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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江晓红去世

天南地北雁双飞 无雨之城 6910 2021-04-06 17:18

  “你会跳舞吗?咱俩跳个舞吧?”魏启明想自己是男的,还是主动点,女人关了灯都一样,先营造个下手的机会吧,已经这么晚了,李非不会回来的。

  “跳呗。”柴月容没拒绝,大方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跟他手臂搭在一起,标准的交际舞姿势。

  跳着跳着,魏启明引领着方向,伸手开了餐桌上的小灯,又控制着步伐和她慢慢去到门口,顺势把吊灯关了,屋里的光线暗了下来,这样更适合做事。

  柴月容呼吸开始沉重起来,头不自然的扭了扭,魏启明也咽了几口唾液。紧张了,可别象以前那样不成事啊,那里没啥反应,等会儿让她帮自己弄弄,阿容应该不会拒绝吧?

  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脖颈,轻轻摩挲着,柴月容嘻嘻笑着说痒,却极其配合的扬起了脖子,方便他的手游走,又象是在索吻一样。

  他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轻轻用力上抬,她闭上了眼睛,他准备吻上去了。

  俗话说装逼没有好下场,就象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在这紧要的关头,她的电话响了。魏启明象被蝎子蛰了一样,松开了她,阿容也表情很不自然的接了电话,嗯嗯哦哦了一阵子。

  “我要回家了,老公回来了,孩子半夜醒了找我,我不在家孩子哭闹呢。”柴月容嘴里说着,开始在门口穿鞋了。

  “别走啊,这才刚开始呢。”魏启明忽然有反应了,难道是因为听说她要走,心理放松了?

  “谁让你磨磨唧唧的,以后再说。”阿容冲他撇了个白眼,开门走了。

  没做成事儿,魏启明真的没觉得有多遗憾,反而觉得一身轻松。

  来了大德大半年,终于要去北京出差了,这是魏启明时隔六年之后,准备再次去北京。能见到二哥,江晓红,让他满怀期待。更令人向往的是,他还要去沈阳。每个产品经理出差,是自己选地方,时间在两周左右,一年可以出去三五次。

  出差前一周,他就给二哥打了电话,正好江晓红也跟二哥在一起,喝得有点醉醺醺的,在电话里大声说:“魏哥,还记得京广中心吗?等你这次来了,我请你去吃饭,哥们儿发财了,履行约定的时间到了。”

  江晓红现在生意做的不错,辞职后自己创业,电器代理做得风生水起,已经自己买了一辆桑塔纳了。

  “我记得呢,所以才安排咱俩过生日的时候去北京,去京广中心庆祝生日。”他和江晓红生日差一天,魏启明专门挑了日子的。至于谁请客,魏启明是请不起,红哥有钱就他请吧。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魏启明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自尊心和脾气了。

  后天就要出差,已经晚上快一点了,魏启明正躺在床上睡觉,他的电话响了起来,看是二哥的号码,他接通了。

  “江晓红死了。”二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哭腔。

  “别瞎几把开玩笑,前两天还说等我吃饭呢,你又喝多了吧?”魏启明以为二哥在开玩笑。

  “老魏,我能拿生死开玩笑吗?两个小时前出的车祸,120已经确认了,我还在医院等着炮哥抢救呢,炮哥也在车上。”二哥着急的跟他说。

  听着不象假的,魏启明郑重起来,在被窝里爬了起来,哆哆嗦嗦的点上一根烟,继续问二哥怎么回事。

  当天夜里江晓红跟二哥、炮哥在一起吃晚饭,自己喝了差不多一瓶五粮液,吃完饭还去卡拉唱了歌,期间又灌了不少啤酒。出门的时候江晓红不顾二哥和炮哥的劝阻,坚持要自己开车,结果在没什么车的路上,高速撞上了隔离铁栅栏,二哥说江晓红当时就已经过去了,他的脑袋都裂开了,脑浆流了满身。

  二哥坐在副驾驶,脑袋撞了前玻璃,不过他绑了安全带,只是额头擦伤而已,没什么大碍,反倒是坐在司机位后面,被认为最安全位置的炮哥,也被铁栅栏撞裂了脑袋,不过还在抢救呢,有生命体征。

  将近十月底的夜里,也很凉了,魏启明起床站在卧室的阳台上。

  楼下的洗浴中心还是灯火通明的在营业,而江晓红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魏启明又象在洛南的床上一样陷入冥想,仿佛自己变成了一只俯视这个大地的眼睛,此时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有一条看得见的红线连接着,汇集在眼睛里:远在北京的二哥,近在咫尺的李非,不知如何的丁宁,辛苦工作的小唐。。。。。。,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一条红线牵引着,同步到眼睛里,无所遁形。

  一阵夜风吹来,魏启明打了个哆嗦,脑袋浑浑的,慢慢意识到自己站在自家的阳台上。

  转身进屋,躺在了床上。对于死亡的害怕,让他不由自主的浑身哆嗦,仿佛他此刻就是已经故去的江晓红,正孤零零的飘在去奈何桥的路上。

  直到窗外微露晨光,他才沉沉睡去,不到两个小时又起床了,带着浑身的困意上班。

  “你怎么了?看着没什么精神?是不是没睡好?”柴月容现在就象他的影子一样,随时出现在他面前,显示她无微不至的关心。

  他正坐在楼梯间默默的抽烟,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直胳膊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没什么事儿,昨晚失眠了。”他有气无力的回答。

  “是不是想我了?谁让你那天动作那么慢呢,活该你睡不好。你明天不是出差吗?今晚一起吃饭吧,我去你家做,好不?”阿容又看了看楼梯上下,确定没外人在,语气温柔的对他说着,俨然一个贴心情人的样子。

  “不用了,我想下班就回家睡觉,现在都有点顶不住了。”他一夜没睡,想着江晓红,担心着炮哥。

  “那好吧,等你出差回来再说。”阿容见他拒绝了她的一番好意,有些面子上下不来,面带薄怒的回办公室去了。

  “哎哎哎,你怎么上班睡觉?当心汪佑梅看见打你小报告。”下午,只有他和柳青在的时候,他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柳青转身敲敲他的桌子提醒他。

  “打就打呗,谁怕她?我好困,眯一会儿,你帮我留心着点儿。”办公室的门没关紧,柳青的位置能看见外面。

  “你昨晚干嘛去了?是不是出去鬼混了?”柳青转身坐好了,眼睛盯着门外。他放心的又趴好了。

  “谁鬼混了?告诉你,我从来不会出去乱来的。”他闭着眼睛跟她说话。

  “且,谁信呢?男人都一个德行,还有不偷腥的猫?”她不太信他的话。

  “信不信随你,我要睡觉了,有你陪着真好。”跟对柴月容不一样,他有机会就逗柳青一下。

  “睡你的吧,狗嘴吐不出象牙,就知道胡说八道。”他看不见柳青的表情,不知道她听了他这句话,是个什么表现,不过听她语气,有一丝打情骂俏的味道。

  晚上二哥打来了电话,炮哥已经醒了,做好手术后,脱离了生命危险,目前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夜后就可以转去一般病房了。魏启明放下心来,明天就要出发,后天就能见到炮哥了。

  他们市场部的出差,就是去各个地方的批发市场看看当地行情,自己搜集一些数据,再拜访一些大的代理商谈谈需求和建议,也就可以交差了,分公司的人一般会派个人陪着,但是你不要求陪的话,那更好,分公司的人也懒得伺候他们。

  魏启明下了火车就去分公司露了个面,开好宾馆房间后,直奔炮哥的医院去了。

  炮哥脑袋上缠着绷带,据说已经头骨开裂了,正和坐在床边的二哥说着话,精神不错。

  “晓红明天出殡,你去不?”二哥问他,他俩站在医院的楼梯间抽着烟。二哥发福了,原本油头粉面的小伙儿,成了肥头大耳的猪哥。

  “去啊,怎么能不去呢?”他当然要去。生日变成了死忌,这世界真的是太多巧合了。

  坐车经过京广中心,深蓝色的玻璃在阳光下闪着光辉。他和江晓红的京广中心,已经失去了。

  江晓红躺在透明的玻璃罩里,好象睡着了,经过化妆的脸显得很不自然,那是冷冻和过多的油彩的双重效果。

  简单的告别仪式后,他被装进了木头棺材里,由魏启明和二哥,还有两个他公司股东,一起抬去火化间。他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站在一边无声的哭泣,没有喧闹哭叫的场面。

  二哥递给他一根烟,他点上了,转身看着高高的烟囱,等一下,江晓红就会从这个世界,随着一缕缕黑烟消逝,家属收完了骨灰,他们就可以回去了。离开这个世界,既可怕,又简单。

  “晚上去哪儿玩啊?”二哥刚才还哭得眼泪哗哗的,转眼就笑嘻嘻的安排晚上的娱乐了,刚才在殡仪馆里哭得稀里哗啦的江晓红同事们,站在他们身边,也开始嘻嘻笑着说起其他的事情。

  这就是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吧。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魏启明没有哭的情绪,很多重要场合他都没哭过,毕业分手酒席,他都没哭。

  当初在肇庆江边的念头,又出现在他脑海里,或许,他该放李非离开了,自己也要好好活。

  晚上他和二哥陪着炮哥吃了病号饭,等他睡了之后,他俩才出来到街上找饭店。二哥现在是出租车司机,替别人跑夜班,挣钱挺多,就是太累。

  要了两瓶啤酒,一盘炒饼,一盘老醋萝卜皮,一个鱼香肉丝,他俩坐在一个街边的馆子里聊天,畅谈着这六年的事情。

  “你和李非现在挺好的吧?我还是媒人呢,结婚你都没请我过去,太不象话了。”二哥喝着啤酒,开始唠叨了。

  “那时候通信不方便嘛,再说我请你,你会来吗?”他吃着罗卜皮,斜眼看着二哥。他和二哥的关系有点微妙,说是好朋友也行,说是普通同学也行,当年的投票和火车票事件,给彼此都留下了不能忘却的伤痛。

  “别扯那个,你还是没心。”二哥含含糊糊的把这个话题掩饰着。

  “我和李非可能要离婚了。”他十分平静的说着,终归是要面对这个绕不过去的问题。

  “开什么玩笑,你俩?离婚?在学校可是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二哥不太相信他说的,任何一个大学同学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也会是不相信。

  “没开玩笑。来,喝酒吧。”魏启明端起满满的酒杯,一口喝干了。

  离开北京前,魏启明又去了医院一次,看望了炮哥,给他留了两百元钱,表示个心意,他现在也不富裕。

  坐在卧铺边座上,他看着窗外不时闪过的民居灯光,心中感慨着时过境迁。他十八岁离开了家,也是坐着夜行火车,奔赴沈阳,开始自己人生的新篇章。今夜,他还是一个人坐着火车去沈阳,而那里,留给他的,是无法言表的回忆,有欢笑有泪水,有温馨有伤痛。

  学校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他一个人在当年的道路上看着已经快要认不出来的校园,只有礼堂和教学楼,宿舍,还能让他有熟悉的感觉,而更多的建筑和宽阔的马路,却令他有浓厚的陌生感。

  远远的望了一眼以前通往校办工厂煤渣路的方向,他没有去重新看看走走,转身离开了。现在应该也铺上新路了吧?那些大个的癞蛤蟆,还会不会在夜里滋扰相约漫步的情侣?

  “你没在家呀?去哪儿了?”他坐在回滨海的大巴上时,接到了李非的电话。

  “我出差了,去了北京。你回家了?”他问。

  “前两天回了,你居然不在,没事儿,就是问候一下。”李非淡淡的说着。

  “噢。江晓红去世了,我给他抬了棺材。”他的情绪一直不高,低声跟她说了一句。

  “啊?怎么回事啊?”李非有些惊讶。

  “酒后驾车,自己撞隔离栏上了。”他忽然不想跟李非说话了,说起他们共同认识的人,会引起他更低落的情绪。

  “唉,我们还一个系的呢,你跟他关系那么好,可惜。”李非在电话里唉声叹气,很为江晓红的命运感慨。

  “没事儿了吧?没事不说了,电话费贵。”他不由分说的收了线,有把电话扔出窗外的冲动。

  性格决定命运,这话真没错,魏启明犹疑不定的性格,造成他现在不上不下的处境,婚姻如此,工作亦如此。而江晓红太刚强了,刚强得过分,刚则易折。

  “出差回来啦,北京好玩不?”柳青见到他进屋,语气很正常的跟他说了一句,汪佑梅和成哲都在,就算不在,他现在也没有调笑的心情。

  “就那样吧,去过很多次了。”他也很正常的回了她,拿出包里的点心等北京特产,给他们分着。

  “你怎么了?情绪还不高啊。”下午,柳青和他在,她转身看着他说。

  “没怎么,我同学去世了,在北京参加了葬礼,有点感慨。”他告诉了柳青,没和别人说这件事,要是让汪佑梅知道了,说不定就会打个小报告,说他趁出差机会办私事。

  “哦,那挺遗憾的,怪不得你一直这个样儿。”她收起了笑容,变的庄重了。

  “我出差不在,你一个人坐着寂寞吧?想我没?”他见到柳青了,心情慢慢好了些,又想逗她了。

  “且,你有什么好想的。刚才还怀念同学呢,转眼就露出本性了。”她白了他一眼,他看着她笑笑。

  “挺想你的,真的。”他快两个星期没见她了,有时候会想。

  “真的假的?你就哄我吧。”柳青扭着头跟他说话。

  “真的,没骗人。”他认真的看着她。

  “我有时候也会想你。”她脸红了一下,回身坐好了。

  柳青难得的说了句流露真实想法的话,然后象逃跑似的出去了,留下他一个人在那,又想哭,又想笑。

  “最近不对劲啊,是不是躲着我呢?供不起烟了?”杨欣好不容易在楼梯间逮住魏启明,很不满意的问他。自从出差回来后,他有意的躲着柴月容,连带着杨欣也难跟他蹭烟抽了,她不买烟,就是找他要,他不在的时候,她就不抽。

  “哪有,你还不信任我啊,咱们是好哥们儿,供你抽烟还是供得起的。”他没说是躲着别人,说多了传出去不好。

  “你和你老婆,就这么拖着啊,这都要新世纪了。”杨欣耷拉着眼皮问他。

  “不会拖很久的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吓了杨欣一跳。

  跟她一起回了办公室,正好对面遇到了柴月容,她眼神很怪的看着他,他微笑着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跟她擦肩而过。对于女人,他有需求,长期的跟李非没有夫妻之实,他忍得太辛苦了。不过,他也不是没有要求的,总要自己喜欢的才行。

  如果跟柳青能有所发展,他就再不跟其他人不清不楚的了。柳青,就是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和感情寄托。将来跟李非分开了,他也不想再结婚了,不过也说不定,万一遇到合适的呢?他坐在位置上,看着柳青纤细的腰肢,左思右想的。

  人生的选择太多了,每一次细微的决定,都会对生命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 天南地北雁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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