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平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好是六月份的第一天,他当即决定,从安阳郡出发,率领三万铁骑,前往蜀郡协助施琢公。
蜀郡和安阳郡之间,相距三百里,路途遥远,要想快速前往蜀郡,只能用骑兵。夏正平率领的三万铁骑,都是经过马孟起训练而成的,对于三百里的奔袭,自然不在话下。
巴江在蜀郡的地方,形成了一个面积特别大的湖泊,名为汉水湖。施琢公的战船,早已经抵达在这里,严阵以待,眺望着湖边的蜀郡,随时可以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战斗。
这些战船,都配备有投石机,一艘战船,一次性能发射数十枚火球,从而轰击蜀郡。然而,施琢公并没有下令,他在等待着夏正平的铁骑。
早有人将汉水湖中汉军的水师战船报知了蜀郡的蜀王,形势危急,让蜀王不得不召集众将,以商议对策。然而,蜀王刚一开口,将这些情况通报了出去,众多将领便是吵嚷开来了。
“蜀王,我们还是向北撤离吧!”一名面容苍老的将军,显示的很稳重,“前些日子,隆江郡也是发来了告急文书,各郡官兵,已经调往了那里,蜀郡之中也是出去了大半兵马,现在可以说是城中空虚啊!”
“再者,汉军攻下了安阳郡,士气正盛,我军虽然久战南蛮,然而疲惫不堪,怎么可能打得过汉军?蜀王殿下,还是快快向北撤离吧,撤到北川郡,依靠楚王的势力,相信能够抵挡得住,甚至是反打回去。”
“末将有一计策,可以保蜀郡安然无恙。”有将军拱手,声音划破了众人的吵闹,传入了蜀王的耳中,“可以派遣使者,前往游说周王,许以金银钱粮,让其攻击汉军的巴州之地,这样子我们的困境,自然能够解决。”
“荒唐啊!周王懂得巴州的天断山脉的可怕之处,怎么可能答应出兵呢?更何况,雍王和汉王,现在处于结盟的状态,一旦周王出兵,不就是逼着雍王袭击周王的侧后。到时候,岂不是雍王和周王之间大动干戈,丝毫不会影响到我们蜀王啊!”
有人反驳了起来,那言语之中,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坚持下去。在他眼里,这是一件极为不可取的事情。要知道,雍王许光的女儿,现在是巴州汉王的王妃,其子又是王世子,雍王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怎么可能会置之不理呢?更何况,雍王常年有着窥探中原各州的心思,他见着周王出兵,必然会趁虚而入,袭击雍州和荆州、襄州的交界地区。
再者,雍王和秦王、赵王之间,也是极为友好的。秦王和赵王,若是见着雍王出兵,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呢?再者,秦王、赵王,对于周王也是有着极大的恨意,自然而然的就会和雍王联起手来,攻击周王。到了那个时候,周王一定会放弃攻打巴州,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使得汉王退兵呢,又怎么可能解除巴州目前的困境呢?
所以说,这一条的反驳,着实说到了蜀王的心中。他虽然不学无术,压榨诸多百姓,但是对于前任蜀王留下来的大臣们,还是比较信任的。他相信,这些老臣能够考虑周全,让自己能够度过这次危机。
“启禀蜀王殿下,汉王夏正平差人下来战书!”有士兵捧着一份帛书,大踏步走进了政事堂,“据悉,汉王率领了不知多少人马,正驻扎在蜀郡的周边。”
“什么?汉王竟然御驾亲征?”有将军面露不可思议,“这个汉王,究竟想干嘛?难道他真的想要我们蜀州不成?”
“战则有一线生机,不战,则祖宗基业尽为他人所有!即便是向北撤离,抵达了北川郡,最后的结果,依旧是把蜀郡以南包括蜀郡的地盘,全部让给了人家汉王!”
“战吧!”
很多将领面露亢奋之色,显然是想要答应战书,能够出城迎战。
“自从安阳郡王朝身死之后,这些个汉军士兵,就越来越嚣张了。我们若是不给他们颜色,恐怕他们就会把我们视如无物!”
“你来说说,这要怎么打?我军大部分兵力,都在隆江郡,那里聚集着我们二十万的兵马!可是,我们的蜀郡,只有两万水师,外加四万守城军队,另有一万的老弱病残!你们说说,这些兵力,我们怎么打?”
“我刚刚出去看了一下,这些汉军水师,足有六万之数,安营扎寨的,大多数都是骑兵,骑兵显然是不能够攻城的,但是却能够保卫水师侧翼的安全。这就让我们丧失了对汉军水师进行埋伏的可能啊!”
很多将军提到了要相战,也有很多将军表达出了自己的不安与反对,在他们眼里,实际上最好的一件事情,就是要向北撤离。
蜀州的北部,地形地势比较崎岖,多是丘陵地带,在那里有着很多的险要位置可以据守,尤其是最北边的北川郡,有一道山脉阻碍在其外面。如果蜀王能够利用好这些地形地势的话,那么就相当于是多了二十万大军,在帮助其防守。
所以说,更多的人是想到了这一层的事情,他们打心眼里希望这个蜀王,能够作出决定,前往北川郡,以抗击汉王。
然而蜀王听了诸多将领的言语,却是做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决定,丝毫不符合他的风格,着实让众多吓了一跳。
只见得蜀王接过士兵的帛书,看了一眼之后,拿起桌案上的朱笔,道:“原书批回,明日出城迎战。”
众人虽然如此愕然,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在离开政事堂后,前往自己所在的各部兵马,整兵备战去了。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空中飘浮起了小雨,施琢公率领的旗舰,行驶在最前面,汉王也在战船上。与此同时,前方一艘艘战船,也逐渐开了过来,其中的旗舰之上也站立着蜀王。
“来者可是乱国皇子,祸害巴州的汉王夏正平?”蜀王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的一般,再一次表现出了与往常不一样的地方,“我蜀王乃是曾经大夏太祖亲自敕封的诸侯,裂土为王,足足七百年时间,一直是奉公守法,未曾叛乱!不知道你这个大夏余脉,为什么要派兵攻打我蜀州各地?难道您不应该去攻打申国吗?不应该为你的大夏报仇雪恨吗?”
夏正平知道,这个新即位的蜀王并不简单,很有可能是在以外表迷惑外人,其实暗地之中,却是有着雄才大略,这一点倒是和燕国的某位相国相似。
他自然不会在乎蜀王说什么,在作出决定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预感,蜀王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难以对付:“我奉大夏皇帝遗诏,承继大统,改国号为汉。为了恢复往日大夏荣光,因此不得不拿你们这些诸侯开刀!你蜀王世代为一方诸侯,却不敬天子,擅自为尊,谮越不堪,故而我亲率大军,先定蜀州,再定申国!”
“无耻皇子!”有人破口大骂,然而还未等的他话音落地,就是听见夏正平道:“今日,施琢公在此,不知道你们的水师,能不能比的上我的?”
施琢公闻听此言,便是明白,他登上旗舰的最高处,手中握着一柄令旗,挥了挥,旋即各船见此,一同放箭。
蜀王早已经看的令旗,察觉出不妙,立刻将指挥权移交给了水师将领。一时之间,两支船队,弓箭如同雨下,彼此相战。
直至晚间,这一场大战,方才结束,双方互有损失,但依旧是夏正平占据了上方。夏正平回到了骑兵军队中,将水师移交给了施琢公。施琢公清点了一下兵马后,便是发下了另外一条命令,所有战船,使用投石机轰击蜀郡外城城墙。
一时之间,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夜空,守卫蜀郡的人马,死伤惨重。临近清晨的时候,城中冲出一支兵马,往北川郡而去,夏正平自然明白,那是蜀王的兵马。
他已经看过整个蜀州的地理形势图,知道北川郡,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想要躲避汉军的进攻锋芒,唯有那个地方最为合适。
蜀郡没有了主导者,自然很快被夏正平攻陷,他将施琢公留守在了这里。等到了安抚民众结束,犒劳军队完成之后,夏正平便是率领两万铁骑,前往了隆江郡。
他已经接到了何士元的书信,说是隆江郡之中,有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三番五次战败了他们那一方的将领,一时之间,竟是无人敢与其对抗,因此像夏正平求援。
夏正平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因而率领着两万铁骑,前往了隆江郡。同时,他还派人持着兵符,去了安阳郡,调遣在那里屯守的其余兵马之中的六万,前往支援合师院。
据他所知,隆江郡集结了蜀王将近二十万的兵马,是一支极为有力量的军队,夏正平不得不重视起来。
其实,更令夏正平感兴趣的,倒是那一方的将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让身为雏凤的何士元束手无策? 神朝演义