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冷冷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什么人?就敢来我的府中撒野。”
纯悫柳眉微挑,故作诧异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人?”
大汉沉声说道:“我乃益阳县知县赵浩才的亲侄子赵强东。你今日打了我,就别想活着离开这益阳县!”
纯悫面现惊惧之色,声音略带颤抖说道:“是吗?你还是知县的亲戚。我还真不知道。这可怎么办啊?”
赵强东以为纯悫害怕了,一阵冷笑说道:“现在知道怕了。你就等着到案打官司吧!”
门外两个下人端着一坛酒,刚要走进屋门,一见屋里的情景,“妈呀!”一声将酒撒了手:“快来人啊!东家被打了!东家被打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呼隆隆”院内闯进来三四十个彪形大汉,各个拿刀动枪,怒目横眉,瞧着架势就要往屋里闯。
赵强东怪眼圆翻,抬起右手一指纯悫,冷冷说道:“不用官家,就凭我的人就能将你们碎尸万段!”
纯悫突然“扑哧”一笑,只见寒光一闪,一道血线喷洒在赵强东的胸前,紧接着一只手掉落在地上,手腕处被齐齐切断。
只听一声凄厉的呼喊,赵强东痛得就地翻滚,声嘶力竭的呼喊把所有在场的众人都跟镇住了。就连一旁的柳敬宣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纯悫拿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流云剑上斑斑血迹。纯悫一边擦,一边淡淡地说道:“我最恨别人指着我的鼻子。除了我皇阿玛,就是太子也没有这样指过我。你是什么东西,敢如此无礼。”
赵强东疼得昏了过去,而院中的打手各个面面相觑,根本没听明白纯悫说得是什么。不过纯悫切下了赵强东的右手,立刻将打手们全部给镇住了。原先进入屋内的三个人,趴着出了上房。其中一人高喊:“快去请知县大老爷!”
纯悫望着一院子的人,淡淡说道:“谁去再拿壶好酒,要不然,我就砍下你们东家的脑袋。”
这话还真灵,约有片刻之功,一个下人哆里哆嗦地将一壶酒放在上房门口,便退下了。
纯悫给柳敬宣递了一个眼色,柳敬宣急忙起身将酒壶拿起放在纯悫的面前。纯悫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开始自斟自饮。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院外又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什么人胆大包天,私闯民宅,杀人行凶!”说话间,从院外闯进几十名衙役,各个手持腰刀,两厢站立。一个五十上下的老者头戴素金的顶子,身着鸂鶒补服,大步来到上房门口。一看就知道益阳的知县赵浩才亲自驾到了。首先映入赵浩才眼帘的是上房内,纯悫还在大模大样地自斟自饮,对官兵的到来丝毫不以为意。赵浩才扫视了一下四周,一眼便看到浑身是血,昏厥在地的赵强东。
赵浩才两眼紧盯纯悫,气得浑身栗抖。他手指纯悫,对着衙役们大声喝道:“还不将这两个狂徒给我拿下!”
衙役们答应了一声,便要上前抓人。
纯悫突然双睛一瞪,两道寒光扫过众人的脸:“好大的狗胆!赵浩才,你敢上前一步,本宫就将赵强东的人头切开晾着!”说着,流云剑已经搭在了赵强东的脖子上。
赵浩才立刻被纯悫的话给镇住了。就凭地上的那只断手,便能看出纯悫说话并非虚张声势。
赵浩才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他大喝一声:“且慢!”众衙役立刻停下了脚步。
赵浩才上下打量纯悫与柳敬宣,半天才说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为何要私闯民宅,持剑伤人?”
纯悫瞟了一眼赵浩才,淡淡说道:“既然你问,本宫不妨告诉你。我乃当今康熙大帝膝前六公主纯悫。”
纯悫的声音不高,但赵浩才感觉如遭雷击。身后的衙役们,乃至那些打手均是吓了一大跳。
赵浩才再次上下打量纯悫,颤声说道:“你可有公主殿下的腰牌?”
凡是皇家贵胄都有皇帝钦此的玉牒与金牌。可惜在湘江沉船之时,纯悫给弄丢了。
纯悫将流云剑在空中晃了晃:“此乃流云剑,曾经是纳兰性德大人的佩剑。如今已属本宫。需不需要验看一番?”
赵浩才犹豫再三,举棋不定。他不过是个七品的小官,从未与皇室子弟有过接触,更别说公主殿下。这眼前之人是不是大话欺人,自己实在难以断定。如果对方真是纯悫公主,那今日血溅赵府不过是杀鸡儆猴给自己看罢了,料想公主殿下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但如果对方并非公主殿下,而是江洋大盗,只是打着公主殿下招摇撞骗,那么此事一旦传扬出去。自己丢官罢职事小,只怕身家性命也难保。
正在赵浩才犹豫不决之际,纯悫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
“赵浩才,莫非你不相信本宫之言?”纯悫两眼盯着赵浩才。
赵浩才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急忙回答:“下官不敢。不过恕下官眼拙,看不出这口剑有何惊人之处。光凭这口宝剑,没有皇家的印信,或是金牌之类的,恐怕很难让人相信。”
纯悫点了点头,淡淡说道:“你不相信也不奇怪。毕竟你不过是个微末小吏,从未见过本宫的尊颜。不过没有关系,我四哥马上就要到湖南巡察,追查湖广巡抚刘殿衡贪贿一案。我一路走来,到处都是对刘殿衡歌功颂德之声,没有听闻任何贪贿之举。不过是建了一个御书楼,花了不少银子。但也没有流进自己的腰包。倒是你,赵浩才,小小的益阳县的县令却能私吞数十万两白银。比紫禁城全年的俸银还要多。不晓得我四哥如果知道了会如何处置于你。”
赵浩才闻言,吓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殿下开恩!殿下开恩!”
纯悫扫了一眼赵浩才,冷冷说道:“我也并非那种赶尽杀绝之人。只要你答应本宫几个条件,本宫自会放你一条生路。” 清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