他附到她耳边,“想要我吗?”
低沉的嗓音带着魔魅的盅惑,唐暖一个怔愣,“呃?”
“我给你。”
“我……我才不要你……我……”
“真的不要?”
她坚定摆手,一边撤退一边冲他尴尬的笑,他冷哼,“那你刚才勾引我干嘛?”
“你的肌肤不错,我试一下手感如何……没有别的想法!绝对没有!”
眼看她就要溜之大吉,一只脚眼看就要触到地毯,肩膀上一个巧力施加过来,她不知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就已经倒在了他身边,背对着他,灼烫的呼吸故意往她耳朵里钻进来,“真的?真的什么想法也没有?”
趁着自己终于有了呼吸的时候,她开口大骂,“我真是讨厌死你了,每次都把我吻得好痛!你放开我,我要走!”
“真的?”身后的男人身体一僵,唐暖却浑然不知,激动的样子真想将他碎尸万段,“那还有假?你知不知道我事后通常要敷很久的冰袋?”
“真的?”他又问。
“你这男人……”唐暖也蓦然的意识到了什么,她哑口无语了……阎申越却笑得胜券在握,“看来,这招的确管用,最起码能够让你想起我的坏,好,我继续努力了!”
唐暖狂乱的摆头,“我不行,我们的孩子……”
“放心,我不会做。”
“那你?”
“我会忍着的。”
他的手却不停止……
唐暖心慌地喘着气,“阎申越!”
“小暖,一切都交给我,不要紧张,放松点,相信我,不会让你痛的!”
“孩子……”
“放心!”
“不要啊,你说过会给我时间的!”
他含笑顿了顿,“好,我给你时间慢慢恢复,一个月,可以,一年,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他的呼吸窜到她耳朵,像是魔咒,“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回到属于我们自己的家,我给你时间恢复!你想要多久都行,我允许你这样逃避我,但是只要你肯跟我走,后天,明天,或者今天,甚至现在,好不好,就现在?”
他越说越急,越说越充满了期待和向往,唐暖喃喃自语,“离开这里?”
他重重的点头。
唐暖为难了,他要她现在就跟他走?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呢!她弱弱的问,“我们这样相处……不好吗?”
他过敏似的摇头,“我很不喜欢这里!”
她的犹豫虽然在他预料之中,却让他懊恼不已,唐暖瑟缩道,“贝拉走的时候说,她一个月后会过来,我……我想,再有几天她就过来了吧。”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们一起等孩子生下来……”
她口中的‘我们’,阎申越敢肯定,绝对是贝拉!而他,是可有可无的!
意识到了他的气结,唐暖说到最后已经是蚊子在哼哼了,阎申越的脸色完全铁青了,对她这么好,难道还是不行吗?贝拉贝拉贝拉,她念念不忘的竟然是那个与她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他最近的努力难道还是换不回她的回头吗?
脑海里猛然窜过一个不祥的念头,他头痛的摸着吐吐乱跳的太阳穴,深邃的眸子瞪进去她仓皇闪躲的眼底,缓缓的问,“这个地方有什么让你留恋的?”
疑问的语气,却带着八分的肯定,依他对她的了解,他知道,她的迟疑必定掺杂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而且,这原因似乎跟别人有关,不仅仅是贝拉而已,这个认知,越来越让他忐忑不安,他以为他的魅力还是让她无法抵挡,殊不知,她内心一个角落却因为记忆的交叉和混乱而有了些微的变化,而现在,她微讶的表情更是让他越加肯定了,她甚至有急于开脱的嫌疑,唯恐他误解什么,她慌忙的摆着小手,“没……没……绝对没有!”
她的声音带着震颤,阎申越心里无端的被千斤顶压得喘不上气,无名之火蓦然窜升,语气也变得尖酸刻薄了不少,“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经常会对着公爵的画像发呆?”
甚至一看就是一个半天的时间!
以前,他会自我安慰这是她的好奇心,毕竟那个男人很神秘……也很英俊无匹,其实,他极力想否认他这些外在的优点,但她的态度和做法实在让他难以忽视,即使这样,他还是可以不用在乎她对别的男人的单纯的迷恋,因为他相信自己的魅力可以将她赢回来了,只是现在,他深刻的知道,那不是什么简单的少女情怀,贝拉曾经说,她的潜意识里似乎把那个温柔的阎申越和公爵联系到了一起,而他这个真正的阎申越仅仅是那日狠狠伤害她的男人,这个,是最让他担忧和在乎的!她怎么可以发生这样的错误颠倒?
他的思绪翻飞流转的瞬间,唐暖也在努力思索着,后来,似乎终于想明白了,她用指尖指着他,气恼的质疑,“你……竟然派人监视我?”
监视?
这个词,让阎申越瞠目结舌又哭笑不得,薄恼的暗流在心里悄悄滋生,是啊,是他犯贱,他想要在他不在的时候还关注着她的一言一行,他是那么渴切的想要知道她的所思所想,他甚至一刻都不怨意离开她的身边,所以,他让下人向他汇报,很仔细和详尽的汇报,因为她现在不仅仅是个需要照顾的孕妇,同时还是一个需要医治的患者,对她再多的关心似乎都是不够的,他迫切的想要得到诊治她的良方,但是又不知道哪一条是真正行之有效的途径,他收集关于她的资料,也是为了更好更快的达到这个目的,他想,她最起码会以为这是他对她表达关心的方法,其实,不然,因为,她竟然用了这样一个严苛又带着企图意味的贬义词‘监视’二字,她将他所有的努力都包装了一层虚伪的有色光芒,真是有够伤人的!
他自嘲的笑笑,“如果你执意要用这个词,那我无言以对!”
事到如今,似乎再多的关心都被她无事了,他再多的解释只能被称作狡辩。
他这种无谓的态度,更是让唐暖无法忍受,“放开我!”
他冷笑,手下的力道不减,“你喜欢我对你使坏,不是吗?”
她怒极说出几个字,“你……你好龌龊!”什么样的言语也无法形容她此刻对他的讨厌!
“回答我,说你喜欢!”
“不!你错了!我不喜欢!我一点也不喜欢!”
“是吗?”
趁他疼痛和迟疑之际,她挣得了一些自由,手忙脚乱的将衣服套上,跳下床跳出他的手能抓到的范围,她回头冲他喊,“是!我最讨厌你了,你完全是在强迫我!我最恨你变成这样了!你滚!”
恨到极点的她转身就走,拉开门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站定,脱下脚上的棉拖,不由分说的向他砸过去,这样的举动完全出乎阎申越的意料之外,甚至来不及去挡,任由那凶器一只落在他头上,一只落在他起伏的胸口,然后齐齐的落在他所在的大床上……
她愤然离去!
留下身后的他呆愣不已,她的脾气,还真是被他宠得无法无天了!
“唐暖,你竟敢……”反应过来之后的他气得快要炸了肺,落在门板上的眼光转移到了地板上,他恨恨的一声低咒然后迅疾的从床上跳下来追过去,“喂,小心地板上的木刺,你这该死的女人,你给我站住……”
等他火急火燎的跟过来,还是很不幸的被她给关在了门外,任他怎么吼怎么捶门她都不开,路经的下人平时都默默的做事且不苟言笑,今天却不停的把眼光落在他身上,一眼不够,还要看第二眼,第三眼,等他不解的对视过来的时候,他们又匆匆的红着脸低头走过去,那个最年轻的女佣貌似是第三次路过了吧?!
一阵幽幽的风吹过来,带走了些许他浑身弥漫的热气,阎申越一个激灵,然后,这才低头打量自己,瞬间冰冻了!天杀的,出来的时候太着急,他竟然什么也没穿……
这样的一幅画面,很显然,是欲求不满的他急于找到释放的出口,而把自己关在门内的女人,显然是他要找的对象,年龄稍大的管家戴着他的金丝眼镜走了过来,脸不红心不跳的递给他一条大号的浴巾,还体贴的帮他展开,为他裹上,然后,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小声的向他提议,“先生,小姐有孕在身,您还是……”
鹰眼射来,他自觉的闭口不语了,阎申越伸手过去,“钥匙呢?”
“这房门……没钥匙……”
“tmd!”不轻不重的一脚踢了过去,他原意只是发泄而已,却不想这门板却摇晃了几下,有木屑和碎末从屋顶上纷纷剥落,似乎要坍塌的样子,门内传来唐暖的尖叫和大骂声,阎申越连忙出口安慰,“小暖,别害怕,有我在,没事的。”
随后,里面没有了声响,阎申越默默的等了一会儿,最后感觉她开门是无望了,就无趣的回头看看,管家和一帮众人在那里研究开门之道,他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散去了,拂去头发上落下的灰尘,他最终咽下了那口气,也回去了……
分别不过一段短短的时间而已,他的女人已经成了一头暴烈的小豹子,他生气的时候她更是来气,甚至那气焰有望要超过于他的,就如刚才,她简直是毫无顾忌的撒泼,竟然拿鞋子来砸他这颗高贵的脑袋,这若是放在以前,她是万万不敢这样的,顶多是在气到不行的时候不理他或者悄悄的咒他几句,而现在,非比寻常了,这脾气,也来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路过她身边有菜刀,她会拿着劈过来吗?想到她赤脚拿着菜刀的悍妇模样,他一个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出来,那些未来得及退去的下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先生这是怎么了?受的刺激太严重了,还是怒极反笑,后面隐藏着潮水般的怒意?
阎申越没有再睡觉,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个老宅子里有关那个公爵的画像和东西全部收拾一空,放在了落满了尘土的柜子里,就让他冰封在历史的长河中吧!等他率领众人将三层楼全部打劫一遍之后,也到了傍晚十分,经过唐暖的房间时,他停顿了一下,敲了敲门,“喂,出来吃饭,然后让他们陪你去散步,你放心,我需要补眠,直到明天中午才会走出卧室,这段时间,你别担心我会出现。”
她不就是不愿意见他吗?那他就如她所愿!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他有些急了,想要捶下去的拳头又再三思量了之后缩了回来,磨牙,“女人,听到了吗?”
“没有!”她的声音,似乎就在门后,而且,听起来很欠揍,阎申越何时受过这样的特别待遇,他一步三回头,“好!你行!你行!”
不行,不行,他要离开,他要去睡觉,将这满心满脑被她逼出的火气给睡回去!要不然,以她这样臭的脾气,他们非要吵个天崩地裂才行,好,他忍他忍了!
果然,他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之后精神好了很多,一个皱眉,就看到了桌角那女人的拖鞋,他的火气消得差不多了,不知道她现在处于什么状态?想到这里,他拉上衣服就下来了,却不想,恰好推门出来的时候看到从楼下上来的她,她看起来萎靡不振,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他纵然是好奇却什么也没说,两人就这样楞着,相视良久,她起步往卧室内走去,然后,又在几秒钟之后出来了,手里拿了一样东西,扔到了他怀里,“阎申越,还你的东西!”
阎申越低头一看,是他送她的那只粉红色玫瑰标本,到现在已经很多时日了,她却保存得很好,每个花瓣连皱褶都没有出现,显然,她必定是对它很珍惜的了!而现在,她又将它完壁归赵了,呵呵,阎申越苦笑一下,捏在手里把玩着,残冷的说,“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不用的话就扔掉算了。”
正要离去的唐暖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笑得颇为不在意,随意的扯下一片花瓣,拿在鼻翼下轻嗅,“嗯,果然还带着香气的。”
“你……”
一瓣一瓣,他将它们从上面拽下来,每掉下一瓣,唐暖的脸色就焦急一分,冲动之下,她想伸出手去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来到窗边,一个潇洒的扬手,将它们全部撒了下去,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个花茎,也被他折断之后塞到了垃圾桶里,一分钟之内,他就将那朵她爱极的花给销毁了,那动作……简直是毫不怜惜又惨无人道的,唐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打量着他,这个男人……他又恢复了昨日的冷酷!
“阎申越,你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了?那不是被你抛弃的东西吗?”
“可是你明知道……”她喜欢它的,她还给他只是……
唐暖赧红着脸色,收回了即将要吐出口的话,阎申越眼底隐隐的期待也收拢了,他也不逼她,绕过她就要走出去,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蓦地回头,“哦,对了,有没有需要我帮你带的东西?我恰好要出去一趟。”
“又要出去吗?”唐暖一溜口就说了出来,然后才意识到这样很不妥,赶忙低下了头去,阎申越一脸的坏笑,“嗯,去妓院找一个女人玩玩。”
“什么?!”
一天的时间,阎申越果然没有回来,就连他的朋友光泽瑞也不在房间,唐暖一个人徘徊了很久也想了很久,难道,他真的是去找女人了?还是说,他只是随便说来逗她玩的?他的生气她完全知道,她也能够理解,但是,让她现在选择跟他走,真的有些强人所难,到现在,她看到的阎申越还是记忆中一个模糊的影像,她犹如一个正在经历初恋选择的女孩儿,她忐忑不安她唯恐选错了男人然后让自己终生后悔,她一直都是谨慎的,她想要给他给自己一个完美的交代,想让彼此有一个相互了解的时间,但是,他看起来却很急切,没有了先前的耐心,甚至变得阴晴莫测,让她很是费解。
虽说这次吵架有她的一部分错,但是如果不是他招惹她,她一般都会保持良好的淑女风度,更不会拿鞋子和脏话扔给他,唉,自己这是怎么了?从来不会冲人无端的发火,但是自从遇到他之后,她的脾气总是在走下坡路,对别人还是一样的温和,对他,就又另当别论了,有时候简直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有意无意的想要挑战他的极限,这是什么心态呢?真是让她自己都感觉陌生和不解得很!
正在后院荡秋千的时候,有人来提醒她,“小姐,该用晚餐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来催促了,说话的语气不见一丝厌烦,敬业得很,唐暖也不好再锁在那里不理会,在他们的帮忙下站起身来,向后门走去,看着空旷的客厅,她略带失望的问,“他们已经出去一天了吧?”
“中午过后出去的,先生有交代,晚餐不用等。”
“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
她一问他一答,唐暖已经转弯来到了餐厅,一个人吃着专门为她一个人准备的菜肴,虽然很可口,却总是感觉少了一些滋味,所以,并没有吃得太多,用餐巾布擦拭着唇角,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个……那个储藏室的画像,都没了?”
“为了保存长久一些,先生让我们精心封存起来了。”这个理由,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但是,他却极度的不确定,因为当时先生那喷火的眼神那粗鲁的动作,甚至有几张画被他‘不小心’撕坏,所以,真正的理由是什么,还有待确认……
唐暖也没有多想,只是随意的说了一句,“这样啊。”阎申越他还挺细心的嘛!
只是为什么他提起暗夜伯爵的时候,总是带着恶狠狠的语气呢?他不喜欢她因为好奇而去看他的画像,是在担心着什么吗?难道他是害怕她喜欢上伯爵而抛弃他吗?不,应该不是吧?她使劲的摇摇头,抛弃……这个词,她真是不喜欢!
其余的时间,唐暖脑海里充斥着都是他说过的话,他让她努力试一试,她不是不想,她只是很茫然,她的记忆于她来说,就好像在漫天黄沙的古漠里找寻一个消失了太久的城堡,她不是一个有经验的旅人,她根本无从下手,所以,不是她不去努力尝试,不是她喜欢偷懒着畏缩,天,她总不可能就这样没头没脑的乱撞一通吧?而且,记忆每每被碰触,总是会有无边无际的痛朝她袭来,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一个人的晚上,她已经习惯了,但是今晚,辗转反侧,总是难以入眠,楼下蓦地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她竖起耳朵听,除了他们有谁敢在这个地方公然发出这么大的噪音?似乎有笑声……不是他们的……那是谁?好奇心一下子被挑得高高的,心里一个不好的预感在隐约之间酝酿着且渐趋成型了,扯一袭斗篷披在身上,她钻出了卧室,楼下一阵磕磕碰碰的声音,然后是大声的低咒,还有女人的娇笑声……女人!果然!他没有骗她,甚至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付诸了行动!更过分的是,趁着她入睡的时候,他竟然把女人都领回了家!还毫无顾忌的做法,真是让她难以置信得很!
因为夜幕完全降临,所以一向昏暗的客厅竟然光芒璀璨,像是为了迎合某人的高涨情绪,这空气里的气氛也多了喜庆和人烟,飘入她鼻孔的,还有她极其敏感的香水味道,很显然,是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等她下来的时候,只看到众下人匆匆穿梭在客厅,往餐厅走去,看她过来,都恭敬的点点头,离去了,唐暖跟着他们进去,入眼的就是坐在吧台上的两个女人,呃,不止两个,那边沙发上还躺了三个呢!那三个人围着光泽瑞上下其手……
她吓得想要逃离的时候,却看到阎申越拿了一杯酒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他向吧台上的女人走过去,眸子里带着她似乎熟悉又浑然陌生的神情,像是蛊惑像是极度的诱魅,她早就知道,他帅呆了!
唐暖恨恨的再看一眼,她气愤的离开,经过客厅的时候不经意瞥见挂在墙上做装饰用的长柄佩剑,她老早就想要拿来试试手感了,苦于没有机会,今天,她一定要拿来耍弄几下,要不然难以平复心头之恨!搬了一把椅子,她小心的爬上去,将那佩剑拿在手里,‘刷’的拔出,哇,铮亮铮亮的,剑刃闪着噬人的寒芒,有几缕头发飘上去,她以为会出现一断为二的奇观,最后,还是没有看到,她在心里估量着,难道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想到这里,她伸手随意一挥,面前一片广的银河,然后,本就破败的茶几一个角就被削没了,闷闷的落在地毯上,唐暖怔怔的看了良久,蹲在地上看那切面,平滑如丝,不带一丝纹路,真是一把……名不见经传的好剑!
竟然没有被光泽瑞收集走,真是怪哉!
眯眼看着手里的剑刃,愤怒的眼神瞪向餐厅,她气呼呼的站起来,走过去……
恰好从里面出来的下人一看她携带着武器而来,迎面还能嗅到浓浓的杀气,都不自觉的瞪大了双眼,畏惧的分开站在道路两旁,管家见状,似乎要溜回去报信,唐暖一个利落的招式过去,剑尖直指他的咽喉,他一步步的后退,她一步步的逼近,越过门口,来到了里面,火爆的局面让她顿时血液倒流!
阎申越竟然连衬衫都没了!
她挟持着管家进来,竟然没有让他们分心,真是让她有够懊恼的!
趁她愣神之际,管家举了举手,唐暖泄气的放开他,然后,举着剑高喊了一句,“想活命的都给我走开!”
这句话的威力显然还是有的,但是并没有收到‘如鸟兽散’的美好局面,被打扰的众人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各司其职,阎申越更是惬意的微眯着眼睛,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倒是那边打得火热的光泽瑞对着她手里的剑看了很久,然后,龇牙一笑,“小暖啊,你会用那家伙吗?”
唐暖向他走过去,“你想试试?”
“no,no,no,我做我的,你做你的。”
“种马!”不屑的觑他一眼,唐暖拿着剑来到了阎申越面前,对着一个女人指了指,“你,让开!”
“why?”
“因为,我要杀了他!你们谁敢拦在面前,我让你们血溅当场!”
话音刚落,她一个力气没有控制住,本来是轻轻的一敲,没想到生生的将那吧台给割去了一半,‘哗啦’一声巨响,阎申越赖以支撑的地方没有了,一个大男人连同两个女人一起倒在了地毯上……
这一个插曲实实在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谁也没有想到这剑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唐暖赞赏又惊奇的看了又看,天,果然是宝物!就连光泽瑞都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很显然,这个事故让毫无准备的阎申越遭殃不小,他被压得不轻,没好气的对着身上的两女说了一句什么,她们忙不迭的站起身来,想要将他拉起的时候,闪着寒气的剑尖已经提前一步来到他的胸口,“敢动一下,我就在上面划一朵花。”
她不仅仅是威胁,而是真的动手在做了!
只是那么轻轻一触而已,他闪着晶莹汗水的结实胸膛就如同一张弱不禁风的白纸,一个小小的裂痕而已,一颗一颗的血珠就从里面溢了出来,很细很细的丝线,甚是美丽动人!唐暖也怔愣了一下,她在心里忏悔,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这剑,它太厉害了!而这男人,还找死的东来动气,是的,他一点儿都不害怕这剑会穿透他的胸膛,就这样大模大样的从地上爬起来,拍去手上的木屑,如果不是唐暖的剑尖闪开得够快,他身上不知道多了几个血洞了!相比他的无所谓,唐暖手下却抖了,“你……你别再动!刀剑无眼!”
“我动我的,你动你的,互不相干吧?”
他痞痞的笑,拿起酒杯豪饮了一大口,唐暖恨得咬牙,“你……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话音也在乱颤,阎申越笑得恣意,放下杯子走过来,迫使她不得不收起剑来,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他说,“你舍得吗?”
“我……我干嘛要不舍得?”
“真的?”他再靠近一步,她执意不后退,直着脖子说,“当然是真的!”
“小暖,你真的好伤人啊!”捧着心,他做受伤痛极状,那脸上的痛苦和那胸口星星点点的血迹,让唐暖心软了,她咕哝着,“是你伤我在先!”
“我怎么伤你了?”
“这么多女人……”
她一个随意的扬手,却不想手里还拿着剑,吓得那几个女人都惊恐的大叫,向阎申越那个救星跑过去,其中一个俯在阎申越耳边嘀咕了什么,惹得他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的某样实在招人恨,唐暖不忿,欺负她听不懂鸟语?“她说什么?”
“她说,”阎申越顿了顿,“你看起来是贫胸。”
“什么?我……我贫胸?”唐暖舌头打结了,心里那个不服啊!
她看一眼对方的,再看一眼自己的,确实不如她的大,但是,跟贫胸根本不沾边吧?那边光泽瑞他们也停下了,聚着头不时的说说笑笑,肯定是在看她笑话没错,唐暖火气一股脑的涌上来,士可杀不可辱,扔掉那个原本要割掉某人身体某个部位的凶器也被她扔掉了,身上的斗篷也被甩开,往场地中央一站,“想比试一下是不是?”
那叉着腰甩掉衣服的架势,十足的够劲儿!
阎申越一口酒当场喷出!
光泽瑞笑趴在了地上,捧着肚子看好戏,不停的怂恿,“好啊好啊,比就比,小暖,别怕,come.on,baby!” 阎少掠爱很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