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几句而已。”他慵懒的回了一句,唐暖撇撇嘴,他的随便聊聊就把总编吓成那样,是他的风格没错!“怪不得今天的气氛不正常!”
“怎么,他们有说你什么?”
“那倒没有,就是像躲瘟疫一样躲我。”
“正好,辞职吧!”他非常痛快的给她指名一条阳关大道。
“才不!这清闲的日子多好!”唐暖大为不赞同他的提议,她巴不得天天这样被人冷落呢!
阎申越摇头,“你这女人……”
南宫北冥回来的前夕,唐暖就向他主动交待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当然是能简略就简略,能跳过就跳过,两个月的时间被她压缩成了十分钟的口头概括,大纲如下,那场宴会后他们见了一面,然后因为工作需要,她去采访他,就主动去见了他第二面,两个人相约要慢慢磨合,现在,正是进行时……
她喝了一口水,压下已经窜到喉咙的不安,等待着……
果然,意料之中的,对方听完之后冷哼一声,“上床了吗?”
“绝对没有!”干脆利落。
“亲了吗?”
“……偶尔。”有些犹豫。
这稍微不合意的回答立即让他发飙了,“我告诉你唐暖,你这是背着我这个正牌男友偷吃,偷吃啊,你明白这个词汇的含义吗?”
“你还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你不是照样左拥右抱?”
很难得的,唐暖顶嘴了。
对方静默之后,嘿嘿一笑,“还以为你不会提起她呢。”
“别以为你跟贝拉的事情我不知道,媒体说你南宫北冥抢了阎申越的未婚妻,而阎申越抢了南宫北冥的现任女友,你们俩竟然都不肯出面解释一下,真是疯了!”
这个问题,她跟阎申越那男人谈了无数次,他从来都不当回事,有一次还非常无聊的对着照片上他们二人被偷拍到的拥吻镜头研究了一番,得出了一个结论,“小暖啊,你在我怀里的姿势可以不那么僵硬一些的话,我们就是绝配了。”
“僵硬……”
“你看,就好像我在强迫你一样。”
“……本来就不是你情我愿条件下发生的。”
唐暖嘟囔着,实在为他的厚脸皮羞愧,当时的情况是,两个人身置大街之上漫步,遇到红灯,他叫她的名字,她一个抬头,他俯身低头捉住她的唇……
她就不明白了,挣扎中的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她……姿势能自然得了吗?
那件事,直到现在,她想起来还是脸红不已。
耳边的一道声音,把她飘远的思绪给揪了回来,南宫北冥为她分析,“迷惑众听,真真假假谁也不知,干嘛要多此一举的去解释?再说了,你和他本来就有一腿,我和她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唐暖未等他继续下文,就尖叫,“你和她……上床了?”
“干嘛,我跟小妞上床还要向你报备吗?”他的态度,一下子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好像提到了让他极为烦躁的话题。
唐暖一下子被噎住了,喃喃的低语,“你都问我了,我干嘛不能问你?而且,哪有你这么凶的……”
“我不爽你顶着我南宫北冥女友的头衔跟他厮混在一起行了吧?想跟他重修旧好就先把我给踢了再说!”
“北冥……”
“我没有消气之前别来找我!”
‘砰’的一声,唐暖赶紧把手机移开耳边,后怕的拍着胸口,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对她语气这么恶劣她还真是有些不能适应呢!
他对她,也不是没有发过脾气,有时候还恨不得拍她脑瓜子解气,但那都是因为她实在是把他给逼急了的情况下他才会做出的事情,而今天,这莫名其妙的一顿大骂,到底是为什么?唐暖心里那个郁闷啊!
浑浑噩噩过了一周的时间,唐暖拒绝了阎申越每个下午的晚餐邀请,每天只要一下班就去南宫北冥临时寄居的公寓跑,可是每次都见不着人,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听,媒体上也甚少有关于他的报导,她知道他必定是生气了,要不然也不会在回来这么久之后不见她,另一方,阎申越似乎也对她颇有微辞,叹着气说什么孤人真的是被冷落了,为此,周末的午后她特意抽出时间陪他参加一个在紫竹居举行的小型拍卖会。
到得地点,阎申越还没有出现,她却不期然的碰见了这几天一直在寻找的男人,他臂间挂着的又是一个倾国之姿的女人,是娱乐圈新起的偶像红星,唐暖还看过她出演的爱情剧,台上就是一个可爱单纯的清秀佳人,台下想不到却是如此的性感妖娆,跟潇洒俊逸的南宫北冥站在一起,倒也是适合得紧。
唐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身边经过,进去了二楼的会场。
她没有跟上去,只是在大厅的吧台旁找了一个高脚椅上坐了下来,看着腕间的手表,不早不晚,刚好五分钟,玉树临风的男人出现在了她面前,根本不管场合对不对,也仿佛没看到经过的路人投来的异样眼神,他毫无顾忌的吻上她的脸,“好久不见,惜。”
她有丝尴尬地推开他,“北冥,你别这样,你这些天跑哪儿了去了?为什么躲着我?”
“我躲了吗?”他宠溺的搔搔她的头顶。
“我去找你,你都不在家。”她疑惑的看他,他也不答,一张脸面无表情,只是低头悠闲十足的逡巡着她的脸,手指在她粉色受损的唇角逗留了一会儿,唐暖不好意思的错开,那里,有阎申越齿尖咬过留下的痕迹,还没有完全去除。
暗黑的瞳子划过一丝邪气,他问,“晚上有空吗?我们聊聊。”
唐暖欣喜的抬头,正要点头答应的时候,身后插入一道不和谐的冷斥,“没空!”
毫不犹豫又冷酷的声音替她做了回答,那样的霸道那样的决绝那样的不留情面,不用回头,就是那人没错!
唐暖轻轻摇头,两个人终于还是撞到了一起!
身边的男人神色不变,浅淡的勾了勾唇,“是吗?你觉得你已经完全控制了她吗?”
阎申越眯眼一笑,往唐暖这边走来,向她伸出手,“小暖,过来!”
“北冥,我们稍晚再……”
“错过了今天,别想再让我出现在你面前!”
已经迈出去一步的唐暖又堪堪的停住了!
“北冥?”她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他,这家伙今天的针锋相对和死死逼迫真是让她头痛非常,这简直是小孩子的无理取闹嘛!仔细研究着他的表情,俊美无铸的画颜依然不改,眉宇之间似乎少了平日的洒脱和惬意,隐隐的有什么痛苦在困扰着他,曾经那双如晶钻灿闪的黑玉眼瞳,今天也掩去了些许光芒……
她只是稍稍迟疑,他便挥挥手离开,“再见!”
“北冥,不要这样!”唐暖想也不想的就向他跑过去,可是,那只手腕却被身后的男人给抓住了。
同一瞬间,突然回头的南宫北冥出其不意的袭向他横在她身上的手臂,他骤然抬高避开这用了全力的攻击,唐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阎申越疾扯入怀,一股柔力使她双肩闪电般一百八十度大转,她非常光荣的挡在了他身前面向着南宫北冥硬生生收在她鼻尖前一寸的虎虎生威的拳头。
看着被吓坏了的女人,南宫北冥又惊又怒,“你算什么男人?”
“你哥哥用过的伎俩,我只是借用一下罢了。”阎申越唇弧若灿,似赞还讥,“贝拉腹中的孩子是你亲手给毁去的吧,你还真是个男人!”
轻描淡写的一句说话让南宫北冥即时哑口,当场回不了嘴,眼睁睁看着他将一脸震惊的唐暖强行拖进去。
到得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他拉她进去,顺便将门反锁,劈头就是责问,“该死的女人,在我和他之间,你哪一次会优先选择我?”
此时的唐暖,没有谈论这个的打算,她抓着他的衣袖紧张的问,“贝拉什么时候有了北冥的孩子?孩子又毁了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们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毁了就是毁了。”他冷冷的说,似乎没有那个心情和意愿为她解惑,唐暖心里着急着知道答案,什么也顾不得就扭头欲要跑出去向南宫北冥问个明白,却被他一个用力给压在了门板上,讥讽的低头看她毫无用处的挣扎,“你觉得他会把自己臭名昭著血腥淋漓又见不得光的黑暗罪恶史告诉你吗?”
她无法接受的即时反驳,“阎申越,别把这个罪名加在北冥头上!”
“那你告诉我,他回来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告诉你这个事情?这么多年你们不是向来都是心心相印无话不说的吗?他知道你所有的事情,你呢,是不是对他也了如指掌?对了,他还好心的做你的男友来让我吃醋帮你得到我,呵呵,他一定是这样告诉你的是吧,其实他更多的居心却是光明正大的享受跟你在一起的日子,让我知难而退,让你因感激而离不开他。”
他一针见血的指出来!
本以为她会大吃一惊,哪知道,唐暖只是苦笑一下,“他一直都有这个心,但是,他更多的考虑却还是我的幸福,如果我最终选择了你,他还是会含着泪水祝福我的,这就是他和你最大的不同,还有另外一个不同就是,他想得到我,就会用真心和怀柔政策来打动我,而你,只有一个手段,就是霸道到没有边际的暴力。”
她的一番话,让他怔了很久,像是从未认识过她一眼,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研究着她,然后,才自嘲的笑,“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他的目的,哈,唐暖,原来玩心计的不只我们两人呢,你照样乐在其中是不是?看我为你抓狂,看他对你惺惺相惜,两个优秀的情人围在你身边团团转,才能满足你这颗放荡的心,是不是?”
他猛然出手,紧紧的捏住她的下巴,锋利的质问如万箭同时袭入她的胸口。
她用尽全力挣开他的手,颚骨仿佛被捏碎掉那样剧痛,下巴大概已留下瘀痕,不过没关系,再深的伤都会好,疤痕都会淡,事情都会过去,记忆都会消退,即使被活生生撕裂再洒上一把把盐粉的心,最后都一定会弥合。
时间而已,她早试过。
力图让语气平稳,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随你怎么说。”
双眸里的浓怒依然狂卷,点点星光早变成燃烧的烈焰,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怎么不反驳我?”
她轻轻摇头,心力交瘁。
他二话不说,推开她,手放在了门抠上。
“如果说我到底有什么居心有什么阴谋,那就是希望你们两个都过得很好,每一个都不要因我而受伤;我希望你们能够和平共处,不要动不动就算计谁;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分成两半,可是我做不到,一颗心给了你,能够给他的,只有祝福,只有让他尽可能的少痛苦一些,如果我这样说,还不能让你满意,那你说我的心放荡我也认了……但是,我的身体……只在你身下承欢过,它从来没有放荡过……”
她小到没音的话,成功的让他回头。
唇角挂着一丝笑,他低头啄吻她湿红的眼眶,含糊的说,“虽然不是太满意,但是今天的你还是勉强合格了。”
今天……
只是今天吗?
那明天呢?
她努力尝试再度微笑,就为了听到她说这句话,他刚才竟然把她整个人从头顶侮辱到脚趾尖,她竟然还不怕死的跟他争辩,她几乎忘了他一贯的思维有多缜密口才有多雄辩,有那么一瞬她几乎被他说服,几乎就认同他所指责她的这些罪行,每一条都是她在不知不觉或有意无意中对他犯下的,但是,所幸到最后,她还是找回了自己,她差点就落入了他给她的圈套之中,她相信,就在那一个霎那间,只要他走出去,他们之间的磨合期就宣布流产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又对他暗恼,真是冷漠无情的男人呵!
伏在他怀里,冰冷的身体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他和她,都感觉到了茫茫无际的无能为力。
久久的,他叹息,“为什么你不能对他狠心点,像你几年前曾经对我做过的,彻彻底底的离开他?”
“他……还年轻,不如你坚强。”
“这也能成为你恣意伤害我的理由吗?”
“申越,我们之间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谈吗?”
“他始终在你心里占了第一位。”这句话,绝对带了无奈放手的味道,唐暖心里酸酸的,鼻头也感觉痒痒的,不知道是被他的吻给弄的了,还是被那强忍住的泪水给呛住了,“我需要过去找他谈谈,也许今晚他就会告诉我有关那个孩子的实情。”
“也许今晚他会化身恶狼。”
“他不会!”她用力磨着牙,那模样,几乎想要在他身上咬一口才罢休,他微微错愕,然后笑了,“好吧,既然舍不得我说他一个不好,那我告诉你一些残忍的事情,那个孩子,是他的,是他留下的种,已经四个月了,这次贝拉因为家族斗争被她堂哥软禁,我和南宫北冥最终找到了她被藏身的地方,我为其断后他前去救人,没想到她却被人在最后关头当作了挡箭牌,当时形势虽然危急但是以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把她毫发无损的抢到手,但是他没有,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没入了她的腹中,一寸一寸的进去,你说,说他是一个杀人凶手很过分吗?是我的偏见吗?”
听到这里,唐暖面前竟然闪过一片血光,满身寒栗顿生。
她不语,他以为她不相信,“你以为我骗你?”
唐暖摇头,那无措的想要寻求答案的眼神,像是一下子无法将这个惊天的消息给消化掉,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安抚他,“不,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但是这其中必定有什么是我和你所不知道的,他是因为担忧贝拉的安危才去意大利的,他的目的是去救她没错的,所以,他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才狠心的舍弃属于自己的孩子!”
每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宝贝?
自己失去的那个女儿……是她一生无法挥去的梦魇……
多少次在梦中看到了一个小巧精致的身影,满怀希望的走近,到最后,捧在手心的都是一抹缥缈的影子,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是她能够想象得到她有多么漂亮多么可爱,那是她的至爱啊!
她的出神,引得了他的注意,低头俯视一眼,他就完全了解了,心里自然是惊痛无比,声将她拉住了痛苦的漩涡,搂着她靠在胸口轻轻呢喃,“小暖,不要这样……”
“你梦到过她吗?”
“别说,好吗?别说,别说……”
痛的,何止她一个?
梦到又如何,只会让人更痛!
他宁愿,不要再提起!一个字都不要!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来按掉,她也被惊醒了,抹掉眼中的一汪清水,她做了一个总结,“不管事实是如何,他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他也不反驳,只是那神情带了浓浓的担忧,“如果我说,他唯一的理由就是不想别人拥有他的子嗣,他希望这个人是你,你会怎样想?”
唐暖不语,她知道北冥的心思。
“北冥再不看,他也不会拉女人到身前帮自己挡拳头。”他一噎,然后嗤笑出声。
唐暖心中更气,“我倒是忘了阁下是出了名的人面兽心……不好意思,说错了,是冷面智心。”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气回腹,一只手肘搁在门板上,将下巴靠在她肩窝处,脸微微的别过去,唇边慢慢弯出一抹浅莞,好吧,对比她痛苦的沉溺在往事回忆中,他更喜欢跟她这样不伤大雅的斗斗小嘴,而她,虽然在竭力让自己的脾气好一些,也比不过不能被中伤的金刚之身,只要身体虚软意志薄弱就会很容易的被撩起火性,像是小刺猬一样妄图刺他两下,就像现在……
收敛了笑容,低头看腕表,她搂着她出门去,“走吧,拍卖会开始了,别让他们的事情影响了我们的好心情。”
“我不想去。”
他‘砰’声甩上屋门,径直走向电梯,头也不回抛下一句,“唐暖,我告诉你,别给我恃宠而骄!”
“宠?我怎么没感觉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咬了咬唇,站在原地进退维谷,他一边等电梯一边回头,“是你自己走过来呢,还是我现在把你裙子扒掉打你一顿然后你自己走过来呢?”
一句话,她止不住的笑了,跟着他进去电梯,然后经过会场特别嘉宾通道来到了灯火辉煌的五楼,慈善酒会已经结束,义卖会正准备开始。
其实像这样非正式的拍卖会并没有什么意思,不外乎是由哪一些善长仁翁捐出各式古董珠宝或字画真迹等,再由另一些商绅富豪将之购下,自己收藏又或是当场就赠给某某……多是与自己有密切关系的亲友,捐赠者、购买者和受赠者都会被请上台去致词,以让众人一睹其风采,总而言之,整个过程不是某一个人风光就是某一家子风光,惟一还有点实质意义的就是所得款项扣除筹办费用之后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他们的出现,自是让许多人侧目看过来,一直以来,他都是焦点人物,这次,也不例外!连带着,她也跟着被人关注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做着各种各样的评判,她没有心力去在乎,只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走啊走啊,到了最前排。
阎申越,这个即使已韬光隐晦到温和的外表也仍慑人心魄,往宽大的皮椅里随意一坐,举止之间便带出雍容华贵的气度,无论是在商战中一场场至高无上兵不血刃的角斗里,还是在这种随意悠闲的场合,他都是那个唯一雅绝全场的人,他掌定乾坤,他言倾天下,只要他想,他可以让任何人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那些阔太太看过来如饥似渴的眼神啊,真想把他给吞了!真想把她给灭了!
唐暖叹息,挨着他别扭的坐下,“早知道我就穿得美一点了!”
阎美男回头,扫了一眼她的着装,徐徐的说,“还行吧。”
“……”她满脸的自信表情。
“你看我长什么样,你长什么样,你穿得再美又能怎样?”
“……”她一脸受打击的表情。
“你虽然的确不怎么样,但是其他人更不怎么样。”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趁着大家频频举牌报价的时候,她不停的往后面张望,始终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倒是刚才陪同的女明星却还在,而她身边却另有别的男士相伴。
唐暖失魂落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之情。
身边的男人看在眼里,眸底划过怒意,却还是强抑了下去。
台上的主持人正在介绍一把柄端为少见灵芝形的半尺长玲珑剔透的玉如意,其主题呈流线形,柄微曲,整体造型优美华丽,并有浮雕、镂空工艺用在其中,而且还装饰上了精细的曲线纹饰和吉祥图案,象征着美好、幸福,寄托了人们的精神和愿望,眼前这个,行家一看就是精品中的精品,雕工精细,雪白无暇,玉质温润,纯净,通体散发着柔和暖沁的光芒,相传,白玉如意为原始天尊的法宝,天地玄黄中有鸿蒙轮回莲,鸿钧西昆仑传道,以手指之,众不知其所为,玉清原始天尊曰:白藕,鸿钧取得白藕,为白玉如意,赐原始天尊。
唐暖对玉石的了解都源于父亲的熏陶和影响,没有太狂热的追求和收藏嗜好,倒是偶尔碰上一两件精品也是流连忘返,想要归位己有是不敢想的,只愿能够抚摸上一把沾染古代的灵气也能让心中稍感安慰,当前富人当道的状况下,她能看上一眼也算是幸运的了,随即不再祈求什么,悬在心头的依然是南宫北冥和那孩子的事情。
聚光灯在掌声中向人群里打过来,又一个捐赠者上台发言,不过是三言两语的场面话,待得那男人下得场来,主持人给出底价宣布标价开始,叫价不大一会就跳到了五百万,加价不再受限制,往上跟的人越来越少,喊价声几近起落,似乎没有一个尽头了。
她了无生气的将身体靠到后面,不期而遇的,是男人早已准备好的坚实臂弯,浅浅的呼吸拂在耳际,一声惆怅的低喃轻得她几乎听不见,“小暖,他给过的宠爱,我也可以加倍给你,以前,我伤过你,但是你后来也伤了我,这些恩怨,我们权且一笔勾销,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和他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他用他的方式来挽留你,我用我的做法来得到你,放心,对你,我不会再用你所讨厌的暴力征服,这次我给你我的真心,一颗爱你的心,到最后,你会选谁,我拭目以待。”
一想到要失去其中的谁,唐暖不由得心慌意乱,“你明知道这感情不一样……”
他不给她再次辩驳的机会,“嘘……别再说这个,我只要帷幕落下之前你的最后一次选择。”
“申越……”
沉默半响,他嗓音轻柔,“你不了解男人,在我们的世界里,觊觎自己女人的男人,就算他是你父亲你兄长你弟弟,都是情敌,更何况,他和你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他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对你的奢望,所以,小暖,看清楚状况,别再用自己的一厢情愿理解你们之间的是是非非,一次的,痛快的做一个抉择,这是我对你的要求。”
眼内迅速凝起雾汽,她侧首,他的唇在她嘴角擦过,她顿了顿,“期限呢?”
“再过三个月就是我三十三岁的生日,是呵,我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老了,不可能再整天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做一些青涩懵懂到骨子里的举动,我累了,想要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
他话声中的挫败和一抹自嘲的浅讥让她变得异常难过,她艰难道,“然后呢?”
努力驱散眼里同样不期升起的薄雾,他轻轻苦笑,“然后,如果你不选我,我会选一个女人,随便一个谁吧,只要她对我们的豆豆好,什么别的都无所谓了,结婚过日子,过寻常百姓的生活,就这样吧!”
“好,三个月后,我给你答案。”
她长舒口气,他却突然扳过她的下巴,情急的追问,“告诉我,我有多少胜算?”
他挨得太近,她的唇稍稍蠕动就能触到他的脸,周围已经有不小的骚乱,不得已,她屈起手臂抵在两人之间,别开头不敢看他,他也不再危难她,“好吧,我就耐心的等吧。”
她静默,然后声音和发丝一齐低了下去,“申越,可以向我保证吗?”
他‘嗯’了一声,示意她说下去。
“无论你和他是怎么看待的,当作游戏也好,当作竞争也好,只希望你们不要再伤害对方,既然要把最后的选择权给我,也请给我一个安心的环境,我们……都需要时间来考虑清楚,好不好?”
他思索良久,才松口,“……好吧,如你所愿!”
“谢谢!”她感激的在他侧脸上印下一个吻,他愣了一下,不肯罢休的重新压下,将她整个放在自己怀里……
长久。
将她紧紧抱在怀内,他轻声低喃,“你也必须向我保证,不许再让他吻你的唇,更不许让他碰你……”
他的手指,在她大腿根部一抚而过,言行举止中满是霸道之意,“在你做出抉择之前,这里只属于我,如果你违规了,我会提前喊停!我会重重的惩罚你一顿然后把你抛弃,听懂了吗,女人?”
“你不相信我。”她委屈的抬起水眸看他,他摇头,“我相信你,但不相信他!男人狠起来,都是禽兽!”
唐暖哑口无语。
他将她扶起,她浑然无力的靠着他。
“九百九十九万!”喊声抑扬顿挫,是出自身边男人之口。
然后,在唐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时候,那玉如意就被主持人送到了自己手上……
果然,触感是不可思议的顺滑沁凉,她眨眨眼睛,盯了很久很久,直到跟着他一起走出来,坐进车子,她依然有些难以接受,捧在手心一动不敢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自言自语,“这数字真吉利……浪费了好多钱……”
阎申越好笑的看她,“虽然没有玉琀蝉那样久远的历史和富有深意的含义,但是起码这玉如意体积要大一些,看起来值钱一些,好歹也是个优势吧。”
他的话,让她失笑,他刚才说过的竞争和宠爱,也包括物质上的给予吗?不由得想起以前他让她还钱的事情,那个,是她一个月的工资啊,他竟然小气吧啦的给她拿了过去,至今还未归还,所以,她咧嘴一笑,“反正都是用钱买来的,你以后直接给我钱会更好一些,我可以存起来。”
“干嘛?”
“我穷啊。”
“你要那么多钱又没用。”他不屑的扫她一眼,唐暖立即反驳,“什么叫没用?小孩子都知道有钱好办事。”
上次豆豆还奚落她,说他的零花钱都比她的存款多,她唯有一叹,这倒真是不假!
一手掌控着方向盘,他一手伸向她,“钱包给我看看。”
“做什么?”
“看一下而已。”表情正经,没有恶意,鉴定完毕,她这才行动,探头从后座拿来自己的包包,一边在里面摸索着一边喃喃自语,“我所有的家当啊都在这里面了。”
家丑不怕外扬,她大大方方的展现在他面前,阎申越侧头看了一眼,里面就连一元钱都折得整整齐齐,面值金额从大到小依次排列,摆放得井井有条得很,还有两张银行卡,一个是她报社的工资卡,一个是他从未见过的,两根手指一挑,夹在了手里,两面翻看了一下,就若无其事的塞到了自己口袋里,而且,是远离她这边的那个口袋……
唐暖呆滞了……
这是光明正大的行窃啊……
也不管此刻正在车阵中行驶,她起身就去抢,“你还我!”
他轻而易举的将她制服,按坐在位置上不让她有反抗的机会,斜睨她,“是南宫北冥给的吧?”
“……我很少用。”但是有时候又不得不用。
“那就别用了。”
他的独断惹了她的执拗脾气,拿起那个玉如意威胁他,“那我把它卖掉换钱!”
“你试试。”他轻嗤一声,斜射过来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杀气腾腾,唐暖立刻软了下来,讷讷道,“放在我家会不会失窃?”
“不会。”
“你们这些人都可以随意闯入,一点儿都不安全。”
“要不你替我保存吧?”
终于,他有些不爽她的唧唧歪歪,猛地一踩刹车,“你到底要是不要?”
眼看那只大手就要伸过来将这东西收回或者干脆丢到窗外,她连忙抱得紧紧的,“要!”
“那就给我闭嘴!”
好吧,他要清净,她只好给了。
拥着这华而不实的好东西,她缩在了车子一角,手肘搁在车窗上,侧影深幽,长睫象是无法控制地微颤,良久不再出声,只是专注的看着外面夜色中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他也毫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的路况,仿佛陷入某种遥远的神思而忘了旁边还有人存在,一直微微抿着的唇角显得异样疏离。
“睡一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嗯。”
一路上,两个人显然都没有什么兴致说笑,连最喜欢的隐约都不想听,车载CD开了又被他关掉,他的烦躁来得突然却也不是毫无理由,敏感的她又怎会不理解?
只是,眼下,她没有信心能够把他说服,她连自己狂乱的心都无法把握了……
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总感觉时间走得太快,一分一秒都是弥足珍贵的,而今天,她却只想着赶紧到家赶紧到家,她一个人安静的思考,安静的躺在床上,安静的为自己的将来做一个合情合理的选择,她没有太多日子可以多做停留,他也等不了太久,北冥呢?是不是正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默默的舔舐伤口呢?
终于到了地方,他没有下车,只是在她关上车门说再见的时候叮嘱了一句,“今晚,别去找他!”
“哦。”她点了点头。
车子离尘而去,她在楼下徘徊了很久,终于还是上去了。
她的极限也就只有今晚了,所以,一整晚几乎不眠不休的等待过后,破晓之际她便穿上衣服离开了,到了地方,她刻意往四周看了很久,发现大厦外空无一人,这才放心的进去了,最近被记者盯得紧,她也慢慢养成了这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能不惹事就不要惹事,要不然,这日子没有一天的安生可过。
在一楼摁下电子对讲铃,长嘟空响良久,依然是无人应答,第N次拨打那熟悉的号码,依然是无人接听,她不再做什么了,一个人坐在那开满蔷薇的花圃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圃内稀疏的杂草,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自己被太阳晒得再也支撑不了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面前一晃,她猛然抬头,眼前什么也没有,原来,是幻觉。
她没有离去,只是去大街上买了一些东西,随便果腹之后便又重新回来。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冷冷清清的路灯洒落在她身上,终于,一声悠远的呼唤把她拉出了无边无际的冥想之中,不远处从楼道口走出来的男人,笈着小船似的拖鞋啪啪响,步履间满是萎靡和懒散,白色的满是皱褶的衬衫半敞着,扣子稀稀落落的扣了两颗,一头乱糟糟的碎发,不显邋遢却突增几分成熟和沧桑的味道,满脸纵生的青青胡茬,眼底满布了血丝,指尖夹着袅袅散发余热的烟蒂,这样的他,唐暖将回忆想了一个遍也没有寻找到熟悉的影子,第一次如此的堕落如此的一蹶不振……
她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失措和担忧,她硬着头皮站起来,他停步在她跟前,她艰难的开口,声音早已沙哑不堪,“北冥……”
他不说话,微微呼出一口薄烟,空腹加上刚才一个紧张,绷紧的神经未缓和下来被他这样一刺激,胃内顿时疼痛不已,她不自觉捂了捂,他这才肯看她一眼,淡声问,“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想死也不要在我门口!”
看她不说话,他又问,“来干什么?”
“……昨晚你让我来的。”
“你也知道我说的是昨晚?”
“可是今天我一早就过来了。”
“我的时间,过期不候,你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觉,瞧你这一身狼狈样,让你老公看到了肯定心疼得要死,我可不想做一个罪人。”
他厌烦的挥挥手,作势要离去。
“北冥,那个孩子……”
像是一个导火索,她的一句话引起了他强烈的反响,冲过来,不由分说的对着她狂吼,“你站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就因为那个已经死去的孩子吗?我这个大活人只有死了你才会想起来关心一下,是不是?”
安静……安静得不闻人声……
只有那盏盏路灯将两人的影子叠映在墙上,浅浅橙光落在她如玉的脸上,从精致额头沿眉心而下,娇俏鼻梁和着潋滟唇色半暗半明,长睫每眨一眨便在眼底下颤出浓密阴影,那模样,十分惹人惜怜。
也许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他微叹一声,夹烟的掌心忍不住贴上她的颊,她侧了侧头,让自己脱离他的气息,按着胃部的手关节有些发白,他收回落空的手,目光落在她轻抿的唇上,微有薄责,“痛得很厉害吗?”
柔软的心口忽然毫无来由的一酸,这样被他吼真是罕见,所以一时无法接受,就算知道他是受了刺激才会这样,胸腹中的七滋八味竟然是那般难耐和纠结,她缓缓摇头,一字一句都含着真切,“如果他不是你的骨肉我不会关心,如果你不会因他的离去而心痛我不会问起,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一点儿都不心痛我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提起,我还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带豆豆还有一群陌生的孩子去玩耍,你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毫无顾忌,那是真心的喜欢,你怎么会不喜欢孩子呢?我不相信!”
“那又怎样,反正孩子没了。”
“好,我们不谈这个,我们谈别的,好不好?”
“我不想谈。”
她有些无力的抚着额头,原本垂视他胸前的水色眸光抬了起来,他忽然吻住她。
她奋然挣开他怀抱,力度之大差点使自己受伤,施力太猛让自己步伐不稳的跌坐在身后的花圃上,手指被那花枝的利刺所伤,她却浑然不觉得痛。
他粗声喘息,她也像是进行了一场搏斗,这情景,让她回忆起了那三年里的很多天,他教她跆拳道,把她一次又一次的摔到软垫上,最终她终于为自己拼到了一条黑色带子,也终于在台子上为自己赢得了翻身的机会,虽然不过几秒钟又会被他以绝对的优势压倒,她还是喜出望外的大叫,然后气喘吁吁的滚爬起来继续跟他对峙,那个时候,多么的充满了活力啊,而今,两个人却在负隅顽抗,他就是一头受伤的野兽,而她,一颗心忍受着难熬的焦灼,为他,为她,为两人间走到如此地步。
她本想离他而去的,但是,她还是狠不下心,走到他跟前,幽幽长叹,“我知道你很难过,北冥,不要所有事情都自己扛,在我最为痛苦的时候你总是让我向你倾诉,轮到你了,你却闭口不谈,真不公平呢。”
“不公平?你对他,对我,从来都没有公平过!”
“我对你不够好吗?我把你当作今生唯一的亲人来对待,我有什么事情没有跟他说过却统统说给你听,我们相互扶持着走过那么久的日子,为什么你还是那样执著,可是你明明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前些日子你在试着放弃重新开始另外一段感情,不是吗?你对贝拉的心是怎样的你也认清了,如果你对她没有丝毫的关切你不会去救她,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成果?”
那一瞬间她泪盈于睫,他也深有感触,喃喃道,“她说……我的眼中都是你的影子……”
“这没关系,我的眼中也有你的影子啊,你以为我不喜欢你吗?你离开我,你会很难过,我离开你呢,那就根本没办法活下去,天长日久了,这就成了一段无法割舍的关怀,你知道吗?听到你和她有孩子的那刻,我也曾经嫉妒过贝拉,因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离我远去了……”
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陪伴她,爱护她,支撑着她……所以,不失落根本不可能!
自己的儿子豆豆,以前喜欢何心雅,后来照样喜欢贝拉,她心里也忌妒过她们。
他们对于她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亲人!
南宫北冥懒懒的靠向身边的墙壁,看着她的目光专注又迷离,“有吗?”
“有!”
她重重点头,他的目光落在某处,忽地抓住她的手,“出血了!”
她咧嘴笑,“你终于看到了。”
他大大的手臂张开,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怜惜不已,脸上有懊悔有感动还有看不清的情绪。
重回他的怀抱,她不知不觉流出了眼泪,悠悠然之间,有若有若无的声音飘入她耳畔,“如果他不在这个世上,该有多好!”
她乍然一惊,猛地折起头来,“北冥!”
电光火石时间,他脸上的一抹阴狠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怀疑自己的视觉,揉揉眼睛,他依然是那个她熟悉的南宫北冥,用力甩去心头胡乱的吓人的猜测,不!不!他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她将脸孔再次埋入他胸膛的侧首之间,那一霎那,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手里拿着相机的大男孩儿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们,唐暖惊然抬头,他的背影已经迅速消失在了拐角处,南宫北冥带着苦笑问,“怕他看到?”
唐暖不置可否。
“要上去吗?”
“你会跟我说说你的心事吗?”
“好吧,只要你有兴趣听。”他无所谓的耸肩,率先走了进去。
进入他的屋子首先冲入鼻孔的就是烟雾和酒味,她立刻去开窗户,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倒在沙发里正大口大口的喝酒,桌子上已经有好多空酒瓶了,都是一些珍藏多年的红酒,她将杯子夺了过去,顺手也带走了未抽完的烟和火机,全部当作垃圾收集了起来,扔到了门口,他也不反抗,空着无措的双手看着在房间里进出忙碌的身影,室内的空气变得清爽起来,优美的旋律带着特有的沙哑嗓音从播放器里飘出……
不,我不愿意结束,我还没有结束,无止尽的旅途。
看着我没停下的脚步,已经忘了身在何处……
外面有门铃在响,是她叫的外卖,扎着围裙的她从厨房里出来,满手的湿漉漉,看他睁着眼睛惬意的斜靠在那里没有站起来的打算,她嗔他一眼,“懒家伙!”
她的抱怨换得他的轻笑,眸子里燃起了温暖的火苗……一种叫做回忆的东西出窍而来……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她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开始在他的心底留痕。
当初只是受到苏老师的托付来接近她做她的朋友,后来才发现,她笑起来很不同,明明是在笑,却总是带着莫名的伤感,她没有兄弟姐妹,她的父母都是冷清寡言之人,她似乎总是喜欢沉默,她年纪轻轻却体会到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她曾经也迷失过,吸烟酗酒之后一个人默默的哭泣,他慢慢的开导她,她如初生小雏失了庇护,迷茫恐慌中把适时出现的他当作了唯一的浮木,无限信任与无比依附,无形中激发了他内心异样的怜惜和责任,她虽然比他大一岁,但是更多时候他感觉自己是大哥哥,每次叫她姐姐都让他有些不服,为什么上天不让他早出生一年?日积月累,这份感情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不知为何就萌生了强烈的想法,想好好的爱护她长大,甚至想着把她娶回家做自己的老婆。
第二次,她遭遇家庭的变故,她失去了腹中的女孩儿,他再次归来,将她从噩梦中叫醒,那个时候,他是矛盾又复杂的,他一边劝她正视对阎申越的感情,心里却在叫嚣着忘记他吧恨他吧,后来,他将她带离这片伤心地,他将她养在身边,本以为这茫茫的距离会让她慢慢将过去忘记,别人不是说时间可以医疗任何创伤吗?为什么她就不可以,她在漫长的时光中逐渐成长,可是,那颗心有限的容量里始终只存放着那一个人,却始终一如当年,对那人的感情,历久弥深……
几乎每个晚上,他都能够听到她的呓语……
阎申越……豆豆……
豆豆……阎申越……
始终只有这两个名字从她口中吐出,无论在睡前他把她哄得多么开心,晚上她都会流下清泪沾湿棉衾,明明和他们隔绝在两个遥不可及的国度,别说见面,她甚至连他的消息都没有,可是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不管这个世界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她身边来来去去了多少人,她都茫然不晓,苦苦念着已经刻在她心底的名字,如此执著如此不懈,她让他见识到了,那些世人最不相信的,最不屑于的,最鄙视和最世俗的感情,确确实实,她就是做到了!
一眼就是一辈子……
怎么会有人这么专一呢?
他对她,也确实下了一番功夫,他甚至请来了心理医生来帮助他,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有意无意的诱惑她,半胁迫半恼恨的威逼她,心机手段用尽,都无法让她爱上他,他在她心中是最优秀的男人,但是她的爱,却不能给他!
认识她之前,他不相信爱!他不懂哥哥对萧月的坚持是从何处得来的恒力,他也想不通哥哥那么坚强那么强壮的男人为什么会因为爱情而伤身伤心,他是真的不知道!身边的男男女女,你情我愿,来来去去,爱是什么?他认为根本不该有这个词的出现,更遑论永恒和一生的诺言,忘记一个人需要多少时光?科技先进的今日早有关于影响爱情激素分泌的公式可算得出,最多不过两至三年时间,父亲抛弃了母亲,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母亲口口声声说没有父亲不行,她自杀了两次,但是半年后,她就另觅新欢……
有着这样的基因,却没有遗传到他们兄弟二人身上,哥哥如此痴情,而他,对她的迷恋也与日俱增……
所以,这就是所说的基因突变吧?
有时候,他也真的希望自己是父亲那样的花花心肠,他刻意的去玩弄女人,能够通过各种手段来到他身边的女人,都是厉害的角色,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他来了兴致就会陪她们玩,兴趣没了的时候会烦躁得一脚踹开,有时候,一觉醒来,她们会问一个傻傻的问题,“昨晚你口中的暖是谁啊,这个没良心的!”
遇到这种不识相的,他会让她知道什么是替代品,所谓替代品就是只安安分分的做事不去说一句多余的话,如果一不小心违规了惹他不开心,那么他会让她们更不开心!
十根手指在面前挥啊挥啊,一条热毛巾递到了他手里,脆亮的声音在他耳边叫起,“喏,把这个喝了。”
他接过一小碗看起来不怎么好下咽的汤汁,浓眉一皱咕咚咕咚吞了下去,拉着她的手将她按在旁边,帮她包扎手指,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北冥,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逼过我,是贝拉和孩子的事情刺激到你了,是吗?” 阎少掠爱很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