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言谢,我该谢你才是,若是你出言坏事,我们一寺百十人日后也只能喝西北风了”慧竹用火石打着火苗开始烧水。
季乾坐在地上问:“慧竹,你是武僧?”
“不是,慧竹只是天生神力,武学一道不能未经师门允许私相授受,这药王寺说到底不过是借居之所,若非师父聪慧我们也只能守着破寺饱一顿饥一顿。”
“那慧竹你今年几岁了?”
“慧竹一十有二”
“十二?你从小在这里长大?”
“嗯,慧竹是师父从河中木盆里捡的,许是师父见我长的可爱,心生怜惜便将我抚养成人,水烧好了,你在这边洗,我去找道士服来给你。”
“好,多谢”季乾拿起锅垫想要搬锅倒水,奈何也就抬起寸毫。
季乾不再图省事开始拿瓢舀水搬运,等慧竹回来他才把水舀了不到一半,慧竹直接把铁锅搬起来倒进破缸里又兑了些凉水,试过水温后喊季乾来洗。
季乾将自己剥了个干净跳在破缸里洗涮,一缸清水瞬间变的乌黑还飘着几朵油花,慧竹递来皂角后问:“那你为什么要当一个乞丐呢?”
“谁想当乞丐?我也想每天大鱼大肉吃着,问题是无法选择。”
“那你可以留下来与我做伴,如今药王寺香火鼎盛若是真想打打牙祭,山中还是有许多兔子野鸡之类的。”
季乾笑了,疑惑的说:“怎么,你个小和尚也能开荤吃肉?”
慧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说:“其实我们不是和尚,我们,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慧能大师父说要是有人问我,你是和尚你为什么吃肉,我就要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季乾从破水缸中爬了出来,甩了甩身上的湿水穿上慧竹递来的道袍,居然裤腿还大了两分,他弯腰把两裤脚往上绑了绑。
慧竹道:“夜色渐深,不如你去厢房睡上一天?”
季乾点头笑说:“好”
他跟着慧竹走到厢房装作很是困顿的样子,慧竹施了个佛理扭身关门离开。
季乾本想小睡一会等午夜时分自己再去借用几两香油钱做盘缠,没成想自己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他穿着道袍到处乱逛碰到香客问地方他就随便指个地方,左逛右逛没一会就溜达下山了。
他身上的那点铜板被破衣裳漏掉了,他在湖里看过现在的面貌面黄肌瘦比猴子还难看。
季乾捡了块黑炭给自己涂了个阴阳脸倒八字眉,料想那些乞丐也认不出他。
他就大摇大摆的在路上走,走了不到一个时辰腿酸脚热的走不动道。
记忆中最好学的轻功是鹤影仙行,闭眼,想像身处空灵,脚下皆是虚无,仙鹤展翅飞行无影,抓住飞翔的感觉,成了。
季乾开始在草上飞远远的听见一声合吾~
随后好像是西北方有人搭腔回了几声合吾~
季乾知道是趟子手走镖就停了下来想坐顺风车。
红色的大旗上写着震天镖局,听马蹄声那后面还有十辆马车。
季乾猜的分毫不差,是十辆马车,连送货带送人,镖局的人有十个,他们身上都有震天二字。
队头有两个,队尾有两个,队中有六个,四个护人,两个看箱子,看地面被车轱辘压出的痕迹那箱子里的东西该是不轻。
大路朝天,季乾装作路人继续赶路,一直没找到机会藏进镖局的车队里。
他走的脚疼腿酸都想放弃了,那走镖的又停了下来休息,打水的打水,架火煮食的架火煮食。
季乾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由于出汗他脸上的阴阳脸已经变的模样。
他的目标是那个落单的镖师,她叫花卿,背后写着她的名字,惯用武器是针,腰间软带中插着至少有两千根银针,也不知淬没淬毒。
季乾充分利用自己目前的身高优势上前几步嘴甜的问道:“这位镖师姐姐,你们这是要去哪?”
“走镖,回凉州,你有事吗?”花卿递给季乾一个帕子。
季乾接过帕子后开始擦抹滴汗的脸,他已经把脸上有黑炭的事情忘记了,逗的花卿扑哧一声笑了。
季乾是看到帕上的灰黑才知道她在笑什么,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花卿你喝鸽子尿了?傻笑什么呢?咦?哪来的小道士?小子,你什么来头?”
季乾可怜兮兮的说:“我,我想去镇上,能不能搭搭你们的顺风车?”
“良叔,你看这小子像不像初八?”
“去,别闹,回头初八听见可跟你没完,小子,我们走镖有走镖的规矩,你想搭顺风车得问主家的意见,不过我那主家难缠的很,所以”
龚良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他抬抬下巴对季乾说:“把手伸出来。”
季乾伸出小手,龚良把银子放在他的手上揉巴揉巴他的脑袋说:“拿着,碰到下一个让他载你进镇。”
龚良拍拍花卿的胳膊笑说:“清汤面煮好了,别杵这偷懒,赶紧走。”
龚良往前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把季乾手上的银子收了起来递他季乾几块小碎银还有一片金叶子。
季乾道了声谢后揣着银子上路,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又碰到他们。
那龚良朝他笑了笑喊了声合吾,林子里传来一声不合吾,随即一个独眼瞎率领自己的兄弟拿着棍棒刀叉冲了过来。
马儿受到惊吓连连嘶鸣,龚良控制住受惊的马拱手笑道:“在下震天镖局趟子手龚良,还请道上的兄弟能行个方便。”
“行个方便?好说把银子跟女人留下,什么震天镖局听都没听过。”
“我们震天镖局是凉州的,一年前走这趟镖的时候诸位还没有出来混,不清楚也不奇怪,如今大家也算是碰了面,大家都不容易,互相给个面子,此事就算了了。”
“呸,你的面子能值几两银子?放了你们我这一帮兄弟们喝西北风不成?兄弟们,男的杀了,女的留下来给爷们乐乐。”
“狂妄,不想伤你们性命还不知好歹,吃小爷一枪”
“齐龙,不可鲁莽”
“良叔,人都骑我们脖子上拉屎了!还忍?”
花卿没说话一把银针取了近百人的性命。
那土匪头子也才带了小二百人,他一看是硬骨头虚晃了两刀就喊道:“撤~”
山贼来的快去的也快,季乾已经趁乱爬到了马车底,马车摇摇晃晃的上路。
季乾捉了一会就受不了了,摇晃的太难受但是他现在不能停下,若是松脚就会被拖着走至少两米的路程,若是手脚同松背不住后面车辆的马蹄踩踏。
季乾只能咬牙忍着,他死捉着马车底的木杠闭眼脑补暴打老大跟老大的老婆,让他们两个跪下来叫爸爸,如此YY中马车的颠簸权当是在坐船在海上游玩。
不知道过去多久,季乾已经没有那个心思计算估摸大概过去多长时间了,马车停了下来。
他闻道了饭香味,还听见那个良叔让店小二把马车栓带到马棚喂着草料。
季乾忍到店小二连马带车牵到专门给客人放马放驴的大马厩里,听到店小二吩咐着多加些草料,那马夫去装草的声音后落了下来。
一个驴打滚把自己滚到另一匹马屁股底下,眼看着马儿就要蹬后蹄子季乾无奈赶忙继续滚。
两尺之内必有牲口,季乾用轻功翻出去才发现这里马太多了,不禁疑惑道这酒楼之中客人这么多?
“怎么又是你?说,你一直呆在我们车底有什么企图?”花卿拿银针指着季乾。
季乾摇头苦笑道:“我原本就是想省些脚力,也没想到山贼那么吓人,你们说杀就杀了起来,我害怕就躲在车底下后来马车动了起来我为了小命只好紧紧的抓着木杠。”
花卿狐疑的看着季乾,纵然是小孩也不能轻视,她在审视他话中的真伪。
季乾举起自己有些僵化的手说:“我要是知道你们那么厉害,我就不躲了,你看我这手都成鸡爪子了!”
“是发麻,血气不通,赶紧揉揉,若是不理不踩,以后你就带着两只鸡爪子过一辈子吧!”
“谢谢姐姐,姐姐你在这做什么?”
“看镖,赶紧走吧!”花卿将银针收起来驱赶季乾。
季乾点头甩甩手拍打身上的灰尘,随后朝酒楼走去。
那酒楼牌匾上写着天下第一楼,季乾走过去的时候店小二也没有因为他是一个狼狈的道童而欺负他,反倒是笑眯眯的问他需要点什么。
季乾把碎银往桌子上一摆说到:“我要吃肉,红烧肉、鱼肉、牛肉、驴肉,只要不是人肉就全给我送上桌。”
店小二笑呵呵的解释:道:“这八两纹银只能买一砂锅红烧肉。”
“那就来一锅红烧肉,哪怕是不好吃也没有关系,只要肥而不腻煮的熟嫩就行。”
“你是一个人吃吗?”
季乾点头推了推店小二的腰,不满的说:“你别叨叨,赶紧去给我端红烧肉去!”
店小二拿走银子去与后厨喊要一砂锅红烧肉。
季乾先站起来拿茶壶给自己倒两杯茶水喝润润肠道。 剑宗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