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时候,答应了别人的请求之后,别人才会告诉你真正的需求。就像是现在,平吉答应了何笑行的请求,何笑行才真正的要抛出来自己的要求。
代管吏部,本身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尤其是对平吉这样的老官员而言。如果仅仅是处理日常的事务,那对平吉而言就是一碟小菜,多管理一个吏部和少管理一个吏部,并不会给平吉带来什么样的难度。但是,要在代理掌管的吏部实行新的考核制度,这背后的压力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皇叔,朕要在吏部实行一项非常重要的改革,这场改革,会触及到所有的官员的利益!在最开始,可能会让所有的官员的都很不舒服。皇叔,您可要做好思想准备啊!”何笑行语重心长的说道。
平吉听到何笑行这么说,知道该来的总是还要来了。这才是何笑行真正的重点!让自己代管吏部,然后靠着自己在官场多年积攒下来的威望,来震慑群臣,好让皇帝可以顺利的推行自己的改革!
“皇上,这项改革方案是什么呐?现在已经制定好了吗?”对何笑行的话,平吉不置可否,只是继续着自己的思路,问道。
“桑弘,把你拟定的方案给皇叔呈上来,让皇叔审阅!”何笑行手一挥,桑弘从袖中又摸出来薄薄的一打书稿。平吉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感慨。何笑行真的是有备而来啊,无论他平吉问什么,何笑行都能够直接给出来,而且丝毫不犹豫!
“老程序,这是臣自作主张拟定的一份改革草案!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心中所想,就落在了笔尖之上。还望老丞相多多批评指正!”桑弘态度很是谦卑,恭恭敬敬的将手里的草稿双手奉上。其实这份草稿何笑行已经看过,并且和桑弘两个人已经合计商讨了很久,尤其是对于一些纲领性的条文,更是反复的推敲琢磨,现在呈给老丞相平吉看,心中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
桑弘作为京城富商的子弟,从小见多了家族中的条条框框。商人重利,对于一个商会而言,如何能够获取最大的利润,是商会能否生存的关键。所以每一个能够存活下来的商会,对商会中每个人的任务以及相应的考核标准,都是十分的清楚明了,任务的完成程度,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每个人在商会中的地位和收入!
而桑弘所谓的考成制度的改革,就是把商会里面的制度,进过一番修改套用到官员的考核当中去,任免调迁,都通过考核的结果来判定!
平吉把桑弘的草稿看了一遍,轻轻的放在自己旁边的茶几上,说道:“桑大人,你这考成之法,是把商人的那一套套用到了我大平的官员身上!这种提法,老夫还是首次见,配上相应的奖惩制度,应该会很有效果。但是,纵观全篇,总是显得太功利了!我们的官员,都是圣人门生,将就的是礼仪道德治天下,而桑大人你这全篇对礼仪道德却是只字未提啊!全是完成与否,奖惩相随!”
平吉这一段先扬后抑的说完,何笑行只是默默的听着,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桑弘听了平吉的话,就不能不说话了。
“老丞相,您是少年加入军营,在军中摸爬滚打!在您的印象当中,最具有战斗力的,是哪一只军队?!”桑弘微微一笑,给平吉提了一个问题。
“桑大人这是要请君入瓮喽?!”平吉这等官场老手,哪里会看不出来桑弘的心思,笑了一下,调侃着说道。
被平吉看穿了自己的意图,桑弘也不觉得尴尬。平吉能够看出来自己是在请君入瓮,那也就明白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既如此,桑弘坦白了说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老丞相!以您多年沙场征战的经验,应该会认同,军纪严明、奖惩合理的军队,战斗力往往都不弱,这个说法吧?!据下官了解,老丞相您驰骋沙场几十年,鲜有败绩,而您的帐下,也是军纪最严明的!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桑弘说道。
“桑大人你说的不错,对于军队,自然是军纪严明,奖罚分明,才有战斗力!但是,我们的文官,是用来理政化民的,又不是用来上阵杀敌的!”平吉沉声说道。
“老丞相,此言差矣!将士们淤血沙场,是在上阵杀敌!文官集团,在处理政务,教化百姓,也是在和国之敌人作斗争!地方官员,如果不能够带领百姓脱贫致富,那就是相当于在战场上的节节败退!”桑弘朗声说道,不过平吉显然有些不以为然。
“老丞相,下官问您!将士们的辎重粮草,从何而来?”桑弘似乎特别有演讲的天赋,说服人的句子都是排比句式,很是有气势:“将士们的的抚恤饷银,从何而来?更退一步,您手下的将士们,从何而来?”
不等平吉说什么,桑弘继续说道:“将士们的粮草辎重、抚恤饷银都要靠着天下百姓纳的税银,如果百姓不富,哪里来的税银?丞相您帐下的将士,都是来自百姓的子弟,如果百姓们都不能富足的生活,流离失所,丞相您帐下的将士,就只能靠抓壮丁了!难道这样您还认为地方官员带领百姓富足,不是在为国征战吗?”
平吉有些沉默了,对于桑弘说的话,平吉没有办法不去认同。将士的身上铠甲和胯下战马,手中弯刀或者露营帐篷,哪一个不是来自普罗大众的税银?!就连将士本身,都是来自来百姓子弟!他平吉又有什么样的理由里反驳这件事情呐?!
沉默了好一会,平吉说道:“桑大人,如果按照你这么做,将我们的官员按照我们的将士这样考核,令行禁止,那我们的朝堂,将会变得异常的功利,若非紧急时刻,这样做,恐怕对我们的礼仪教化,有损!”
“老丞相!”桑弘悲痛的说道:“长城以北千里的土地,尽数划出我大平版图!国内灾情严重,居然国库无赈灾的银两,难道这还不是危机时刻?!”
说着,桑弘转向何笑行和平吉说道:“皇上,丞相,恕臣直言,我大平,正值危时!” 这个皇帝有点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