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非卧室,她用小拳头锤了魏启明一下,说道:“你胆子不小啊,一下子就贪污两万块,比我强多了嘛。”她们单位是厂家送东西的多,给现钱的机会不多,有也轮不到她拿太多,都被马处长和赵姐瓜分了。
“这有什么,以后差不多月月都有得收呢,这才刚开始而已。”魏启明有点得意的说。对于大江的业务,他和李非说过,她了解整个过程。
“你别嘚瑟了,小心哪天出事儿,小心点吧你。”李非叮嘱他。
“谁抓我啊?我又不出头,抓也是先抓大头。我倒要先抓抓你了。。。。。。”说着魏启明就伸出了魔掌,抓住了丰满的地方,顺势搂住她,把她压在床上亲吻起来,两人的动作弄得床板吱呀作响。亲热了一会儿,他心里更象火烧起来一样,但她身体那样,只能放开她又坐起来,站在床前点根烟抽着。冷静冷静。
“你不会憋坏了吧?”李非坐在他身后的床上,双臂环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后背上,悠悠的说着。
“没事,别多想,这辈子就算没有了,也没什么,咱们都要结婚了,以后好好过日子。”魏启明拍拍她的手,怕她多想什么。
“嗯。”她放松的靠在他后背上,他也吐出一口青烟,闭上了眼睛,享受这安静温馨的时刻。
周六上午,他俩去看家具做的怎么样了,顺便去选电视,看电器。手里有钱了,能买就都买了吧。家具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约好了送货时间之后,已经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他俩自然而然的去了雅香楼。
雅香楼是洛南比较有名的做粤菜的酒楼,旁边就是标准相当于三星级的宾馆。接待客户朋友,能去雅香楼吃饭,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李非以前经常光顾雅香楼,当然是客户请客之类的。魏启明手头宽裕之后,和李非来市里,已经不再去什么老蓉城开封包子铺了,雅香楼成了他俩定点饭店一样。
雅香楼的菜做的色香味俱佳,在那里吃饭虽然很贵,却是一种享受和实力的体现。他俩每次能吃一百多两百块的样子,发票他都留着,等孙明山来给他报销,就算不报销,他也负担得起了。
一份粤式炒青菜,一份叉烧卤水拼盘,一份清蒸鱼,魏启明和李非吃得很是尽兴,鱼和青菜归她,魏启明对卤水和叉烧情有独钟,因为比较有味道。北方人口重,吃不惯好象没放盐的鱼和青菜。
吃完了饭,他俩慢悠悠的在附近的电器店里面逛,索尼16:9的二十五寸电视机,要快两万块钱,太贵了。松下等离子电视,要一万块,也是有点贵,而且太大,他俩那个小房间根本用不上。最后选了一台康佳二十一英寸平面电视,只要三千六百块。
选好了电视,魏启明又被一边的一台山水音响吸引住了,很小巧,功能俱全,能放三张碟片。想想他们还有位置摆,于是也确定了下来买一台,价格近四千块钱。他喜欢听古典音乐,想想以后在安静的夜里,点上一根烟,泡上一杯信阳毛尖,听着二泉映月;、高山流水;,那该有多惬意啊。
选好了电器,去了一桩心事,他俩去了上海市场新开的大商场逛,各自买了一套棉睡衣,他又给李非买了一双李宁皮手套,冬天快到了,骑车会冻手的。逛完了街,李非开开心心的和他一起,打车回家。在座位上,她依偎在他肩上,美好的婚姻生活就要展开了。
从前看过一段话,说爱情很纯粹,婚姻很复杂,魏启明倒没觉得有什么区别,能和目前的生活有多大区别呢?围城里说婚姻象是一座被围的城市,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他还没有那种深刻的体会,目前他就想好好的享受即将到来的婚姻生活。
婚纱摄影他们已经拍好了,花了五百块钱,是在洛南一家影楼拍的。说到婚礼上要穿婚纱的时候,李非提起马处长和赵姐的意思,他们要送一套婚纱给李非,并约定了一起去郑州买。一般人结婚都是从影楼租一套,八十块钱一天,毕竟这辈子就穿一次,很少有人会正经买套婚纱。
马处长开车,他们一行四人在郑州,马处长和赵姐按照李非的选择,买了一套八百元的婚纱,简约漂亮。李非试穿的时候,洁白婚纱映衬得她如出水芙蓉般漂亮。魏启明又花钱买了一套鲜红的新娘套装:紧致的西装上衣,合身的西装一步裙,把李非的身材包裹得愈发显得苗条。
婚纱的钱魏启明打算给马处长,毕竟是他娶媳妇,李非却说不用,那是马处长和赵姐的心意,魏启明也就随她了。
他感觉到在自己和李非的生活中,总是有这个马处长若隐若现的影响,他对于李非分外的关心和照顾,魏启明没有多想什么,李非毕竟是他们单位唯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又能干又能吃苦,多些照顾也是应该的,何况还有一个赵姐在,马处长应该不会有什么过分的想法。而且,魏启明相信他们的感情比任何人都牢固,根本没有被别人破坏的可能。
一天中午,他没回家吃饭,在办公室午休之后,刚刚上了个厕所,坐到办公桌前准备下午上班了,几个科里的小年轻走了进来,每人手里挥舞着一沓纸,招呼他一起看,说是北门那里有人发传单一样见人就发一份。
那是刘的日记本的复印件,也是她的绝笔!刘和杨,就是九三年那个寒冷的冬天早上,魏启明在东门的小店里喝牛肉汤时遇到的那两个人。
日记写的很详细。刘和杨后来结了婚,在北山分了新房子,开始了二人世界的生活。后来杨不甘落寞的从总经办去了销售科跑业务,再后来就和陈杰勾搭成奸,被提前下夜班的刘堵在了家里。
他们离了婚,杨搬回了父母家,刘自己生活在新房子。杨在和陈杰勾搭之余,还不忘隔三岔五的去找刘,又是起誓,又是下跪,性情懦弱的刘禁不住纠缠,又允许了杨上门,期待他回心转意,浪子回头。
再接下来,刘再次发现了奸情。不过这次她没有哭闹,只是冷冷的请杨离开,然后在金秋的夜晚,在万籁俱寂的黑暗中,绝然的打开了煤气阀门,离开了曾让她为之眩晕,如今又让她绝望的世界。
刘的家人从长春赶来,并没有象众人猜测的那样,找杨大闹一场,而是收拾了刘的遗物,把刘的日记复印了若干份,在厂门口派发。
魏启明读完了,把手中的复印件交给其他好奇的同事,走到窗前,点燃了一只烟,许久才吐出来。从他们办公室的窗口望出去,一枝海棠花横过窗前,开得正是灿烂,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他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寒冷冬天的早上,一男一女正在相顾而笑。“在这样一个寒冷的早晨,一碗热辣辣的牛肉汤,让我倍感温馨,你愿意和我一起喝吗?”
窗外海棠花木深,一掸烟灰祭香魂。斜阳浅照人不在,从此洛南无清晨。
进入了十一月份,他的重点工作就是筹备婚礼,科长和其他同事都跟他说有事要帮忙就出声,对于他偶尔的迟到早退也给予充分的理解,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另外他还要跟妈妈商量山西家里的结婚典礼的具体事情,两边都要办,让人很是觉得疲累。
中午,他回了李非家,毕竟就要一起生活了,他有意的增加了回家吃饭的次数。很早以前她爸妈就说让他每顿都回家去吃饭,外面来的女婿们能顿顿回家吃饭,也是一种值得别人羡慕的事情。
推开家门,他们三个都在,饭菜已经做好了,李非忙着给大家拿碗筷,魏启明在自己的固定位置上坐下来,一家人说着前一阵儿刘和杨的事情,感慨着人生无常。刘的家人散发了复印件之后就回长春了。有人看到杨和陈杰在市里一起牵着手逛街。
“小魏,你看看,我前几天去了一趟市里,专门找人给你算的命。”李非爸爸从屋里拿出一张红纸来,上面用毛笔写着他的生辰八字,还有些批注什么的,难怪前几天他问魏启明的阴历生日,还要准确。
魏启明打电话问了妈妈,妈妈说也不记得夜里具体几点生的他了。当时他是在家里出生的,妈妈只顾着自己的疼痛了。他随便说了个时刻告诉了李非爸爸,他居然拿去算命了,大学毕业的人也信这个?
“吃饭呢,弄这做啥?”李非妈妈语带嗔怪的对她爸爸说。看来他们都看过了,他有一种膈应的感觉。
“算命的说,你和欣欣倒是不犯八字,婚姻还好,就是你这一生比较平凡,没有什么大的作为,属于庸庸碌碌。”李非爸爸不客气的瞪了她妈妈一眼,她妈妈不说话了。
“噢,我本来也就是个一般人,平凡一生也不错吧。”他压制着火气,装作无所谓的说。她爸爸弄这一出,还专门跟他说,是什么意思?
“哎呀爸,都啥年代了,还搞这些迷信的东西,吃饭吃饭。”李非把纸抢了过去,扔在了一边。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们好嘛,又没说什么,你这孩子真是的。”她爸爸笑了笑,把那张批八字的纸郑重的收好,继续吃饭了。对结婚没影响就行,你爱算就算吧,魏启明闷头吃饭。
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这是张工经常念叨的。 天南地北雁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