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德看着白衣女子,虽然他十年前与阿漫只是在一起了半个月,但是阿漫留给他的记忆却是终生难忘。
“你叫什么名字?”曹孟德语气和善温柔的问道。
“我叫郭倾,一顾倾城的倾。”女子语气中的欢悦调皮更让曹孟德坚信她就是记忆中的阿漫。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阿漫似乎忘了他。
“孟德兄,可能是你认错人了,姐姐从未离开过郭家。”少年打破了这两人之间的尴尬。
认错人了?曹孟德认真的端详着女子,十年,容貌上应该有了很大的变化,或许,真的是他认错人了吧!
“郭姑娘,是在下轻慢了。”曹孟德赶紧赔罪道。
“没事。”郭倾很善良的笑着。
“小兄弟,你千里迢迢来献策,孟德心领了,不知你为何还要带着郭姑娘?”曹孟德谦逊有礼的问道。
“哦!孟德兄,我还有事要做,带着家姐不方便,家中遭变,所以,还望孟德兄可以照顾家姐一二。”少年语气中傲倨意味明显,因为他知道,素来有着仁义之名的曹孟德是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的,更何况,他还送给曹孟德这么一条计策作为礼物。
“自然自然,小兄弟放心,我会照顾好郭姑娘的。”曹孟德欢喜的不得了。连少年都有些发怵,托他照顾家姐是不是有些不当呢?
“孟德兄,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少年说着,就要出门,他听见了身后曹孟德急切的声音,“不知小兄弟叫什么?”
少年一想,自己竟忘了通报姓名,他旋即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孟德兄,想知我鬼才之名者,必有驭我鬼才之能。等你真正明白了前番那话,我会再回来的。”少年摆摆手,然后就离开了,甚至都没有再看他姐姐,因为他觉得孟德兄会很快来找他的。少年没有想到,他这么一等,居然等了十二年。要不是那戏志才病逝,曹孟德又不知道他叫什么,恐怕他一辈子都等不到了。
曹孟德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咋吧咋吧嘴,这个世上居然还有比我还傲的人,哼!“老子要是用你,就跳江自杀吧!”曹孟德低声咒骂。事实证明,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因为曹孟德真的跳江了,虽然不是为了自杀,而是为了逃命,但是他却差点死在冰冷的江水中。当曹孟德在滚滚长江里扑棱时,他哀叹的说,你个死奉孝!
郭倾听见他这抱怨,觉得有趣,笑了出来。
“倾倾,你真漂亮。什么沉鱼落雁,都不如你美。”曹孟德富有磁性的声音说着动听的情话。
“你之前不是还叫我郭姑娘吗?”郭倾看着他,脸色已然绯红。
“姑娘是给那小子听的,倾倾,只给你一人听。”曹孟德握住了郭倾的纤纤玉手,只差单膝下跪求婚了。
“伪君子。”郭倾看着面前这个英武伟岸的男人,看了他半天,然后冷冷的吐出这三个字。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何来伪这一说呢?”
女子气绝,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这人也还不错嘛!
当多年后刘大耳老牛吃嫩草与孙家小妹圆房时,刘大耳说着那些下流甜蜜的情话,而他和孙小妹,也经历着刚刚那般的对白。不过孙小妹心里想的却是,你个死仲谋,说的年轻英俊的子龙,怎么变成了这个丑八怪?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荆州,你就甭想要了。
曹孟德授命绞杀黄巾乱贼,而袁大头却是成了待业青年。袁大头带着颜良文丑来找曹孟德喝酒,孟德也拍手欢迎着这位兄弟。然而,还不待两兄弟把酒言欢,三个壮士倒是先打了起来。
袁大头和曹孟德在一旁仔细看着,只见颜良文丑两兄弟配合默契,而另一位壮士许褚,很快落了下风。
“孟德,你觉得我这两手下如何?”袁大头笑的合不拢嘴。
“不怎么样。”曹孟德摩挲着下巴,“一匹快马,一把利刀,一位狠人,还有那零点零一秒的一瞬。然后……一刀毙命。”曹孟德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动作。把袁大头看得直吓出一身冷汗。
四个条件,个个都不好找,应该不会那么巧合吧!袁大头心虚的想着。所以,当袁大头听说爱将颜良文丑被关云长一刀砍下头颅,而且关云长还是为曹孟德效命时,他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概率,曹孟德,你厉害。
三位比武完了,许褚的落败在意料之中。曹孟德并不在乎,他搂着袁大头的肩膀,“走,我们兄弟不醉不归!”
只有许褚还在那儿吆喝,“你们以多欺少,我不服。有种单挑啊!”
“打不过还找理由,看我一棒。”
“看我不打的连你妈都不认得你。”
于是,三位壮士又缠斗在了一起。
“我那两手下,横行霸道惯了,让孟德你见笑,见笑了。”袁大头看着窗外三人还在那儿打着,虽然觉得自己的手下有些无礼,不过也算给自己长了志气,袁大头心里夸奖着他们,回去后吩咐厨房给他们炖锅驴肉去。
曹孟德听出了他话中的嘲讽之意,“我倒是觉得,以多欺少没什么不对。现在的人只看结果,谁管你过程?”曹孟德感慨的说道。
“如果咱们以后兵戎相见的话,孟德,我以多欺少,你不会怪我?”袁大头试探着问道。
“去你的,袁本初,你以为我是许褚啊?想以多欺少,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资格!”曹孟德笑着骂道。
“也是,要是咱们这对玩了三十年的兄弟都能兵戎相见了,那估计大汉也灭亡了。”袁大头哈哈大笑,再倒上一杯酒,灌入肚中。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今朝有酒今朝醉,咦?我又想出了一句诗,他刚要和孟德炫耀一番,却又转脑间忘了自己想过什么。
曹孟德也醉了,所以,他没有指责袁大头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外面,三位壮士还在缠斗着。
不得不说,魏王是一位很好的预言家。可惜,这些预言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不然,也就没有这般多彩的三国故事了。如果给我机会重活一世,那么我一定不要认识你,本初。我一定不要认识你,阿漫。我一定不要认识你,文若……很多时候,孟德这么想着。等等,我要是不认识你们,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孟德抱着酒坛,仿佛那是他最亲昵的恋人。“本初,我想到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倾故,沉吟至今。”孟德红着脸说道。
“哈?”本初想了半天,才记起来十年前曹孟德即兴所做的半首诗。可惜他前面都忘了,哪还有什么兴趣?不过他还是故作高深的考虑了一番,“我觉得把倾改为君比较好。但为君故,但为君故,正是表明了你求贤若渴的心思啊!”袁本初改了个字,酒也醒了大半。他觉得自己改的非常好,嗯……应该去申请个“一字师”的称号,这样的话,别人见了他就不会只看见他“四世三公”的背景了。
曹孟德听了他这话,一噘嘴,很别扭的摇头,“不!就是但为倾故。”曹孟德打了个酒嗝,呼出一阵难闻的酒气,“倾倾……”曹孟德喃喃道。
屋内刚刚迈出一步的白衣女子听见了这声醉语,她顿了顿,兀自回屋了。
曹孟德是被摇醒的,他一醒来就看见袁大头那不可思议的神情,“孟德你看,许褚把我那两个手下给打败了。”袁本初没有了之前炫耀的资本,低垂着脸。
曹孟德看过去,可不是吗?许褚拿着根木头棒子,虽然鼻青脸肿,但是气势在那儿。而跪在地上求饶的两个人正是颜良文丑,他们受的伤比许褚轻多了,但却明显是一副失败者的姿态。
“我兄弟固然不错,但是这狠劲还是差了些。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见到一个真正出入百万大军如入无人之境的英雄呢?刚劲易折,各有得失啊!”曹孟德叹了口气。所以,他后半生主要在做三件事,一是费尽心机的抢别人的地盘,二是费尽心机的抢别人的兄弟,三是费尽心机的抢别人的东西给自己的女人。
袁本初没想那么多,他奇怪的问道,“许褚不是你手下吗?怎么你叫他兄弟?”
“有人和我说过,能驭得自己人,才能驭得天下人,能把自己的手下当兄弟,才能把天下苍生当兄弟。”曹孟德笑着说道。虽然他挺讨厌那少年的,不过那少年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嘛!
“那你把我这真兄弟放在什么位置上?”袁本初问道。
“兄弟就是兄弟,还有什么真假吗?”曹孟德扳起脸,不悦道。
袁本初这才明白,亏他把人家当兄弟,原来在人家眼里,他和那许褚是一个地位的。袁本初愤愤的想。
袁本初怒气冲冲的带着两个丢人的货色走了。曹孟德喃喃自语,大头,只要我们兄弟齐心,还有什么不可克服的困难?你可是我的,生死之交啊! 谁主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