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纯悫有些气急败坏,程浩然与何文弱等人手足无措之时,南宫威满一指擂台:“主子,请看,他在上面!”
纯悫闻言不由得愣住了。在她的眼中,慕容长情是最会敷衍自己的属下。他与上官云飞、上官云英、南宫威满不同。那几个人出于对将来前程的考虑,不想与朝廷闹得太僵(南宫威满还想着在京城继续做生意)。而慕容长情向来对朝廷就没有好印象,若不是慑于自己的权威,害怕祸及一品山庄,慕容长情压根儿就不愿来淌这趟浑水。昨天瞧慕容长情的情形,还极不情愿登台比擂,怎么今日连招呼也不打,就独自登擂了?
慕容长情此时已经走到了擂台上。而此刻的奴玉公主仿佛也不急于回到擂台后面的屋内。慕容长情两眼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奴玉公主,而奴玉公主面无丝毫羞涩与退让,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慕容长情。
一旁的吴瑜都觉得有些尴尬。但他的涵养极深,纵然心中不悦,但还是未有丝毫表露。
过了约有一盏茶的光景,吴瑜轻声问了一句:“敢问阁下何人,莫非也是前来打擂的不成?”
慕容长情仿佛从梦中惊醒,他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冲着吴瑜点了点头:“在下慕容长情。”
吴瑜脸上的笑容完全僵硬了下来,他的嘴角抖动了几下,轻声问道:“江湖传闻一品山庄剑魔慕容长情,开创神梦一刀流,剑法造诣直逼当今剑神西门匡慧,莫非说得就是阁下?”
慕容长情毫不谦虚,面带倨傲地说道:“正是在下!吴公子既知我名,想必已经打算认输了吧!”
吴瑜双眉一挑,冷冷说道:“不愧是剑魔,好大的口气。阁下虽然名动江湖,但吴瑜不才,想在台前领教!”
慕容长情突然转过头,望向一旁的奴玉公主,一字一句地说道:“苗王的女婿,必属我一品山庄!”
奴玉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她没有说话,转身回奔后台。当她走入帘栊之内,她嘴角的微笑变得无比冰冷。
擂台上,慕容长情与吴瑜面对面站着。刺骨的寒风依然在吹拂着台板上松散的白雪,吹动着二人华贵的锦绣长衫,拂过二人同样苍白的面容。
突然吴瑜身影一动,无垢剑寒光一闪,闪电般直奔慕容长情的哽嗓。
慕容长情嘴角冷笑,左手臧泉裹挟一阵刺骨的冷风,挡下了无垢的寒芒,太阿剑同时刺向吴瑜的前心。
吴瑜心中大骇,自己的无垢剑可谓快如闪电,但论拔剑,慕容长情好像更快一筹。
吴瑜心中吃惊,脚下丝毫未停,他脚尖轻点向后猛退,无垢剑翻转去磕太阿。一片光华闪过,二人陡然分开。吴瑜新换的一身白色长袍硬生生被臧泉削下一大片。而慕容长情绿色长袍也出现了一个大洞。
吴瑜的脸色更加晦暗,剑魔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慕容长情也是暗暗心惊,无垢剑实在是太快了。
突然慕容长情身形如鬼魅般冲向吴瑜,身后留下片片残影,而右手的太阿带着一股劈山裂河的无匹剑气指向吴瑜。这是慕容长情神梦一刀流中颇为霸道的一招,秘剑残影。
吴瑜大惊,急忙凌空而起,太阿霸道无匹的罡风将擂台的台板划出一道深深的剑槽。
未等吴瑜身形落地,慕容长情同样腾空而起。慕容长情的身体在空中飞速回旋,太阿臧泉盘旋交迭,瞬间斩出风雨不透的六连斩。这乃是神梦一刀流中惊天动地的一记杀招飞剑六连斩。
慕容长情今日与往日大不不同,他一出手便是凌厉无匹的杀招,他的灵魂与剑再次融为了一体。
吴瑜手中无垢在空中立刻形成一道光幕,将自己的身体牢牢护住。空中响起一阵“叮叮当当”刺人耳膜的金戈相击之声,擂台下的众人皆双手捂住了耳朵。
火花飞溅、寒光灼灼,慕容长情与吴瑜再次退到擂台的两边。但见吴瑜身上的白袍早已破碎不堪,一头秀发显得杂乱无章。他的右手微微有些发抖,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渗出了血渍。
慕容长情一身绿袍也是被剑削得七零八落。而且他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气闷,急促地咳嗽了起来。
吴瑜看得出慕容长情在刚才那倾力相击之下,身子明显有些支持不住。而更令吴瑜有些欣喜的是慕容长情的后背正对着自己。吴瑜再不犹豫,突然大喝一声,无垢剑迅捷无匹的刺向慕容长情的后心。
当无垢剑就要贴到慕容长情后心之时,慕容长情突然转身,太阿剑几乎同时斩出十几剑。慕容长情这一招“细雪回风”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即便是同样以快剑闻名的无垢剑也难以与之相比。
吴瑜再次将无垢剑舞动如飞。火花迸射之间,慕容长情与吴瑜再次霍然分开。
慕容长情的绿色长袍随风飘落,他的左臂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痕,鲜血顺着手腕向下流淌。
吴瑜的白色中衣被划出数道口子,他的发辫被削断,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随风舞动。但这并未引起吴瑜的注意。他轻轻抬起左手,在美如莹玉的脸上抹了一把,指肚上赫然出现了斑斑血迹。一股钻心的疼痛直透吴瑜的脑海。
吴瑜的左脸颊赫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剑疤。吴瑜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就像一个来自九幽的冤魂发泄千年以来的仇怨。
吴瑜从记事开始,就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尤其是拜入无极门之后,他每日都要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容貌数次。这上天恩赐的绝美容颜就像吴瑜的生命一般珍贵,吴瑜对于自己的这张脸可以说是百倍呵护,千般怜惜。可今日,慕容长情一剑毁了他引以为傲的面容,这跟杀了他又有何异。
吴瑜的长发在寒风中狂舞,两只眼睛瞪得仿佛要夺眶而出。他口中不停在怒吼,如一头发了疯的雄狮向慕容长情扑来。吴瑜手中的无垢再也抑制不住,如排山倒海一般向慕容长情压了过来。 清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