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怎么了?”安默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
她觉得自己是了解程俊尧的,像他这样一个沉着冷静的男人,很少会皱眉。
当年他偷偷帮她保下暖暖的时候,她也不曾看到过他这个样子。
“是……有问题吗?”她做了最坏的打算。
男人叹了口气。
他在安默的床边寻了一把椅子坐下,白色的定制衬衫从黑色西装袖口露出来,映衬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反射着冷冷的光辉。
他的面容依旧很美,只是因为一场事业的低谷将他推入困境,现在他的脸少了几分柔和。
“安默,你已经昏迷了一周了。”他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右手从床单上移开,缓缓放入他的掌心。
很暖,却暖不到心。
她忽的收回了手。艰难的用手支撑起身体,可是肚子好疼,身体连动弹的力气都少的可怜。
“我让人给你加了少许镇定剂。”他早已猜到了她的动作。
她回避了他的目光。
第一次,她反感他对于自己的过分了解。
有时候,这种透明人的感觉真的一点也不好。
“学长,我想见我的孩子,不管他变得如何,我都接受。”
她望着上空的天花板,强忍着眼眶的热泪,“就算他缺胳膊少腿我都接受,因为他是我和沈之承的孩子。我不喜欢玩捉迷藏的游戏。”
她害怕他们再次藏起孩子。占有欲面前人会变的自私的。
她不确定面前的男人还是否爱她,但是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渴望。
“孩子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呼吸了,你也是大出血,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的。”
她沉默了。
有那么一瞬间,安默的脑海一片空白。直到心口酸痛的厉害,她才慢慢恢复了意识。
“是么?”脑袋嗡嗡作响的厉害,连她自己也很难相信,自己会这么冷静的问他。
“是。”安静许久后,程俊尧也给出了这样平静的回答。
空气沉沉,很压抑。可是此刻两个人只见的言语却单薄的厉害。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她忽然冷笑的看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程俊尧之间的距离已经变得遥远了。
他抿了抿嘴唇,无奈地摇摇头。
“医院里有档案,手术室没有监控,但是孩子被推走的过程还是可以在监控中查到,如果你受得了,我可以给你调出来看看。”他一字一句的阐明着道理,严丝合缝,却毫无怜悯。
“抱歉,这是你和沈之承之间的第三个孩子,小睿和暖暖是出于意外我能接受,但是这一个,抱歉我无法再用同情的心去看他。
安默你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我也有我的骄傲和我的嫉妒。”他对她补充道。
他是一个理性的人,可是此刻过于的理性却让他少了很多温度。
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
她缓缓抽回了手。
“那孩子的爸爸呢?”她问他。
“你是说沈之承?”他明知故问。
“还会有谁?”她冷笑。
这一次,他没有回答。
他起身,继而缓缓走到了窗台。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烟,在手中揉捏了一番,最后还是扔进了垃圾桶。
“他因为洗黑钱,很快就要被提起公诉。”他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安默的心刺了一下。
她的嘴唇颤抖,强忍住情绪的激动看着他的后背。
“那你能帮他吗?你应该记得你当时被绑架的时候,是他拿出了五千万来救你。人应该知恩图报对不对?更何况你们曾经还是很好的朋友。”她试图说服他。
可到底,她也明白这样的请求是无力的。
他们曾经是朋友,可是却因为她,彼此之间成了敌人。
呵,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她。
“抱歉,我不想蹚这摊浑水。”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无情吗?”她发觉自己和面前的程俊尧越走越远。而住在她心房的,其实从来都是沈之承。
“呵,无情?”他吐出这个字的时候缓缓转身,一步步走到安默的面前。
他的目光瞥了一眼输液,皱眉,继而帮她换了一拼输液。
微微调整输液器后,他再次落座。
即使不再从医六七年,他的动作依然娴熟。
“安默,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一直没有明白,你和沈之承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吗?
他为了报复你的父亲,所以才娶你。他为了报复你,不惜让你和他之间的孩子被引产。
这样一个男人你为什么还要帮他求情?难道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罪有应得吗?”他的情绪是少有的激动的,可是在安默面前他却压抑着自己话语的语调。
因为他怕吓到她。
爱一个人到了一定程度,保护她便成了人存在的本能。
可是这种本能放大到一定程度就会变得很可怕。
安默不再说话。
这一次她寻到了程俊尧的视线,看着他,不再逃避他。
她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失落和渴望,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关于她。
她动了动嘴唇,干涩的喉咙像是被倒进了酸涩的苦酒。
“可是我爱他!我很爱他!这样够了吗?”也许程俊尧说的都是对的,也许沈之承从一开始全都是错的,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地爱上了他。
她希望他活着,希望他活的好好的。
更何况,她还弄瞎了他的眼睛。所以,算是赎罪不可以么?
此刻,程俊尧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灰。
他认真地看着安默,像是要将她看透一样。
“难道你不爱我吗?”他苦笑着再次抓住了她的手。
当一个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说明他是卑微的,说明他已经输了。
安默心乱如麻。
程俊尧这样浓烈的爱却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这是怎么了?她为什么这么贱!
为什么曾经可以坦然的接受这个男人的帮助,可是事到如今连一句“爱他”的话也说不出口?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想救沈之承。”她撇过了头,也转移了话题。
“我爱你,所以我不能帮你。”
“那么你也是设洗黑钱这个局的参与者?”
他顿了顿。
很久以后,她起身。
“这是沈家的内斗,我只是做了一个旁观者。”一个见死不救的旁观者。
她苦笑,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累了,请你出去。”
他也不反驳。
“好好休息。你现在的身体很弱。我一有空就回来看你,小睿和暖暖都很想你。”程俊尧说完,便缓步走出了病房。
留下的,只有一个清冷的背影……
……
程俊尧走后,安默艰难的起了身。
穿着单薄衣服的她找到了她的主治医生,主治医生告诉她,她的孩子确实在刚出生的时候已经窒息。她不甘心,哭着求医生给她找监控录像,医生无奈,只能领着她去了监控室。
很快,一周之前产房外的的所有情景映入她的眼帘。
她被推进了手术室,几个小时以后,有人推着一辆小车出了产房,医生告诉她,那个就是她的死婴。
直到这一秒,强装着镇定的安默再也忍不住了。
心像是从身体里抽离一样的疼。
她变得麻木,连着身体,连着心。
她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尝试着给沈之承曾经的朋友打电话,可是那些人像是说好了一样,一个都没有接电话。
她想到了唐越清,可是得到的回答却是沈之承当年囚禁了他的妹妹那么多年,他恨他都来不及,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帮他?
安默这才发现,原来曾经强大的沈之承被推到了一座孤岛,而这座孤岛上,还有她。
她手足无措的回了病房,关上门,病房空洞的像一座地狱。
她苦涩笑笑,打开了电视,试图让喧闹的声音冲淡这个房间的死寂。
“据本台消息,沈氏集团前董事局主席沈之承,因涉嫌洗黑钱被公检机关提起公诉。
公检机关表示,本次洗黑钱的金额是有史以来D市最大的数额。这次案件引起了广泛关注,本案将在一周后审理,让我们持续关注。”
原来她和他已经走入了一个漩涡,她走到哪里他的影子就到哪里。
她看着电视。
屏幕上,沈之承空洞的眼神对着摄像机,一言不发。
他瘦了很多,虽然面庞清瘦的好看,却让人心疼的厉害。
这一秒,安默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最大的罪人。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让他的爱人尝受这样的痛苦?
思考一番后,她忍者腹部的疼痛床上了衣服。
她打算去找唐越清,希望和他解释清楚当年的往事,希望唐越清能够明白,沈之承囚禁自己的母亲是为了保护她,而当年唐家不也对自己的母亲迫害吗?
更何况,唐越清还是她的舅舅,唐欣也不是一个坏人。所以他们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出手相助的对不对?
她走出了病房,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向电梯。
……
门外又下起了大雨。
“轰隆隆”的雷声不断,狂风不断地击打着枫叶。
安默麻木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她没有带伞。
深呼吸一口气,她走入了雨中,试图在大门外拦一辆出租车。
她要去找唐越清,也想去看看沈之承。
直到冲入雨中的那一刻,她才发现雨水冰凉的厉害,可她觉得,自己受的这些苦和沈之承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
她的加快了步子。
大门外车辆很多,疾驰的车辆将路上的水溅起,打在了安默的身上,越来越冷。
雨水朦胧,却找不到空载出租车的影子。
“咔”,一辆黑色跑车停在了安默面前。
很快驾驶室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安默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程俊尧惶恐的看着安默。下一秒便将安默抱起。
他将她抱入驾驶室,将空调开到最大,然后脱掉了她身上淋湿的外套。
他的西装裹在了女人的身上,皱着眉头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因为女人的倔强没有言语。
“我送你回病房。”每当看到她无助的眼神的时候,程俊尧就变得没有办法。
他是这场恋爱中的卑微者,从来都没有变过。
安默的身体在颤抖。
她盯着他,目光变得空洞。
很久以后,她的唇角扯出一丝冷冷的笑意。
“学长,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坏?”她问他,眼泪和发丝坠落的雨水交织在了她的脸颊。
程俊尧僵住了身子。
很久以后,他无力地将双手锤在方向盘上。他的身子无力地靠着座椅,望着被雨水打到朦胧的挡风玻璃,终是无奈地摇摇头。
“安默,别这样好吗?”她这个样子,他真的对她毫无办法。
其实本质上,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只是惨烈的商业竞争在掺杂了个人情感之后,便失去了血腥的味道,留下的,只有腐烂的残渣。
“现在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只是想去找唐越清,我的舅舅。你不是不想趟这摊浑水吗?你放心,我不会拉上你的。”她知道程俊尧不会在出手相助,所以她的言语也不再渴求。
她直起乐身子,转身准备开门。
他拉住了她。
“唐家早已在D市隐退,你就算去说动唐越清也没用。”
她扭头,冷笑。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救我的丈夫天经地义,不是么?”她试图甩开他。
“安默!”他怒了。第一次对她怒了!
“放开我!”
她嘶吼。
顿时,她的声波刺破了狭小的车厢,刺破了彼此的耳膜。
“砰”的一声,他挫败的打在方向盘上。下一秒他发动车子,猛踩油门。
“你带我去哪里,放开我!”
“去见沈之承,和他说清楚!”很意外,这次程俊尧居然妥协了。
……
车子很快来到了看守所。
“进去吧,和他说清楚。”
她也不看他,打开车门走进了看守所。
她向工作人员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工作人员让她等等。
只是十几分钟以后,工作人员却告诉她,沈之承不想见她。
“是爱丽丝女士吗?”身后响起一个似曾显示的声音。
安默缓缓转身,这才发现,这个人就是唯一给沈之承辩护的年轻律师。
“我是。”她步子虚浮,走到律师面前,“沈之承……他还好吗?”
律师推了推黑框眼镜。最后神情复杂的说道:“沈先生……不好。”
其实她也知道。
“我想见他,你可以帮我吗?”她问律师。
律师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
“你……你不是已经和沈先生离婚了吗?你觉得他现在想见你?”他的言语里透着一丝鄙夷。
安默懵了。
“离婚?”
“你不是让你的代理律师来找沈先生的吗?沈先生当时很快就签署了协议。”
安默的身子后退了几步,她的耳朵嗡嗡作响。
“我没有!你胡说!我没有!”一定是有人在搞鬼对不对?
律师摇摇头,最后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你们的真真假假,反正结果就是你们已经离婚了。既然你已经选择离婚,就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沈先生。他已经眼睛看不见了,就积点德吧!”
律师说完,提着公文包快步走出了大厅。
安默依然站在原地。
她不敢相信刚才律师说的话,她离婚了?和沈之承协议离婚了?可是这一周她都在医院,到底是谁做的?
不自觉地,她的余光缓缓落到了门外的跑车上。
顾不上腹部越来越刺激的疼痛,她攥紧双拳向跑车走去。
只是很快,她和面前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原来她没有注意倒,其实程俊尧一直在她身边。
“是我的主意。”他拉着她的手向她坦诚。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爱丽丝的身份本来就是假的,你和沈之承没有婚姻关系才是事实。”他将她的手攥的更紧。
她忽的冷笑,凝望着程俊尧棱角分明的脸庞,摇摇头。
“学长,你可真无耻。”
“对,我是无耻。可是这样总好过你继续陷入在沈家的泥潭里,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还是沈之承妻子的身份,到时候甚至要一起承担法律责任。”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
这一刻,安默似乎忘记了呼吸。
她知道面前的男人是在为她好,好到过分,好到自私!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帮沈之承?”她觉得自己的眼泪快要流干了,所以她控制不住地俯下了身子。
“是嫁给你吗?好,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而且只要我身体允许,我给你生孩子,好多好多孩子好不好?对了,你不是喜欢我做饭吗?只要你答应救他,我什么事情都可以为你做……”她疯了一样把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告诉面前的男人,她只有一个要求,她只求此刻的沈之承是好好的。
“我要你忘了他,不爱他,你可以做到吗?”他忽然捧着她的脸庞问她。
她感觉自己的眼神变得朦胧。喉咙变得越来越干涩。
“好,我忘记他了,我不爱他了,我只爱你,我只爱你学长。这样可以了吗?”她的话说的急切,甚至连她自己也听不清自己的话。
程俊尧无奈地摇头。最后将面前快要瘫倒的女人拦腰抱起。
“安默,沈之承到底好在哪里?为什么值得你这样去做?他不是一个好人,为什么你还不明白!”
他不甘心的重复着自己的话。
“那你是答应了吗?”即便她此刻几乎没有了力气,她依然要问清楚答案。
“没有。”他回答的干脆。
“放我下来。”
“你逃不掉了。”
……
安默醒来的时候,发现面前是一片陌生的环境。
耳朵还时常响起嗡嗡的声音。
她动了动身子。
“醒了?”耳边响起一个温润的声音。
她看了看他,撇开了视线。
她和他之间不再像原来那样无话不谈了。
“你在我的私人飞机上,还有一个小时就到纽约了。”他坐在她的身边。
他抿了一口咖啡,双腿交叠看着报纸。
“沈之承呢?”她张开干涩的嘴唇问。
他伸手看了看腕表。
“这个时间点,D市应该正好在审理他的案子吧。”他说的云淡风轻,像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你很得意?”事到如今,他应该说出他的本心了吧?
他摇摇头。
“他已经在这场商业竞争中惨败了,所以他的刑事判决我并不是很感兴趣。”
很难想象,曾经温润的程俊尧会变得这样无情。
“学长,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顿了顿,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安默,你知不知道我在低谷的时候,学到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我很想把这样东西教给你。”
“是么?”她不在乎。
“我们都活在一个零和游戏中,别对你的敌人太好,因为当你输的时候,他会把你推下地狱。”他一字一句,希望面前的女人能够明白他的心意。
“我和沈之承是对手,如果他赢了,我就输了。财富是其次,情感才是第一。”他说的情感,就是指安默。
“我有那么重要?”
“你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重要。”他的言语不明,像是话里有话。
她也不再言语,终是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
她苦笑,是不是从此以后,她和程俊尧就成了两路人?
……
安默下飞机的时候,暖暖小睿还有朱莉阿姨都到了机场。
暖暖看到安默,便飞快地跑了过来。
“妈妈。”她搂住了躺在床上的安默。
安默抚了抚已经长高不少的暖暖,努力地挤出微笑。
“抱歉宝贝,让你久等了。”
“你想我吗?妈妈?”因为安默早就变了容貌,所以暖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有些生涩。
“很想。”她怎么会不想。
“对了,弟弟现在能说话了。”暖暖指了指身边的小睿。很快小睿看着安默,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妈妈,我爱你。”
安默忽的泪如泉涌。
她没有回答,而是用双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害怕两个孩子看到她无力的样子。
暖暖和小睿现在生活的这么健康,她知道自己应该感谢程俊尧,甚至毫无理由的嫁给他也抵不上他的恩情。
他为她,确实做了太多太多。
可是人太多的时候就是那么不由自主。
她深爱的,依然还是那个叫做沈之承的男人,眼前两个孩子的身上还留着他的血脉。
如果他也能在,那该有多好。
“博士爸爸,你终于把妈妈带回来了。那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参加你们的婚礼?”暖暖已经七岁多了,慢慢有了大人的思维,“我不想做花童,我想做伴娘。”
程俊尧一下子把暖暖抱了起来。
“伴娘?可以。但是有个条件。”他说话的样子宠溺极了。
“什么?”
“叫爸爸,不要再叫我博士爸爸。”
“爸爸?”暖暖的眼神忽的停滞了几秒。最后张了张嘴,“爸爸。”
可当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眼前出现的确是另一个男人——那个曾经她叫“校董叔叔”的男人,那个后来她直接称呼“爸爸”的男人。
“我……我可以叫你程爸爸吗?”她补充了一句,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她的爸爸姓沈。
“为什么?”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终是没有回答。
……
安默回到上东区的公寓后打开了电脑。因为程俊尧没收了她的手机,她也只能在电脑上搜寻到信息。
很快,一条关于D市第一豪门的新闻推送发来。
“D市第一千金何雪薇正式担任沈氏集团副主席,其继父正是沈氏集团的执行主席沈宗岩。”
“D市第一千金何雪薇参观科技孵化园。”
“沈氏集团执行主席沈宗岩表示,未来将投资上百亿用于科技产品的研发。”
“……”
网上此刻充斥着何雪薇和沈宗岩的信息。他们来路不正,所以更要加紧洗白。
只是很奇怪,关于沈之承的新闻却少之又少。
安默输入了沈之承三个字,但是奇怪,所有的中文网站都屏蔽了“沈之承”三个字。
安默觉得奇怪,如果真的是沈家要陷害沈之承,为什么还要将他的名字都屏蔽?
也便是如此,之后的几天,安默再也找不到沈之承的任何消息。
直到有一天,她趁着佣人不注意,用固定电话拨通了沈之承律师的号码。
而得来的消息则是,沈之承已经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安默没有想到,曾经如此强大的沈之承,却在这一场官司中输得如此彻底。
她无奈的摇头,呵,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她吗?
……
她再也联系不上沈之承,也再也得不到关于沈之承的任何消息。
时间是思念的腐蚀剂,一天天过去,存在在安默心中的除了等待,便在没有其他。
三年,其实会过得很快。
半年后,她告诉程俊尧,她申请成功了纽约大学的MBA。
程俊尧见安默这半年来很平静,便不再阻止。
纽约大学和上东区很近,所以安默不仅能上学,还可以参与小睿和暖暖的成长。
而在这半年中,程俊尧又回到了原来忙碌的日子。
只是偶尔,在安默出门的时候,茱丽阿姨告诉安默,程俊尧最近身体很不好,经常会看到私人医生的身影。
她本想去询问,可是想到这段时间两个人只见的隔阂,想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程俊尧病了,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他会很好的对不对?
“叮”的一声,手机发出新闻推送的声音。
安默下意识的打开了手机,只见面前的消息竟是关于沈之承…… 默默承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